《夙 念》番外四‖帝王羡x将军染
本是说好的，到晚上,北堂墨染在宫中等他。可当北堂墨染退去一身风尘，推门走进自己所住的悠然殿时，魏无羡竟已然坐在了他的床边,一手撑着脑袋,斜着身子打盹,也不知是来了多久了。
北堂墨染不由好笑，也不知这人是在心急什么。从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轻步走到魏无羡的身侧替他盖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但到底还是惊醒了浅眠中的魏无羡。
“嗯……回来了？”魏无羡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又抬脸看向面前男子,打了个哈欠问道。
“嗯。”北堂墨染点点头，魏无羡满眼的宠溺让被他收于眼底的北堂墨染一阵心暖，原来有人在家中等待他回来是这般幸福的感觉。
“用过晚膳了？”他慢慢从那春风温柔的沦陷中清醒过来，和声问道。
魏无羡又伸了个懒腰,顺手将他揽到自己身侧坐下,“还不曾，等你一同。”
北堂墨染顺着他的意坐下，低眉打量他拦住自己腰际的手，“你不是公务在身，怎的这般清闲？”
“心中惦记着阿染，哪有心思？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件事情，回头交给魏婴便成。”
“你就不怕那些大臣骂你昏君？再把我当做妖孽用火烧死？”
“他们敢！”
魏无羡眉头一紧，面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不过好在只是片刻，瞧了北堂墨染一眼便又软了下来，伸出双臂将北堂墨染紧紧圈在怀里，“不会的，就算拿我的命来抵，也不能让阿染受苦。”
“……”
“阿染不生气了吧？”魏无羡眨了眨眼，约莫是在说之前的事情。
北堂墨染瞥他一眼，旧伤被他这么提起，心里似乎又有些不痛快了，“怎么会，瞧着你这般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也就凑活抵去三成半，那还有六成半呢，你打算何时还来？”
“……阿染……”
瞧他这一脸委屈又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北堂墨染心里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终于也能体会到魏无羡为何那么热衷于欺负他，这感觉容易上瘾，如今换作他，也是爱不释手。
“怎么，想反悔？”
他沉着心思，故意逗他，魏无羡倒也吃招，怕是生怕他不高兴，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君无戏言。只是……”
“只是什么？”北堂墨染追问道。
魏无羡笑了笑，对准他的眉心轻吻，磁性的嗓音微哑，“只是，阿染既是将我吃干抹净了，便要负责，永不得舍我而去。”
细腻的亲吻催促着呼吸，这宫中哄着暖炉，原本却也没有这般热，此刻却好像突然烧开了火、北堂墨染便顺着他的力道将他再次压下，“我可还能逃得掉？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人，整个京都，整个战国都是你的人，我逃不走。”
魏无羡似乎是放心了，一阵缠绵悱恻的深吻之后，繁琐的衣物已经零散的落了一地，“我们要不要先用膳……？”他这会才知道要紧张。
“现在说，你也不觉着迟了？”
“唔嗯……”
北堂墨染吻了一会，又趴在他的耳边上，吹气如兰，“之前那次，疼么？”
魏无羡喘着粗气的笑，“阿染这般温柔，怎么会疼？是不忍心对我下狠手吧？呃……”
他方才还在得意，下一秒脖颈就被北堂墨染张嘴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磨蹭细嫩的皮肤，饶是没有破皮，那种突如其来的威胁还是让他闷哼着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那灵巧湿润的小舌便开始原地画起了圈圈，酥酥|痒痒的感觉简直要将他逼疯。
“别留下痕迹……”
魏无羡弱势的要求道，毕竟是露在衣领外面的地方，堂堂天子被在这种地方种下草莓，给人看了成何体统。
可北堂墨染答应的爽快，要求的却更是过分，“那这里可以么？这里旁人看不见。”
他手指戳在魏无羡胸前的樱桃，指尖轻慢的刮弄，直惹的定力过人的魏无羡轻颤连连。
“……”
魏无羡不敢多说话了，只由得他在他身上掀起一番热情的……，情到深处时倒也谁也顾不得谁上谁下，床铺上的云锦被单被们滚得混乱不堪，汗水浸湿被褥更是谁也顾及不得，只将这番热烈点燃的愈发高涨。
直至最后，也不知道多少次过去，两人双双精疲力尽，才相拥停下，鼻息中尽是彼此的气息，所谓安心，不过如此。
“你以后，还是不要常来这里了。”
“怎么，用完了，这么急着就要把我推出去？”魏无羡捧起他的脸，北堂墨染闭着眼，面色暴露他的口不对心。
“我，毕竟……”
“饿不饿，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魏无羡知道他要说什么，温声打断，。
“……”
宫里一切如常，除了那悠然殿里的秘密，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责的日常中，安分度日。然而，事与愿违，这份表面的祥和终究是支撑不久。
那日北堂墨染在宫中巡视，眼看着一抹艳色的断线风筝撞入眼眸，接着那放风筝的一群人也从侧边的小门追逐而出，被护拥在中间的锦衣女子是魏无羡刚选的妃子，若他没有记错，便是那王灵娇。
瞧着年纪，不过十八有余的少女。容貌虽不上乘，但在人群中也是颇为醒目的那种，可瞧着这性子，似乎还是任性了些。
抬手示意身后跟从的侍卫停下，他皱着眉头，不躲不让，直至那王灵娇一直撞到跟前，方才后退着躲闪了一步。
王灵娇这方好像才看见他，踉跄着停下步子，接着便是毫不客气的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一番。
“大胆，见了贵人还不下跪行礼？！”
不等王灵娇开口，一旁的管事宫人便先行发了狠。北堂墨染侧脸面无神色的瞧了她一眼，而后不卑不亢的低头微微行了一礼。他品级不低，这般行礼已是足够。
“你是何人？”那王家的姑娘双手叉腰，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模样看着他，脆亮的声音大概还没有过变声期。
北堂墨染方要开口，便有宫人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王灵娇当即眉头一拧，一脸了然的等着他。
“原来你就是那个侍卫统领？”
宫中不胫而走的消息太多，但大多数人会识时务的藏在心里。枪打出头鸟，头一个把话传进魏无羡耳朵里的人，无疑自寻死路。不过这王灵娇大概是涉世未深，懂不了那么多，只管拿着仇视的目光怒瞪着他这个抢走自己丈夫的男人。
北堂墨染心中一动，表面却不见变色，“正是臣下。”
那王灵娇当即便要发作，好在被他自己的宫人拦住，又是一番耳语。
北堂墨染对她们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只俯首恭敬道：“王贵人，此处不宜喧嚣嬉戏，还请贵人移步。”
“本贵人乐意在哪处玩就在哪处玩，凭什么轮到你来管我？”她越说越发是来了劲，身边的人光俯首头疼，止都止不住，“还有，旁人怕你，本贵人可不怕你！听说你有本事吧贵妃姐姐弄进冷宫去，有本事，你连我也一同弄进去啊，你瞧我怕不怕你！”
“……”北堂墨染目光坦荡，仍由她说。倒也分毫不觉生气，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总不至于和她计较什么。
可说到后面又委屈了起来，“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那几分姿色，本贵人是长得不如你好看，但也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妻子，凭什么我们夜夜独守空闺，都让你这男人占了便宜？！”
“贵人！”这么说下去，好像有不得了的苗头。
北堂墨染其实自己心里也觉得理亏，毕竟因为自己，多少青春年华的女子幸福毁于一旦，无端进了这牢笼。
“请移步！”他叹了一口气，再次扯开话题的强调道。
“你！”他到底是听没听到她的抱怨，光是一而再的勒令她离开，她凭什么！可转而念头一闪，忽而嘴角微翘，“走就走，不过，”她顿了一拍，抬头寻着那风筝飞走的方向，“不过你得帮本贵人把那风筝捡回来！”
北堂墨染寻着她手指的方位，想了想点头，“是。”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寻着追过去便就是了，他身轻如燕，脚不沾地，三步五格一起跳，卡在再高处的树上也能给她摘下来。不过那风筝半路自己落了下来，似乎是被什么给打中了，破了个洞，接着便直直的落进了一片池水中。
北堂墨染心里虽觉不好，还是跳下了水，游了一段方才顺利的将那风筝拿到手里。可偏就是这个时候，又是接连几声噗通的重物落水声，他来不及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脚腕便是一紧，而后挣脱不得的被人生生拖进水里。
猝不及防的一口池水灌进口中，来不及换气，慌张一吸便堵了一鼻子水，瞬间呼吸困难起来，只难受的他昏头转向。手中的风筝早已不知去向，很快他的双手也被人一边一只的抓住，费劲了力气便是要将他按到池底，怕是想将他活活淹死。
水下根本施展不出任何力气，缺氧窒息的感觉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徒留无力的挣扎已经连水波都难带起。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那一刻也不知想到了写什么，眼前漆黑一片，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直到有人打开他身侧禁锢着他的人，将他重新捞出水面，他方才好像从炼狱中走过一遭，重生了一条命来。
魏无羡怒发冲冠，一双几欲杀人的眸子扫过那一群胆战兢兢的人，眼看着就要抬手下达命令，胸前的衣襟却被人一把抓住。北堂墨染无意弄湿他的龙袍，微摇着头，一味咳嗽却说不出话来了，魏无羡捏了捏拳头，自然懂他的意思。
可边上站着的人却丝毫不领他这情面，梨花带雨的指责，“你！谁要你假好心！”
“叫嚷什么，还不知错么？”
少女心性，偏是不愿低下那高傲的头，饶是眼眶都红了透，心中怕的要命，嘴上却仍是不饶，“陛下，臣妾才是您亲选的贵人，他，他只是一个……”
“他是什么？”
他沉声反问，怀抱着那被池水剥夺去大部分体温的瘦弱身体，心中疼的紧，“朕现在告诉你，他是朕即将册封的皇君，这笔账，你自己好好算吧！”
他说完便将北堂墨染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不加藏匿躲闪，他心意已决，任是万人阻挠也不退却。
一日之间，皇帝要封一个男人为后的消息遍布朝野，封后是男子的消息更是让众人唏嘘不已。有人上奏，有人请见，魏无羡一律用魏婴这个挡箭牌推脱的干干净净的。
“退位，册封，让他们自己选一个吧。”
让位只能让给魏婴，可魏无羡心里头明白，魏婴也不想当这皇帝，满朝大臣更不会想让魏婴当皇帝，毕竟他那手段比他还要严重嚣张的多。
一来二去，满朝文武被魏无羡逼的进无可进，退无可退，都看出来他是铁了心的要这般做，再强硬的追究下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可魏无羡最后竟是忘了要问过北堂墨染的意见，待想起要问的时候，却才发现自己不敢问。
“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坐吧。”
门内传来北堂墨染虚弱中已大有好转的声音，魏无羡恍然收回游丝，抬着步子走到他身侧。欲言又止，却是许久也不曾说出只字半句来，心里又疑惑着，北堂墨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该是知道了吧，都这么些时间过去了，哪还能不知道，更何况，那日在池边，他便已经该听见了才对。
“我……”他未经过他的同意，便随意宣布，阿染是不是生气了？瞧他又恢复了这冷清的面容，其实是在心里骂着他吧？
然而不等他说话，北堂墨染便先一步伸出手来，探到他的腰间。魏无羡愣了一下，不知他要做什么，半晌不见他有动作，低头才发现他正拿着他的月牙玉佩，细细的观摩。
“这个可以给我么？”北堂墨染轻声问道。
他竟有些跟不上北堂墨染的逻辑，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珍视如命的玉佩，有什么想法一瞬间在心头绽放，乐得他忘乎所以。
“阿染，你答应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