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x战锤番外:《泥尘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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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个阿戈尔不说话,在平台上杵着。
棘刺在心里数了十秒钟,有些不耐烦了,便忍不住问道:“这玩意怎么还不动?”
“咳——你得手动戳一下按钮,在那边边上。”极境在通讯器里尴尬地说道。
还没等棘刺抬手,安哲拉便伸手按了升降器的按键,载有任务小队和大量物资的升降平台总算是徐徐下降。
“这个设计确实不太合理。”格劳克斯说道。
“您也许可以和雷神工业反馈一下。这是雷神工业子公司的舰用电梯。”极境道:“是博士考虑到未来的任务需求专门订购的新设备,可不便宜呢,听说下半年奖金都搭进去了——”
“你可别说了。”棘刺翻了个白眼。
食品、燃料、弹药、被服和医疗用品,装成大小箱垒起来。但这些物资的体积都没有另一个大箱子看起来显眼,这个一人多长的大箱子吸引了深靛的注意力。
“这是你的新玩具吗?”
“这是麦哲伦小姐的快递。”格劳克斯答道:“任务用的到。”
“无人机专家、随行术士、战斗干员——要么是伊比利亚要么是阿戈尔,这算是某种团建吗?”极境笑道。
“你要不然从舰桥出来跟我们一起出任务,要不然我们就一起排挤你。”棘刺道。
“欸我端着咖啡看着你们玩多舒服。”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极境确实戴着耳机在舰桥端着咖啡看着屏幕。上面不仅仅是任务干员们的监控数据,还包括了附近地区的云图、地形、气压等数据,甚至还专门开了一个页面,用于监控维多利亚官方气象网站上,关于即将到来的天灾风暴的播报与新闻。
极境将作为这次任务的通讯主管,保持任务小队与罗德岛的联系,并向博士汇报。
“您这次挑的这个阵容啊,闷点儿。”极境向身边的博士抱怨道。
博士有自己的考虑,但不方便向干员们透露,只能回嘴道:“所以让你跟他们痨啊。”
极境呲着牙花子摇摇头,把麦克风递到嘴边:“简报你们之前都在博士办公室看了吧?啊?就你拉跨——得了!有什么不懂的楼下车队和你们说,保持通讯。”
升降机大门缓缓打开,维多利亚的荒原和碧蓝天空展现在队员们眼前。车队正在罗德岛舰的阴影下装卸补给,一名身着罗德岛制式冲锋衣的卡普里尼男性干员走上前来,伸出了手——稍微犹豫了一番,最终和安哲拉握了握手。
“您好,我是罗德岛气象组外勤勘探队的领航员帕斯卡,将负责这次任务的地面协调和规划,很高兴与各位合作。”
安哲拉点点头,小队便由帕斯卡领着走出升降机,来到车队里。一部装甲车正展开作为临时营地,后勤干员们将升降机的物资卸下来,围在车载电脑边上的尽管有许多许多生面孔,但大家还是在人群中看见了熟人。
麦哲伦正像个工程部的一样在装甲车边上忙前忙后,她一见格劳克斯,便赶忙放下手里的活,用外套擦了擦油污和热汗便过来迎接:“格劳克斯小姐!我的秘密武器您已经研究透了吧?”
“不敢说。”格劳克斯谦虚道:“我只是把通讯器改装了一下,这样能更好地向罗德岛传输数据。这么高精尖的装备是怎么弄来的,我很好奇。”
“当然是博士神通广大。”正在帐篷底下乘凉的赤冬向小队打着招呼:“我还以为就我一个近战护卫呢。”
“镜头呢?镜头哪儿去了?”帕斯卡招呼小队坐下,向周围问道。
“这个?”棘刺摆动着他的作战记录仪,擦了擦镜头对准帕斯卡。
“不是——啊,在这里。”
稀音的小机器人“镜头”听到呼唤从装甲车后面一路小跑出来。
“3——2——1!茄子!”镜头的灯光一闪,留下了来不及整理自己表情的一干人等。
“深靛小姐的眼睛闭上了哦!再来一张,3——2——1——”
有一阵灯光闪过,镜头嘟囔着什么没拍好的话又一溜烟跑开了。
“摄影师?我们这个任务还需要摄影师?”棘刺愣道。
“这是气象外勤的主要业务之一。”帕斯卡说道:“说正事,咱们简单过一下这个任务。”
由于维多利亚的疫情和战乱,维多利亚外围荒野和固定城镇安全受到影响;罗德岛车队需要对这一带的驻外站点运送例行补给之外,还需要护送病人和难民,沿途可能发生战斗,所以需要术士和战斗干员护卫。罗德岛医疗部和后勤部车队已经出发去运送第一批补给了,而最危险的站点和追风任务则交给了帕斯卡带领的车队。
而最重要的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天灾风暴团正在不远处形成,罗德岛信使已经出发去附近村镇警告当地居民,而气象车队需要接近风暴核心区域,探测有关气象数据。这些气象数据不仅能够给各国气象科研机构卖个好价钱,而且对于罗德岛的航行路径规划、工程学研究,乃至源石病治疗都有着宝贵价值。
“所以摄影师?”棘刺问道。
“哥伦比亚去年票房大卖的灾难片看过吗,里面的风暴你以为是特效?”帕斯卡笑道:“总不能让大明星和大导演以身犯险去拍片吧?特效制作成本又高,所以咱得去拍,按秒计费卖给他们。”
帕斯卡又拍了拍装甲车:“这是一部改装过的哥伦比亚民用“锤头”,主要用来运送这次任务的VIP,以及应付部分的可能发生的战斗。”接着他由指着远处的一台暮气沉沉的皮卡车:“那是我们这次气象探测的主力车,乌萨斯“鲁塞尼亚”4WD,十五年前的老车型了,没办法咱就这预算。。。”
“我不坐那部车。”棘刺说道。
“那恐怕你也没啥好挑的。”帕斯卡说道:“我们管她叫索菲亚,她将负责放飞无人机和布置气象仪器,确实坐起来也不舒服。”
话说着,罗德岛升降机又动了起来。只听几声强壮却不稳定的喘息咆哮声从升降机中传来,一部带着尾翼的小车从闸口缓缓驶出。
“怎么样?”帕斯卡对着那部车喊道。
从车上下来一个同样身穿制服的矮个子库兰塔女性干员,她冲帕斯卡撇撇嘴,看样子意思是将就将就能开。
“这位是追风车的驾驶员,莫兰蒂小姐。”帕斯卡介绍到:“她是炎国的拉力赛车手,我和她是搭档,比赛的时候我是她的路书。”
帕斯卡自豪地顿了一顿,接着介绍说:“那部车是东国星宫的破晓STI,经过我们的爆改已经相当带劲儿,主要负责在风暴中心追踪数据。我们管他叫厄尔尼诺”
“我也不要坐那台。”棘刺补充道。
“是的,我强烈建议你们不要坐厄尔尼诺。”帕斯卡道:“事实上,在追风阶段只有我和莫兰蒂小姐会在这部车上,因为这个任务太过危险。拍摄风暴中心也由车上的机器人完成,稀音小姐会安全地呆在锤头里。”
“上去吹吹风能把你的头发搞搞清楚点也说不定。”极境又在对讲机那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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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大半个罗德岛车队和大部分阿戈尔干员么?这条情报的代价未免太高了。”
凯尔希放下行动简报问博士道。
“那是谁话里话外挤兑着我去搞到这个消息的?”博士笑道。
“我想表的的是,罗德岛上的人们是你的手牌,或许还不限于此。我当然无权指导你,我未必不是你手牌中的一张,打好他们,博士。”
“当然,我正是这么做的。”博士背着手说道:“在近期的战斗数据中,我没法不注意到在对付那些新敌人时,阿戈尔乃至伊比利亚出身的干员都显地特别有效,尤其是在精神伤害方面。”
“的确,医疗部对此无能为力。”凯尔希承认道。
“在我们正式弄清楚敌人与阿戈尔精神稳定性方面的联系之前,这么做是很危险的。”博士道,又冲凯尔希狡猾地笑道:“所以我没让斯卡蒂这样的大杀器出动,况且医疗部也需要更多实战数据不是么?”
“我对这种实验结果并不予以过高的期待。”凯尔希道:“但是我对他们与维多利亚疫情的关系持积极的态度,你从他们嘴里撬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混沌和愚蠢,什么都问不出来。”博士道,缓缓踱步到凯尔希办公室的舷窗前,望着天外碧蓝晴空:“他们自称崇拜一个什么什么邪神,疫情也与此有关,可能吧。”
“小队出发了吗?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凯尔希说着,也走到窗前,望着天空:
“时至今日,我仍旧如儿时一样,对凭空降下来的风暴感到难以置信。”
引擎的轰鸣声隐隐约约从窗外传来,罗德岛车队在荒原上掀起一串尘埃,逐渐消失在了凯尔希的视线里。
二、
车队在荒原上飞驰着,这并不是一趟舒服的旅程。
在他们离开罗德岛之后已经飞驰了一百多公里,而距离目的地站点仍有八十多公里。由于这些站点都位于可能来到的天灾风暴影响区中,罗德岛舰不能冒险驶入灾害区,故而只能让车队长途奔袭。而这对于信使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时常只乘坐轻型载具,或者干脆徒步走上这么长的距离。
“我们要在车里过夜么?”深靛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空问道。
“我希望你们都能习惯在野地里睡觉。”锤头的司机回答道,他是一个挺着大肚腩的丰蹄,正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上夹着烟头搭在窗外,哼着哥伦比亚老歌,没有注意到烟头早已被风吹得熄灭。
“没有问题。”深靛答道,她对此早有准备。
“嗨,开个玩笑,应该不至于。”司机说道,踩了一脚刹车,他前方的鲁塞尼亚4WD“索菲亚”刹车灯亮起,速度逐渐减慢了下来。
“兄弟们,前面大树边上停一下,等接头人。”帕斯卡的在厄尔尼诺的副驾驶座上用对讲机说道,厄尔尼诺停在一颗大树边上,融进了被夕阳拉长的树影中。
棘刺从车上下来,伸胳膊蹬腿活动筋骨,忍不住向帕斯卡抱怨:“你这车怎么能比锤头还挤?”
“抱歉啦,后排一般不坐人。”帕斯卡答道,他一直捧着手持终端,来来回回刷新。
“我也没有信号,看样子出了罗德岛的通讯范围了。”棘刺说着,拧开一瓶水递给帕斯卡。尽管荒原上有人造道路,但基本都是一些夯实的土路,坐起来晃的人七荤八素,就更别提在车上喝水了。
“话说回来,我们在等谁?”
“维多利亚地接头人,再往前的地形数据不清晰,需要一位当地人带路。”帕斯卡递过一颗烟,棘刺摆摆手婉拒,帕斯卡便把烟给了驾驶员莫兰蒂。她接过香烟撩起头发,别在耳朵上便转身到车前掀起引擎盖,俯身下去检查
“水温有点高。。。”
“你开的太猛了。”帕斯卡点起香烟说道,棘刺揉揉屁股赞同地点头。
“我盘算着过一阵子跟车队里的老朋友聊聊,把那台老GR攀爬者买回来。”帕斯卡说。
“用你自己的钱么?”莫兰蒂问道,起身放下引擎盖,从手套箱掏出抹布擦手。
“那是你的冠军车呀,他们也用不着,我能谈个好价钱下来。”
“唯一一次。。。”莫兰蒂说着,又回到了驾驶座上,声音从驾驶舱幽幽地传来:“不是车,是我的问题。”
索菲亚的车灯缓缓靠近树边,和锤头一起停了下来。窝了几个小时的车队乘员们纷纷下来活动。索菲亚的驾驶员是个壮实的乌萨斯大妈,帕斯卡管她叫大只婆。大只婆下车来从后备箱扯出一块布和杆子,搭起来一个简易帘子,扯着嗓门喊道:“姑娘们,要解手换衣服上这儿来!”
“萨列兹!莫兰蒂说水温有点高,你过来看看!”帕斯卡招呼道。
索菲亚的副驾驶上的鲁珀男子跳下车来,接过递来的烟到车头捣鼓起来,嘟囔着:“不行就将就用吧,等下笔经费来了再换散热器。。。”
一支在皮卡车上打瞌睡的稀音正调整摄像机,想要将这篇荒原上的夕阳记录下来。远方一束灯光从地平线上出现,伴随着夕阳渐落和连续的快门声,一部摩托车来到车队跟前。
“抱歉来晚了,出城的时候遇到哨卡盘查。”夏栎摘下头盔,一对长耳朵从发间蹦起。
“没事,我们也刚到。”帕斯卡问:“维多利亚的疫情现在这么严重吗?”
夏栎艰难地点了点头,放眼环视车队,和大家挥手打招呼又问道:“这次这么多人?”
“夏栎小姐也要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吗?”棘刺问道。
“不,我要去罗德岛送疫情报告。”夏栎拍拍她的文件袋:“不过我得先带你们去过夜的地方,这里往北有条小路去268号公路,那里有个老朋友开的公路服务站,咱们去那里过夜。”
“夏栎小姐~”麦哲伦也上前来打招呼道:“如果你有电子版的话,我可以放飞信号中继无人机,你可以直接把文件传给罗德岛。”
“不用麻烦,服务站那里有网络信号。而且有些事情得当面向博士和凯尔希说明”夏栎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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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公路上的雷蒙德汽车服务中心一直以来备受旅行者喜爱,店主雷蒙德先生十几年来一直为往来旅者提供温暖的食物和干净的床铺,在这片经常被天灾袭击的危险荒原上,雷蒙德汽车服务中心也是为数不多的几处官方避难所之一。
车队一路北上,穿过荒原中的兽径,顺着附近居民留下的旧车辙前往268号公路。他们想象着汽车商店的廉价空气清新剂味道和雷蒙德先生炉子上热腾腾的饭菜,但他们也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这一路上所经过的荒原,主要植被都以低矮的灌木丛为主,除了偶尔跨过的几条小溪之外没有见到大量水源。而他们却发现随着两个月亮不断升高,他们进入到了一片树木参天沼泽之中。
“这是您的法术吗?夏栎小姐。”帕斯卡不知道该赞赏还是惊愕:“还是我们走错路了么?”
“不是——”夏栎的摩托车逐渐减速,她也惊奇于眼前的景象,但路上的地标,那些石头、废旧谷仓和水塔都标示着自己没有带错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维多利亚可能下决心改善了一下的郊区绿化。”棘刺开玩笑道,想要以此缓解心中的不安。
一直指头大小的苍蝇不知从哪个缝里钻进了锤头,绕着深靛法杖上的光芒一圈圈徘徊,发出恼人的噪音。深靛挥手去赶苍蝇,大头苍蝇嗡嗡嘶叫着在黑暗车厢中盘旋一周,让安哲拉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随后又飞了回去,停在深靛手上搓着自己的脏手。
深靛没有急于再去驱赶苍蝇,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倘若在平时,各种虫子和小动物对自己避之不及,就连床单上的螨虫都少的让医疗部感到惊讶。而这只大头苍蝇,竟然毫无顾虑地就这么停在了自己手上。
“呸啊!”棘刺向窗外吐着口水,一只小虫不知怎么地就飞进了棘刺口中,逼得棘刺对着窗外干呕。
“赶进把窗户摇起来!”帕斯卡催促道。
在车灯映射下,数不清的飞虫在空中交织飞舞着,又如雨点般撞向飞速行驶的车子,在挡风玻璃上砸出令人恶心的浑浊粘液。
“我求你别开雨刮,我会吐的。”棘刺看见莫兰蒂把手伸向雨刮器杆,便急切恳求道。
夏栎看见了树丛后面的所熟悉阴影,那个矮的是汽车用品和杂货店,边上高的的三层客房,最高的那个是服务站水塔和信号基站。可是自己的终端仍然收不到信号,这不对劲。
“前面就是雷蒙德服务站了,但是。。”夏栎困惑道:“你们先停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这太危险了,我们也得跟着去。”帕斯卡回应道。
车队在沼泽中停了下来,夏栎向前走了几百米,发现公路早已不见,只剩下了泥坑和水潭。沉重的锤头和索菲亚开过去有可能陷进坑里,只有摩托车和厄尔尼诺能过去。因为情况可能存在危险,帕斯卡让包括稀音和麦哲伦等非战斗干员留在车里等着,让赤冬和深靛去保护他们;而夏栎、厄尔尼诺车组将前去查看情况,棘刺和安哲拉两名战斗干员负责应付危险状况,随行的还有格劳克斯,她想去试试看能不能恢复信号。
夏栎骑着摩托和厄尔尼诺一同趟过泥坑来到了雷蒙德服务站停车场,刚下车棘刺差点摔一跟头——柏油地面上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和菌类,空气中弥漫着窒息般的湿气,让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随着衣服被汗水和雾气打湿,他们立刻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这里仿佛一个被遗弃许久的谋杀现场。
“安哲拉小姐,请你帮我们警戒四周。”帕斯卡说道。安哲拉立刻抱着伪装铳爬上了水塔,在高处架好了枪,其余人在安哲拉夜视仪准镜的瞭望下进入服务站。
“雷蒙德先生,你还好吗?”夏栎在棘刺的掩护下推开了服务站办公室门,借着手电筒的光小队看到了一见仿佛五百年没人打扫过的破屋子;门刚被推开,锈蚀的合页便从朽烂的木门框上掉下来,腐烂房门砸在地上激起房中各种苍蝇飞蛾乱扑,地上的小虫乱窜,逼得棘刺跳着脚拍打裤脚,他发誓下次出任务一定要穿长裤。
地上有几个人形的印记,这对于罗德岛干员再熟悉不过,这是源石病人死后留下的结晶尘埃。
灯光扫过房中的角落,除了满目疮痍和朽烂外没有看到外力破坏的痕迹;当灯光扫到雷蒙德先生的收银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棘刺一瞬之间便拔剑走上前去,格劳克斯默默将自己的武器调到了实弹模式。
肿胀的雷蒙德先生正坐在他的躺椅上,用浑浊的眼眸盯着众人。
棘刺确认了这只是一具尸体之后,便放下了剑,想要进一步上前查看雷蒙德的死因,却被赶上来的夏栎拦住了,只听她喘着粗气说:
“雷蒙德先生是源石病人!”
棘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心说这岛上不是有的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突然间脑筋一转,登时便惊出一身冷汗——对啊,源石病患者死了不是会变成源石吗?
还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雷蒙德的躺椅发出声响,棘刺第一反应是躺椅或许也朽烂变形了,然后他便看到雷蒙德先生,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浑浊的声音从那张被青色舌头塞满的口中传来,雷蒙德先生站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身后的饮料机,露出背后整片白花花的蛆虫,和一滩拖在身后的肠子。
“抱歉——招待不周。。你们想喝咖啡——还是茶——”
雷蒙德先生将咖啡壶放在机器下,熟练却缓慢地按下了按钮,早已生锈的饮料机痛苦地抖了三抖,从中流出了恶臭的脓液。雷蒙德先生如捧至宝般扶着咖啡壶,转身说道:
“夏栎小姐——带着你的朋友们——坐啊。。。”
然他的下巴从脸上掉了下来。
一阵剑风掠过,棘刺的剑将肿胀怪物的一支手臂连同那壶脓液一起削了下来。
“为什么——”雷蒙德先生痛苦地嚎叫道,两颗突出眼眶的无神眼睛留下了血泪。肿胀怪兽哭嚎着用另一只手向棘刺挥去;棘刺刀锋一转旋即斩去怪物的手掌,但这不管用——那个东西不畏惧疼痛,断手仍然向棘刺挥去,无穷怪力将棘刺一击拍到地上。
棘刺强忍疼痛和满脸蛆虫,抽剑捅向了怪物的心窝,仍然不管用——
“这里有——危险——夏栎小姐——请你报警——”
雷蒙德先生的喉咙仍然向外发出恐怖的声音,那灰白色声带的肌肉运动在手电筒照射无比清晰。
“夏栎小姐——您时常关心我的源石病——你看,我现在不会再痛了——”
“只要祈求——向慈父祈求——就能治好源石病——”
棘刺仍在怪物的重压下不断攻击,活生生在怪物心口掏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但这没有任何作用。雷蒙德挥舞他的断肢,一击重击将棘刺打的短暂昏迷了过去。就在这时,一颗弹丸从雷蒙德先生的头颅中穿过,那早已腐烂的肌肉和千疮百孔的骨骼瞬间就化作墙上的一滩污秽。
“快走!”格劳克斯放下雷神倾诉者。夏栎赶进上前趁着怪物不再行动,把棘刺拖了出来。早已吓呆了的帕斯卡和莫兰蒂被枪声点醒,赶忙夺路而逃,可是当他们刚要迈出房门时,另一只绿色的大手将帕斯卡抓住,一双无神地充血眼睛盯着他:
“别急——你们还没——吃晚饭——”
那是雷蒙德先生的妻子,艾米莉女士。
帕斯卡先一把推出了莫兰蒂,库兰塔女孩撒丫子跑了出去,随后掏出打火机去撩怪物的眼睛。艾米莉女士痛苦的放开了帕斯卡,捂着眼睛委屈地坐在了地上哭起来。帕斯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夏栎和格劳克斯大喊:“火!”,便一甩手将打火机扔给了格劳克斯。
格劳克斯立刻就明白了帕斯卡的意思,她一脚踹倒了摆着便携源石燃料的货架,点燃打火机扔了进去。格劳克斯担心湿度太大引燃不起火焰,便又拆下了武器的一节电池,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然后踢进了燃料堆。
果不其然,随着爆炸响声,便携燃料被点燃,火焰一下次冲上了房顶。
夏栎和格劳克斯拖着棘刺夺路而逃,可外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哭泣的艾米莉女士正揉着眼睛起身,而黑暗中似乎还有更多蠢蠢欲动的东西在向这里靠近。两枚弹丸从众人头上嗖嗖穿过,安哲拉精准的枪法将怪物的双腿击断,让它又瘫倒在地上。随后又去瞄准其他目标——那些沼泽中正在靠近的其他“东西”
“留下来——”艾米莉女士哭着嚎叫道,一把抓住了格劳克斯的腿。格劳克斯拼命挣扎,用枪托去砸那条肿胀的胳膊;或许是由于脓液太多,格劳克斯成功地将腿从怪物手中抽出;但她没有注意到艾米莉女士仍然抓住了她的辅助外骨骼。
艾米莉女士使劲一扯,将格劳克斯左腿外骨骼扯断;失去动力助行的格劳克斯立刻摔倒在地上,一边赶忙装填第二颗电磁弹,一边靠着另一条腿的外骨骼支撑在地上蹬着后退。
“对不起——我做了什么蠢事——让我来赔偿你——”
艾米莉女士仍在哭着向格劳克斯爬去,而她身后的熊熊烈火中,雷蒙德先生的庞大身影正在火焰中移动——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客人。。。”
黑暗中一束强光突然照射在艾米莉女士铁青色的浮肿脸上,紧接着一阵清晰的引擎轰鸣声杀到——厄尔尼诺飞驰而来,变速齿轮的啸叫在换挡空隙中一阵比一阵强烈,仿佛急促的海浪裹挟着热风冲向大洋彼岸。厄尔尼诺的高离地间隙避开了地上怪物的直接碰撞,随后飞速而过的车轮将怪物压得粉碎。
厄尔尼诺压过怪物之后一个原地掉头,四轮在回正之后死死咬住了湿滑的大地,莫兰蒂赶不及摇下窗户,直接打开车门喊道:“上车!”
夏栎把棘刺扔进了车里,又赶紧把格劳克斯拖进车子,自己跨上了摩托。安哲拉从水塔上翻下来,跑着赶上了刚发动的厄尔尼诺,扯开车门翻了进去,补充道:“林子里还有更多那些东西!”
“我猜那些是店里的客人们。。咳咳。”帕斯卡咳嗽着说道。
“路书!”莫兰蒂吼道。
眼前的沼泽森林一片漆黑,再加上刚才的战斗,车队开进沼泽之后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连熟悉路径的夏栎也说不出该走那条路。帕斯卡着急着翻着他的个人终端,不停地咳嗽着,汗珠不停地从他鼻尖滚落。
“对不起,莫兰蒂,对不起——我在找——”
“后面,快提速!”安哲拉从车窗探出身子架着枪,她在也是以来看到有些奇怪的东西正在从灌木丛后接近车队,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催促道。
“这是。。。什么情况。”棘刺捂着头迷迷糊糊地问道,他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没等搞清楚状况,厄尔尼诺飞坡落进一个泥坑中,晃的棘刺又撞上前排座椅,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
就在车队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沼泽中乱撞地时候,树梢顶端闪出一片耀眼的光芒;仿佛旭日东升,又像是清晨薄暮,轻语着照亮了森林。格劳克斯提示道那是深靛的法术,莫兰蒂和夏栎决定朝着光亮赶去。
深靛站在锤头上高举法杖,那些嗜血的蝙蝠和飞虫惊恐地飞开,翅膀的高频振动仿佛哀嚎,逐渐消失在林中;而与赤冬缠斗的肿胀怪物也呜咽着挡住眼睛,怪物身上的脓包被光芒炙烤,犹如开锅的水面般翻腾炸裂开;赤冬上前一步抓住机会绕过怪物中线,手起刀落,从怪物肩头一路劈到胸口,让怪物的身躯旋转着翻成两瓣倒在地上,然后她看到了厄尔尼诺的拉力大灯正从林间探出。
幸存者们没舍得下车,甚至都没有停下,只是从车窗探出脑袋高喊着:“快走啊!”
帕斯卡看见了路边的一块岩石,突然一拍脑袋喊道:“想起来了!莫兰蒂,走!”
厄尔尼诺车头一翘,刨开烂泥和腐草,向着黑暗森林继续冲锋。
“所有车辆!所有车辆!”莫兰蒂扯着对讲机喊道,手上还在泛着自己的电子笔记:“听我指挥!前方右转五档弯接长直线,不要切弯!”
“向左二档弯短直线一百米飞坡,收窄。”
“右转直角弯障碍物!障碍物!咳!”
莫兰蒂听着帕斯卡的播报,双脚在三个踏板上跳舞,右手握住挡把做出眼花缭乱的动作。
“长直线五百米——不要开太快了,他们跟不上。”帕斯卡瞧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
“难。”安哲拉突然插嘴道,她还在用夜视仪观察后方,显然身后的沼泽中有东西在高速追逐着车队。
“虫子,是虫子。”皮卡车的麦哲伦报告道,她放出的无人机侦察到有成千上万飞虫正在朝车队移动;看上去是深靛放出的光芒吸引了沼泽中的趋光性飞虫。
“已经看见了。”深靛报告道,她早就收起了法术,可是虫群仍然追着车灯飞来。跑在队伍最后面锤头上的干员们,通过车尾灯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那些五颜六色、张牙舞爪的苍蝇、蛾子,宛如一面不断变换的高墙在车队后面跟着。那些翅膀扇动的声音仿佛一场令人头皮发麻的海啸,甚至盖过了锤头的高能源石发动机噪音。
“长直线,油门踩死!终点!”帕斯卡喊道。
车队犹如一道光,冲出了黑暗沼泽,回到了令人安心的危险荒原上。
“全体关车灯!关车灯!不要刹车!”
莫兰蒂不假思索地伸手拧掉了前后车灯,踩死了油门;帕斯卡看到两秒钟后整个车队都消失在后视镜的黑夜里之后,拽开手套箱,拿出一把手铳,弹出车窗向身后的森林上空开枪。
一个照明弹飞上天空,飞虫们旋即冲着照明弹飞去;在月光照耀之下,仿佛一阵灰绿色的风暴从沼泽中升腾而起,将照明弹吞没。随后又消失沉寂了下来。
罗德岛气象勘探车队安全了。
莫兰蒂开出几公里之后才敢重新拧开车灯,随后荒原上又有三个光点亮起。
“别想着买车了,换个序列式变速箱吧。”莫兰蒂说道,把车慢慢停下来,甩了甩一直握着挡把的酸疼右手。
三、
“这太可怕了。”极境在听完车队的报告后说道:“不然我自作主张,召你们回来,博士那边问起来,责任我担着。”
“谢谢你的好意,咳咳——”帕斯卡答道:“不过我们没有人员损伤,除了——咳啊,除了车子被刮坏了,任务我们还可以继续下去。”
夏栎给车队检查了一圈,为伤者简易包扎;她重点围着棘刺的脑袋检查了一圈,除了他下车吐了一圈,很难说是因为受伤还是晕车以外,没有什么大碍;赤冬身上有不少擦伤和抓痕,经过消毒包扎之后也并无大碍;深靛身上有蚊虫叮咬的伤痕,但不碍事;其他甘愿毫发无伤,但帕斯卡的情况不容乐观。
被艾米莉女士抓住时,那发霉的长指甲抓破了帕斯卡的皮肤,此后他伴随着体温升高一直咳个不停,而领子下的伤痕也逐渐发炎化脓。夏栎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手段,只能尝试用法术进行了恢复,给帕斯卡吃了点止咳退烧的药物就此罢了。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说,我会变成那个样子。”帕斯卡以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很奇怪。”夏栎问道:“我给你做的血样快检显示,你的血液源石浓度在降低,你上一次体检尿酸多少?”
“大概400多吧?”
“你没有服用降酸药物吗?”夏栎不解地看着试纸的数据:“现在只剩130了,从各项数据来说,你都在变得更加健康?”
“那不挺好的,咳——咳——”帕斯卡笑着咳道。
麦哲伦的信号无人机在空中悬停,示廓灯一闪一闪融入了星夜中,“镜头”正在将刚才的作战录像上传到罗德岛,稀音拿着铲子一点点清理机器人身上的污泥。
“如果你执意这么做的话,我要警告你们。”极境说道:“去另外几个站点的车队遇到了邪教徒袭击,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地区的村子都被邪教徒骚扰过,你们去的哪个站点也不例外。”
“那你不能派点医疗干员过来吗?”棘刺扶着脑袋问道。
“医疗部排班排满了,我不敢跟老菲林提这个要求。”极境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然你去问凯尔希?”
“你弄死我得了。”
车队停在一处小山丘下,这里有条小溪和一片平地,有人生火扎帐篷的痕迹。根据夏栎的判断,这应该是维多利亚猎人的休息点之一,应该是安全的,于是车队在这里扎营过夜。
“我们不会受到天灾袭击吧。”格劳克斯问道,她建了两根树枝当作拐杖,正一瘸一拐地走向小溪边洗漱。
“猎人选择的营地地质条件应该会比较稳定。”麦哲伦捧起一汪水擦擦脸,便赶紧上去搀扶格劳克斯。
“这一片读数没有什么异常。”极境在通讯中说道:“不过风暴区的源石压强已经达到临界值了,一旦天灾形成,其范围会不会延伸到这里也不好说。”
“超过了临界值会怎样?”格劳克斯又问道。
“源石会从土壤里析出,形成形式不同的天灾,一般来说是风暴。”麦哲伦答道,她搀扶着格劳克斯在溪边坐下:“晴朗的天空会一瞬间出现天灾云,把人卷进去,我在极地遭遇过很多次了。”
锤头的驾驶员大叔和车队工程师萨列兹正在从车上卸下帐篷和被服,安哲拉配合着“大只婆”在地上掏出无烟灶后,“大只婆”把袋装肉和脱水蔬菜、盐巴胡椒扔进锅,又倒上满满一瓶乌萨斯蒸馏酒,焖上锅盖,看样子是打算做一道乌萨斯传统炖肉。
随着锅中肉香飘进众人的脑海中,劫后余生的众人把自己整理地差不多了,在无烟取暖器边上吃了一顿饱含感恩的饭菜。明月高升,夏栎别过了众人,独自骑上摩托车继续向罗德岛方向驶去,大叔说再开下去锤头要亏电了,便把取暖器关了,要把大家赶进帐篷里睡觉。
“伤员不要守夜了,我看前半夜,咳——”帕斯卡布置道
“你也去睡吧,我看前半夜。”莫兰蒂说道:“睡一半被人叫起来太难受了。”
“我可以不睡。。”安哲拉抱着枪在土丘上向下喊。
“没——必——要”帕斯卡喊话回应道:“有两把枪守夜足够了。”
“那我来看前半夜吧。”格劳克斯自告奋勇道,拄着拐杖缓慢地望土丘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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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劳克斯坐在地上,用电工胶带把被扯断外骨骼露出的电线包好,她这一路上已经被电过不止一回了,又把被扯断耷拉着的损坏部件拆掉,随后便看着雷神倾诉者陷入沉思,究竟应该留着武器的电量呢,还是应该拆颗电池下来给外骨骼充电?
莫兰蒂走上土坡,对着荒原上的清风吞云吐雾。
“阿戈尔晚上都很有精神吗?”
赤冬在山丘下挥剑,剑刃反射的寒光一阵阵地吹进莫兰蒂的眼帘。
“我们能感受到潮汐。”格劳克斯望着月亮说道。
“像是能听到海浪的声音?”莫兰蒂问。
荒原上的芜草和矮树被风吹拂着沙沙作响,月光投射在枝叶上的反光像浪花般此起彼伏。
“有些类似。”格劳克斯回答道:“感觉上更抽象些。”
“穿上那个东西,是什么感觉?”
这是一个有点冒犯人的问题,不过格劳克斯并不起愠,这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值得骄傲或者怨恨的。
“很酷。”格劳克斯道:“或许有点像在开车?不过你不会想要一直穿着的。”
莫兰蒂合着轻叹将烟气吐出,坐了下来挽起裤腿,结实的小腿上爬满可怕的源石结晶。
“华法林医生告诉我,如果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可能要截肢。”
“抱歉,我不知道——”
莫兰蒂摆摆手,火星从烟头上飞出,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你向我传达了一个好消息,谢谢你,格劳克斯小姐。”
“这么说,你很喜欢开车?”格劳克斯问道。
“谈不上喜欢。”莫兰蒂说道:“会开车是我唯一的标签——”
“——哪怕擅长的事情很平庸,你也没得选,只能去坚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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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人的花香沁人心脾,清新的空气让帕斯卡神清气爽。那些枝头上喳喳叫的鸟儿、花丛间舞蹈的小蜜蜂、脚下奋力向上的翠绿嫩芽与松软甜腻的泥土,都让帕斯卡感到仿佛置身仙境,无比地放松。
帕斯卡漫步在一片可爱的花园中。
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人领着帕斯卡来到他的温室前,邀请他在洁白的走廊坐下。
“爷爷!”身穿花裙子的小女孩笑着从树丛后跑来,老人放下了剪刀,慈祥地笑着抱起小女孩亲了一口:“有没有好好给你的花朵浇水啊?”
“嗯,他们。。。都喝的饱饱的!”小女孩摸着老人的胡子说道。
“父亲,您忙完了?”一个男人从洋房中探出头问道。
“库加斯,这是我的客人,帕斯卡先生。”老人介绍道,他放下了小女孩,乐呵呵地看着女孩一蹦一跳地跑开,自己也在帕斯卡对面坐下。
“很高兴认识您,帕斯卡先生。”老人笑道。
“您的花园真是太可爱了——简直是堪称完美。”帕斯卡称赞道。
“帕斯卡先生您过奖了。”老人捋着胡子谦虚道,又俯身从桌下抱起路过的小狗,在怀中轻轻抚摸,任由顽皮的小狗舔舐自己的面颊:“您不介意吧,帕斯卡先生。”
“当然,多可爱的小家伙啊。”帕斯卡笑道,向后靠在椅背上,享受这份轻松愉悦。
名叫库加斯的男人从房中走来,递上了精致的甜点和茶饮:“欢迎您,帕斯卡先生。”
“谢谢~”帕斯卡端起茶饮,刚要喝便觉得有些烫嘴,不好意思地放下了。
“您不必觉得尴尬,您就当这里是自己家。”老人道。
帕斯卡尴尬地笑着,看着老人拿起刀叉,切着盘子里的奶油面包,从松脆面皮中涌出的香甜奶油在盘中肆意流淌,香味飘进了帕斯卡鼻子里,让他觉得——
——有些恶心?
“您的源石病好些了吗?”老人问道。
“承蒙关心,没有继续恶化。”帕斯卡答道,他好奇为什么老人会知道他的源石病情,但这个想法也立刻被一阵清风吹散,抛之脑后。
“可怜的孩子啊,被病痛折磨着。”老人叹气道,轻抚着小狗的绒毛道:“请你在我的花园里住些日子吧,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谢谢您,不过我还有任务。”帕斯卡答道,而后又想起来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任务。
这代表着什么?有人叫他去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去追逐,对了,是博士交给他的任务。这又意味着什么?帕斯卡想不清楚,凉爽的微风与悦耳的鸟鸣让他无法思考,只想继续躺在这舒服的椅子上。
“都是些劳碌的人们,又不知道目的何在。”老人道:“您的病情不也是因此而来吗?”
三年前的汐斯塔环岛拉力赛,终于凑够了积分的莫兰蒂和帕斯卡得以参赛;他们不指望在这场比赛拿下冠军,只希望能跑出一个像样的成绩,让车队在媒体上露露脸,以后能多拿些赞助罢了。
那条该死的破路,和前一个发车却在半路抛锚的东国车队。让帕斯卡没反应过来,莫兰蒂过弯时丧失了所有的抓地力,直接撞上了树桩。GR攀爬者在空中旋转后砸在地上,结实的防滚架承担了所有伤害,帕斯卡和莫兰蒂毫发无伤,他们为自己的生还而大口喘息,直到一个月后的体检——
泄露的源石燃料让两人都患上了源石病,不久之后便被车队开除;他们穷困交加地度过了一段黑暗时光,直到看到了罗德岛的招聘启事。
帕斯卡点点头,笑道:“我很乐意留下来,但我的搭档恐怕闲不住。”
“如果你爱她,就接她一起来。”老人说:“如果她爱你,她会理解你的用心。”
帕斯卡脑中飘过了一段奇妙的想象:那是穿婚纱的莫兰蒂和烟花,是孩子跑到厨房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开饭,是在花园劳作之后两人依靠着在树下小睡。。。。
但这也太奇怪了。
“我和她不是情侣关系。”帕斯卡尴尬道:“您可能有些误会。”
“真的吗?”老人忍不住笑着探头问道,帕斯卡也不好意思地笑着。
但仔细想想,虽然说长时间相处之中,难免有时候激素上头自己脑中会有一些不太适当的想法。但平心而论,自己与莫兰蒂相处感受到的不是什么爱情;莫兰蒂怎么想自己不知道,但帕斯卡明白自己始终坚持在她身边是因为感到一种激励,一种对于勇气、冒险、速度与人们面对困境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
也正是因此,自己才会陪着莫兰蒂去跑一场又一场没有名气的小比赛,自己才会掏空钱财给莫兰蒂治病;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放弃这个只拿过一次小比赛冠军的平庸车手,某种信仰告诉他坚持的过程就是坚持的意义。
——源石病从来都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帕斯卡只想看莫兰蒂继续奔跑。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帕斯卡坚定地摇摇头:“不是。”
老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道:“真是这样,我也不好强求。”
帕斯卡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道:“时间不早了,我的车队还在等我。”
“恕不远送。”老人依旧抚摸着怀中的小狗说道。
帕斯卡起身离去,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可他却辨不清方向;源石病影响了他的记忆,让他难以再作为一名合格的领航员。他在花园中绕来绕去,树木越来越茂密,地上也开始遍生荆棘。帕斯卡扎破了脚,跌进一处大坑,坑里的荆棘将他刺穿,他痛苦地大叫——
帕斯卡醒了。
“你烧得很厉害,要不然回罗德岛算了”棘刺正摸着帕斯卡的额头,担心道。
四、
“五队的无人机侦察显示,格林伯德村遭受了邪教徒袭击。”极境在通讯中说:“我们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村子里,你们要一万个小心。”
“就不能让格林伯德的驻外干员把资料上传到罗德岛吗?”棘刺不解地问道,他两手扶着通讯仪,不让厄尔尼诺的颠簸影响对话。
“博士要求的,我也没办法,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极境无奈道。
车队已经回到了罗德岛的通讯范围内,正在朝着格林伯德村前进;格林伯德的罗德岛医疗站接收了大批患者,物资补给紧张。但既然这个村子已经被最近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邪教徒袭击了,恐怕医疗站也凶多吉少,车队只剩下了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去格林伯德接收一份文件,然后带回罗德岛。
“听着,你们到了格林伯德之后速战速决。”博士从极境手里接过了通讯器,直接向车队下令道:“找到文件,带回来。千万注意,你们不要直接阅读文件,也不能将文件信息储存在任何终端中,明白了吗?”
“好的博士,我们明白了,咳咳。”帕斯卡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很快车队就接近了格林伯德村,这回车队就学聪明了,他们停在了好几公里外的隐蔽处,然后放飞了无人机进村侦察。
无人机传回的影像显示格林伯德已遭屠戮,遍地都是鲜血和无首尸骸,但没有邪教徒活动的痕迹。于是车队谨慎地向格林伯德前进,由加装了装甲板的锤头领路,车队缓缓驶进了村中。
“混蛋。。”安哲拉骂道,她从目镜中看到了一座由人头搭成的高塔,上面插着个血迹斑斑的奇怪黄铜符号,所有人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而村里更多的是一个圆形八芒星符号,大家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符号属于什么组织。
车队绕着村子来回转了三圈,确实没有看到邪教徒活动,于是大家下车来搜索前进;干员们发现,村子里的物资没有被怎么掠夺,看来这些邪教徒的目的并非抢劫,而是单纯的杀戮,甚至是取乐。
“有人吗?”赤冬一脚踹开医疗站大门,她没看到邪教徒痕迹,胆子便大了些。
角落里一声轻咳吸引了赤冬的注意力,她闭上眼睛朝着声音来处突击,刀刃没有砍中任何东,心想此人好快的身法,便又紧接着出刀。
棘刺上前把赤冬拽了回来,急道:“你认真看啊!”
赤冬伸头仔细一瞅,看到了青色的员工牌,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一名罗德岛干员。
“赤冬小姐。。您眼镜呢?”举手投降的萨卡兹女孩问道。
“坏了。”赤冬哼着收刀入鞘,她的眼镜在沼泽中战斗时,被怪物的猛击打碎了。
“艾瑞昔布小姐,您是怎么逃过一劫的。”棘刺问道:“博士要的文件呢?”
萨卡兹女孩指了指身后的铁柜,回答道:“文件在保险柜里,我去开。”
艾瑞昔布跑去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个盒子而非文件袋;这个盒子不同于罗德岛常用的贵重物品保护盒,只是一个又旧又破的木盒子,上面贴满了封条,封条上满是不明含义的符文。棘刺想要伸手拿过盒子,艾瑞昔布却一缩手,紧张道:
“我强烈建议博士不要打开它——”
“艾瑞昔布,没事的。有博士在你放心。”极境从通讯器那头向萨卡兹女孩说道。
艾瑞昔布点点头,谨慎地将盒子递给棘刺。棘刺将盒子放进包中收好,收起武器说:“车上挤一挤还有位置,你跟我们一起回罗德岛吧。”
艾瑞昔布紧张地跟着棘刺出门,眼睛一直盯着棘刺的包,那里面装着奇怪的盒子。
看到战斗干员安全地从医疗站出来,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莫兰蒂踩灭了烟头,回到车上准备出发,刚刚着车就听极境又说道:“等等!博士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隔着通讯器糟糕的音质也能听出极境地不情愿:“一个小时前,战斗巡逻队在梅森布雷格村挡住了邪教徒进攻,他们向着格林伯德逃窜——”
“博士不想再放跑这帮混蛋,所以请你们在这里先坚持一下,拖住即将到来的邪教徒。”
“啥?”棘刺道。
“你们放心,只要十五分钟就可以了。罗德岛攻击小组已经搭成直升机出发了,拖住邪教徒十五分钟,攻击小组会消灭他们的。”
“但是——”棘刺望了一眼正在咳嗽的帕斯卡:“这里有病人。”
“我也是这么说的。”极境遗憾道:“但凯尔希和阿米娅都支持博士的决定,我只能向你们传达这个命令,我越权通知了周围的巡逻队,让他们也赶紧过来参战,对不起——”
“我没意见。”安哲拉说道,她已经在搜寻附近的高地,并盯上了村中心的塔楼。
“有近战,有远程,有术士,我看没问题。”赤冬摩拳擦掌道。
“没有视力啊!”棘刺哼道:“也没有重装。”
“这你不用担心。”极境补充道:“乌萨卡姶女士是前乌萨斯第三集团军车辆兵,她还在莱塔尼亚有五年的重型护卫经验。”
“谁?”棘刺疑道。
“大只婆啦!”极境提示道:“麦克卡特先生是退役的哥伦比亚军团攻坚手,萨列兹先生也有服役经验。”
“没问题,干吧,咳咳。”帕斯卡竖起大拇指对棘刺说道。
“先得处理你!”棘刺扶着帕斯卡进了医疗站,呼唤艾瑞昔布来帮忙。艾瑞昔布检查了帕斯卡的伤口,小小的擦伤已经溃烂发炎,脓血已经染红了帕斯卡的胸口。
“你们去过雷蒙德服务站了?”艾瑞昔布猛抬头问,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她解释道;附近几个村子近期大量收治了去过雷蒙德服务站的患者,他们都有着和帕斯卡类似的症状。而雷蒙德先生就是最早接受过医疗站服务的患者——用那个盒子里装的方法。
不久之前,两个信使从荒原中发现了这个盒子,然后交给了格林伯德医疗站。站长在好奇心驱使下揭开了盒子封条,里面是一份用古代萨卡兹符文书写的古籍,站长发现其中内容是一份针对源石病的药房,通过一些奇怪的仪式,居然可以大幅缓解源石病情,而雷蒙德先生接受过仪式治疗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站长试着将其中的内容上传到罗德岛,结果这些代码一经上传,就触发了PRTS的警报,引起罗德岛系统的保护性瘫痪。
“所以那天停电是因为这个?”棘刺回忆着,那天厨房开不了火,逼得小刻在宿舍挨家挨户敲门讨要零食。
“不过好在我们通过交叉实验,已经有了应对方法。”艾瑞昔布说着,从冰箱中取出一瓶药剂道:“龙门事件之后我们发现博士的血液对源石病有奇效,我当时也在场;这是博士血清制作的抗源石药物,对这个奇怪的病症也有效果。”
艾瑞昔布把药水给帕斯卡挂上,又嘱咐众人:“千万别说出去,这是我从凯尔希医生手下偷出来的,罗德岛本舰以外严禁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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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们还回来干嘛,接着杀啊!”
瑞伯巴男人从皮卡车上下来,狠狠地甩上了车门,对着前面领头的萨卡兹大汉喊道。
“你不吃饭啊!?”萨卡兹回头狠狠吼了一句:“该死的罗德岛——混账们!下车!”
“你这个懦夫,颅座唾弃你!”瑞伯巴骂道。
萨卡兹回头两步拽住瑞伯巴的领口,狠狠赏了两巴掌,将他一把推在地上
“你又能英勇到哪儿去,呸!”
安哲拉在塔楼上盯着邪教徒车队,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等待着攻击指令:“一共六部车,三十九个人,两杆弩——等等,皮卡车上还有一部工程弩。”
“罗德岛还在追!上老乡家里抓两口饭就赶紧走,听到没有!”萨卡兹发号施令道。
“不着急发动攻击。”极境在通讯中说:“如果他们吃饭能多花些时间,你们就不用出手,等他们要跑了再攻击。”
邪教徒挨家挨户破门而入,抱出一堆速食品、水和燃料。而罗德岛的三部车,则用稻草掩盖了起来。格劳克斯的枪口正在稻草堆的后面指着经过的邪教徒。那些邪教徒并不愿意浪费时间,他们把收集来的补给品扔到车上,就听萨卡兹喊道:“行了,车上啃吧!”
“他们要走了?”极境确认道:“准备发动攻击。”
安哲拉听到通讯,赶进寻找攻击目标,她要确保在邪教徒上车后一枪击毙领头的驾驶员,把邪教徒堵在村子里。在她看到邪教徒上车准备扣动扳机时,却又听到村里嚷嚷:
“头儿!你看这个!”
一个邪教徒兴奋地拨开稻草,发现了皮卡车索菲亚。
“不要紧,没钥匙他们一时半会开不走。”极境道。
“可是稀音小姐在里面!”棘刺怒道。
邪教徒拨开稻草,绕着车转圈,发现自己拉不开车门,于是把脸贴在车窗上,看到一个少女正在车里看着自己。还没等邪教徒兴奋地叫人来,稀音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把邪教徒暄地七荤八素,捂着眼睛咒骂着,正要挥刀砸开车玻璃 ,“镜头”从稻草堆冲出,撞翻了邪教徒,喊着:“稀音小姐快跑!”
但显然稀音还没反应过来,莫兰蒂从索菲亚的车座底下腾的一下坐起来,拧着引擎,油门踩死从邪教徒身上碾了过去。
“别让他跑了!”
邪教徒驾驶员狞笑着挂上档,想用车头加装的尖刺撞翻索菲亚。刚要踩油门,一发弩矢击碎挡风玻璃,把他的脑袋和头枕钉在了一起。萨卡兹男子并没有被吓到,反而一眼看出了弩矢的来源,指着村中心的塔楼喊道:“那儿!”
一个邪教徒迅速翻上了攻城弩,开始装填弩箭,紧接着又被安哲拉一发弩矢击倒;这回萨卡兹亲自翻了上去,亲自将攻城弩对准塔楼。他没有给安哲拉装填的机会,用一发沉重的弩矢击中了塔楼,将塔楼削平。
等待烟尘散去,安哲拉在通讯中咳道:“我没事,但我可能得装死一会儿。”
安哲拉扒掉身上的砖头瓦砾,蜷缩进了残存的一面墙下,她不能再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必须等待攻城弩的威胁解除之后才能继续攻击。
格劳克斯仍在稻草丛中端着枪,她的雷神倾诉者电量不佳,充能装填较慢,而且自己行动不便,不能贸然开火暴露位置。此时麦哲伦的无人机在村子上方巡游,高挂在五十米以上没有被邪教徒发现,并将邪教徒的位置信息上传到终端。
“格劳克斯,你前方街道有一部车要逃出去。”麦哲伦通报道。
“我试试看。”格劳克斯用仅存的右腿外骨骼用力蹬地,将自己从草垛中弹射出去摔在街道上。一部涂满亵渎符文的suv正在冲来,格劳克斯抬手一枪打爆了轮胎;suv向右一栽反倒在路边,邪教徒从车里争相爬出,涌向格劳克斯。
“嘿!”赤冬跳出来一声暴喝,趁着邪教徒不知所措的空挡,将格劳克斯拖走。但邪教徒很快追了上来,赤冬单手挡下几下攻击,把格劳克斯拖进了房子,手起刀落接着关上了门,插上了门闩;格劳克斯一边装填一边踢开地上邪教徒还在抽搐的断手。
“有两个人绕到屋子东面,要翻进去了,交给我。”麦哲伦道。
无人机向下俯冲飞过邪教徒头顶,撒过一阵水滴。正在邪教徒纳闷的时候,他们发觉自己裸露的皮肤痛痒难忍。可惜棘刺和深靛携带的毒剂不多,而且为了加大播撒范围还加水稀释了,这一轮就喷光了毒剂,麦哲伦心一横,让无人机直接撞翻了一个赶上来的邪教徒。
“罗德岛,是罗德岛!”头昏脑胀的邪教徒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怀中的无人机上印着罗德岛的文章。一听罗德岛三个字,邪教徒瞬间就慌了神,萨卡兹抓住一个试图逃跑的喽啰,把他的脑袋宁了下来,高喊:“颅献颅座!”
这一喊,邪教徒来了精神,他们发现眼前这股罗德岛人数并不多,战斗力也不强,于是憋着劲想把自己挨打的委屈发泄在勘探小队上。邪教徒驾车逼近医疗站,突然拐角的土坯房轰然而塌,锤头装甲车从瓦砾中冲了出来,挡住了邪教徒的去路。
大只婆乌萨卡姶从车上跳下来,一手持卸胎棒,一手持锅盖,阻挡住了邪教徒的进攻;锤头的驾驶员麦克卡特大叔也用球棒,狠狠地朝邪教徒脑袋上招呼。工程师萨列兹抢过地上的一把弩,两发打空了备箭,又掏出擦汗的毛巾当作投石索,用地上的石块还击。
攻城弩一发攻击穿过人群,将两个邪教徒串成血葫芦,打穿了锤头的侧面装甲。车内一直在释放束缚行动法术的深靛差点被贯穿。她没时间回味刚才的惊险,赶进爬出锤头,点亮了自己的法杖,光芒再次升起。深靛召唤出的光仿佛某种武器,直插邪教徒内心的黑暗;还在战斗的三人没有受到影响,而邪教徒似乎受到了某种精神冲击,开始哀嚎了起来。
萨卡兹头领忍着光芒灼烧的剧痛,捡起一颗石头冲深靛扔了过去;深靛用法术将其捕获,一时分心没主要到光芒消失,邪教徒一发弩箭将深靛的法杖打断,法杖顶端的施术单元掉在地上,滚落到不知何处。
另一侧的邪教徒绕过了锤头,从窗户翻进了医疗站;棘刺早就把帕斯卡和艾瑞昔布塞到铁柜里面去了,希望这救过她一次的柜子能救她第二次。棘刺施展起高超的剑术和邪教徒展开游斗,但邪教徒人数众多,又不断有更多敌人翻窗户进来,饶是棘刺剑术高超,面对重重围困也无计可施。
“**不是说十五分钟吗!”
莫兰蒂开着索菲亚,带着稀音在村郊飞驰着。
她从后视镜看到了一部邪教徒车辆正在追她,那是一部民用的GS攀爬者;尽管是走销量的民用款,但GS攀爬者依旧主打大马力和运动性能,尤其是在泥地上性能强劲;再加上疯狂的邪教徒不要命地踩油门,鲁塞尼亚4WD根本跑不过这部车。
又是这倒霉车,莫兰蒂心里骂道。
GS攀爬者已经追了上来,和索菲亚并行;莫兰蒂看到邪教徒冲着她大吼大叫,又拿斧子小刀砸她,得亏车玻璃结实;邪教徒见杂不破车玻璃,又加大速度去别听皮卡车,但奈何自重太小根本截不住沉重的皮卡。莫兰蒂生气起来,狠狠撞了GS攀爬者两下,收效甚微。
这不是办法,莫兰蒂心想,得在前面的小山丘甩掉邪教徒。
没有路书的情况下,莫兰蒂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硬开。这条从小山丘中穿过的进村小路自己还能记个七七八八,有几个弯道可以和邪教徒拉开距离,这帮人看起来车技非常一般,但鲁塞尼亚4WD能撑得住吗?
别问,咱也没得选,试试就对了。
几个坡道和急弯过后,莫兰蒂和邪教徒拉开了距离,却还能从后视镜看到稀音处变不惊的淡定表情和GS攀爬者。尽管莫兰蒂技高一筹,但皮卡车却不是合适的拉力赛车,莫兰蒂不得不将过弯速度控制得很低,才能保证索菲亚不翻车,而在直线上又会很快地被邪教徒追上。
GS攀爬者的副驾驶车门猛地打开,一个邪教徒高喊着爬到了引擎盖上,纵身一跃跳上了索菲亚,用武器猛砸后玻璃,稀音淡定地往后看了一眼,举起相机拍了张照。
这姑娘还真淡定呢——莫兰蒂心想,对了!她想起来路上稀音拍了一张照片,她从通讯器里听到了连续的快门声。。。那是。。那是一个急弯接短上坡,风景很好,稀音小姐一定是想多拍几张风景。
那么反过来走,那里就会变成一个非常危险的长上坡接急下坡,再接急弯。
莫兰蒂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景物,确认那个坡就是眼前的上坡。
她挂上低档,油门踩死,索菲亚一下子猛冲出去。邪教徒看到此景,也兴奋了起来,跟着一起加速,但他们看不见坡顶后面的下坡和急弯——索菲亚从坡顶飞出去,一秒钟后才落地,莫兰蒂立刻抢挡位入弯,然后反打方向盘,祈祷着索菲亚能顺利过弯。
GS攀爬者在坡顶超过了索菲亚,一路欢呼着冲了下去,然后果不其然地入弯失败,邪教徒猛打方向盘,GS攀爬者来回画龙,丧失了所有抓地力一头冲出弯道,载到山下的谷地去,又一头撞上石块,摔成了破铜烂铁。
扒在车上的邪教徒也跟着被一屁股摔了下去;鲁塞尼亚4WD在翻车边缘游走,悬挂弹簧被压缩到了极限,尽管莫兰蒂试图救车,但依旧没能顺利地飘过整条弯道;转向过度的鲁塞尼亚4WD在弯中车尾一甩,一堆后轮悬在了半空中;莫兰蒂赶紧回正方向盘踩死油门,前轮死死咬住地面,在一瞬间把车子拖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莫兰蒂没有注意到天边飞过的直升机,通过后视镜看着稀音,她正对着窗外风景拍照。
五、
“要变天了。”萨卡兹喃喃自语道,他让手下不要和罗德岛纠缠,尽快上车撤离,尽管他们已经遍体鳞伤。但他没有撤退的机会了,一方面是因为那些被战斗冲昏头脑的邪教徒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另一方面天边的直升机正在向他们扫射。
一个大家伙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犹如陨石般砸进邪教徒的战线中,那个身着重甲带着盾牌的身影一抬手便轰碎了眼前的敌人,在人群中撕开一条血路,冲锋到萨卡兹跟前。
“扎卡·鲜血启蒙!我抓住你了!”重装战士抓住萨卡兹的衣领怒道。
萨卡兹也并未屈服,他手中还拎着攻城弩用的巨型弩箭。扎卡·鲜血启蒙抄起弩箭猛击重装战士,居然将对方打的松了手。他想要借此机会转身逃跑,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硕大的贯甲锥从胸口刺穿。
“没事吧,队长?”风笛问道,顺手甩掉了挂在破城铳上的残躯。
号角升起了自己的面罩,不悦地哼着。她环视四周,从直升机上降下的罗德岛攻击小组已经基本完成了战斗,适才风头无两的邪教徒战团如一阵青烟般被长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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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得真好。”号角拨开了稻草丛,露出了毫发无伤的破晓STI“厄尔尼诺”
“稍微休息休息就出发吧。”风笛说道,她正在帮忙打扫战场:“重伤员和我们一起坐直升机回去,其他朋友就只能委屈一下开车啦。”
“抓紧时间。”号角补充道,她并不急躁,而是天边正在凝聚的风暴团提醒着她再不飞走就来不及了。雷声阵阵传来,风暴团如同泡水的海绵一样贪婪膨胀,天灾风暴开始肆虐了。
麦哲伦望着天边的风暴,不甘心地跃跃欲试,向极境问了是否继续执行任务;极境表示博士并不反对,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去采集一下数据。麦哲伦高兴地招呼人手,把索菲亚上面一直载着的大货柜打开了。
“这是炎国的最新型侦察无人机,拥有超长的传输距离和自适应法术护盾,能在风暴里飞上几个小时,博士真是有手段。”麦哲伦喜道,她拎出了无人机发射支架开始搭建,众人也上去帮忙把无人机卸下来,谁都想着尽快完成任务。无人机装在索菲亚的尾部发射架上,莫兰蒂上车启动引擎给无人机充能。十分钟后充能完毕,随着麦哲伦按下遥控器,无人机嗖的一声冲上云霄,在天上盘旋了两圈,消失在了远方的风暴之下。
“现在去追踪数据有些痴人说梦。”麦哲伦遗憾道,就连追风车组也不愿再去风暴中冒险了,麦哲伦只能作罢:“只能看个大概的数据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无人机无法回收,只能让它在完成任务后坠毁在荒原上。尽管很心疼,但博士也支持了这一决定,下令召回气象勘探队。
棘刺把神秘的盒子交给了号角,看着他们带着伤员坐上直升机飞走;而自己去启动索菲亚,因为乌萨卡姶在战斗中伤的不轻,所以棘刺自告奋勇为其代驾;锤头尽管漏风但还能开,麦克卡特大叔经过包扎决定还是要坚持一下,他不想把车留给不懂的人开。
车队离开了伤心的格林伯德村,踏上了归途。
“它现在已经在风暴中心了,罗德岛接收到数据了吗?”麦哲伦还坚持在车里监控无人机,恋恋不舍地问极境。
“你稍等——数据传过来了还在解码。”极境眉头紧锁:“你们最好跑快点,这个风暴来者不善。”
在极境的身后是罗德岛的气象专家们,他们对这个从未见过的风暴议论纷纷,但谁都拿不出个主意来;博士也在后面盯着屏幕陷入沉思,这个云图如此熟悉又陌生,在自己潜意识中代表着不详与毁灭。
这风暴的形状,是个疯狂旋转的八芒星。
“第一段数据已经转码完了,博士您需要过来看一下吗?”舰桥的操作员提醒道,却又忍不住疑惑:“欸?”
PRTS的红头警告出现在舰桥屏幕中每一处
“侦测到电子信息污染,将立即进入保护性关机”
“快断掉链接!”博士喊道,这与那个盒子里上传来显示的告警一模一样。
但还没等PRTS关机,警告页面就变成了一堆乱码,大量杂乱无章的乱码充斥在罗德岛舰上下的每一个屏幕,就连时钟也开始无规则地跳跃;而在这些乱码之中,出现了一些字符库中根本不存在的奇怪符文。
“古代萨卡兹语。。。”凯尔希看着屏幕尝试解读这些符文。
“号角队长!”博士抓过通讯器,向还在返航的直升机下令道:“用远火击落无人机!”
“报告博士,办不到。”号角汇报道:“射程不够,那玩意有军用护盾,火力也不够。”
“该死!”
“也许电磁波能够穿透护盾?”格劳克斯接过索菲亚上的通讯器说道:“那个东西的运算核心是我改造过的电子设备,雷神倾诉者应该能发挥作用。”
“你在干什么?”棘刺回头问道:“你想去风暴里面?那里都是源石!”
“没关系,我是阿戈尔。”格劳克斯开玩笑道。
“我们都是源石病人,也没关系。”帕斯卡的通讯从厄尔尼诺上传来。
“博士!你说句话!”棘刺对着通讯器喊道。
“格劳克斯小姐,请你击落无人机。”博士冷漠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棘刺生气地叹了口气,停下了车子,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太过轻视巴别塔的恶灵。
格劳克斯在棘刺的搀扶下坐进了厄尔尼诺的座舱,棘刺没有关上门,而是把自己也挪了进去:“我也是阿戈尔。”
“嘿兄弟,我们得追上那个东西。”帕斯卡说道:“这车不能太轻,不然会被吹跑;也不能太重,不然我们追不上,格劳克斯小姐的配重刚刚好。”
棘刺不敢置信地一摊手,然后被帕斯卡请下了车,眼睁睁地看着厄尔尼诺调头,向着风暴冲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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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书。”莫兰蒂小声地提醒道,防尘面罩让她的声音不太清晰。
“前面路口左转进山,强风准备。”莫兰蒂翻着自己的终端,这一带信号很好,地形数据也全都有,无人机的光点在群山间穿梭,与厄尔尼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厄尔尼诺越过山口冲进了风暴,狂风让厄尔尼诺的车身摇晃了起来;水平对置的大功率源石溶液引擎在尘埃中艰难地喘着粗气,却仍然卯足了劲疯转。车轮驶过崎岖不平、遍布源石结晶的狂躁地面,让悬挂系统上下屈伸跳跃,配合着可变尾翼,让厄尔尼诺稳稳地咬在地面上。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碎了前方的源石结晶柱;源石碎屑被风暴卷开,打在挡风玻璃上,莫兰蒂打开了雨刮器,让它一刻不停地工作着。渐渐地,拉力大灯也无法穿透浓重的风暴尘埃,只有帕斯卡的路书在指引着车子冲锋。
“四档弯向右,不要切。”帕斯卡看着实时地面数据说,厄尔尼诺的车载雷达经过改造,能够侦测附近的地形。莫兰蒂降档补油过完一气呵成,一根尖锐的源石结晶从格劳克斯的右边车窗一闪而过,证明了帕斯卡的路书是正确的。
“二百米假弯,直接切过去。”
莫兰蒂将踩油门,升档,在风暴中切出一条直线。格劳克斯紧张地检查自己的武器,但她发现前排的两人非常平静,帕斯卡的播报沉静平稳、莫兰蒂的操作没有丝毫慌乱,追风这件事仿佛吃饭一样平凡无奇;或者说,在泥地上冲锋,与自己赛跑,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自然而然的本能。
随着离屏幕上的光点越来越近,格劳克斯感到颠簸地难受,厄尔尼诺的悬挂嘎吱嘎吱响,连永不停息的引擎声都遮拦不住。
“回去该换悬挂了。”莫兰蒂小声说道。
“换,连变速箱一起换。”帕斯卡笑道。
为了接近在风暴眼盘旋的无人机,厄尔尼诺已经驶入风暴最猛烈的区域。帕斯卡开始后悔不如让棘刺上车,因为在这样强大的风力下,每次过弯都有可能让厄尔尼诺被风暴掀翻,莫兰蒂依旧冷静地保持着车身姿态,不给风暴暴露任何弱点,但汗珠已经从她的睫毛滴落。
“格劳克斯小姐,够得着吗?”
格劳克斯很想脱口而出没问题三个字,但遗憾的是雷神倾诉者电量不足,为了确保成功率,她只能自责地请求莫兰蒂把车开得更近一些。
“没问题。”莫兰蒂答道。
风暴越来越强烈,被风裹挟地源石尘埃如同刀片一般,将厄尔尼诺的罗德岛涂装撕得细碎,风中的沙砾像子弹一样打在防弹挡风玻璃上,一块稍微大的源石甚至将挡风玻璃打穿,和裂纹一起嵌在帕斯卡面前。
“二档急弯向左,只剩三十米了。”
莫兰蒂降档过弯,猛打方向,厄尔尼诺如风中残叶一般从泥地上漂移而过;侧风推着厄尔尼诺飘出了既定路线,莫兰蒂也许急于修正路线,在对准出弯口后提前给了油门,狡猾的风暴抓住机会立即给予微抬的车头一记猛击,把车头掀了起来。
莫兰蒂敏感地察觉到前轮离开了地面,立刻松油门给刹车,想要让重力把车头拽下来。就在车子马上要向后翻出去的时刻,刹车从后轮拖了一把,让装有沉重机头的厄尔尼诺砸了下来。
但此时厄尔尼诺已经失控,而且偏离预定路线太多了;格劳克斯看见帕斯卡将终端上的地图拼命放大,然后喊了一句:“冲!”
厄尔尼诺回正车轮,让风吹着自己冲入一片布满粗糙源石结晶的搓板路;只听轮胎在源石晶体的挤压切割下发出哀嚎,车里的人好像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厄尔尼诺的悬挂发出了绝望的断裂声,不知道是哪个部件在反复折磨之下终于坚持不住了。
莫兰蒂放下离合,重新挂档踩油门;搓板路让厄尔尼诺遍体鳞伤的同时也恢复了宝贵的抓地力,久历苦难的破晓STI终于又能控制自己,将风暴推在一边,重新咬住了地面
“看见了!保持住这个距离!”格劳克斯喊道,她在厄尔尼诺冲出搓板路的一瞬间看见了云里飘摇的无人机。她从地上捡起雷神倾诉者,支撑着探出车窗,瞄准了无人机。
但坑坑洼洼的泥地仍然在摇摆车组,格劳克斯艰难的瞄准被数次打断。雷神倾诉者正在以最大功率输出电波,但至少有一半电量没打在无人机身上。强风掀翻了格劳克斯的兜帽,刀子一样的源石颗粒切割着格劳克斯的皮肤,她顾不上痛,防尘面罩被源石粉尘堵塞,她没空呼吸——她必须瞄准。
又一颗源石颗粒打穿了挡风玻璃,打进了莫兰蒂的肩膀,最后这一击在挡风玻璃上扯出一个大洞,让风裹挟着粉尘灌了进来。莫兰蒂感受不到疼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护目镜之后的眼眸中只有眼前的方向盘,除了握紧它,别无选择。
随着雷神倾诉者的最后一个格电量消失,无人机在空中的姿态变得飘飘摇摇;格劳克斯只能绝望地祈祷那该死的智能姿态调整系统不管用——她的祈祷奏效了,无人机向边上一斜,明显地偏离了航道,一头栽倒在大地上,化作了风中的璀璨星辰。
“干掉了!”格劳克斯兴奋地回到车舱,却没听到欢呼。她看见莫兰蒂的面罩被源石打碎丢在后座上,帕斯卡用毛巾捂着口鼻,将自己的面罩按在莫兰蒂脸上。
“用我的!”格劳克斯手忙脚乱地脱下面罩,在地上狠狠磕了两下磕出不少源石颗粒,然后递给了帕斯卡。帕斯卡赶进把面罩带上,但莫兰蒂腾不出手,帕斯卡只能继续把面罩按在她脸上。
“路书。”莫兰蒂瞪大双眼麻木地喊道。
“直行,油门踩死,冲过暴风眼。”
在冲过一堵绵密无比的风墙之后,厄尔尼诺周围的狂暴风声戛然而止,晴朗的天空出现在众人眼前。烈日洒下骄阳仿佛聚光灯,阴沉的风暴好像幕帘,这个舞台的中心有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怪物。
双头的蓝色大鸟正在风暴的中心吟唱着,源石颗粒乖巧地悬浮在它的法杖周围。
蓝色的双头鸟注视着横冲直撞的厄尔尼诺,念出一串不属于人间的咒符,然后目送着厄尔尼诺从自己脚边飞驰而过,又一头扎进了风暴之中。
“向左切过去——”帕斯卡说道。
“多少米?”莫兰蒂问道
“无所谓了。”帕斯卡笑道,他从终端上选定了一条最短路径离开风暴,但前提是他们能够活着走完这条路。厄尔尼诺向左拐弯,风向改变了,他们从敌人变成了阴损的朋友,在推着厄尔尼诺前进的同时又在伤害它。
狂风从厄尔尼诺的底盘钻入,轻而易举地举起了脆弱的小车,飞旋着将它甩了出去,利落地砸在几百米外的土坡上;厄尔尼诺的悬挂又一次接住了冲击,然后崩溃了——厄尔尼诺的右前轮溃缩进了轮框,彻底失去了转向能力;剩下三个轮子还在不懈地坚持输出动力,带着厄尔尼诺一路冲下山坡。
“我以为车神才配的上这个死法。”莫兰蒂说道。
“神是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才成神。”帕斯卡道:“罗德岛上还有谁能做得到?”
说这话的时候,帕斯卡还在按住莫兰蒂脸上的面罩。
“不要离开我,帕斯卡。”
莫兰蒂抢挡减速,但车轮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毫不理会旁人。厄尔尼诺撞碎了一块源石结晶,然后侧着滚了下去,这车可没有专业赛车那么结实的防滚架。
但这已经是坡底了。
厄尔尼诺翻了两圈,四轮着地落在了坡底;不愿投降的发动机还在催促着变速箱输出动力,厄尔尼诺仍拖着残躯缓慢行驶着。格劳克斯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后座地上满脸鲜血,同时风声减弱,她向窗外望去,发现风暴已在身后。
引擎愤怒地踹了变速箱一脚,终于哼的一声正式罢工。厄尔尼诺趴在被雨打湿的荒原上,寒冷的雨点安抚着几近爆发的散热器,机舱盖下的水蒸气无精打采地向外涌散。
帕斯卡迈出车舱,躺在荒草上,大口喘着粗气。格劳克斯难以置信地回望着身后的风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莫兰蒂用力推开变形的车门,一脚迈了出去,却摔倒在地上。她仔细一看,已经完全结晶化的左脚和离合器踏板融为一体,自己只剩半条左腿了。她平静地躺在荒原上,点起一颗烟,长舒一口气: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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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坐标已经收到了!”极境几乎要哭出来:“医疗小队正在坐直升机前往!撑住!”
罗德岛舰桥都在为厄尔尼诺车组的成功而鼓掌,博士在鼓掌,阿米娅在鼓掌,凯尔希在心不在焉地鼓掌。罗德岛系统已经恢复了正常,而凯尔希从故障代码的萨卡兹符文上解读出一句话,她决定暂时不把这句话告诉别人:
“ 终 焉 降 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