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魈篇】2
璃月，奥藏山。
相约齐聚之处在一座四面环水的袖珍小岛上，其上安置着石桌石椅，经过无数岁月的拂扰已有些磨损。一旁站立的是粗枝大叶的枫树，不知怎的，纵使春日和煦，叶片也似深秋般炽红。
开阔的视野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眼便能望至天边，望至千百年前的璃月。顽固的山石中凿出一片洞天，乃仙人居所，不远处却有丘丘人新搭起的锅灶，飘起袅袅炊烟。低下头，看到游鱼在见底清澈中活跃，出神时被飞鸟倏飞惊觉，再回头，才眺见端坐的帝君神像，岿然如初。
跟随钟离赴宴时，削月筑阳、理水叠山诸仙已悉数落座，静候着帝君抵达。
“帝君，此番路上可有他事相阻？”留云借风真君问道。
钟离说：“确有要事在身，因此耽搁一些时辰。”
理水叠山真君自惭道：“尊显如帝君，却还日日为璃月劳心费神，我等实在望尘莫及。”
思索片刻，荧还是打消了坦白钟离又一次不带钱被扣留的主意。
由于先前相识，钟离并未替荧作太多介绍，讲明来由后便共同入席。
荧环顾周遭，众仙毕至，自己想见的那人却迟迟未露面。她小声问身边的派蒙：“那个家伙是不是还没来啊？”
派蒙四下张望，确实一无所获：“真的呢。没想到会有比钟离更迟到的仙人啊。”
钟离给荧递过一盏茶：“若问魈的话，他应是第一个到场的。”
经钟离提醒，荧才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察觉到些微难以捉摸的气息。显然，那便是魈所在之处。
荧问道：“魈...降魔大圣为何不来入座啊？”
理水叠山真君头也不抬：“平日里他并不这样，想必是见你二人前来才不愿现身。”
被实话戳穿的尴尬往往会像水银泻地，侵袭在场的每个人，当事者则更甚。派蒙有些害怕地扯着荧的衣服：“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看起来我们是不速之客，打扰了仙人们的聚会。”
荧摇摇头。她一早下定决心，要认识认识这位降魔大圣。她问钟离道：“帝君，能劳你请他出来吗？”
钟离说：“我正有此意。”
他放下手中木筷，轻念一声：“魈。”转眼间，一道熟悉的绿光在眼前降临，速度快到身边池中鱼都没反应过来，水面泛起的涟漪才让过于靠近的它们慌张逃离。
魈睁开金色的眼眸，仿佛仅凭眼神便能破开重重密云，重见天光。他对众仙人一一眼神示意，在荧和派蒙身上却不作停留，轻扫而过，随后俯首问钟离道：“帝君有何吩咐？”
见到此行的目标人物，同样的出场方式更勾起了荧的回忆，她不由得微微激动起来。
魈坐在石椅上，怀中搂住青得发黑的和璞鸢，现在的枪尖没了当时的杀气，但仍然掩盖不了那股屏退四方的英气。略显纤细却异常结实的腰后悬挂着面具，令人望而生畏，左小臂上镶着闪闪发光的风神之眼。
钟离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纸包：“你的药，拿去吧。”
荧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话一问出口，荧便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敌意，不用抬头，都能明了对方对于自己多管闲事的厌恶。
“这是连理镇心散，用于压制魈身上的业障余孽，能适当缓解一些他的痛苦。”
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魈接过纸包，压下不悦说：“多谢帝君操心。”
仙家餐聚自然不同于人间酒宴，觥筹交错、风卷残云想必是不会有的了，所谓“餐聚”重在聚，重在谈，桌上菜肴只是陪衬，流于形式罢了。此等矜持下，连派蒙也不敢多动筷，荧只好拿出自带的便携炉灶，专门给派蒙开几道小灶。
“旅行者，你这是在？”
“啊，派蒙担心有违礼数打扰你们，我就自己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毕竟这家伙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光钟离，其他仙人也注意到了传来的阵阵香气，纷纷瞩目。
“旅行者，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端上桌来也让我等尝尝鲜？”
“这...当然是可以，但我怕打扰了众仙家谈事。”
“无妨无妨，我等也早对人间美味感兴趣了。”
端上桌来的热腾腾的碗碟，让仙人们食指大动，瞬间就将话题转移到品评美食上了。
对厨者而言，能让仙家认可自己的作品，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此刻的荧却并不关心真君们的高谈阔论，而是看着不为所动的魈。
看出端倪的钟离向荧耳语几句，领会的荧拿起一个小碟，朝魈走去。
“降魔大圣。”
魈闭眼不答。
“降魔大圣？”
依然无动于衷。
“帝君说这菜颇得他心，想让降魔大圣也尝尝。”
魈缓缓睁眼，见小碟内一方白嫩，看似吹弹可破却又在摇晃中弹动不倒。这确是帝君知道自己爱吃的杏仁豆腐。
他接过荧手中的碟，用勺剜起一小块送入口中。如凝脂般细腻的豆腐在舌齿间逗留，并非入口即化，而是慢慢将香味释放出来，由口腔到鼻腔，再直抵心间。甜味没有令人生腻，而是恰到好处地混迹在柔软当中。不知不觉，杏仁豆腐已化为碎末咽下，唇齿却留香。
“如何？”
“...尚可。”敷衍评价的魈有些后悔，是否有些亵渎帝君的好意，以及这一份不可多得的绝佳餐点。
但她笑了。
魈很难不去留意出现在荧脸上的笑，那抹得偿所愿般的笑。不是手艺得到认可的满足，不是打破他冷淡态度的得意，而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好吃就好！”
比起杏仁豆腐的美味，那样意外的开心让魈更难以释怀。从前他也曾见到过这种笑，在迁徙避难却积极向上的璃月人民脸上，在一统璃月河清海晏的帝君脸上，在与同伴凯旋归来后，自己的脸上。
“...你可愿再做几次此菜？”
“什么？”荧被仙人们的谈话吸引去了注意，没有听见魈的话。“降魔大圣，刚才有说什么吗？”
魈摇摇头，将还有剩余的碟子放在桌上。
“喂。”
“叫我吗？”
“以后，不必繁文缛节，称我名便好。”
“魈。”
“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