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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拉古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2022-11-28 23:29 作者:Nodens-kthanid  | 我要投稿

开篇就为我们介绍了故事存在的背景,在丹布朗(疑似)与哥伦比亚职员的对话冲突中,我们看到叙拉古传统的“家族”价值观,与哥伦比亚商品拜物教的碰撞下,叙拉古人的受挫与彷徨。正如同谢拉格之于外界,由于科技、文化、矿石病等各种因素的冲击,这个稳固的、保守的旧世界不得不向新世界打开大门。

 


旧世界,是从野蛮与血腥中挣扎出来,以血脉为纽带,用强大的政治手腕集中统一起来的世界。在这里,狼群披上了人皮,规定出一些秩序与道义,以更高效地、更有意义地夺取自己的利益。因此,我们认为,旧世界是自然厮杀的变种,野兽们或许比过去更加体面、更加文明了,但这不过是为了进行更加彻底、更加疯狂地竞争,以进一步谋取更加全面、包括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利益。。

旧世界的秩序看起来是稳固的、永久不变的,实际上外强中干。西西里夫人与家族的关系,宛如天子与诸侯,不会有哪一只家族甘为人臣,不会有谁会纯粹地屈服于强权之下。更有意思的是,这种思想指导下的,由家族引导的政变或改革,其首领必然不会使自己立于不义之地,他们会声称“创造新世界”,并使自己也深深信服。


新世界,是抛弃了旧世界的“强权”、“专制”,打破原有的血脉与等级,以自由的财富积累决定新的秩序,以财富的创造来决定享乐的世界。从表面上来看,新世界是更具有活力的,是更加发达、更令人向往的新事物。于是便有了哥伦比亚,他们来自各个地区,在长期的交融中抛弃了“根”,创造了新的民族与国家,并致力于把这套普世的价值观念带给所有人。

于是,总有一些人从新世界而来,用创造新世界的方法来改造旧世界。他们认为,旧世界要根除野蛮的家族,以真正的“文明”替代;他们把科技传播到古老的大地,又试图渗透进它的文化、政治。而且,他们也对自己的意志颇为信服,认为“新世界”便是旧秩序下人们的唯一出路。

 

如果单从物质创造上来看,新世界真的比旧世界更加进步。自由主义的确适合财富的增长,进而激活创造的活力。但如果我们只把目光局限于财富的积累,那就异化了人的价值。人不应该是生产的机器,不应该是社会机器中可有可无的螺丝钉;人应该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一个主体性得到充分承认与实现的人。

如果我们把这一点当作评判新旧的标准,那么所谓的“旧世界”与“新世界”,不过是一丘之貉。

在旧世界里,普通人可以随意地在街头被夺取性命,因为某些“规则”与“道义”;普通人没有发展的空间,他们是下水道里的蟑螂,没有看到光明的机会。在新世界,我们大多数人的价值创造被困在车间、电脑里,我们的乐趣被困在商品消费、符号积累的、低级的物欲享乐里,两者都不能让我们发展,只能让我们的价值得到更加充分的压榨。

旧世界视人如草芥,新世界视人如机器。总之,我们从来不能重拾做人的资格。


然而,这并不是我们所面对的,最可悲的地方。叙拉古人真正的悲哀在于,无论是叙拉古还是哥伦比亚,无论是西西里夫人还是家族,谁的天下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知道,面对种种强权,他们只能充当社会机器里的寄生虫。没有人认真思考过,统治者所灌输的那套价值观的合理性,因为不需要。或许是因为人性的软弱,或许是因为压迫还不够极致,在面临与现实巨大的齲齬时,我们的第一反应,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反应,都是逆来顺受。我们渴望自由、自主、权利、幸福,但却没有能动追求它们的自觉。人们要做的,只是假装臣服,埋没于世俗的痛苦之中就足够了。


这难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吗?不去追求幸福,反而拥抱苦难。然而,我们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追求的,不一定是有利于自己发展的幸福。人们所追求的,更接近一种安心、必然、稳定的状态,人们讨厌变革,因为那会带来动荡、不安、未知。比起实际的痛苦。我们更加讨厌不可预知的,来自未来与世界的荒诞与无所适从。所以,在剧情中,当卢比奥敞开心扉,说出淤积于心中多年的悲愤时,人们的反应是:“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好比我们在生活中受尽了种种本不该经历的苦难,当我们道出心中的不满时,总会有人对你说:“你说的都对,我也饱受其害,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它,适应它。”

“只有一条路,就是把枪交出去”

“为什么交枪?”

“因为我们一共也没有几条枪可以交嘛!”

“既然没有几条枪,干脆全部交出去!”

右倾机会主义


没错,我们在逆来顺受中,放弃了做出斗争的可能,放弃了对属于我们的根本利益,即自我发展、追求自我的权利,甚至是生存中的基本权利的追求手段,以求得妥协。然而,或许我们斗争的弱小不足以让我们取得胜利,但当我们放下斗争、放下武器的那一刻,我们将一无所有。因此,当我们选择所谓的“与世界和解”时,我们唯一的光,只剩下敌人的残羹冷炙与施舍——

但是,既然你已经无法斗争。那么他们是会选择怜悯,还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压榨你呢?

 

老大哥正在看着你

所以,逆来顺受是一条死路,是绝不可能获得解放的。那叙拉古人知道这一点吗?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这不重要。因为事实证明,在卢比奥自尽之前,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斗争的行动,那他们的思想是臣服还是抗争,都省略不计。我们明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由叙拉古社会创造的价值,然而我们仍然在这么做——“一个人的脑子里同时具有两种相互矛盾的信念,而且两种都接受”,在《1984》中被称为“双重思想”,在现实中,可以认为是“意识形态”的一种功能。这是每一个人自保的手段,也是抹杀个人的主体性,维持一个机器持久运转的工具。而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终将在这软弱的、无动于衷的沉默中灭亡。

 

 


于是,卢比奥出现了。我并不想把卢比奥捧上一个崇高的位置,因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弱小的、不堪压迫的普通人,他只是把所有人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每个人都是卢比奥,我们左右逢源,尽可能在生活中获得周全,我们也有心中的正义感,会对现实的不公与压迫愤愤不平。我们没有什么高尚的目标,只想让家人和自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卡拉奇死了,一个纯粹、高尚的人,一个从不向权力低头的人。当敌人抽刀向高尚的弱者时,他们的鲜血才令我们警醒。唯有这种剧烈的冲突,才使我们醒来——“家族”与旧世界的剥削绝不止于日常生活中的税与面包,只要他们想,时刻可以把我们抽筋拨皮。我们与对方的关系,是一种根本对立的关系,一种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是绝不可以用血缘、道义等暧昧的纽带连接,也不应该用所谓公平的劳资关系来隐匿的。所以,一切右倾思维,一切双重思想,都不过是一种麻药,如果我们不想让自己、让我们的家人和我们的下一代再牛马不如地生存,我们必须敢于打破装睡的状态。当我们不再逆来顺受,敢于斗争,并且敢于正视未来的路不是必然的,绝不是必然失败或必然胜利的,才能义无反顾地站在这条路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爆发的力量可能是微弱的,但沉默必然灭亡。

卢比奥与卡拉奇的死是导火索,引燃了叙拉古人内心的炸药。市民们的内心不再平静,他们不甘愿再如尘土般沉睡。“新青年”们,也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路。在故事前期,莱昂图索希望借助哥伦比亚“新世界”的力量,对叙拉古进行改造;拉维尼娅希望依靠法律,维护普通人的公平正义;德克萨斯选择了独善其身,把幸福定义为与朋友的朝夕相处;拉普兰德选择了德克萨斯成为一个人的影子,在他人身上寻找答案。


然而,他们渐渐意识到,无论自己的理想是伟大还是卑微,都缺乏一种根本性的力量。纵使他们异于常人,但面对现实亦是乏力的。当看到卢比奥时,他们意识到,一切理想、一切事业,只要身处于这个时代,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即联合起同我们一样饱受苦难的普通人一齐斗争,这是所有人、所有生活方式都无法脱离的主线。所以,德克萨斯留在了叙拉古。和临光不同,德克萨斯并不想重塑所谓的荣光,但二者还是走到了一条路上。德克萨斯可以继续生活在龙门,没有人可以逼迫她背负上时代的责任。但只要压在泰拉世界的阴云不曾消失,真正安宁的生活不会降临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因此,无论是引领社会道路的领袖,还是追求个人幸福生活的普通人,都应致力于对新旧世界的变革,让世界的生产生活活动,不是为了某一群人而进行,不是为了财富的机械积累而增长,而是为了各种族之间、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能够得到独立自由地发展,每一个人的价值都能不被异化地充分实现。这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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