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求无价宝⑦(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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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既然都说⑥不像是结局,那多写个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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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少喝一点吧。”
自从杨九郎病好了以后,也不知道张云雷成天忙活什么,来看他的日子算是一天比一天少,原先天天有事没事跑来坐着献殷勤,如今竟也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了。
起先张云雷还天天派个小厮往春馆递消息,后来就连敷衍也不敷衍了。
只是张家茶房里的规矩还照旧,每隔一日给杨九郎送一盒点心,不过家下人都是看主子喜好做事,见人下菜碟儿的事儿没少做。
最开始还顾及着张云雷的威严,规规矩矩的给杨九郎送点心,渐渐便淡了,随便捡一些家里主子们不爱吃的样式,或是不精致、不新鲜的送去了事。
张家人多,这些个小事儿自然也传不到张云雷的耳朵里,更何况有意瞒着呢。
“左右除了你我,无人。我多喝些…无妨~无妨~”
天渐凉了,入了夜更是,可偏偏杨九郎一点不在意,衣衫单薄的坐在院子里,脱了鞋袜把脚浸到池子里,晃晃悠悠的撩起不少水花。有的溅在旁边的石头上,有的则溅到了他穿着的衣服上,衣服本就薄,被水一沾,更透了。
拨来伺候杨九郎的小丫头心疼他,从屋里拿了个艾草填的坐垫来,准备垫到杨九郎屁股底下,省的石头凉久坐沾了寒气。
可刚拿了垫子出来,就看见杨九郎已经站到了池子里,冰凉的池水没过他的脚踝也全然不顾,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服,好像是怕沾湿了一样,抬头望着缺了一个角的月亮。
小丫头连忙跑上前去劝他少饮,他却满不在乎,站在水里,手扶着旁边池子边缘的石头,把脸枕在草地上。
“水里的莲花都败了,唯有这酒里…嘿嘿,酒里还存着花香……”
杨九郎独爱莲花白,少饮不醉,品的就是酒里酿着的那一缕莲花清香。可是小丫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四五个小酒坛,摇了摇头,半拖半扶的把杨九郎从池子里拽了上来,又拿了块干毛巾给他把身上的水擦干。
小丫头知道这半个主子在愁什么,左不过是正经主子小一个月没个音信,看着送来的东西又扎眼,春馆的妈妈也看张云雷不怎么上心杨九郎了,也冷嘲热讽的说些闲言碎语,净是些混不吝的话,意思也不过是他还没赎身,早晚清高不了。
小丫头也不是没有劝过,说让他放宽心,自己还没被调回张家去,少爷心里还是惦记着这儿的。小丫头都明白的道理,他杨九郎能不明白?但外人说的话实在逼真,也怪不得他信了。
“公子,天晚了,歇息吧。”
小丫头自知劝不了杨九郎宽心,索性把他身边的酒坛收了,劝他去睡觉。
“你先、你先睡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杨九郎把头靠在旁边的树上,也不看小丫头,只是仰头直直的盯着天上怎么也圆不了的月亮,随意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
“那我给公子拿件披风吧,找了风少爷心疼的。”
小丫头哪里肯先去睡,万一喝多了跌进池子里,往大了说是人命,往小了说也是一场病。
“心疼?呵,心疼我吗?”杨九郎闭着眼睛,用手磨搓着腰带上挂着的一个穗子,那是从同心结上分下来的一半,“他心疼谁都不会心疼我了……”
小丫头已经走远,后半句飘在风里被向他走来的人听了去。
“我不心疼你,心疼谁啊?”
可算是忙完了府里事宜的张云雷,悄悄走到杨九郎身后。
听到说话声的杨九郎慢吞吞的转过头,看见张云雷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惊讶,没有疑惑,而是平静的看了看,然后嘿嘿一笑。
“嘿嘿,我就说这莲花白是好东西,慧儿她还不信!心里想着谁啊,它都能给你变出来!”
杨九郎眼神迷离,脸蛋儿上尽是醉酒后的酡红,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风,耳尖也热热的、红红的,努着嘴往张云雷身上凑,在他脸上呼了口带着莲花香的酒气。
“怎么喝这么多啊?”
张云雷就势坐在地上,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杨九郎身上,又往上抱了抱他,让他软塌塌的摊在自己怀里。
“还不是因为你!”醉了的杨九郎整个人软软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凶不起来,“妈妈那天说,你要娶妻了,以后便是成了家的人了,少往我这儿跑,当心夫人骂你!呵呵呵呵呵呵~”
杨九郎虽然看上去笑得开心,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话只有喝醉了他才说得出口。
“我娶妻,你得在啊,你不在我娶谁?”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怪自己这两日没来瞧他,又喝醉了胡言,也不和他理论,搂着他一下一下拍着背哄。
“你……你爱娶谁娶谁去!反正、反正我不去,去了不点眼吗?还戳我心窝子……”
说着说着,杨九郎的醉酥酥的声音里掺进去点呜呜咽咽的哭声,张云雷把手往他脸上一抹,一手的泪花儿,才发现他哭得可怜。
“一月不见又爱哭鼻子了,快让我看看,”张云雷连忙搂着杨九郎,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又抽了旁边的素帕给他擦泪花,“眼睛哭肿了,明天迎亲的来了看你怎么办!”
张云雷话里话外都是要娶杨九郎过门,可是这个小醉鬼却云里雾里怎么也听不明白。
“你是铁了心要戳我心窝子!我不理你了!”
杨九郎酒还没醒,迷迷糊糊听张云雷还要把迎亲的人马在他面前显摆一顿,气的够呛,随手拿了一坛没开封的莲花白就掷了出去,刚好砸在捧着披风过来的慧儿脚前。
“慧儿,明天你就回张府去!跟你家主子说我和他一刀两断,再告诉春馆妈妈,我明天就接客!”
杨九郎气的眼圈都红了,口不择言的话倒把张云雷逗的无奈的靠在树上笑,把不明就里的小丫头慧儿吓得不敢说话了,低着头拿眼睛悄悄瞅张云雷。
张云雷摆摆手,让她先下去。自己则握了握杨九郎的手,觉得冰凉,便也不顾他挣扎,抱着就往屋里走。
而仰躺在张云雷怀里的杨九郎则不好好待着,也不怕从臂弯里掉下来,伸着手够地上剩下的那一坛莲花白。
“别够了,等进了张家,做了正房太太,多少不够你喝的?”
张云雷把杨九郎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捏着他的鼻尖调笑。
“嗯……喝!喝得怪热的……”
屋里不比院子里,暖和的紧,又点着安息香,闻得杨九郎晕晕乎乎抻着脖子往张云雷身上凑,图个衣服料子上的凉快。
“从前也不知道你酒量这样差,那明日的合卺酒我要备多少才好啊?”
张云雷拿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但杨九郎脸上还是红红的,呼出的热气带着酒气。
“喝点解酒茶吧,要甜一点还是酸一点?”
张云雷知道杨九郎不会回答自己,只不过自言自语,擓了一大勺蜂蜜掺进去。
“酸~~~~”
杨九郎醉着闹小性儿,嘴唇还没碰到解酒茶呢,就软着嗓子喊酸。
“……这样呢?”
张云雷见杨九郎把整张脸都靠在自己手上撒娇,便端起茶水自己喝到了嘴里,低头渡给他。
“好喝!”
张云雷原本弯着腰,突然被杨九郎一拽,一个不妨便砸到了他身上,刚好嘴唇挨上了嘴唇。
“醉后不知天在水……”
杨九郎附在张云雷耳边轻轻念了句,笑呵呵的把后面的一句留给了张云雷,眨巴着眼睛,看他能不能猜出来这简简单单的字面意思。
“满船清梦压星河。”
注: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