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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黑花】撒钱的活菩萨来了

2020-08-29 21:39 作者:方策゛  | 我要投稿

本文又名《重逢》

雨村日常 瓶邪黑花胖 温情 平淡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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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欠债这个事情。

  欠的多了,你就莫名生出一种坦然,由原本看着债基高垒的无力感转变为了两手插袋谁都不爱。在这其中大概与我这几年道德底线不断下移有关,我没有道德,解语花你奈我何。

  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所以几个月前当小花几乎把院里搬空时,我才发觉我对债主头子对付地痞流氓的手段,一无所知。

  我仨穿着大裤衩排排站,闷油瓶套着我的黑背心看着来来往往的搬货人,胖子直接袒个白胖肚子挠来挠去,看着我们刚泡过的洗脚盆被一摞麻溜收走了去。

  

  “花儿,差不多得了,给哥留条底裤吧。”我看不下去了出面交涉,开始打年龄牌,实际上小花不论从阅历还是处事都比我老练,也因此很少有人记得记得我还比他大一岁。  


  胖子也挠着肚皮帮腔:“这车您好歹给我们留下,没交通工具这穷山僻壤的我们不就他妈一群留守儿童了,这小哥,啊,”胖子指了指已经开始收拾院子的闷油瓶,“……年纪也大了,不出门再出点心理问题,可怜见的,你看?”


  解语花手指在手机打明细单输得飞快,听到胖子这话停下来想了想,点点头,在单子上刷地划走了一项。


  于是我们仨人带着债主施舍下的辆二八自行车,在门口立定目送小花的车队扬长而去。


——

  这两天山里修路,我们出行全靠那破二八大杠,胖子体脂重,骑一次车轴就掉一次,我骂他跟自行车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他也想骂,没得骂就骂自行车不识好歹。所以平日里都由我和闷油瓶出去置办采买。


  山路不经磕,有些底架不稳的地方,容易被势重的大货车碾出塌陷,暴雨一冲生生就能把路面冲掉一半,剩那么个羊肠小道时常发生拥堵。


  闷油瓶骑车把控得很稳,两臂牢牢环着我,山路风拐过群峰略过,我吹着风觉得舒爽,眯起眼想展开双手,半路就被他摁了回去,抓紧了不肯松。


  我俩晃里晃荡回村,拐过山路远远我就看见解语花倚着我的小金杯低头玩手机。这条道本就窄,小金杯往那一蹲几乎就把路堵死了。

  我不知道解语花名下是开展了什么新的逼债业务,但就目前形势来看大概是抛锚了,小金杯瘸了一只眼的双闪灯止不住得晃人,右后轮汪了一滩油渍。


  “小哥,撒钱的活菩萨来了。”我悄声道,闷油瓶点点头,减速靠近小金杯。

  他这车停的不尴不尬,正正卡住了关隘,车轮差一拳距离就近悬空,把这山路满登登堵了个严实。


  我坐在二八前杠上埋汰他,说你车停的挺是地方,跟劫道一样。

  解语花就把手机一阖,抬眼来看我,他精神看起来不错,清贵得很,自上次重伤后康健以来很少见他独一人出来办事,送车这种事他来做不是很合身份。

  “车漏油,边跑边漏也挺有个性,不愧是你的车。”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背后拢住我和车把的闷油瓶,略点头算打了招呼。

  

  我走下来绕着小金杯转了半圈,看了一眼仪表盘,想着路窄难行,基本上就瘫死了,摇摇头说:“没治了,今晚拖车上不了山,施主请回吧。”

  

  车副驾驶上有一个闲置的医用吊臂带,我见了心里不是滋味,骂他要钱不要命,逼着他把吊臂带挂上。

  我才发现他虽然外形看起来跟过去没什么两样,但行动明显有钝,似是处处小心,看来旧伤未全愈。人都是血肉之躯,都有痛觉,没有谁是强不可破的。我心有愧,要偿的太多,只盼着来日方长。


  解语花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肘,跟我说基本恢复了,挂也是挂个形式。他虽然在狡辩,还是听进去了,单手慢慢套好,护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看了眼手机时间,开始思考出路,又看看闷油瓶骑着的二八大杠。

  思忖片刻开口问道:“这车几座?”


  我说一人座,小哥是那个人,我就是个挂件。

  一车挂仨人也确实有点天方夜谭,下山还有段山路不可能留小花一个人,我就自顾掏出手机打开软件帮小花叫滴滴打车。

  

  山区出租车少,我隐约记得黑瞎子在附近接单,狂刷了十几条把他滴了过来,留言第一条日常问候来接你爹。他车技实在不错,在手机软件上看,过盘山公路的小汽车动画七拐八拐跟秋名山车神一样。


  一阵尘嚣滚滚和引擎轰鸣声过后,一辆黑色轿车急刹车停在了我们后面。

  黑瞎子西装革履看上去人模狗样,摇下车窗探头礼貌用京腔问:“哪位叫的车?”

  我跟闷油瓶齐齐转头,看向正低头开始拆吊臂带的小花。


  黑瞎子顺着看过去,看着小花一时没说话,我不清楚他们有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在我印象中,两个都是孤独成瘾的人物,隐隐总莫名得觉得他们的脾性有什么相通之处。


  他又目光转到把路堵的严严实实的小金杯上,跟我说说劳驾挪个地。我幸灾乐祸摊手说挪不了,油箱空了。他伤脑筋,看了看山又看看小金杯,点了根烟,还想递给我一根被闷油瓶截胡了,黑瞎子想想认真地说:“你想没想过让哑巴张把车推山下去?”

  

  我说我想把你扔下山去。

  他摇摇头,露出了你不是我亲生的表情,走下车脱了西装外套,把袖口挽了一下,松着领带走到后备箱。


  取出了一辆粉色的折叠公主车。


  “正规生意,服务周到。”他叼着烟挑了个笑,看向沉默的解语花。


  我们就四人两车往家去,小花吊着个手臂坐在车后座上怎么看怎么憋屈,黑瞎子心情好,西装挂在手腕上,踏板踩得飞快。

  他们俩很少交流,我就只听黑瞎子寒暄了一句“还疼不疼”,似乎在关心他是否痊愈,小花说不疼。


  除此之外,还听见一句“你他妈再晃信不信投诉你”。


  闷油瓶骑车下山不知怎么,总往土坷石子上碾,车子一颠一颠得我逼得我回过身环紧他。黑瞎子的车粉得跟刚从迪士尼抢出来的一样,车速忽快忽慢,在我们俩旁边窜来窜去,闷油瓶嫌眼晕,就暗自加速远离。他俩自行车骑着骑着就有了气势,一路火花带闪电竞速一般往山下冲。

  我一见势头不对,抓紧闷油瓶不松手,对着风口骂他俩加起来比这村岁数都大能不能干点人事。


  小花只有一只手能用,没得抓了就抓黑瞎子衣角,骤风都被身前的黑瞎子挡了去,云淡风轻观赏我被风吹得头发倒立。

  黑瞎子虽然瞎胡乱窜,但车身很稳,少见小花跟我一样在闷油瓶怀里磕来撞去。小哥身上没什么虚肉,磕上去几下还真有点疼,他就腾出一只手来,护住了我的头。


  我从他指缝看去,看到我们几个的衣角翻飞,随万里长风恣意扬起,似定格永恒。


  晚上吃饭家里菜不够凑不齐几样,炒了四个菜后实在没辙,胖子就拿凉拌西红柿拍黄瓜搪塞,勉强摆了一桌菜。我说不用走这个形式,你就是刚从地里刨出来他们几个也敢吃,胖子不同意说土地主视察不容易,得酒足饭饱了好谈生意,说不准一个开心就把咱债条撕了。


  小花吊着个手臂不方便做事,但还是帮着淘洗,我找了个围裙顺手递给他,他不方便系,本坐在屋顶的黑瞎子就翻了下来,抖开后环过小花给他系好。

  我就慨叹这就是金主的力量吧。


  他跳下来的时候军牌掉了,我擦擦手给他拾起来,看着上面沙砾磨损,刻的名号日期都模糊了去。再翻过面来,看到空白的死亡日期下,刻着一朵辨认不出歪歪扭扭的一朵小花。

  缝隙里有血垢和火药屑,我把牌递给他,顺便插科打诨问他是不是铁树开花心里有人了?


  我知道他意思也不再过问,只笑说哪个不长眼的稀罕上你了啊,姑娘可怜见的,数数憋不出三吧。


  黑瞎子挑了个笑不说话,他这个人来去不定,惟愿醉死风尘中,轻易不会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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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话告诉他,湘西盘口既然三爷撂过话,就钉死了是吴家地盘,他老人家岁数大了,怕是忘了,谁家天子谁家臣。”

  解语花平淡打出最后一句话,放下手机提起筷子。


  坐在对面的吴邪看起来清减了一些,但精神还算不错,似乎在吃什么药,他没有主动提,是吃饭中哑巴张从兜里掏出个药瓶来,默不作声扣在他掌心的。

  本来这饭桌不算太小,这两个人本来坐得还隔着些距离,吃着吃着不知道怎么就靠在了一起。

  

  身边人绕过他伸手拿酒,有力的手臂若有若无轻环了一下他的后背,一瞬而已。

 

  六个月没见了。

  他们没有对视,也没有太多停留,只亲近一瞬而后分离。他不是需要陪伴和情爱的人,黑瞎子更不是,他们也因此不规矩在框架戏码内。


  男人的唇角沾着一点白糖渍,似乎是明知他的轻微洁癖故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有意无意勾起唇对他笑,于人前桌面上却是另一副礼貌疏离。


  他衬衣挽到手腕,领带半松,又添了些匪气,但似乎没有新添的外伤。

  他们需要一点温存。

  于是,在胖子起身去添饭,吴邪伸了个懒腰时,解语花轻抬起眼。

  机会。

  他看到黑瞎子对对面挑了挑眉,而后哑巴张突然伸手一把捂住吴邪的眼迫着他转过身,心照不宣的信号接收。

  “诶?小哥,看不见了,嘛呢?”


  在酒意潦倒与危机四伏中,解语花转头,猛得单手扣住黑瞎子的领带,而后在后者主动倾身时,凑上前将他唇角的白糖吃了干净。


  男人低声笑,抚了抚他的手臂问:

  “还疼不疼?”

  

  这次他没有犹豫: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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