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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字旗背后的真实——历史中的新选组

2019-02-02 10:50 作者:甲胄24K滴纯金  | 我要投稿


伏见·鸟羽战役中的新选组 .

  在下一向认为,新选组在京都的奋斗,固然可圈可点,但戊辰战争中的新选组,才是真正熠熠生辉,折射出武士之魂,军人之魂的团队——比起在枪弹攒射和剧烈炮轰下的千里辗转奋战,直至陷入绝境时的宁死不屈,在京都街道上砍人玩的游戏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所以准备把新选组在戊辰战争中的参战历程概括出来,这是第一篇:伏见·鸟羽战役中的新选组。

  伏见·鸟羽战役

    庆应四年(1868年)1月3-6日(旧历,以下皆同) 

  缘起

  庆应三年的年底,对于日本政局来说是跌宕起伏的时刻。10月14日,幕府将军德川庆喜迫于局势压力,宣布“大正奉还”;12月9日,代表萨、长、土等强藩利益的岩仓具视、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等人发布《王政复古大号令》,表面上是要实行彻底的政治改革,实质是在关键的政治利益上挑衅已经容忍退让的幕府,以获得名正言顺地发动讨幕之战的理由。

  王政复古大号令主要内容有:1、将军辞职;2、京都守护职·京都所司代废止;3、江户幕府废止;4、设总裁、议定和参与三职。其中第二条中的“废除京都守护职”可以说是直接挑战了会津藩以及新选组在京都的利益。为了维护已有的政治地位,会津藩及新选组坚决站在了已经被废除的幕府一边。

 12月中旬,获得会津藩支持的幕府,和在萨长土等雄藩支持下耀武扬威的新政府在京都摩擦不断,12月13日开始,新体制下的京都町奉行所试图接管市中的治安巡逻,新选组与之发生摩擦;12月18日,近藤勇在参加二条城军事会议返回屯所的途中遭遇高台寺党残余狙击,右肩负伤残废,同日也有针对冲田总司的未遂狙击;12月25日-31日之间,发生江户的萨摩藩邸被庄内藩武士纵火焚烧的事件。

  萨摩藩邸烧讨事件,是911袭击还是319枪击案?如今仍不可考,但总而言之,此事最终成为波澜壮阔(以日本内战的规模而言),改变日本历史的戊辰战争的***。西乡隆盛以此事借题发挥,对幕府采取了咄咄逼人的外交攻势,最终让态度退让的德川庆喜也忍无可忍,在庆应四年1月1日,正式发表《讨萨の表》,1月2日,幕府军1万5千人以陈情上访为名义,向京都进军。

 战争,终于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新选组战前编制:

 新选组指挥官:土方岁三

  新选组参战干部:

  副長助勤: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井上源三郎、斋藤一、山崎丞

  諸士調役:吉村貫一郎、大石鍬二郎

  小荷駄方:岸島芳太郎、安富才輔、中村玄道、青柳牧太郎

  队长附组头:石井清之进、相马主计

  歩兵頭:岸嶋芳太郎

  

  参战队员人数:新选组队士150人,另有50名幕府兵配属

  对于编制我们可以进行简单的解读:因近藤勇负伤,新选组由土方岁三担任指挥官,他还直接掌握人数约50人的局长直属队,以及人数约十数人,直属于副长的“两长召抱人”(都是未成年的少年队士);其余的150人分成4个分队:

  小铳队,即火枪分队,分队长冲田总司、永仓新八,因冲田病重无法指挥,由永仓新八全权指挥,传说中是和式火绳枪,但盖贝尔(Geweer)前装火枪的也是存在的。

新选组装备的盖贝尔(Geweer)前装火枪

 

  枪队,分队长斋藤一、井上源三郎,以刀和长枪为作战武器的冷兵器分队。

  

  大铳队,即炮兵分队,指挥官不明,是否装备火炮,型号如何也没有记载。

  

  小荷驮队,即后勤分队,分队长原田佐之助。

  

  同时新选组还派出了小幡三郎等间谍潜入萨摩方面,侦查萨军动态。

  

  1月2日 战前

  

  次日新选组进驻伏见奉行所,这对于新选组来说是十分熟悉的地界,因为在京都的巡逻勤务中,比起会津藩兵,会津别选组,见回组等其他治安维护组织,新选组较偏重京都以南,伏见一带的巡查,该地的防务自然而然地由新选组分担。

  

  陆续抵达伏见街道的其他幕府方面部队番号还有:幕府步兵第十一联队(联队长佐久間信久)、幕府步兵第十二联队(联队长窪田鎮章)、幕府步兵第4联队,幕府步兵第7联队,幕府步兵传习队(指挥官,派驻人数不明),幕府游击队(人数100人左右),会津藩第一阵(指挥官为家老田中土佐,人数约500人)、会津藩别选组(队长佐川官兵卫,人数200人左右),会津藩林炮兵队(队长林权助,4磅山炮3门,旧式火炮1门)、会津藩白井炮兵队(队长白井五郎,4磅野炮2门,4磅山炮1门)等。按照军事改革后的幕府步兵编制,一联队为800人,这样伏见方面幕军约有3000余人。

  

  而正面试图迎击的萨长土联军包括长州军第二奇兵队一部数百人,萨摩军700人左右(指挥官島津式部)和数百土佐藩兵(指挥官板垣退助),合计约1500人

  

  虽然传统上经常把这次战役统称为“伏见·鸟羽之战”,但这实际上是一系列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战斗的统称,在1月3日的初战,主要在伏见和鸟羽这两处,其中鸟羽之战主要为野战,而伏见主要为巷战,早期的一些反应新选组题材电影例如《新选组鬼队长》将新选组打的伏见战斗演绎为野战,这是错的(当然,之后的淀、八幡山战斗接近野战,但规模并没有伏见街道战斗那么大),而《壬生义士传》和《新选组!》演绎成巷战,这是比较接近史实的。

  

  伏见奉行所,南侧就是宇治川河,通过丰后桥和南岸联结,西南方向通过肥后桥联结淀城方向,通往幕府势力的大后方大阪,而在奉行所的正北方,是建筑物密集的伏见町,在东北方向,是地势较高的御香宫、桃山,龙云寺。

  

  1月3日 开战第一日

  

  这一天的早些时候,幕府步兵主力和会津步兵主力驻守在奉行所西侧,新选组则驻守在西侧。而会津炮兵队则是这一天才抵达伏见奉行所,根据幸存会津炮兵的战后回忆,会津炮兵队并没有即将开战的觉悟,也没有精心选择炮兵阵地,而是直接把炮安放在伏见奉行所北门和萨摩、土佐士兵对峙。从这点可以看出,虽然伏见街道驻扎了超过3000兵力,7门以上火炮,但作战意志并不坚决,各级军官并不明了目前的局势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

  

  当日下午,鸟羽方面的隆隆炮声传来,战争开始,萨摩、土佐兵以炽烈火力向伏见奉行所开火,萨摩臼炮队在奉行所东北方向的御香宫、桃山设立了炮兵阵地,猛烈炮击奉行所,幕军方面伤亡严重,炮兵指挥官几乎全部阵亡,这造成之后的炮兵火力几乎一边倒。在夜幕降临后,土方岁三决定向御香宫方面白刃反击,夺取敌桃山炮兵阵地,敢死队由永仓新八、岛田魁、伊藤铁五郎带队,越过胸墙冒着枪林弹雨强行突击,但因为伏见大量街道已经被火炮点燃,照亮射界,有利于萨摩步兵的火力遮断,敢死队无法未能突破敌方阵地。甚至在返回己方阵地时,因自身携带甲胄枪支等装备过重难以翻越胸墙,险些暴露在敌炮火下遭射杀,关键时刻岛田魁以惊人的怪力搬运了沉重的甲胄兵器等装备。

  

  新选组也好,会津兵,幕府兵也好,从未在实战中经历如此炽烈的炮火,激战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长州兵反而从奉行所西侧迂回,试图夺取丰后桥,幕府联军后援不继,无力支撑,被迫退出奉行所附近阵地,在肥后桥前修筑阵地继续抵抗。

  这一天可确认的新选组阵亡者是宫川数马。


伏见奉行所夜战鸟瞰,画面上方为桃山的萨摩炮兵阵地

 1月4日 开战第二日

  

  清早幕军在鸟羽方面组织了数次反击,但萨长联军的防守滴水不漏,随后新政府军在阵地上举起「錦旗」,幕军动摇。长州·土佐军在侧面也展开攻击,幕府联军指挥混乱,争相撤退。在肥后桥一线,因为此地两面都是河流,地形狭窄,难以防御,所以新选组被迫退往淀城,在淀城以西,宇治川堤岸上的千两松宿营,并和幕府步兵一起构筑防御工事。

  

  这一天可确认的新选组阵亡者是和田重郎,中村吉六。

  

  1月5日 开战第三日

  

  幕府联军遭遇重大打击——淀藩藩主拒绝幕府联军入城,并烧毁进入淀城的木桥,幕府联军设想的以淀城为据点的防御战计划彻底落空,与此同时,萨长土联军沿伏见,鸟羽二街道大举南下,新选组同会津藩别选组,幕府游击队一部在千两松阵地狙击。千两松阵地四面射界开阔,距离堤岸甚近,长州奇兵队充分发挥火枪射程威力,新选组伤亡惨重,副长助勤,枪队指挥官井上源三郎以下13人(一说15人)阵亡,副长助勤山崎烝重伤。

  

  根据幕府游击队队员的回忆,井上源三郎等3名队士是在防守桑名炮兵的炮兵阵地时中弹身亡的。

  

  

反映淀-千两松之战的绘画作品
射界开阔,难守易攻!千两松战场今景

  

  

  1月6日 开战第四日

  

  萨长土联军派出一支先遣支队,从南面包抄幕府联军后方,幕军担心退路断绝,纷纷混乱逃往大阪方向,新选组和见回组,会津藩兵守卫桥本,在东面遭遇萨长军痛击,在北侧还受到敌炮兵队从山崎隔着淀川的猛烈炮轰,因两面受敌被迫撤退。永仓新八、斋藤一率20名队士在桥本以东约一公里的八幡山为全军殿后掩护,伤亡甚重,4人阵亡(一说9人阵亡),但最终仍成功与敌脱离接触归建,新选组全队逃往大阪,初战到此结束。

  

  战后处置和分析 

  因为德川庆喜丧失抵抗意志,率先逃往江户,残余幕府联军不是易帜,就是自寻门路逃亡,1月9日,没有负伤的队士搭乘顺动丸号军舰,从天保山出港,指挥官是永仓新八;1月10日,20余名负伤队士则搭上富士山丸踏上归程,负伤队士的指挥官是斋藤一,近藤勇、土方岁三、冲田总司也搭乘该舰。

  

  在船运途中,山崎烝以下至少三人伤重而死。1月12日,顺动丸到达江户的品川港,新选组下船后驻扎釜屋,1月14日,富士山丸到达横滨港,新选组伤员在横滨传习所的病院接受治疗,后转往江户的幕府医学所治疗。

  

  在伏见·鸟羽战役中,新选组合计合计阵亡失踪人数:21-28人,包括井上源三郎、山崎烝这两名高级干部。负伤者包括干部:斎藤一、吉村貫一郎、安藤勇次郎、村上清、大谷勇雄、伊藤铁五郎;队士:近藤芳助、池田七三郎等20余人。伤亡率接近40%,再加上战后原籍大阪、关西的队士逃亡甚多(包括大阪驻屯所队长谷万太郎、近藤勇养子周平在内的大阪籍队士大多逃亡),站在近代战争的统计角度,可以说已完全丧失战斗力。

  根据海上撤退时土方岁三的编成统计,新选组只余49+21=70人(49名战斗人员9日登船,21名伤病员10日登船)。

  

  “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作为指挥员的土方岁三的话也许可以完美概括新选组在此战中的惨败。而此战暴露出新选组的弱点不仅仅是武器装备而已。

  

  1、装备错用,编制混乱,土方岁三在庆应二年编写的“第二次行军录”可以说是完全乱七八糟的样子货,毫无实战价值,枪队和小铳队编制分开,造成射速很慢火枪手无法得到掩护,而白刃战士兵面对枪弹毫无反击能力,炮队更是一种摆设(在当时火炮并未实现轻量化,一门火炮需要配属15名以上兵士才能正常运转的时代,一支只有200人的轻步兵中队根本无力独自装备火炮),八幡山战中将永仓分队和斋藤分队混编进行殿后狙击,已经证明了枪队和小铳队分离的错误。

  

  2、没有及时抢占有利地形,阵地位置差,工事构筑不当,这点在伏见奉行所战斗和千两松防御战都得到了体现。

  

  3、干部缺乏,指挥能力低下。因为之前的组内政治斗争,尤其是御陵卫士的脱离和之后的火并,造成副长助勤一级的干部凋零,刚被升为副长助勤的山崎蒸并没有军事指挥的才能,井上源三郎更是普通队士都认为的“文武劣等”,但他们依然占据重要指挥职务。而在分队以下,调役一级的干部不但没有军事才能,战斗意志更是缺乏,战后逃亡甚多。而具有军事才能的伍长一级干部(例如在后期战争中出类拔萃的相马主计、安富才辅、久米部正亲等)则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提拔。

  

  此战之后,痛定思痛的土方岁三开始对新选组进行重新改编和装备新式武器、新式战法的训练,新选组从此渐渐从装备武士刀为主的中世纪城市治安维护集团,转变为野战中的火枪轻步兵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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