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铜心（一月十七日记梦）3
第三部分：故乡之星倒映之海
本部分改编自2019年1月17日和1月19日的梦境
写作：五月国王
配图：庄禹pizza
前情提要：为了寻找拯救双胞胎姐妹的方法，我不慎把自己锁在了铅盒子里，触发了陷阱，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台时空机，将我送回到了中世纪的希腊。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小女巫，发现她使用的魔法，很多竟然是后来被称为“科学”的东西的一部分。同时也知道了，在小女巫的时代，有一个名为“个体男孩”的魔物在肆虐，女巫答应了帮我救人，但条件是我帮她搞定魔物。出于对可爱的小女巫的同情（？），我决定踏踏实实地帮助她，同样，这也是在帮助我自己……
九、漫长的夏天
因为希腊的夏天又干又热，所以我们决定先去海边，把用于时光机供能的材料先备齐。小女巫换了一套希腊式无袖长袍，据说很透气，而且希腊长袍把她的身材都展现了出来……其实就日常来看的话，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她用的“法术”，简单一点的基本上都是通过物理、化学规律实现的，比如她带着我在希腊的山脉间，骑着扫把飞行，那扫把其实加装了一个原理蛮复杂的喷气式发动机，还是用电池的，只不过似乎电动效率很高，应该是现代还没能发现的实现方法。
蔚蓝的爱琴海边，穿着一身素袍的姑娘，这场景别提有多美好了。只不过，要解决的事情还很多，且不提“个体男孩”还在肆虐，在遥远的未来，还有两个被困住的无辜女生。
炼海水的过程相当枯燥，有时候女巫会变出个竖琴出来，弹着奇妙的没听过的旋律，感觉体力也跟着恢复了，她说，这是一种恢复精力的魔法。女巫小小的眼睛眨呀眨，这大概也是让我恢复体力的魔法吧。
当我终于提取了相当多的材料之后，女巫那边的进展就也变得相当顺利，聚变材料很快地被她做成了固体方块，然后用了某种我不认得的浅蓝色合金，竟然就把八块固体材料逐渐吸收，变成了一块浅蓝色的材料。我去打了点泉水，然后在她后面看着她拉起电线和气管，又装了些奇怪的装置在上面。
“来喝点水吧，这天气怪热的。”我坐在一颗橄榄树下面，招呼着女巫。
“唉？谢谢！”女巫很惊讶似的，把手中的气管插进了扣环里，工作告一段落。
“你要是生在我们那个时代，也许会成为顶尖的工程师呢。”
“工程师吗，不是太懂呢，听起来像个职业。”
“对呀，和女巫一样，是个职业，而且做的事情也和女巫差不多，会把乱七八糟的金属石头木头变成自己能动的机器……嗯，你就当那是塑魂了的召唤物好了。”
“嗨，说的我都有点嫉妒你们的时代了。”
“说到底其实你没做错什么，小女巫。你只不过太厉害了，相对于同时代的人们，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他们。就像苏格拉底一样，最后人们宁肯……”
我没有说下去，苏格拉底最后是被雅典的民主给毒死的……
“我知道啊。”女巫看着远方的海平面：“所以在你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想，封印那个魔物是蛮简单的事情，但是我可能活不到自己把自己封在石棺里的一天。万一我被人们抓住杀死，个体男孩就会重回人间。”
“你要一直呆在个体男孩被封印的地方看守吗？“我觉得这对于我们的身份而言，一个女巫，一个外来者，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现在想到的，成本最低的方法，就是把个体男孩封在自己身体里。“
“你真的准备自杀么？我可不允许。”
“哎呀，你心疼我啦，我是很开心的哦。”女巫突然笑嘻嘻朝着我。
“瞧你这正经的样子……真是不可爱。”我已经习惯了小女巫脱线的样子，“不过，有没有别的办法。”
“嘛，也有，但是代价太大了，而且可能要屠掉半个城市的人……那样的话我还不如不去趟这浑水……把个体男孩封在我的心脏里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它就跑不掉了。”
“所以你担心人们追杀你，导致个体男孩脱离你的身体。”
“挺聪明的嘛，如果我携带着并不会传播的魔物，也许我会考虑等心爱的人逝去之后，把自己封在永久的石棺里，这样子个体男孩就随着我一起被永久地封存了。嘛，不过像我这样的人，也就你肯听我讲讲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她的家人如何，她的情况，也许和家里人早就完全闹翻了也说不定。毕竟当年我在自己家搞化学实验室，也差点和家长闹了个底朝天。人类毕竟太擅长党同伐异，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和自己预想的差别太大了的时候，也会让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恶性控制欲。一旦失败，则会陷入更加可怕的不自觉的捆绑束缚之中。
“也许是吧，但是你真的很优秀，我很欣赏你哦。”话到嘴边，我只和女巫说了这些。
“你思考了很久呢，小哥哥。”
“我在思考，如何让人类停止互相伤害。”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哦。”
十、繁复的铺垫
在前往意大利解决“个体男孩”之前，我们决定先给未来做好布局，这次小女巫换上了一套挺现代风的服装，以至于我怀疑时尚是不是真的每120年一个循环。从阿提卡地区要到我的故乡，首先必然是出海，从爱琴海前往亚历山大港，然后再从埃及走陆路到波斯波利斯，这中间还有一些麻烦，因为当时罗马和波斯在打仗，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明是要去东方采购香料和茶叶。小女巫交了不少之前炼出的黄金才得以通行。
从波斯波利斯出海，要经过印度，在信德我们采购了一些香料，其中一些是合成药水的必备原料，比如木骨都束的乳香和末药，以及室利佛逝的丁香与沉香。绕过满剌加，到达真腊，我们又换取了一些红木。最后终于到了儋州，接下来就是一路达到建康，彼时南朝梁国的首都。梁武帝的带动下，这些香料倒是非常畅销，如果我们真的是异域商人的话，还真的能赚上一大笔。
不过最后这些还是有一部分用来买通关卡的守卫了，当时的长江以北，是北魏的地盘，这个时代，我的家乡就在北魏。也许是因为到了家乡的缘故，虽说北魏的习俗比现代更野一些，但是他们说的话倒是比南梁的方言好懂。不管是北魏还是南梁，当时都推崇佛教，如果我们在山上兴建一座佛寺，那肯定不会有人拦着。
女巫的技能这时候大放光彩，当她用无人机——她口中的悬浮术将木材和石材轻松地往山上运的时候，家乡的古代人们将此视为佛祖显灵，甚至对我俩肃然起敬，这和在希腊那边似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女巫对此一直保持冷漠，似乎她只有对我才能保持热情一般，尽管前来瞻仰的人们络绎不绝，但我终于还是注意到，人们献花的献花，上贡的上贡，但是他们甚至都无法做到直视我俩。人们也有颇多请求，比如保佑升官发财或者孩子高中上品之类，这哪做得到啊。我便看得出来，很多人其实拜的也不是神佛，那花与贡品，其实都献给了一己私欲。那被人们摩挲了无数遍的圣龟的龟壳，闪闪发光的都是人们的欲望。
佛寺的建造倒是很顺利，我们也不需要设计，这座寺庙在未来要被毁再修复再被毁再修复，所以它修成什么样子倒无所谓，但是我手机里拍下的文物得按着图纸来，
于是在我的指导下，完全不知道希腊的北魏工人，把佛像按我的要求在石板上雕刻出来，佛像与佛像之间的空隙，隐晦的形成了一个个希腊字母。
十一、璀璨的繁星
白天山上的工人多，晚上就是我和小女巫偷偷搞设备的时间了。按照我记忆中的路线走，我发现机井的那个平台并不存在，因此需要把山削掉一块，这让女巫费了很大力气，一方面提供足够的能量，另一方面还不能让山崩地裂的声音传出去。之后我们用石砖简单地砌了墙，在上面架上木梁和茅草当做工房，然后就开始用各种装置搭建机井。
按照小女巫的设想，她首先给机井的一般管线埋置好，然后在旁边仿照中国的水井挖了个深坑，在里面摆上了聚变装置。因为材料不足，女巫把聚变装置的寿命掐的很准，从505年的9月一直要持续到2019年的6月，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水井会有热风往上吹。之后，小女巫几乎全靠我看不懂的法术，完成了水底大厅的建设，并且在中控室搭建电子设备。顺便还把自己的剪刀拿出来放在箱子里。
事到如今我还有一点不懂，那两捧双胞胎姐妹的头发至今还放在我的背包里。那究竟是什么作用。
女巫此时一脸淡定，坐在一个多余的水管上：“既然我看到你了，就说明不久的未来我肯定死掉了，而且是我预想的被人追杀的那种死法。不然的话我不用大费周章拿这些东西来引诱你回到这个时候……”女巫顿了顿，突然又冒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既然能引诱到，肯定是很温柔的人，而且肯定会帮助我引诱自己，所以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事情肯定必然成功啦，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啦。不过，我还不知道死掉是什么感觉呢，我还是有点……嗯……”
我把她抱住，以免她说出更多可怕的事情出来，说实在的，这女巫和传说中那种巫婆形象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学霸少女的感觉，更何况很可爱。
“唉，那个……我说正经的呢……”
我放开她：“你这语气好像之前的我呢，嗯哼？”
然后我就被女巫锤了一拳。
大约五六天功夫，所有设备都装好了，女巫召唤了纯净水，注入了机井中，然后启动了聚变装置用来保持净水。于是乎，水底城市开始运行了，它们将在1500年后迎接访客。
然后，女巫用两捧头发做了法术，听女巫的描述，只要头发的主人在山中过夜，就会被施加诅咒，自己寻找并跳进机井，然后只能在水中呼吸。当然了，要想解决的话需要女巫配制药水给她们喝。这样一来，她们既不会被诅咒搞死，也能成功引诱到我自己。更何况水下城市中存储了各式各样的“营养食品”，女巫合成的补充糖分盐分和蛋白质的食物。
接着，在拐角的山洞里，女巫重新做了一个时光机，用了一个小型聚变装置做动力，这一次，女巫亲自把时间设定在了我们相遇的那天。
最后我望着故乡遥远古代的星空，我们挨在一起坐在山上
“基本上，这边的圈套都完成了，自己钓自己的感觉呢，小女巫，接下来要回希腊处理正事了吧。”
“是的，虽然很赶，但是魔物随时都在肆虐，其实个体男孩虽然对被感染的男孩是致命的而且无法挽救的，但实际上因为个体男孩死掉的女孩更多，毕竟一个个体男孩的感染周期内，太容易感到幸福感了，之前有个穷人家的男孩，吃了一顿饱饭，就幸福得吸干了一条街上的六个女孩。后来追杀我的人一直在讲被感染的男孩做错了什么就被我敲死了，却看不到被吸干了女孩的惨状呢。”
“嗯……这个……1500年后这种事情也常有呢……只不过那些残害女生的男的完全就是坏而已，还不是被感染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经历了这一串事，我愈发的觉得人们真的是不停地在重复悲剧的道路，即使哪怕稍微跳出自己的位置看一看全局都不至于顺着前人不止一次的错误犯下去……
“所以你能理解我真的，我太感动了。”女巫突然又一把抱住我：“要是能够解决了个体男孩就和你安安稳稳找个地儿一直生活下去就好了。”
等下？这满满的flag味道，我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太喜欢你了，虽然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理智告诉我和你在一起久了肯定也会把你连累着一起被那些人搞死，但是我真的，就在这里，我只想任性，十几年来没有人肯认真听我讲话，从一开始大人们发现我能使用魔力，再到后来我凭着兴趣研究魔法道具，一直都是被禁止被阻挡，没人听我说话，到了后来从把我锁起来变成想方设法退治……我也喜欢和平啊，我也有喜欢的东西啊，可是直到我终于把那一批退治我的人，不幸的而又可恶的人炸死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愿意哪怕听到我的声音了。只有你啊，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能听我讲话，我已经很满足了，后来我竟然发现你能理解我一个女巫的心。真的，如果不是你一丁点儿原始的魔力都没有，我真的以为你是个巫师了。但是现在看来，你是一个很有知识的普通人，你对我的理解更加的可贵，我遇到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如果说我试图拯救世界，那么你一定是已经拯救了我的全世界。我想，我想让你一定答应我，我觉得未来的世界人们更加地包容，尤其是秦国的土地上，虽然变成了北魏，人们至少接纳我们，我希望能够被你再次救赎，让我成为只属于你的女巫，在你的时代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可以么？“
我低下头，正看见女巫闪闪发光的眼睛，倒映着星空一般。
“我会带你走的。”
十二、残酷的战斗
我一直是这样，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时候，什么承诺也不会做。哪怕是带着小女巫这种也是，但这一次，我是下了十足的决心，如果水底城市的双胞胎姐妹只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诱饵，那么我也就知道这件事情我肯定接下来了而且做定了。至于成功与否……如小女巫所说，个体男孩被成功封印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但是能不能把小女巫也救走……
我看着我们俩设计建造的寺庙，嗐，我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这座北魏时期的古寺，竟然是我造出的，虽然和一千多年之后的样子几乎完全不一样了——除了那陡峭的台阶和浮屠。一边感慨着，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我借口接下来还要访问瀛洲，买下了一艘船，带着小女巫还有成堆的香料上了船，漂到望不见陆地的时候，小女巫给船上了“魔法动力装置”，我们以相当高的速度远离正常的航线，从南美洲绕了过去，如此一个月时间，我们终于回到了地中海。
说实在的，这种咸菜就面包的日子实在是令人抓狂，我们到了迦太基，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吃好吃的去。之后，我们回到阿提卡，小女巫用一船的香料换了很多材料，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终于要穿越巴尔干山脉，向帕度亚进发了。
小女巫穿起了我第一天见她时的女巫服，骑着扫把带着我。一路上的人们看到这番景象，纷纷紧闭门窗，到了帕度亚，我们就在天上，像预警机一样搜索着“个体男孩”的位置。最后，魔力的来源被锁定在了一个贵族院落里。
我们降落在庭院门前，告知仆人来意。仆人进去之后好久，又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和小女巫啰嗦了一会儿，又进了门，过了好久好久，管家示意我们进去。原来，这个庭院是市长大人的宅邸。
到了后院，我终于看到了“个体男孩”的宿主，一个浑浑噩噩眼神失焦的男孩，似乎还处于迷茫态，被关在铁笼子里，看样子已经吸干了至少一个女孩了。看到小女巫后，他果然陷入了疯狂态，把笼子挣揣得吱呀作响。
小女巫倒是很果断，直接就是一个火球锤了下去，然后那个男孩似乎恢复了神志一般，接着便是剧烈地燃烧，嚎叫声吸引了不少人，甚至有些人爬上了墙头看着后院里发生了什么，这让我感觉很不妙。不过女巫已经很专心地开始展开我看不懂的法术，我一件一件地给她递材料，看着那个男孩烧成了灰，露出了鲜红色的心脏，然后又看着女巫将药水倒在心脏上，一瓶又一瓶，直到那心脏变成了古铜色。最后，女巫喝下了一瓶浅灰色的药水，用指尖轻触那颗已然变成古铜色的心脏，只见那心脏瞬间化成了黑色的焦炭，而女巫的指尖先是变成古铜色，接着又被浅灰色慢慢推了回去，最后整个手变成浅灰色，然后颜色又慢慢褪去，变成和常人无异的肤色了。
女巫朝我一笑，我就知道，成功了。
战斗结束了吗？不，战斗刚刚开始。这不，市长已经笑嘻嘻地走过来，邀请我们参加晚宴了。我和女巫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立即跑路，但接着，一群穿着全套板甲的士兵就冲了进来，显然，这位市长早就利用个体男孩做好了这个圈套，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中世纪常有的，对女巫的迫害。
十几个火球投了下去，我们如同刚起飞就在投弹的轰炸机，只不过这一次，小女巫再也没有多余的聚变装置可以投放了。更何况她还要带着一个除了放火球几乎什么都不会的我。视线所及之处，银闪闪的都是穿着板甲的士兵，而小女巫刚刚封印了魔物，似乎无法飞得太高，于是我只能尽力地把火球往前面密集的方阵投去，炸开一条路。
到底是未来往外输出很多雇佣兵的地方，这些士兵眼看着前排被我炸趴下，后排又不停地向我们围攻，长矛的矛尖还好几次险些扎到我的屁股，小女巫也是尽力地控制着航线，带着我向城外飞。我也曾试着让带着恐惧而愤怒地人群们理解我们，但是我满嘴的现代汉语，谁又能理解呢？即使他们懂得汉语，又有谁愿意理解呢？
我和他们语言不通，无法和他们讲任何道理。
人们恐惧着，恐惧着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群，自然对女巫更是恐惧到必欲除之而后快。当明显不一样的人被除掉了，就开始除掉抱有不同观点的人，这一活动持续了几千年，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而如今，火球已经用完了的我们，只能没命地往前飞，可是，在我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小女巫突然一个急转弯，把我向前方甩了出去，而她也飘飘忽忽地摔落在不远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