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堂】再遇(Tonyの马视角)
又是一年新冬,凛风卷着白雪纷纷从明空中落下,遍盖了光秃的枝丫,落满了无人的屋顶,也遮住了司堂的门面。那曾经人来人往食客满堂的光景已不复存在,化为了满堂的落寞。这偌大的厅堂啊,仅剩的一人是那坚守的厨子。
Tonyの马是芜湖小学的学生,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他乖巧懂事可爱,常作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可惜现在的他与当时的他除了知识储量一样外,再没有更多的相同点了。
入冬了,Tonyの马家中的农活闲了下来,他无事可干,早上一看又是艳阳高照难得暖冬,便想着出门转转,哪想刚进县城便突降大雪,Tonyの马穿得薄,可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县城逛逛并不想这么早便回家,只得凭借一身硕肉顶着严寒晃悠。
农家的早饭并不丰富,尤其是Tonyの马家的,这大冷天的,到中午时他已是饥寒交迫。哪有一家店让我进去吃口饭?他望向了不远处的KFC,嗅了嗅,仿佛已经闻到了汉堡四溢的香气。进城能去吃一口外国的西餐该多好啊!他摸了摸口袋的几个钢镚,唉,可惜啊。
“小同学,你老站在外面是不是饿了?”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磁性的声音,Tonyの马没有去理会,因为他早肄业多年了。“小同学,听不到吗?”Tonyの马惊奇地转头望了望,一人正在小巷里一家店面门口向他招手。Tonyの马拐进了小巷,“大......司......堂......”看这装潢,物价不贵,在外受冻许久的Tonyの马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
“今天啊,你是我的店的第一个客人!所以给你点优惠!”Tonyの马听了心想:这地儿来得没错!可是,他为什么叫我小同学呢?Tonyの马望了望店长的脸,那是......他努力在大脑里模糊的回忆里搜寻着印记。找到了!“你是我小学班主任大司马老师!”他不禁喊了出来。正转身要去备菜的店长听到“大司马老师”时愣在了原地,张大嘴巴,两眼呆呆地望着他。
大司马老师当时是区里面最好的老师,据说一位毕业后上了清华的学生还送了他一面“金牌讲师”锦旗。重逢昔日恩师的喜悦被疑问替代了。到底是为什么,大司马老师会放弃待遇优厚的讲师职业选择开一家生意冷淡的小餐馆?
“你是大司马老师吧?你......”
“不了不了,现在不要叫我大司马老师了,叫我大司就好了。”
“大司?”
“对对对,叫这个就好了,看在你是我过去学生的份上,今天就送你盘肉蛋葱鸡好了。”
“谢谢,谢谢大司......老师。”
“没事没事,这点小东西我还是担负得起的。”
不一会,菜便上好了,大司坐在Tonyの马的对面,与他一起分享着这份肉蛋葱鸡。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Tonyの马想不到曾经的班主任大司马老师的厨艺居然如此之好,禁不住连连赞叹。
“哪有,哪有。”大司说着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碗里。
“可是,为什么顾客这么少呢?”
“曾经客人也是很多的......”大司长叹一口气。Tonyの马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店开在小巷子里,所以客流量不大,如果论这饭菜的美味定能与KFC的汉堡争高下!
“那大司老师,你怎么不做教师了?你之前不还是金牌讲师的吗?”
“这个嘛,不谈了,因为同行的嫉妒,不多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大司扒了一口饭,又长叹一口气。
对于许久不见的大司马老师,Tonyの马还有着许多疑问。
“那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大司呢?”
“因为我的学生现在都已经改口叫我大司了,因为我已不配被称为大司马老师。”
“怎么会呢!”Tonyの马义愤填膺地说道,“大司马老师明明是如此地令人敬重!他们怎么能这样叫你!”
大司听了之后面上并没有流出一丝高兴的神情,仍是满面的颓然落寞。
聊着聊着,在Tonyの马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中,不知不觉这一盘肉蛋葱鸡已见了底,明明是一大盘的分量,Tonyの马却仍肚子空空感觉没有吃到多少。他起身准备想要向大司老师告别回家,起身瞬间他低头看向大司老师却不小心看到了大司老师的眼眶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泪光。
“可恶!大司马老师如此老实忠厚的人却被不公的社会逼到这般模样!”Tonyの马在心中怒吼着。他一把握住了大司的手,“老师!今天开始我Tonyの马一定要让您重现辉煌时的风光,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也一定要让您的饭店生意好起来,让您过上与您才干相配的日子!”
大司没有理会他,但Tonyの马还在自顾自地承诺。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前有司马老师育人,今有大司老师喂人!”
大司贼眉鼠眼地扭头望去身后的墙壁,这才没有与Tonyの马热诚的眼睛对上。
Tonyの马挺着胸膛站起身来,昂起头散发着一股决然的神气离开了饭店,仿佛肩上负着一种怎样神圣的职责。
可是,到底该怎样办呢?他的心里还没有一个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