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猴年腊月廿九杂记
墨绿染成的群山,将洞庭水乡与蒸湘还有那凤凰的水乡划分为了三块地界,使我的故乡湖南,有了“三湘大地”一说。
可能是岁月模糊了记忆,感官上,老家纵横起伏的山,打我记事起,从我每每离开家乡前,乃至我现在的眼前,不改那厚重感十足等我墨绿色。哪怕比我的常驻地四季分明地多,也不过是一张墨绿色底儿上的“创作"。在故乡,出现我眼前的山,永远给我以踏实的感觉。你可以感受到,那厚实的绿色的生命的温润如玉的质感,可以感受到宽拓尚不见高峻的山丘的平白无华的土性。山脚下,一线生机盎然。从村庄的入口,也就是这万千大山的豁口向内看去,就是连绵的经历过我们这些农民“精心雕琢"过的绿色地带。
早在几十乃至几百年前,可能我们就已经开始栽种橘树了,尽管不尽是橘树的天下,但也是主要了。如果说是那橘树上丰润果实为农人们带来了生活的保障,那么在连片橘树间的菜地上,是我们农民“乡土式"生活的真正的“舞台"。很细却不长的田埂上,披蓑戴笠,荷锄往来,用脚步度量生命的量与质。从我记事起,这就已经不兴种小麦与水稻了,因为水少了。春天是最忙碌的季节,我的印象里,那时的各处农田都可见弯腰低头,默默劳作着的乡亲们。记得是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毛雨,带着草帽的我们仍在奋力地将菜梗间的杂草尽力拔除。被汗水与雨水浸润的泥土,调皮的弹在我红彤彤的小脸上。应该是雨水自我闷热颈脖上蒸腾开,被微风吹成袅袅之状。待草根除尽,我的奶奶招呼我,随意的坐在了田埂边的一块青白色的岩石上。她给我分了一杯自家泡好的不知名的淡褐色的粗茶,尚有适宜的温度。看着雨丝一下又一下打在我手中茶杯里,我愣了神。隐约听到奶奶与相邻那片天的以为大婶说到了路边春笋的长得飞快。不自觉的将双手倚在泥堤上,抬起头顾盼一下新馨的漫山茶花,芳华甜香,浓淡相宜。手好似被被无数土壤下蛰伏生命向抵,不小心摸到了嫩竹跳动着的脉搏。下苗,浇灌,除草,施肥…….这一切工作,从春天的第一抹墨云到来之际始,延续到腊月底竹竿上的腊肉被取下,到我们现在这群毛小子从南边读归来。
这是记忆里浓墨绿色大山里的一点点事儿。随着我的增长,漫游边际的拓展,我渐渐发觉了浓绿色下那疯狂洋溢着的枯黄碎杂。坐在自家后山的山顶,回味自己手脚并用的一路攀登,以及渐渐向身后远离的荆草枯枝,翻翻陈年的记忆,还有新遇的困惑,顿感疲惫。我慢慢直起身来,听到了脚下掏空五分之一山体的储水库的水滴声,再多眺望几眼远方墨绿色群山与灰白色集镇,背着夕阳,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