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88）

青州篇1——清风三杰出场 且说宋江自别了武松，转身投东，望清风山路上来，于路只忆武行者。（简本“只思武松。”）又自行了几日，却早远远的望见清风山（金本“前面一座高山”）。 看那山村，但见：八面嵯峨，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杈枒老树挂藤萝。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百二十回本改为“绿阴散下”）清光射目梦魂惊。涧水时听，樵人斧响；峰峦倒卓，山鸟声哀。麋鹿成群，狐狸结党，穿荆棘往来跳跃，寻野食前后呼号。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商旅店；行来山坳，周回尽是死尸坑。（百二十回本“麋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狐狸结队，寻野食前后呼号。”）若非佛祖修行处，定是强人打劫场。（金本简本无） 宋江看了前面那座高山（金本无此小句）生得古怪，树木稠密，心中欢喜，观之不足，贪走了几（简本“一”）程，不曾问的宿头。看看天色晚了，宋江内心惊慌，肚里寻思道：“若是夏月天道，胡乱在林子里歇一夜。却恨又是仲冬天气，风霜正冽，夜间寒冷，难以打熬。（金本“──”）倘或走出一个毒虫虎豹来时，如何抵当？却不害了性命。”（简本“宋江心中踌躇，错过客店，天气又寒”）只顾望东小（简本“山”）路里撞将去，约莫走了也是一更时分，心里越慌，看不见地下，跴了一条（简本“不想踏着”）绊脚索。树林里铜铃响（简本多个“处”字），走出十四五个（简本“一群”）伏路小喽啰来，发声喊，把宋江捉翻，一条麻索缚了，夺了朴刀、包裹，吹起火把，将宋江解上山来。宋江只得叫苦。却早押到山寨里。 宋江在火光下看时，四下里都是木栅，当中一座草厅，厅上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后面有百十间草房。小喽啰把宋江捆做粽子相似，将来绑在将军柱上。有几个在厅上的小喽啰说道：“大王方才睡，且不要去报。等大王酒醒时，却请起来，（简本多个“却”）剖这牛子心肝（简本多个“来”）做醒酒汤，我们大家吃块新鲜肉。”宋江被绑在将军柱上，心里寻思道：“我的造物只如此偃蹇！只为杀了一个烟花妇人，变出得（简本“出来”）如此之苦！谁想这把骨头却落在这里，断送了残生性命。（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只见小喽啰点起灯烛荧煌。宋江已自冻得身体麻木了，动掸不得，只把眼来四下里张望，低了头叹气。 约有二三更天气，只见厅背后走出三五个小喽啰来，叫道：“大王起来了！”便去把厅上灯烛剔得明亮。宋江偷眼看时，见那个出来的大王，（简本“只见小喽啰点起灯烛，扶着一个大王出来，宋江看那大王时”）头上绾（简本“顶”）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纻丝衲袄（简本“枣棘红纻丝袄”），便来坐在当中虎皮交椅上。 看那大王时，生得如何？但见（简本“有诗为证”）：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江湖称作锦毛虎，好汉原来去姓燕。（金本无） 那个好汉祖贯山东莱州人氏，姓燕名顺，别号锦毛虎。原是贩羊（简本“牛”）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了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那燕顺酒醒起来，坐在中间交（简本“校”）椅上，问道：“孩儿们那里拿得这个牛子？”小喽啰答道：“孩儿们正在后山伏路，只听得树林里铜铃响。原来这个牛子独自个背些包裹，撞了绳索，一跤绊翻，因此拿得来献与大王做醒酒汤。”（简本无此两段对话）燕顺道：“正好。快去与我请得二位大王来同吃。”（简本“叫曰：“孩儿们，与我去请二位大王出来。””）小喽啰去不多时，只见厅侧两边走出（百二十回本金本“走上”）两个好汉来。左边一个五短身材，一双光眼， 怎生打扮？但见：（简本“有诗为证”）驼褐（百二十回本“天青”）衲袄锦绣补，形貌峥嵘性粗卤。贪财好色最强梁，放火杀人王矮虎。（金本无） 这个好汉（金本无头四字）祖贯两淮（简本“淮西”）人氏，姓王名英。为他（简本“为因”）五短身材，（金本无此小句）江湖上叫他做矮脚虎（简本“王矮脚”）。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上清风山，和燕顺占住此山，打家劫舍。右边这个生的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简本“脸”）膀阔，清秀模样，也裹着顶绛红头巾。 怎地结束？但见（简本“有诗为证”）：绿衲袄圈金翡翠，锦征袍满缕红云。江湖上英雄好汉，郑天寿白面郎君。（百二十回本改为“衲袄销金油绿，狼腰紧系征裙。山寨红巾好汉，江湖白面郎君。”金本无） 这个好汉（金本无头四字）祖贯浙西苏州人氏，姓郑，双名天寿。为他生得白净俊俏，人都号他做（简本“绰号”）白面郎君。原是打银（简本“打银匠”）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简本多个“常好与人閗。”）流落在江湖上，因来（简本“一日因在”）清风山过，撞着王矮虎，和他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因此燕顺见他好手段，留在山（简本“山寨”）上，坐了第三把交（简本“校”）椅。 当下三个头领坐下。王矮虎便道：“孩儿们，正好做醒酒汤。（金本无此小句）快动手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来。”（简本“只见喽啰报曰：“捉得个牛子，献与大王做醒酒汤。”王矮虎曰：“正要取心肝做醒酒汤。””）只见一个小喽啰掇一大铜盆水来，放在宋江面前；又一个小喽啰卷起袖子，手中明晃晃拿着一把剜心尖刀。那个掇水的小喽啰便把双手泼起水来，浇那（简本“将水浇泼”）宋江心窝里。（百二十回本“――”）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便跪了好吃。那小喽啰把水直泼到宋江脸上。宋江叹口气道：“可惜宋江死在这里！”燕顺亲耳听得（简本“听了”）“宋江”两字，便喝住小喽啰道：“且不要泼水！”燕顺问道：“他那厮说甚么‘宋江’？”小喽啰答道：“这厮口里说道：‘可惜宋江死在这里！’”（简本无此两句对话）燕顺便起身来问道：“兀那汉子，你认得宋江（简本多个“麽”）？”宋江道：“只我（简本“小可”）便是宋江。”燕顺走近跟前又问道：“你是那里的宋江？”宋江答道：“我是济州郓城县做押司的宋江。”燕顺（金本多个“嚷”）道：“你莫不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杀了阎婆惜，逃出江湖上的宋江么（金本无“么”字）？”宋江道：“你怎得知？我正是宋三郎（金本“黑三郎宋江。”）。”（简本无此四句话） 燕顺听罢（金本无“听罢”二字），吃了一惊，便夺过小喽啰手内尖刀，把麻索都割断了，便把自身上披（金本“穿”）的枣红纻丝衲袄脱下来，裹在宋江身上，（简本“燕顺听罢，喝过喽啰，尖刀把绑索割断，便脱自己身上锦袄”）（金本多个“便”字）抱在中间虎皮交椅上（简本“校椅上坐”），唤起（金本“便叫”）王矮虎（简本“那王英”）、郑天寿快下来，三人纳头便拜。 宋江滚（金本用“连忙”）下来答礼，问道：“三位壮士何故不杀小人，反行重礼？此意如何？”亦拜在地。那三个好汉一齐跪下。燕顺道：“小弟只要把尖刀剜了自己的眼睛！原来不识好人，一时间见不到处，少问个缘由，争些儿坏（简本“害”）了义士。若非天幸，使令仁兄自说出大名来，我等（简本“我们”）如何得知仔细！小弟在江湖上绿林丛中走了十数年，也只久（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前三字）闻得贤兄（简本“仁兄”）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天使相会，真乃称心满意。”宋江答道：“量宋江有何德能，教足下如此挂心错爱。”燕顺道：“仁兄礼贤下士，结纳豪强（简本“豪杰”），名闻寰海，谁不钦敬！梁山泊近来如此兴旺，四海皆闻，曾有人说道，尽出仁兄之赐。不知仁兄独自何来，今却到此？（简本“众皆谓仁兄之赐。不知仁兄因何到此？”）”宋江把这救晁盖一节，杀阎婆惜一节，却投柴进，向孔太公许多时，并今次要往清风寨寻小李广花荣（百二十回本金本“――”）这几件事，一一备细说了。（简本“宋江把前情备细说了一遍。”）三个头领大喜，随即取套衣服与宋江穿了。一面叫杀牛宰马，连夜筵席。当夜直吃到五更，（简本“安排筵席，吃到五更安顿”）叫小喽啰伏侍宋江歇了。次日辰牌起来，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又说（简本“说起”）武松如此英雄小得，三个头领拊髀长叹道：“我们无缘！若得他来这里，十分是好。却恨他投那里去了！”话休絮繁，宋江自到清风山住了五七日，每日好酒好食管待，不在话下。（简本“自宋江到此，每日酒食款待。”） 当时腊月初旬。山东人年例，腊日上坟。只见小喽啰山下报上来说道：“大路上有一乘轿，七八个人跟着，挑着两个盒子去坟头化纸。”（简本“大路上有一乘轿子，七八个军汉跟着，去坟挂纸。”）王矮虎是个好色之徒，见报了，想此轿子（简本多个“里”字）必是妇人，便点起三五十小喽啰，便要下山。宋江、燕顺那里拦当得住。绰了枪刀，敲一棒铜锣，下山去了。宋江、燕顺、郑天寿三人自在寨中饮酒。那王矮虎去了约有三两个时辰，（简本“宋江等阻他不住。去不多时”）远探小喽啰报将来说道：“王头领直赶到半路里，七八个军汉都走了，拿得轿子里抬着的一个妇人。只有一个银香盒，别无物件财帛。”燕顺问道：“那妇人如今抬在那里？”小喽啰道：“王头领已自抬在山后房中去了。”（简本“喽啰报说：“王头领赶走军汉，抬了妇人，藏在山后房中去了。”）燕顺大笑。宋江道：“原来王英兄弟要（简本“若”）贪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燕顺道：“这个兄弟诸般都肯向前，只是这些毛病。（简本“只有这一件。”）”宋江道：“二位和我同去劝他。”燕顺、郑天寿便引了（简本“同”）宋江，直来到后山（简本“山后”）王矮虎房中。推开房门，只见王矮虎正搂住那妇人求欢。见了三位入来，慌忙推开（简本多个“了”字）那妇人，让三位坐（简本“坐下”）。 宋江看那妇人时，但见：身穿缟素，腰系孝裙。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云鬟半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百二十回本将后三句改为“云含春黛，恰如西子颦眉；雨滴秋波，浑似骊姬垂涕。”金本无此诗） 宋江看见那妇人，便问道：“娘子，你是谁家宅眷？这般时节出来闲走，有甚么要紧？”那妇人含羞向前，深深地道了三个万福，便答道：“侍儿是清风寨知寨的浑家（简本“妻小”）。为因母亲弃世，今得小祥，特来坟前化纸。那里敢无事出来闲走。告大王垂救性命！（简本“乞大王饶命！”）”宋江听罢，吃了一惊，肚里寻思道：“我正来投奔花知寨，莫不是（简本“莫非”）花荣之妻？（百二十回本金本有个“……”）我如何不救？”宋江问（简本“便问”）道：“你丈夫花知寨如何不同你出来上坟？”那妇人道：“告大王，侍儿不是花知寨的浑家。”宋江道：“你恰才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简本无此两句对话）那妇人道：“大王不知，这清风寨如今有两个知寨，一文一武。武官便是知寨花荣，文官便是侍儿的丈夫知寨刘高。”宋江寻思道：“他丈夫既是和花荣同僚，我不救时，明日到那里须不好看。（简本“明日不好相见。”）”宋江便对王矮虎说道：“小人有句话说，不知你肯依么？”（简本“贤弟肯依我麽？”）王英道：“哥哥有话，但说不妨。”（简本“王矮虎曰：“哥哥的言语无有不依。””）宋江道：“但凡好汉，犯了‘溜骨髓’三个字的，好生惹人耻笑。我看这娘子说来，是个朝廷命官的恭人。怎生看在下（简本“我”）薄面并江湖上大义两字，放他下山回去，教他夫妻完聚如何？”王英道：“哥哥听禀。王英自来没个押寨夫人做伴，况兼如今世上都是那大头巾弄得歹了。（简本将此句改为“，况今这个是大愿，今日才还了。哥哥容小弟还这个愿心。”）哥哥管他则甚！胡乱容小弟这些个。”宋江便跪一跪道：“贤弟若要压寨夫人时，日后宋江拣一个停当好的，在下纳财进礼，娶一个伏侍贤弟。只是这个娘子，是小人友人同僚正官之妻，怎地做得人情，放了他则个。”（简本“贤弟若要压寨夫人，日后宋江拣选一个少貌的奉贤弟。这娘子是我友人同僚之妻，做个人情放他去罢。”）燕顺、郑天寿一齐扶住（简本“慌忙扶起”）宋江道：“哥哥且请起来，这个容易。”宋江又谢道：“恁地时，重承不阻。”（简本无此句）燕顺见宋江坚意要救这妇人，因此不顾王矮虎肯与不肯，燕顺（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前二字）喝令轿夫抬了去。那妇人听了这话，插烛也似拜谢宋江，一口一声叫道：“谢大王！”宋江道：“恭人，你休谢我。我不是山寨里大王，我自是郓城县客人。”那妇人拜谢了下山，两个轿夫也得了性命，抬着那妇人下山来，飞也似走，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简本“只管唤轿夫抬去。妇人拜谢下山，两个轿夫得了性命，抬妇人飞走去了。”） 这王矮虎又羞又闷（简本“焦闷”），只不做声。被宋江拖出前厅，劝道：“兄弟，你不要焦躁。宋江日后好歹要与兄弟完娶一个，教你欢喜便了。小人并不失信。（简本“婚姻后日定有。”）”燕顺、郑天寿都笑起来。王矮虎一时被宋江以礼义缚了，虽不满意，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自同宋江在山寨中吃筵席。不在话下。（简本“王矮虎只得陪笑，同宋江等饮酒。”） 且说清风寨军人一时间被掳了恭人去，只得回来，到寨里报与（金本“报知”）刘知寨，说道：“恭人被清风山强人掳去了。”刘高听了大怒，喝骂去的军人：“不了事，如何撇了恭人！”大棍打那去的军汉。众人分说道：“我们只有五七个，他那里三四十人，如何与他敌得？”刘高喝道：“胡说！你们若不去夺得恭人回来时，我都把你们下在牢里问罪！”（简本无此段） 那几个军人吃逼不过，没奈何只得央浼本寨内军健七八十人，各执枪棒，用意来夺。不想来到半路，正撞见两个轿夫抬得恭人飞也似来了。众军汉接见恭人，问道：“怎地能勾下山？”那妇人道：“那厮捉我到山寨里，见我说道是刘知寨的夫人，唬得那厮（金本“他”）慌拜我，便叫轿夫送我下山来。”众军汉道：“恭人可怜见我们，只对相公说我们打夺得恭人回来，权救我众人这顿打。”那妇人道：“我自有道理说便了。”众军汉拜谢了，簇拥着轿子便行。众人见轿夫走得快，便说道：“你两个闲常在镇上抬轿时，只是鹅行鸭步，如今却怎地这等走的快？”那两个轿夫应道：“本是走不动，却被背后老大栗暴打将来。”众人笑道：“你莫不见鬼？背后那得人。”轿夫方才敢回头，看了道：“哎也！是我走的慌了，脚后跟只打着脑杓子。”众人都笑，簇着轿子，回到寨中。刘知寨见了大喜，便问恭人道：“你得谁人救了你回来？”那妇人道：“便是那厮们掳我去，不从奸骗，正要杀我；见我说是知寨的恭人，不敢下手，慌忙拜我。却得这许多人来抢夺得我回来。”刘高听了这话，便叫取十瓶酒、一口猪赏了众人（金本“七八十人”），不在话下。（简本“却说两个轿夫，抬得妇人，同到寨中。刘知寨见了大喜，便问恭人回来缘由。妇人曰：“却被清风山贼人掳我上山去，我说是知寨恭人，慌忙放我回来。”刘高便赏酒食与众人。”） 且说宋江自救了那妇人下山，又在山寨中住了五七日（简本“半月”），思量要来投奔花知寨，当时作别（简本“辞别”）要下山。三个头领苦留不住，做了送路筵席（简本“设筵”）饯行，各送些金宝与宋江，打缚在包裹里。当日宋江早起来，洗漱罢，吃了早饭，拴束了行李，作别了三位头领下山。那三个好汉将了酒果肴馔，直送到山下二十（金本“三十”）余里官道旁边，把酒分别。三人不舍，叮嘱道：“哥哥去清风寨回来，是必再到山寨相会几时。”宋江背上包裹，提了朴刀，说道：“再得相见。”唱个大喏，分手去了。若是说话的同时生，并肩长，拦腰抱住，把臂拖回。宋公明只因要来投奔花知寨，（金本“便不使宋江要去投奔花知寨”）险些儿死无葬身之地。（简本“当日宋江辞别燕顺等下山，迳投花知寨。宋江此去，险些儿死无葬身之地。”） 只教：青州城外，出几筹好汉英雄；清风寨中，聚六（简本“几”）个丈夫豪杰。（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大句）正是：遭逢龙虎（百二十回本金本用“坎坷”）皆天数，际会风云岂偶然。毕竟宋江来寻花知寨撞着甚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