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我把月亮戳到天上

天就是我的

我把脚踩入地里

地就是我的

我亲吻你

你就是我的

——冯唐《印》

半夜饿醒，白天喝了酒，吃不下什么东西，晚上就惨了。

约车，明天上班，回头看这一个月，冬季给予的煎熬。懒散的，寒冷的，都结束了。

一时分不清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被封在家里和每天工作，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上午吃饭，我说，我买了电饭锅，每天自己做饭。楼下有超市，公司附近有商场。

不想吃米饭，又买不到稀饭，那就自己动手！

妗子打开冰箱，抽刀，把几样肉各切了一块，给包里塞了一堆。带皮牛肉、熟羊肉、猪肉，本就不大的背包变得鼓鼓囊囊。

总担心放的太少，家里人都是这样吧，远行在外的人，带的东西只能多不能少。

牛肉想吃了自己切片，羊肉冲汤、爆炒，猪肉炒菜炖汤都可以，一边说，一边切，连带着翻找袋子。刷锅洗碗的功夫，“肉类拼装”立在桌子上，升温，融化，变得柔软。

末了，又拿一提火腿肠，嘱咐别忘了带走。

她出门了。

与其说不想过多推辞，拂人好意，不如说不懂如何应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也不能爽快答应，突然觉得那些坚决不要和一口应下的人，是那样的决绝果断，雷厉风行。

假期的结尾就是提着一箱火腿肠，背个沉甸甸的书包，里面一半的重量都是肉，坐在小区门口的大叔下，等待顺风车。

这是一棵保护树木，百年树龄，两人合抱，以前有个牌子挂在上面，印象里是槐树。中心被蛀空了一大片，现在大概是用了水泥，把空洞填上。

这棵树许是很受人们的敬仰，红丝带绕上，或挂在树枝上。

在很多地方，这种树都是一样的待遇吧。

风吹啊，一片梧桐叶落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羊肉烩菜的味道，香，是旁边饸烙面羊肉馆的味道。

一想到又要很长时间接收不到这样的嗅觉信号，就悲从中来，感受到背包的重量，这种心情再次变化。

初一到初五都是晴天，阳光温暖，今日灰云覆盖整个天空，回去工作城市的人，想必心情都有些微妙。

往东看望不到边，突然觉得这是整座天空的云都是酸奶吧，黑芝麻味的。

收到一条语音，说：

你要到了啊，你平常要是想吃，那我给你拿走了有一块儿大肉，我今儿忘了，主要老硬不好切。你到那儿要是软了，你给肉一切切开，分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你要吃了拿出一块，不吃了还要冷冻。就你那牛肉也是，你吃了给放那冷藏里，不吃了，先放冷冻里。你要想吃了提前拿出来，提前一天晚上你拿出来，放第二天都管吃了。

坐在车里，一个女生拿了一个行李箱塞在后座，坐着有些拥挤，不过并不介意。

还有四十分钟车程，打了个哈欠，我做个梦，希望听见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