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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个太阳

2012-11-20 18:33 作者:心境如水  | 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想往过西双版纳,是因为上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难忘的泼水节》,写的是时任共和国的总理周恩来在西双版纳的黎明城,同傣族人民一起过泼水节的温情故事。印象最深的还是后来一部由著名作家叶辛编剧的电视剧《孽债》,讲的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几个上海知青到云南“上山下乡”,在边疆,他们抛下的不只是红土地、流沙河、橡胶林,还有他们的青情怀和青涩“情”的结晶——-孩子。孩子们长大后隐隐约约知道了生身秘密,便呼群结伴,瞒着养父母偷偷来到上海,寻找生养了自己又抛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然而,上海的亲生父母们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儿女。于是,孩子们凄凉的歌声感动了每一名观众:“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爸爸呀,妈妈呀,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那是一代人的无奈,也是那一个时代的悲哀。

认识西双版纳,绝对不是因为去了一次旅游就能完成的——-那是世界北回归线上仅存的一片绿洲,那是中国唯一保存的一块热带原始森林,那是一片有着惬意淳朴色彩斑斓的“树叶上的文化”与民风的“理想而神奇的乐土”。“月光下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明珠……”当这首久违而又熟悉的葫芦丝旋律在你耳边响起,当数以百计的孔雀“从天而降”向你飞来,它们或开屏赛美、或仰头高歌、或展翅欲舞,你绝对不能怀疑自己还在中,你会豁然地领悟到为什么舞蹈家杨丽萍能够如痴如醉地通过《雀之灵》表现出“孔雀”那灵与肉的和谐交融。

于是,你会饶有兴趣甚至急不可待地去感受原始森林、野象谷、橄榄坝、望天树——-走进56个民族中最后一个民族的基诺山寨,品尝热乎乎的普洱茶,香喷喷的烤鱼,欣赏粗犷、激昂的“大鼓舞”和“铜鼓舞”;走进傣族园,畅快淋漓地与“骚多里”(姑娘)和“猫多里”(小伙)一起“洋洋洒洒”泼水祝福。不过,如果当你小憩在草坪或者椿树下,意外接到哪个“骚多里”抛出的花包,绝对是好运当头,你若真的看上人家,必须要先到姑娘家干上三年苦力,还得去澜沧江淘沙金,做成闪亮耀眼的首饰献给姑娘,还得上山去割橡胶,把挣来的财富全给女方家,这样才能“苦尽甘来”占有一席之地,悠闲自在地过小日子。当然,如果你是个戴眼睛的文化人则会享受到特别的优待,只需装装样子在寨里教半年书就行了……没有人能够拒绝西双版纳的诱惑,因为没有人会拒绝美丽。那些上海知青们能够义无反顾地把“爱”种在西双版纳,绝不是他们政治狂热与信仰热情,当精神疲惫和意志倦怠使人们逐渐趋于理智,越来越注重现实和物质因素,于是纯真情感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血色黄昏。

那是个“热血沸腾”的年代,全中国的青年都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当时咱盘锦也迎来30多万沈阳、大连、鞍山等地的“踌躇满志”的“知青大军”(后来有许多人留了下来,至今又融入建设滨海新盘锦的大潮中),还有成千上万的本地知青,在“广阔天地”抛洒自己最美好青春年华——-都是些十七八岁天真烂漫的孩子,却必须要远离城市远离父母,必须要去面对清淤、整地、播种、育苗、插秧、挠秧、拔草、收割、背运、脱谷、扬场等一系列繁重的劳作,必须要像模像样“豪情满怀”地坐在送粪的老牛车、交“公粮”的大马车、食堂运菜的小驴车上嘶哑地高唱着“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而在村边的小河旁、柳树下,面对那一望无垠的稻田地芦苇荡,偷偷地流泪叹息。

在盘锦下乡的知青们都会记得有“三件宝”——-靴子、捅锹、破棉袄。

先说靴子,这是水田作业必需的劳动保护用品,分“薄胶快靴”和“厚胶长靴”,每人要一样一双。春天来了,棉衣还没脱去,脚上套着毛袜,脚下垫上毡垫,这时要穿上“厚胶长靴”,走进带着冰碴的泥水里,开始水稻的播种育苗。天到了,随着气温不断上升,就要换上“薄胶快靴”,参加“大战红五月,不插六月秧”,“出大力,流大汗,早上三点半,晚上看不见,面朝黑土背朝天,月末拿下插秧关”。紧接着“连续作战不松劲,二十天拿下挠秧关”,又催逼知青们干脆脱去靴子赤足脚上阵……对于靴子,大家最担心是“灌篓”,那样双脚就会在湿漉漉的泥水中泡上半天,十分难受。最为惬意的是晾晒“靴子”,收工后,人人都会迅速地甩掉“靴子”,赶紧让两脚透透空气。这时,在不论在窗台上还是屋檐下,全都是一排排翻晒的胶靴,白色的“靴里”被翻卷过来,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如果,你有幸地从前边走过,还能闻到那上面飘来的阵阵“清香”。(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二“宝”是“捅锹”。那是一种两边稍稍翘起、长方形、薄亮、带着锋刃的家伙,使用它的时候,不能像用普通的铁锹那样,借助脚蹬力,进行挖掘,只能用双臂的力量,一个猛劲地把它捅到地里,然后快速地抬起,顺势将泥土扔到指定的位置,一般用它来修渠、平坝、整地。好的“捅锹”锹刃又快又薄,锹杠光滑、顺手,锹柄长短适中,那是主人“久经磨练”出来的,这让许多身单力薄的知青望尘莫及。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一段又一段,一层又一层,一下又一下,一锹又一锹,把那些碱性的泥土、盐性的泥土、粘性的泥土、湿性的泥土、刚化冻的泥土、要封冻的泥土、满是芦苇根的泥土,变成了一条又一条,一道又一道,沟沟相通,渠渠相连,宽窄不等,长短不一,纵横交错,成龙配套,遍布盘锦大地的农田水利基本设施。

第三“宝”是破棉袄。离家时,父母都为其准备了御寒之物,由于它长期不能离身,都变成了又破又旧的棉衣,被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扣掉了,就系上一根麻绳做“腰带”,缝不住了,棉絮露出了,就用膏药贴上,谁也舍不得扔掉,始终把它作为自己的最“爱”穿着——-那是离家孩子们的一个念想,那里有无数亲人们的牵挂

那是个连温饱都无法保障的年代,平日里很少吃到油腥,到了农忙、过节时各青年点一般要杀猪改善伙食,每当杀猪的决定一经做出,大家就会奔走相告,传递着这一喜讯,之后,谁去了猪圈,谁抓的猪,抓的哪头猪,谁来屠宰等等,一个个具体的细节,会及时地变成一个个信息,迅速地传播。但是,杀完猪除去“熬”出日常做菜用的“大油”,又要拿出一部分猪肉去慰劳贫下中农大叔们,能吃到嘴里的肉,人均仅仅就几片,不仅不能解馋,反而激起了更想吃肉的欲望!于是,一些男知青,便一扫“知识”的斯文,开始关注村里村外那些鸡、鸭、猫、狗。

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宿舍的门前支起一种特制的“勒狗绞索”,放块猪骨头,狗要想吃到骨头,就必须把脑袋伸进绞索,绞索的另一端用长长的绳子,引到宿舍的门后,绳子一旦被拉紧,狗头就会被“绞索”勒住,无法脱身,直等生擒待毙。大家躲在门后轮流值班,紧紧盯着“勒狗绞索”,盼着狗快些来,狗往往嗅到了骨头的味道,就会跑过来“自投罗网”,勒到狗后,大家会急不可待地去掉皮毛,洗净煮熟,然后吃狗肉(绝对会叫上一些女同胞来共同分享),根本不管它是家狗,还是野狗,也全然不顾“狂犬病”的存在,吃罢“狗宴”,迅速打扫战场消除“证据”,才美滋滋地休息睡觉。不过,一旦事情败露,当事人就得接受大会的批斗、小会的批判,尽管这样,“偷鸡摸鸭”之风也丝毫不见下降......

“沈阳啊沈阳,我的家乡,下乡知青日夜牵肠,东顺城圈儿楼,三义里平房,中街、太原街、南站广场……有朝一日我重返沈阳,踏进曾读书的课堂,听老师教诲,邀校友歌唱,寻找我童年梦想……”据说这首歌是沈阳知青根据当时正在公映的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借曲填词,秘密传唱,抒发思家之苦,竟被定性为与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在那遥远的地方》、《三套车》等经典歌曲一样是“黄色歌曲”。有意思的是,十年之后也就是知青大返城开始的时候,沈阳市一位主要领导重新填词,由著名歌手曾静演唱,这首同名歌曲便在全国公开。

蹉跎岁月,不论是在神秘的西双版纳还是在“凄凉”的盘锦“南大荒”,不论是上海知青沈阳知青,还是咱盘锦知青,他们的经历都是相同的,他们的梦想也是相同的,人人心中都悬挂着一个辉煌灿烂的太阳——-信念的力量,才能一起走过平凡而精彩的坎坎坷坷风风雨。

你是一片叶子,

飘在我生命的秋季,

轻轻地——-放开我的手,

你说美丽的叶子终究需要飞翔。

以此献给所有曾经“上山下乡”的亲爱的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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