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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随想

2010-04-04 21:42 作者:静洁百合  | 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今天刚一睁开眼,头脑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回老家给早逝的父母挂清上坟。

每年我不管有多忙,到清明是必须回家一趟的,前三后四是我们本地挂清之日,以前清明吊吊是我自己用剪刀剪的,用白色的竹纸,剪成拉花并在尾部边缘剪成铜钱状,用手轻轻撕开,一条网状带着钱一样的白素愫吊吊就做好了。纸钱也是我自己做的,把买来的整张折成四方块,用专用铁钎,一锤一锤敲打,如果打多了,手都会打出血泡,现在好多了,各种颜色的吊吊都出来了,纸钱也都是做好了的,只要掏钱就可以买到。

重归故里,姐姐早已伫立在大路边等我了,刚一下车,姐姐赶紧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听到了我久违的,透心透肺的

“幺妹儿,幺妹儿”亲切的呼唤,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心里涌着无名的热流,双眼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前仿佛我的双亲就站在我的面前呼唤着,我很清楚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我的姐姐,父母离世早,姐姐使终没有改父母给我起的小名,虽然年纪将到半百,那一声声呼唤,早已在我心底烙下了不灭的痕迹,使我又回到了多病灾的童年,如果没有父亲母亲,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1965年,4月,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我母亲生下我,可能是怀孕期间的营养不良使我从小引起很多的疾病,又经历了天花的折磨,那是的我骨瘦如柴,枯黄的脸上,无半点血色,瘦小的身躯,顶着一颗及不相称的脑袋,只能从我深陷的眼眶中可以看出一点活着的生气。那时湘西北极度贫困,根本吃不饱,穿的衣服都是补巴贴补吧,那里有钱医治我的病,我的父母常对我多出一份的怜,无钱医治我的病常常叹息,四周邻居对我父母说,没救了,要是把我能医活,干鱼也能活了。以现在眼光看,跟死人没多大区别,就多口气,母亲和父亲,对我从不放弃,听说白云山林场有一名80多岁的老中医能治好很多种病,母亲一听说马上把我放在背篓里,我那是8岁了,才三十多斤,可想而知。记得那天午后母亲背着我,揣了几只红薯就出发了,开始我卷缩着身子,看见树和山从我眼前晃过,只听见母亲的疾走脚步声,随着路上的颠簸,慢慢的我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吧我叫醒,我一看天也经黑了,已经到了一座大山的下面,母亲说吃点东西再走,我朝山上望去,根本见不到顶。见母亲从她的对襟衣服里拿出先准备好的红薯,掰开一半,用嘴吹了吹,一大口连皮都吃了,母亲从红薯的中间掰下一小块喂我说,赶紧吃,还要赶路呢,我本来生病,不爱吃东西,母亲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对我说,孩子没办法,只有这个,吃点免得饿,等病好了,给你买肉吃。当时,吃顿肉就像过年一样,多大引诱。我听后连连点头。。。。接着我和母亲继续赶路,天已经完全黑了,母亲不知从哪儿拿出手电筒,照在小路上,我记得两边的小树枝,时时打在我脸上,完全只听见走路时脚步和路边的野草撞擦的声音,和不知名的叫声,我母亲怕我吓着,嘴里叨叨叙叙说着话。我卷缩着身子时间长了,想站在背篓里,可刚一动弹,就听母亲大声说;‘别动,动了就掉下去了,我听到这儿,我真不敢动弹了,只听见母亲激奏的踹气声,脚步也慢下来了,我感觉我母亲非常吃力地往上爬,我卷曲着身子,也随着母亲艰难的脚步一仰一仰的摆动,虽然我卷曲着,呆在背篓里,时间长了极不舒服,我看我母亲艰难地往上爬,我也忍着不吭声。这也增强了我日后性格中的忍。爬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到了一块比较小的空地,母亲把我放下来,我已经不能站起来了,腿已经麻木了,母亲抱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手摸到母亲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她说,你这样在背篓里呆得太久了,活动活动,她捏捏我的腿,揉了揉轻轻说,还痛吗,我摇摇头说不痛,母亲接着说;‘我知道你痛,’这样也好,忍着吧,等病好了就好了。我那时根本不知道黑暗的恐惧,也不知道山有多峻峭,也不害怕山上有野兽,和蛇的威胁,当时有母亲在,母亲就是我的天,不知翻了几座山头,终于听到有狗叫的声音,那时的狗叫也似有气无力地犬吠,我母亲说,终于到了,我四处看了看,似乎可以看出几点萤火般的光点,我知道那是桐油点的灯光,,我摸摸糊糊看见有人影晃动,我听见我母亲问了,大伯,请问您这里有一位赤脚医生吗,我们那时叫看病的,不叫医生,大夫,而是叫赤脚医生,老人看着我们,对我们说,你们找他搞莫大哈,看病,我母亲接过话头,对他说,他是牛鬼蛇神呀,你敢嘛。我母亲对他说,不管他是什么,只要能医好我儿的病,就是我的天皇老子,我也不怕,,。。。。

也正是母亲的胆量,也正是父母的无私奉献倾注了我太多的爱,终于拉回了在死的边缘徘徊挣扎的我。在那艰苦的岁月里,父母就如一盏明灯,照亮了别人燃尽了自己,父母还来不急享受天伦之乐,因操劳过度就撒手人间,这,一直都是我的一块心病,一直缠绕我多年的遗憾,时常想起父母,总亏欠父母的太多,眼泪会情不自禁地滴落下来,一种思念的悲哀的梗咽直捣我的咽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是,姐姐早已查觉到我的异样,转过话题对我说:“幺妹儿,我的饭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呢”,我赶紧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强忍着泪水四溢。我趁放行李的空挡,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吃过饭,姐姐拿来一双鞋和背篓,我从行李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祭事用的东西放在背篓里,我换上雨鞋,我知道这几天阴雨天气把大地早已浸泡透了。

早晨还沥沥不停的细雨,这是停息了,天空蒙起了一抹阴阴的雾仄,姐姐背着鞭炮之类祭品,我尾随姐姐其后,追赶姐姐健步如飞的身影,跨过一条小溪,远远看见父母的坟茔在山岗上,一兜硕大的巴毛长在父亲的坟头,我无心欣赏一路的风景,心里那种渴望的意念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剧,越来越融。

到了父母的坟茔前,看着一把黄土阴阳相隔的亲人,失控的眼泪顺腮流下,一种酸酸的思楚弥漫我的鼻息,我双膝跪下,展开双臂拥抱坟茔,仿佛我又投入到父母的怀抱中,我大声说:“父亲,母亲,你的幺儿看你们来了”

点燃送给娘的冥钱,已化作缕缕青烟袅袅飘向天堂。拿出苹果,香蕉,对着躺在地宫的父母说:“你们在世时,没有吃过苹果,香蕉,儿给你们带来了,尝一尝很香,很甜的”

满满斟上德山大曲酒,飘香四溢的酒香,弥漫着,母亲,父亲,喝吧,儿给你们敬上,今生也无法赏还舔犊情。带来的仅仅是幺儿的微薄的心----

鞭炮清脆的爆炸声,响彻静谧的山坳,隔世隔空的念想,亲情,如这,秋,的颜色交替着,随着岁月易老变得越来越难已割舍

金箔做的花絮挂在坟茔前,随风飘逸着,就像飞舞的蝶,闪着迷离的光泽,随着风儿穿透坟茔,告知父亲,母亲,你们的幺儿越来越成熟了。

如果有来生,我当爹娘,父亲,母亲当我儿郎好吗,像你们痛爱我一样,痛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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