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袅袅的,不是炊烟
我徒步跋涉,
至那片积雨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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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许你的——
替你窥一眼,宿命的姿形。
解下肩头的所有行装,
那里,
是折了千次的你的旧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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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奋斗的季节。
连近桥遥山,都失尽玲珑媚美,
躁动得,
像浮游在银河里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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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和罂粟,
不该在同个时节展颜。
心旌猎猎作响,
我看到,
它朝着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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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半盏经年的茶,
暖涩的意味,
和束在高阁的典擘一样,
有历春度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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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憩在枯悴的梧桐树下,
勘察了宿命的边界。
前生,
歆享明媚
和习惯黯淡的人儿,
在轮回的关口,
原来平等得,
像沉在废井里的润玉和青石一样,
只得沉默着、听井外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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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和我探争了。
信仰,
不过是灵魂寄居的青檐;
你我,
终是薄幸的媵人,
在无重数的宫闱里,
对着竹笛萦香,逼问:
几多年华,
可换抵一生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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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布幅,
我想替你临摹下宿命的模样。
左挥一毫,右就一笔,
翰墨洇染了整个画布,然不见其初形。
你知道,我不长于画艺,
你的侧脸,
我观望了七年,
落墨时还会
无处起笔、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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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捡拾的柴禾,
在梧桐下靠水的一处,
修葺了一个简陋的木屋。
我不喜欢山——
山有水的温度。
对不起,
我决意不归了。
怨我,
许了你,却还是无力践约。
容我食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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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这样,
一无所有、明明朗朗地
行走在四季里。
听流水的沉默,闻落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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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袅袅的,
不是炊烟。
我们一直说的天涯在那里,
而那里,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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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好,
来世定为你临摹清宿命的形状。
我会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喊你的名字,
声嘶力竭。
原谅我的草莽气质,
那个时候,该为千万次的默念凿个孔儿,
将它们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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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翻云覆雨,
蔽不了
你眉心的一迹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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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了,
请你在夕阳里取暖
安好如初。
黛筱墨(不得随意转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