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就随它吧
我十月份才换的手机贴膜,又坏了。
刚坏的第二天,一个同事说屏坏了,换换屏幕吧。我说没有,就是膜碎了而已,如果是屏幕碎了我就直接换手机了。
哪个州的休息日,我去省图书馆还之前借的书,然后再重新借其他的书。下公交车的地方刚好是一届贴膜的小店,我走进去说要换膜,女老板,那个小店应该只有她一个人,她问我要全屏还是半屏,我说就手机上这样的就行了,然后她说那是半屏的,我说恩。她拿出新的膜刚要撕开的时候,我还是人不知问了一句多少钱。我知道这样的商业地段上的任何一家小店都会有增值价格的,我上次贴的是十五块,我以为会是二十,结果她跟我说二十八,我想都没想拿起了手机就转身要走,她说二十五。我笑笑,我还是在考虑一下吧,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背后是它的声音:多少合适?我还是走了,不是为了砍价,我知道砍到二十是肯定的,至于十五我倒是没哟太大把握,但我不想跟她砍价,因为不想。
出来社会一年多了,我多少还是会一点砍价的,其实以前不是不会,只是那点单纯和羞涩让我们开不了口而已,只不过是砍价的水平可能不高而已。我有时也砍价,但那时我不想砍价了,其实我也可以回去的时候早下一个公交车站,然后去之前那个小店十五块钱换一块膜,但我没有,不知为何,从听完那个女老板说二十八之后,我感觉到的不是贵,而是不想换了。
那一霎那,我想到的是碎了的梦,修补多少次都只是表面崭新,虽然我回来没有如我任何一种设想的场景或是出乎意料的场景遇到我想遇到的任何,但我还是有着这个梦,在我难过失意时,在我心情极其烦躁时,在我感觉到无力而又愤怒的时候,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清楚那只是个梦,无论我把梦造的多梦的美好或是华丽,都只是一场盛宴,一场如海市蜃楼的盛宴,早怎么美好,也总是差着那么点距离才够得到。
那时我在想碎了就碎了吧,不要紧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可我在经过会住处的上一个公交车站牌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应该去换一块膜的,换了就是重新一块崭新的,没有瑕疵的。但我没有下车,碎过的膜的影子会像我之前记得这个手机的前几块膜摔碎的的场景一样,那样清晰,每次看到手机膜再碎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想到手机膜又坏了一块,而不是手机膜坏了。
到如今有半个月了吧,我的手机膜依旧没有换,用着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介怀。原来我也是可以忍受不完美的存在的。
原来不完美的存在也是随处可见的。
我,能忍受的到底是多少?
那天,我跟我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这是我来到这份新工作两个多月以来跟我妈说着工作室如何地不称意,说得我感觉心里的压抑豁然开朗了,可是我说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妈的结尾却让我迫不及待想挂掉电话,她说过几天,你那个表格就回来了,我到时让你爸再去问问他,看看他之前说的那些岗位怎么样了。
我一瞬间感觉自己错了,我应该撑住的,即使我没有可以随意诉说的闺蜜或是朋友,我也不应该跟我的父母说的,我不想我的存在成为谁的一种负累。
我的本意只是想要一个倾诉的出口,也许是一个鼓励或是安慰的拥抱,即使我觉得这很幼稚或是戏剧化。但我从不想变成负累,尤其是我父母的负累。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可是他们不了解的是我需要的不是换工作,再好的工作也会有不如意的地方,再大的企业也不过是更复杂的人际关系、更多的不顺意罢了,毕竟我又不是车间里从生到死都只重复自己动作的机器。
一对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白手起家的父母觉得对不住那个长大后的孩子,因为他们觉得那个孩子从出生起跟他们一起度过那样无助的日子模糊有记忆到整个童年结束,造就这个长大之后孩子如今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的人格。他们想弥补,而他们弥补的方式却让这个孩子很愧疚,也很沉重。
能弥补的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过往已成历史,抹不掉的历史,历史不需要弥补,唯一能做的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