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深情笔下能生花
心中有深情 笔下能生花
当兵之前,我在学校里读了不少反映部队生活的书,特别是《欧阳海之歌》,让我对欧阳海十分钦佩,对部队非常向往。1968春天,我如愿以偿。谁知到部队不久,我就尝到了部队生活的艰苦和“熔炉”的滋味。
我当的是舟桥兵,为了保证部队过江河,用一艘艘铁舟连接起来,再铺上桥板,成为一座浮桥。因此,每天的训练内容就是把铁舟上的桥桁桥板架了拆,拆了架。每根桥桁400多斤,每块桥板170多斤,抬来抬去,抱上抱下,争分夺秒,一座门桥(数只铁舟连在一起,铺上桥板,可载数辆汽车)架成,累得几乎瘫倒在地。夏季,铜板厚的帆布工作服常被汗水湿透,冬季,码头排的战士还要下到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打桩。我高中毕业后虽然在农村中劳动锻炼了两年,但这种苦还从来没有吃过。
艰苦的训练还能承受,最不能忍受的是“屈辱”。班长是个文盲,他常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茬”。有一天我从哨位上回来,刚把床铺收拾好,班长就一顿批评劈头盖脑打来:“闫振田,你看你的内务像什么样子!”我看了看,被子叠得很整齐,“毛选”在枕边也摆得很好,牙刷牙缸和战友们的放在一条线上……我茫然地看着班长。他看我大惑不解的样子,大声喝道:“你的毛巾四个角在一条线上吗?你的鞋跟在一条线上吗?你的被子上面皱纹整平了吗?简直是吹毛求疵!我在心里嘀咕着,黙黙地重新整理了一番。到了晚上,班长仍不依不挠地批评个没完:“有的同志以为自己是高中生,了不起,对自己要求不严,内务卫生太差,平时这样马马虎虎,将来怎么能打仗?……他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班务会后,我非常苦恼,”早知今日,何必当兵.”
后来有两件事深深触动了我。一次,在淮河上架浮桥,两条腿跨在相距约一米宽的桥桁上,手里拎着60多斤重的横撑材(固定桥桁用),望着桥下的河水,两条腿禁不住直发抖,往桥桁上拧螺杆时,扑通一声,螺杆掉到河里。按照连里的规定,丢掉一个螺杆,如不及时捞上来,就是一次小事故。因此必须千方百计打捞上来。时值初春,河水很冷,我们还穿着棉衣训练。正在我不知所措时,班长毫不犹豫地脱掉棉衣,一个猛子扎下去把螺杆捞了上来。我又感动又害怕,担心他会在班务会“刮鼻子”,可是在当天的班务会上他提也没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还有一次,我们连和炮兵合练,要求我们连在一个小时内把炮兵团用门桥漕渡到对岸。当最后一辆满载炮弹的汽车上门桥时,由于汽车重,坡徒,将码头上的铁链撞断,跳板滑到河里。主车上了门桥,拖车留在岸上,进退不得,这时离规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当时正值隆冬天气,河边结着冰凌,河水冰冷刺骨。这时班长二话没说,脱下棉衣,抓起绳子就跳进了一丈多深的河水里。他在水里摸了约半分钟没摸到,他探出头来换了一口气,又钻进水中,终于摸到了跳板,他憋着气,栓上了绳子,将跳板拉了上来。炮车上了门桥。当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时,我们连提前一分钟完成了任务。
这一件件事让我对班长由抵触变为由衷的佩服,我佩服他“有种”,关键时刻冲得上,于是产生了报道他的冲动。于是一篇篇反映部队生活的小故事见诸报端:《这一圈螺杆是怎样拧紧的》、《危急关头》、《战车飞奔》……。
艰苦而又火热的生活成了我的写作源泉,平淡苦燥的生活有了斑澜的色彩,原来感到冰冷没有人情味的班长也变得可亲可敬。我不再感到连队生活的艰苦,而是锤炼自己的好地方。几篇稿件见报后,我也脱颖而出,调到团政治处报道组,当上了新闻干事,从此走上了写作的道路。(安徽省阜阳市阜阳日报社闫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