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爷死

很早很早以前，某地有个叫蝉父的人，家里很穷，没有田地，只有一间破旧的茅草房，门槛一出来踩着的就是别人的地方。三十多岁就死了妻子，身边只有刚满五岁的儿子，叫蝉，又叫知了，父子两相依为命。蝉父靠给地主做长工养活自己和儿子，日子很苦啊。你想啊，打麻雀都没有土块的人，日子能好吗？

蝉父给地主干活很辛苦，一年到头除了下大雨，落大雪还可以休息一两天，其余时间都要干活。工钱少，累活多，一年到头没有几个余钱。地主啊很刁钻刻薄，总是有干不完的活，这还不算什么。地主打人手毒心也毒，长工做事只要他不满意，轻则大骂三天三夜，重则不给吃喝，还要遭一顿毒打。凡是他家的东西谁都不能碰，就是一根稻草烂在地里，长工也不能拿回自己的家里。

地主叫万麻子，家有良田千亩，肥地万亩。走到哪里都是他家的田地山场。蝉父身体好，日子还勉强能过。大概是生活太差吧，蝉父身体慢慢的变差了，经常生病。有病就得治，不治就会更差。蝉父没有钱怎么治啊？最后病倒在家爬不起来。他时而发烧时而怕冷，最后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了。家里要吃要喝都得靠刚满八岁的儿子去做，挖野菜、捡田螺、翻泥鳅，捉小鱼啊。蝉年纪太小，很多事不知道怎么做，蝉父又说不了活。

转眼到了农历五月，水稻开始“怀胎”了（当地叫打苞，就是没有见谷穗之前）。 蝉找来草药郎中为蝉父治病，吃了几天药还是不见好转。郎中对蝉说：“要治好你爹的病，需要一样药做引子。现在遍地都是，就是搞不到”。蝉听了，很着急，心想：到处都是，怎么就搞不到呢？急切地问道：“大叔，你说吧，什么药？到处都是怎么就搞不到呢”？郎中说：“这样药就是秧苞（水稻未抽穗之前的苞），这里只有万麻子家有，谁敢碰啊”？郎中配好几付药走了。

到深夜的时候，蝉就去田边拔几根秧苞回来，给蝉父煎了喝，才一两天时间，蝉父的病就有点起色了，蝉坚持一定要治好爹的病。地主万麻子经常到田边地角查看，发现有人偷了秧苞，心里很气，夜里叫家丁蹲守。半夜时候，蝉出来偷秧苞，被这帮狗腿子当场抓住，当场一顿毒打，眼看已经断气了，狗腿子才停下拳脚。蝉不知昏死了多长时间才慢慢醒过来，咬牙爬啊爬啊，好不容易爬回家。父子俩只能抱住哭，没有其他办法，天亮以后蝉就死了。

蝉父非常伤心，只能流泪，哭不出声音，自己也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蝉父将蝉埋在茅屋旁边，之后，他找来一根绳子，准备吊死在蝉的坟墓旁边的大树上，突然，他看见树的枝叶上挂着好多虫子。蝉父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虫子蜕下的壳。他还听到很多虫子在歇斯底里地叫着“为爷死，为爷死”。蝉父找到虫子一看，就是这种虫子蜕下的壳，他想：：这一定是蝉死后化作了虫子，为了继续治好自己的病才这样。蝉父暂时放弃了死的念头，摘下几颗虫子壳，加在药里箭浓喝下去，真的奇迹出现了，蝉父嗓子好了，能说话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后来，中草医生把这种虫子壳叫蝉蜕，能开腔发音，主治声音沙哑。我们把这种虫子不叫蝉，也不叫知了，我们就叫他为爷死或爷死虫，原因就是要记住蝉为父亲治病的这份孝心。

2016年8月1日在工厂上班聊天，工友讲述这个故事。

2016年8月1日夜记录整理

2016年9月7日于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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