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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童年》2:取名

2014-07-17 01:40 作者:清风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三月阳,柳绿花红,嘻戏追逐的双燕,斜刺里,掠过门前的小河,镶一口新泥,筑巢在高高的房樑上。一束阳光穿越格窗,长长地照在堂前。母亲抱着我,把亲暖的乳头塞到我的嘴里。我,顿感一股馨温的奶水自母亲的体内细细地流入我的小口。我,像是觅食的小鸡仔突见食物时的那种兴奋,又象是伸长了脖子向亲接食的小雏儿。我极尽全身的力气,贪婪地吸吮着 ,吸吮着。阳光象美酒一样纯香,温煦,我,躺在母亲的怀中,如入一帘馨美的,唇边勾起一轮笑意,如月沉。

这时,邻居李放牛家传来吆吆呼呼的声音,象是他的两个儿子秋狗、狗与田麻子父子在争执着什么,父亲闻讯端着饭碗走了出来。只听秋狗冲着田麻子说:“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家花子先骂人。”他抹着嘴角上的血愤愤地说,“他骂人,直呼我爸名字,知道吗你,这叫缺教养,知道不?!”

花子生得墩实墩实,脑袋圆滑溜黑,一张宽且厚实的嘴时常掛着笑容,一付可憨实的模样,可也常常一反常态爱开几句玩笑。花子躲过父亲田麻子的巴掌辩解道:“我就和他开了句玩笑,他就…生…生气。”花子脸也胀得通红,显得很无奈。

比秋狗小二岁的冬狗今年五岁,太清早也随哥哥一起牵牛鼻子:“我看见花子哥骑在我哥身上,还掐了我哥的脖子。”

父亲蹲在冬狗身边,夹一小块豆渣粑放在他嘴里:“冬狗很乖,跟元坤叔说说怎么个回事?”

“ 我和我哥,还有花子哥。”小冬狗嚼着,嗯,滋吧,滋吧,“花子哥向我哥说,狗啊,放牛了。”嗯,滋吧,滋吧,咕:“没了,元坤叔,还要豆渣粑。”父亲会意,又把一块豆渣粑送到他的嘴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哥哥听了很生气,也骂了他。”嗯,滋吧,滋吧,咕。父亲弓腰,很快又送去一块豆渣粑:“后来,你哥说啥啦?”

秋狗口齿较利索,能说。他接过小冬狗的话茬:“我说,干吗呢,臭花子,你爸没名啊,不也就一田麻子,干吗呢,想挨揍怎么地,来来来,回家叫你爸田麻子一起上,看我不把你们麻子、花子拧巴拧巴成麻花!”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一阵轰堂大笑。田大伯抚着长须:“喔,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说得好,骂得对。”田麻子点指着儿子,加重了语气:“臭小子,你是缺教养,你放牛叔名字是你唤的,还不给秋狗道歉?给放牛叔道歉?”

李放牛也是一脸的羞红,抱拳道:“田兄,麻子哥,言重了。小孩吗,玩笑,不必计较,我儿也冲撞了田兄,我替犬子向你陪不是,也是我家教不言,出此逆子!”脑怒的李放牛说着就向秋狗奔去。父亲见此情景赶紧护住秋狗,向李放牛摆摆手:“此事到此结束,此事到此结束,啊,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哎,是吧。”父亲分别拿住秋狗与花子,“啊,是吧,平常呢,你们哥俩最要好了,元坤叔今天作保,你们哥俩牵手和好,这事就过去了,以后还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可以吗?”父亲注视着他们,花子已把手伸向秋狗:“对不起!秋狗。”

秋狗生性倔犟,临着父亲甩来的巴掌硬是不曾回避,见花子诚恳,怕输了礼节,牵了花子的手。

“要我说呀,这事也不能全怪孩子。什么名字不好取,非取个猫呀狗的,叫起来还真添笑话。看来呀,给儿子取名这事还真马虎不得。”父亲想起还没给我取名呢!

一场热闹事散了,父亲还在摇头,想想刚才的闹剧,止不住的笑,也在想,我儿取个啥名呢?父亲是背着双手回到家门的,这是父亲的习惯。我家隔壁就是余氏祠堂,祠堂挤满了听书的人,罗鼓咚咚地敲了一整天,天色黑暗了下来。油灯亮了,只照着了方寸之间,一阵风儿吹来,险些灭了这微微的光。母亲撩拨着灯草,屋子里又蹭亮了一层。这时门外踢踢踏踏地的脚步声踩着祠堂射来的一片强光,三三两两的走过。父亲站在门口召呼着过往的乡亲,也偶尔唤着他们的名字。来了,早着呢,还没开罗呢!哦,张嫂,带着欺古魚了?张嫂的儿子叫欺古魚,矮胖的小子,已五岁了,大概是因为不太爱说话,且行动较迟缓,故此欺古魚的父亲张划水给取了这么一个外号。其实欺古鱼是有名字的,张划水是个船夫,幽黑的肌肤如擦了油脂一样发亮,虽是春寒,也只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裤子,双肩搭拉着露胸露腹的破旧马甲,一双手交叉缠在胸前,一幅百寒不侵的姿态。张划水与欺古魚一前一后地走着,欺古魚迈左脚,张划水迈左脚;欺古鱼迈右脚,张划水迈右脚。赶上行船,张划水也把欺古魚带在脚下。船头总站着父子两,几乎是一个相貌,几乎是一样的神态,几乎是一样的菩萨眼,向下半开着,总也不去正眼瞧人一下。因当地人把一种瞌睡鱼唤着欺古魚,这时张划水父子俩就像一大一小两个欺古鱼。只离祠堂二十米的距离,划水和欺古鱼硬是晃悠了几袋烟的功夫,父亲也看了几袋烟的工夫。终于又是三三两两的人遮住的了视线,划水和欺古鱼消失在密集的人群里。灯光下攒聚了密密匝匝的人头,有戴瓜皮帽的,有戴工装帽的,也有戴灰色平项帽的;不戴帽的有三七分头的,马桶发,光稀头;女人又有长辫的,挤耳短发的以及女人开怀后的老妈子头等。父亲感觉今看得特别清晰,抬头看着吊在撗樑上的汽灯,发出丝丝的响声,像流动的光芒照彻了整个角角落落,真亮!父亲由衷的赞叹,回头再看那自家的油灯,已是黑朦朦的,这时他听到了我的哭声。父亲心中一动,也喜笑颜开,高声嚷道:“家里的,孩子有名了;孩子堂姐叫显梅,儿子就叫显亮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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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童年》2:取名的评论 (共 10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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