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千结
心有千千结
不出正月,年味儿是散不尽的。这年味儿,一股硝烟的味道,飘散在门前,飘散在心尖。弥漫中,我便从渴盼过年的蒙童跌落进畏惧过年的大叔。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记得这是《代悲白头翁》里的名句。对诗中那个感伤落花的洛阳女子,刘希夷倒是充满悲悯之情的。“松柏摧为薪”也罢,“桑田变成海”也罢,在一个小女子心里总抵不过“伊人颜色改”对她的打击大。希夷大叔好像并不在乎风云变幻,他所关心的并不比那个惜颜色如命的洛阳女子高级到哪里去,无非是想弄明白一个昔日王孙芳树下的美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可怜的“关死白头翁”。
所以,新春佳节一至,刘希夷绝少不了伤怀一番: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下去,无论蛾眉怎么宛转,也架不住沟壑切割;无论青丝怎么坚韧,也禁不起冰雪浸染呀!
时间过去了一千多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仍然纠结不已。人类的聪明往往只体现在对外物的征服和改造上,对自身依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头,我觉得自己突然间苍老起来,明明知道这与过的这个年没有必然联系,但还是对它心存起怨怼来。我不由得怀疑是否是年夜的烟火炫得我眼花,是否是开年的鞭炮震得我耳背!然而,不是。这很让我无助。(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春节期间,每天走在遍地烟火残屑弥漫硝烟的街道上,从没有感受到“新”的消息,一切似乎都很陈旧,陈旧如千年以前的唐朝,或者更久远,就像时间从来没有更新过。
那么,我这个人又是谁呢?刘希夷不是说过“岁岁年年人不同”么,既然不同,我早应该是个“新人”呀。或许是千年前的心结未解,就永远不会有新人存在吧?——姑且这么安慰自己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终于浣清了天空,暂且不管她为谁白头了,权当她是冬天的最后挣扎吧。明天,或许就是春天,我倒想看看今年的花儿是否还和去年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