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北,南国以西(二)
4:
黑夜里的314国道一直延伸,摩托车的轰鸣咆哮而疲倦,炙热的排气管在寒风里继续炙热着。
在某个加油站里,我把它停下来,拧开油箱的加油盖,在服务员加油的瞬间我的目光停留在加油站上的巨大横幅,上面的字迹异常的清晰而耀眼:油!大降价。我欣喜若狂的问身边的服务员,真是真的吗?她抬起头使劲的点了点,然后如同下级官员被上级领导问话一般很郑重的回答我,绝对是真的,看她如此虔诚的目光,我不在怀疑油已经降价这个不可能的可能,然后在伸手准备付钱的瞬间小心翼翼的问,大降价那降的是多少啊?服务员涨红着脸懦弱但又趾高气扬的告诉我,每升降6分,终于在我不解的目光里她很负责任的告诉我,这个大降价来自以前一直上涨的同比,我一边感慨这个广告的无与伦比一边同时感慨服务员给我的理直气壮的答案。
之后这个加油站和这个姑娘就在也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只是记得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扫过了姑娘耸起的胸部,然后瞬间想起国道217公里处的“一条龙服务”,就在这下意识的意念里反光镜里的加油站已经只剩下一个点。
风继续吹着,我麻木的盯着前方,国道上有些年久失修的路面已经深深凹下去,而有些地方又突然的凸起,还有些地方因为雨季的时候塌方了缺口,路边没有指示牌,随便的几个警用拦车卡立在国道边,有的更甚至已经倒在国道路面上,被过往的车辆压得粉碎,而也有些因为塌方溶不了两车并过的地方已经被赌得像是盘踞在山岗上的巨龙,一两个交警正在给两边的司机协调着应该那个方向的车应该先离开的重大决策,而司机们怒目而视,在黑夜的国道里使劲的玩着干瞪眼游戏。他们在寒风里呼出白气,脸憋得通红,有些大货车的司机怀里拥着半路偷来的姑娘,挺着隆起的肚子炫耀着,最后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的家伙喊了一句“石头,剪子,布” ,赢方先离开,然后这条巨龙在一声巨大的石头声里老态龙钟的慢慢离开。两位交警骂了句妈的后夹着像是一只白色的大苍蝇似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离开,比起那条巨龙,这只大苍蝇风驰电掣。
我跟上风驰电掣的交警,继续驶向前方,发动机在这风驰电掣的速度里咆哮着,314国道越来越黑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5:
从H旅馆出来的时候我看了时间,刚好凌晨5点,我走的时候我没关闭房间的灯,就那样让它一直亮着,直到旅馆服务员把它关闭之前,我走进旅馆的停车场在许多琳琅满目的四轮车间艰难的推出我两轮的摩托车,在微弱的路灯下他显得那么特别,破旧显眼,一直游离在报废的边缘,和我的颓废与抗拒是如此相像。
借着排气管传来的炙热我再次上路了,小镇的街道上时不时传出汽车喇叭声和小商店门被打开升起的声音,在小镇不足1000长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刺耳,街道的右边是有些杂乱不堪的菜市场,最早拉进的货车已经开始卸货,有的甚至已经快完成,几个开车的师傅狠狠的吸着浓烈的烟,借此来打发刺骨的寒冷与习惯性的无所事事。有些菜已经摆上了桌面,看起来多少有些面善的大妈门正乐此不疲的往菜上使劲的洒水,为了防止这些天然的菜在这凌晨5,6点的时光了不至于被枯死又或者是不那么天然了,就这样面善的大妈们将会面善的向第一批早到的人们推荐这第一批天然绿色菜。
街道的左边是一个不大的公园,公园里一盏孤零零的灯,灯的左边是一个展翅欲飞的不知名的某种大鸟的雕像,右边微弱的灯光下一个乞丐,以不可能的姿势缩成一团,身上是半只破旧的塑料口袋,我一边思考他的寒冷度一边下意识的扯了扯我还算不太单薄的衣服。
这些一目了然的场景在我眼睛里闪过瞬间传人我的脑海,离小镇200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产区,两颗高耸入云的烟囱冒着浓烈的烟,为我们这个已经快看不到前方的世界继续贡献着它微薄的力量,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不分白天黑夜的转动着它古老的轴,排放着各种被政府声称已经检应合格的有色污水或者是气体,这一切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暗流河,或许被许多人看到又或许是被许多人看不到的驶向远方,形成汪洋大海,工厂的大门紧锁着,门口是一条躺着着的狗和一个半趴着的人,他面前的牌子是鲜红的大字异常醒目“闲,杂,外来人等不得入内”,而他们似乎彻底的忘记了在厂里不分白天黑夜拿着低廉工资的劳动者全都是外来的务工人员。
风吹起,带着了一阵阵恶臭与刺鼻的味道,那检应合格的白纸黑字谁知道是不是这恶臭与刺鼻中的一部分。
趁这天还没完全亮起,我得再往前继续行驶,谁知道那阳光下我会不会这般的能正视这些无可奈何的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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