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话三通
1、昼看人,夜读书
友人每问,最近忙啥。答曰:昼看人,夜读书。
原先以为,读书容易看人难,其实,读书不易,看人更不易,两者皆难矣。夜里,读书读出志气,立誓要学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白天,还得不嫌铜臭去找钱。夜里,读书读出精神,今世要学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白天,还得小心翼翼看上司的脸色行事……倘不如此,我另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多少年来,在我眼里,人流如织,行色匆匆,连他们的面孔都来不及看清楚,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在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生计而劳累奔波,一个个忙忙碌碌、辛辛苦苦。芸芸众生,有人活着是为了别人好;有人只是为了自己好;有人既为自己好,也为别人好;有人活在世上则纯粹是为了让别人不安宁。于是,也便有人乐,有人哀,有人喜,有人怒;也便有了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
案头置有《周易》,闲暇偶尔翻翻,对“周”、“易”两字印象深刻。我没有研究过《周易》,似懂非懂,但我自己觉得《周易》的精髓就在“周”、“易”,“周易”的注释很多,可我喜欢将“周”理解为“周而复始”、“规律”,将“易”理解为“变易”、“变化”,“周易”,乃有规律地变化也。
白天看过了一张张喜怒哀乐的脸,识别了一会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晚上翻开书在字里行间细细地品味和探究其缘由世间:茫茫人海,人心有善恶,人格有尊卑,古今无非一辙;短短人生,来时握双拳,去了撒两手,因果原来一律。人海,人生,“周”而“易”也。(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2、夜读滋味长
读小学时,爸諄諄教导我,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头脑清醒,读书,记得牢,效率高,早晨读书最好。读高中了,便自说自话地认定读书最好的时光在夜里,最好是深夜――夜读滋味长。
夜里安静,夜读的滋味长,就长在安静:安静使人思绪奔泻,安静使人浮想联翩。在安静的夜里读书,是一种写意的精神享受——
夜幕刚落,尽管白日的喧嚣还在延续,但比起白天毕竟安静多了;而读书的好时光,乃是在旁人进入梦乡的时候——先不开灯,让融融的月光洒满房间,静静地伫立窗前:遥望明月,让清凉的月光洗去白天繁嚣的生活,让思绪的野马尽情奔跑在茫茫无际的天宇;遥望明月,满天空无色的月光,不知不觉间心里会默念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类的句子;此时,心宇缓缓地缓缓地盛满了秀美的夜色变得无限空旷,说不尽的苍茫、空朦、含蓄、深沉、充实、丰富……思随心转,心有即有,心无则无,佛趣禅意,神思飘渺。然后开灯,将思绪搜回,从书房抱过一摞书刊,置于枕边,宽衣上床,叠数只软枕填入后背,选定一种舒服的睡姿,信手拈来一本,随意翻看。遇投合情趣的读下去,不入眼的就随手扔在地板上,当眼皮渐渐的沉重起来,书刊早已经撒满一地。书似青山常乱叠,明月不知君睡去,灯如红豆宜深思,夜深犹照读书床。
这样,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昨晚散落一地的书刊。其实,平日里我倒是个工作、生活讲严谨的人,什么事情追求个井井有条。但就是改不了这夜读里乱丢乱甩的习惯,不知为何,唯独在夜读这一件事上,我就偏偏喜欢这种懒散的方式,随意而舒心。夜色迷朦,书页在夜灯闪烁中生出一种神奇的魅力:读蒲松龄的《聊斋》,鬼影跃然纸上;读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或希区柯克的悬念小说,则凶险骤增、神秘频添……
读明人《五杂俎》:“夜读书不可过子时,盖人当是时,诸血归心,一不得睡,则血耗而生病矣。”“子时”,23点至凌晨1点――而我却于此时读书最好?
3、书里日月长,读中天地宽
书里日月长,读中天地宽。读书,给了我一个自由的空间。这个空间允许我作个性的思考,深度的探索;允许我在古今中外睿智的思想中畅行。读书敏锐我的思想,锤炼我的语言,促成我成功的自我表达和社会交流……
“好书不厌百遍读,含英咀华吐芬芳。世间惟有书事乐,莫负青春好时光。”面对一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时代,唯有读书、才能给我一个冷静思考的时空。
书里日月长,读中天地宽。近十来年,我最愉悦的事也是读书之后,点燃思想的灯火,照亮自己人生的道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每次阅读,我的胸腔脑袋每次总会增加新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