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公
我的姥爷,噢对了这是我们北方对外公的统称。我的姥爷个子很高,但并不
伟岸,皮肤黝黑满脸褶皱,就像我姥姥的大襟褂,油黑一片全是褶皱。总是洗也
洗不尽、展也展不平。
小时候姥爷总是在冬季的清晨,就把我从热乎乎的被窝拽出来。快快起,不
然田里就拾不到粪了。情不自愿的我只好背上粪冀,泱泱的、抖抖嗦嗦跟在身后。
小时候姥爷总是很罗嗦,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书中自有黄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悠悠的吧嗒着旱烟袋,并煞有介事的撑起《人民日报》,
总说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长大后我才知道是国家主席,最终才明了老爷是
永远赶不上刘少奇的。自于老爷是什么文凭现在已无从考究。
姥爷肩上总是扛着一个大大光光的脑袋,但总是傻傻的。因那年他积病不治,
最终累死在地南头的田埂上。他说他是生产队长,他说卫生队的药片紧张,他总
是理由很多。
姥爷一生共有五个儿女,他说这是响应号召,他说今后大干缺乏人手,他
说。。。。。。老爷一家人口众多,但口粮很少。所以每每蒸上一个白面馍,
我总能吃上一大半。至今我觜中依然散发着悠悠的香甜,一生回味无穷、
一生享受不尽。
姥爷死时棺木停在当门的堂屋。好奇的我偷偷找来小登,爬上棺木。惊奇的
发现老爷脸上的褶皱终于展平了,白净而光滑。
第三天姥爷出殡,村里来了很多人,送下地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突想这
样和小朋友甩长龙,肯定龙头抓不到龙尾。我和小姨走在一起,她总是拧我的耳
朵,小声嘟囔哭、哭、哭。但不知为啥我光顾着疼,最终也没能哭出来。
而今我将步入中年,漂泊多年在这个清明,首个清明假。终于站在了姥爷的
坟前。默默的、轻轻的、细细的、一根根的提下坟上的杂草,提下多年的愧疚。
不觉泪水充盈,模糊的前方姥爷再次走来,那高高而不伟岸的身影,
旱烟的烟雾悠悠的在他褶皱的脸上慢慢飘散,煞有介事的撑着一张老得发黄的人民
日报。。。。。。
沿着早春的小道,蹒跚走来,
远远的、远远的走来!
献给那个年代的老人们!特定的社会,特定的环境,是你们无私承担起历史所负于的责任,而今我们责任是?(小雨)
2008。4。4(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