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杜鹃
传说中的星雨那一刻尽致淋漓地落下三清山的雾里雾外。那一天,山顶上有日观,山上有风有雾,缥缈里是星星的莹光明灭,景明时是雕琢的玉花冰莹,遥望如云天的凝眸,近观似玉白的温润。绝不是绿丛里练结的灵丹,因为灵丹没有这般的鲜活;亦不是天女的散花,因为飞花没有这般的静谧。莫道春去也,从那云天滴落的杜鹃,春光了人间五六月天。
从幕天的云岩至蜿蜒的溪流,乱绽了丛丛的漫绿。仰观叹息如同云雾的吞吐,吞吐气象万千的瞬息,宛若那巨笔的书写“山有多高,花有多高”,在云端、在崖壁、在壑底,花如字,字如花,抒怀自然的高妙与奇绝的渺卷,似崩雪气势,若玉女绰约,一点一提,至动至静,动静之间,云卷云舒。巨石林立花卷漫,于肃静中微舒禅机;云飘雾笼花如星,于空如里稍露色相。
三清杜鹃,绚如夏而冰如晶,一丛丛一簇簇杂缀在绿崖、石林、抟起的秃岩、低坳的陡坡,泛起玉白的莹光,衬得漫山遍野的春光直入云宵,连那根根柱石也春柔起来,左看看柔如云,右观观软似雾。云里雾里,宛若神女残妆高唐春梦了无痕;云开雾收,恰似处子冰清秋波温婉寻梦去。攀沿栈道,偶回首,却在眼前怀抱里;一线天开,骤抬头,却绕唇边撩春色。
话说秀色可餐,独爱三清杜鹃,人间五六月炎暑天为何还有这玉般的杜鹃?我知道定是陶渊明《北窗》的风吹开漫丛绿野的星花,我飘飘而落于花之雾里花之雾外,悠悠然好似个羲皇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