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军人在一起的生活片段(二下）
（1965秋－1966春）
军人的孩子王（下）
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又把孩子们集合起来，做做游戏，或者带到后山散散步、爬爬山，但是，孩子们特别向往下河。特别是几个三四年级的男孩子，天天嚷嚷着。我们向他们说明：这是规定，不能去！于是他们转而向爸妈求援，还说：“你们大人不是天天都训练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从小就练习呢？”于是，几位家长又向杨干事要求，叫我带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到河里去。杨干事很慎重，经过研究，决定在河边划出一块水浅的地方供孩子们玩，由我负责监护。去了一回，杨干事觉得让我一个人负责担子实在太重，就又收回成命。接着下了一场大雨，龙津河水暴涨，过了好久才慢慢消退。八月天气，高温闷热，时有下雨，河水一直不宜游泳。等到水位允许的时候，已经接近开学，家长们谁也没有再提游泳的事儿了。
开学了。我们的工作有了些变化。平时，主要就是一天三次接送孩子：早晨六点半以前吃饭，七点集合出发，七点二十到校；中午十一点到校接孩子回家，下午两点半集合出发，两点五十到校；下午五点到校接孩子。夏时制过后，根据学校作息时间作了些调整。周末，还要组织孩子做作业、搞活动，跟暑假时差不多。此外，把孩子送到学校以后，还要帮助政治处做些零碎的事儿。
接送孩子的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形。冒着风雨寒暑出门，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放学前突然下雨，接孩子时就得背上一大把的雨具，对较小的还得特别关照。有时碰上个别犯错的学生被留下来，我俩还要留下一人向学校老师了解事情的原委，等着孩子一起回家，好向家长汇报，一边还要对犯错的学生做思想工作。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就会觉得人手应付不过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家长们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有的对我们的工作表示理解和支持，有的也“从豆腐里面挑骨头”——苛刻得很。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俩的工资是向这些家长集资而来的，医院本身没有这笔经费开支。
学生的表现自然也不尽相同，院长的女儿海鹰、海鸥、海鹂都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晓主任的孩子海星虽然顽皮却很聪明，还有调皮的小舰、老实的东闽、活泼的丽娜、文静的刘玮、娇气的爱玲等，都曾给我留有深刻的印象。
寒假过后，大概家长们觉得孩子已经形成了好习惯，没有必要再辅导了，或者辅导员的工资加重了他们的经济负担（每人每月30元），有些人承受不起（当时官兵的津贴恐怕也是不多），先后向杨干事表示辞退辅导员的意愿。医院本来就没有这种编制，既然没了必要，自然就要解聘。那时，还没有今天的劳动合同制度，聘请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况那时年轻人的觉悟都相当高——“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到了第二年三月中旬，我和陈雪琴先后被辞退。
3月19日，我卷着被盖，离开了178医院，结束了我短暂的“军人孩子王”的生涯。
2011-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