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李鸿章这两个人阐释了只要老板不靠谱,员工再能干都没用
如果要了解什么是政治思维,什么是官僚思维,可以从两部政治神剧入手:
《大明王朝1566》,《走向共和》
虽然两部剧的时代和故事都互不相同,情节更加是天差地别,但是我们都可以从中找到某一种人的影子,
这种人总有操不完的心,呕心沥血,一心为国谋利,却处处受人掣肘,举步维艰,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委曲求全,更有者,不惜以身犯险,做小伏低,忍辱负重。。。就像个媳妇,上面有公婆要孝顺,中间有丈夫也得顾着,底下还有那么多儿女要操劳。辛苦命,两头不讨好。。。。。这种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国之栋梁,如果一个国家要是少了这种人,就往往意味着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亡国无日。
《大明王朝1566》的胡宗宪,

《走向共和》的李鸿章,

都是这种人的代表,下面我们来说说这两个人的故事,
一:《大明王朝1566》的胡宗宪,
胡宗宪有多委屈?他是严党出身,严党就是大奸臣严嵩的党羽(胡宗宪是严嵩的门生),深受严嵩大恩,依靠严嵩的势力当了浙直总督,和严嵩是情同父子(胡宗宪可以说是当时严党里面唯一一个干实事的人,严党其他人几乎都只会捞钱惹事,是以严嵩非常倚重他),
当时整个大明王朝上上下下,都对严党忌讳莫深(嘉靖帝担心严党尾大不掉有心甩掉,清流对严党是穷追猛打,百姓对严党更是恨之入骨)。。。。换言之,严党是一个注定要灭亡的党派。
胡宗宪想当名臣,却不想当小人,
要当名臣,就得狠下心肠脱离严党,投靠清流;不想当小人,他就不能抛弃严嵩,继续和严嵩情同父子。。。。而清流想要的,甚至说嘉靖帝想要的,却是一个着着实实和严嵩反目成仇,和严党一刀两断的胡宗宪,
胡宗宪太过爱惜自己的名声,身为浙直总督,面对着浙江成千上万的倭寇,面对着急如星火的军情,他所能做的,就是和清流眉来眼去,和严党不干不净,好利用两方的势力为戚家军筹集军饷,
这样的做法就是同时得罪了两方势力,两方势力都不待见他,都不愿意帮他,甚至还处处给他为难(处处掣肘),
在浙江遭到水灾,数十万百姓衣食无着,眼看着就要发生暴动时,两方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不愿意借给他一粒粮食,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浙江动乱而一筹莫展。。。为了筹粮,胡宗宪是求爷爷告奶奶,急得病都出来了(浙江一乱,后果不堪设想),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胡宗宪依然躺在椅子上,赵贞吉坐在他的身侧给他捏着手臂。
“汝贞,我不瞒你,瞒你也瞒不住。”赵贞吉说道,“一百船,两百船粮应天都拿得出,却不能借给浙江。你心里也明白,不是我不借给你,朝局不容我借给你。还有,你好不容易躲了出来,这时候何必又要把自己陷进去。”
“连你也以为我是在躲?”胡宗宪坐直了身子,“给皇上上辞呈,不是我的本意。”
赵贞吉:“知道。你在浙江那样做,任谁在内阁当家都会逼你辞职。”
这便是诛心之论了。胡宗宪望着赵贞吉。
赵贞吉:“我没有丝毫揶你的意思。官场上历来无非进退二字。你我二十年的故交,豁出去我给你交了底。朝廷有人跟我打了招呼,叫我不要借粮给你。”
“谁?”胡宗宪眼中闪着光。
赵贞吉:“这你就不要问了。”
胡宗宪单刀直进:“是小阁老还是徐阁老他们?”
赵贞吉沉吟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愣要把我也拉下水去?”
胡宗宪:“我不要你下水,只要你在岸上给我打个招呼。”
赵贞吉:“那我就告诉你,两边的人都不希望我借粮给你。”
胡宗宪沉默了,好久才顾自说道:“你不说我也能想到。你说了,我胡宗宪总算没有失去你这个知交。”
赵贞吉被他这话说得也有些动情了,十分恳切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到应天来借粮,上边都知道,浙江那边也知道。粮没借到,你的心到了,这就行了。这不病了吗?就在应天待着。我给你上个疏,替你告病,在苏州留医。”
胡宗宪:“那浙江呢?就让它乱下去?”
赵贞吉有些急了:“事情已经洞若观火。浙江不死人,这件事便完不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逝者如斯,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你和我都挡不住。”
胡宗宪的目光又锐利了,像两把刀审视着赵贞吉。
赵贞吉有些不安了,更确切些说是后悔自己失言了,立刻说道:“汝贞,你要听不进去,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跟你说。是的,我今天可什么都没说。”
胡宗宪:“我胡宗宪不是出卖朋友的人。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粮。我还是浙直总督,以浙江的身份是向你借,以总督的身份是从你这里调。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胡部堂!”赵贞吉不再叫他的字,“你虽然管着两省,可没有内阁的廷寄,应天没有给浙江调粮的义务。”
胡宗宪:“调军粮呢?”
赵贞吉一怔:“要打仗?”
胡宗宪:“我告诉你,浙江一乱,倭寇便会立刻举事!戚继光那儿已经有军报,倭寇的船正在浙江沿海一带聚集。你们总以为我在躲退,我躲得了改稻为桑,也躲得了抗倭的军国大事吗!”
赵贞吉沉吟了:“要是军粮,我当然得调。可军粮也要不了这么多。”
胡宗宪的声调有些激愤了:“当年跟我谈阳明心学的那个赵贞吉哪儿去了!以调军粮的名义给我多调些粮食,救灾民也就是为了稳定后方,也没你的责任,你还怕什么?”
赵贞吉又沉吟了:“好,我尽力去办。但有一条我还得说,改稻为桑的事你能不管就不要再去管。给自己留条退路。”
胡宗宪的声调也低沉了下来:“只要我还在当浙直总督,就没有退路。”
——节选自《大明王朝1566》
二,《走向共和》的李鸿章,
嘉靖帝的内相吕芳对胡宗宪的有一句评语:他就像个媳妇

“你说这个胡宗宪到底是个什么人哪!”嘉靖没有睁眼,更没有去接那块手帕,却突然问道。
吕芳的手停在那里,想了想答道:“奴才只好打个比方,不一定恰当。”
“说。”嘉靖睁开了眼望着他。
吕芳:“依奴才看,他就像个媳妇。”
嘉靖:“怎么说?”
吕芳:“上面有公婆要孝顺,中间有丈夫也得顾着,底下还有那么多儿女要操劳。辛苦命,两头不讨好。”
“像。”嘉靖的嘴角边也露出了笑纹,可很快又隐去了,“
——节选自《大明王朝1566》
说到辛苦命,身为大清国裱糊匠的李鸿章一点也不逊色于胡宗宪,
因为慈禧一心要修园子过大寿,朝廷上下都紧锣密鼓地为此做准备,却把北洋海军晾在一边,
眼看着日本蠢蠢欲动,局势日益紧张,北洋海军急需军费补充弹药,李鸿章是一遍一遍打报告上去向朝廷要军费,
但是朝中那些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如翁同龢,如李莲英之流,面对着如此情景不但视而不见,还因私人恩怨对李鸿章处处掣肘,更糟糕的是,慈禧这昏君自私自利,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一心修园子享乐,
翁同龢掌管户部,宁愿拨六十万两用来买木材修园子,也不愿意拨给北洋海军一个字儿(就为李鸿章曾经参过翁同龢的哥哥,而这六十万两大部分都被人给贪污瓜分了);李莲英更是有意无意地在慈禧面前告黑状(就因为李鸿章不让他上船),
李鸿章逼于无奈,只好开办银行筹款,
但无奈翁同龢,李莲英再次作妖,翁同龢参了李鸿章一本,李莲英再次告黑状,生生地让这个计划胎死腹中,

储秀宫内,榻几上也摆着“华美银行简明章程”。
慈禧用中指和小指上带着两寸多长金护指的右手,轻轻捏起了这份章程。
慈禧:“闹得满世界鸡犬不宁的,就是这薄薄几页纸?”
奕劻垂手答道:“是。”
慈禧:“李鸿章的奏折我也看了,他说的也有道理啊!办海军、修铁路,还有好多杂七杂八的事要他应付,苦于经费不足。户部又不拨款给他,借洋债呢,利息轻重又常受挟制,镑价涨落复多亏损。那不就像洋人、外国一样,干脆自己办个银行!”
奕劻:“我大清和外国情况迥异,开办银行,诚如翁同龢所言,利归外国,害遗中国。”
慈禧:“难道李鸿章会有这样糊涂吗?”
奕劻:“李鸿章此举的确有越俎代庖之嫌。”
慈禧:“‘越俎代庖’、‘欺君枉法’、‘目无君上’,好像都是八十一名御史联名所上折子上的话,你怎么都搬来了?”
慈禧走动两步,继续道:“我还有一点儿弄不明白,平时你和李鸿章关系还好,今儿个怎么说起他的坏话来了?是不是与翁同龢彻夜长谈的结果?”
奕劻只觉得脊背上凉飕飕的,有冷汗流出来。他不敢隐瞒,老老实实道:“翁同龢昨晚是到了臣那儿。”
慈禧:“我就奇怪你们平时不太对付的,如今怎么搞到了一起?”
奕劻吓得赶快跪下,“臣和翁同龢并无不轨之言。”
慈禧:“我知道。你虽然有点贪,但对我是没有外心的,这就是为什么七爷走后,我不光让你顶替了他修园子的差使,连总理衙门的差使也让你顶替的缘故。但我要告诉你,少拉帮结伙的,那样对你没好处!”
奕劻:“臣谨记老佛爷训饬。”
慈禧:“记得就好,翁同龢昨晚都说了些什么?”
奕劻:“他以日本与外国合作开银行受累一事为例,指陈与外国办银行的利害。他还说。”
奕劻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样措词。
慈禧不耐烦地训斥说:“别吞吞吐吐的,尽管说!”
奕劻:“他还说李鸿章坐镇北洋,军政外交集于一身,权倾中外。现在又撇开朝廷户部,企图把金融大权揽到自己手中,心怀叵测,不可不防!”
“他敢!”慈禧冷笑一声,又回到榻几上坐下,“翁同龢又是和你‘深谈’,又是策动御史递折谏争,起劲得很。是不是看到李光昭的事,牵扯到了你们几个,合起伙来,要报一箭之仇啊?”
奕劻:“臣以为,翁同龢大节上是好的。”
慈禧:“李鸿章的大节也是好的。我看他办这个银行,也没什么大错。”
奕劻:“不过办银行的事,不光朝野震动,连各国公使都天天跑到总理衙门来,纠缠恐吓,说我们把好处给美国人独吞了,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慈禧火了:“我偏要把好处给美国人独吞,我中国自己的事,碍着他们什么了?”
奕劻叫一声“太后。”,便不敢再吱声。
慈禧也沉默一会儿,对奕劻道:“你跪安吧,停办银行的事,容我再想想。小李子,你送送庆王爷。”
李莲英:“嗻!”
奕劻已经离开,慈禧坐在榻几上,微闭着眼沉思。
李莲英轻手轻脚返回。
慈禧睁开眼:“庆王爷走了?”
李功英:“走了。”
慈禧:“他说什么了?”
李莲英:“说了。”
慈禧:“噢?”
李莲英:“庆王爷说自从出了办洋行的事,洋人吵得他太累,准备告病假,让李鸿章来总理衙门应付几天。”
慈禧:“李鸿章来洋人就不吵了?”
李莲英:“这个自然。奴才亲眼所见,洋人对李中堂之尊敬甚于庆王爷百倍,何况这办不办银行全在李中堂一句话,洋人不敢得罪他的。”
慈禧皱起眉头:“唔?”
……

养心殿西暖阁,气氛异常。
门外,包括翁同龢在内的六部堂官都到了,一个个站在那里,面色肃然。
殿外大坪里,又聚集着一大帮品佚较低的官员,这里一堆,那里一群,议论的声音虽低,却不时传了过来:
“李光昭案还未了结,华美银行事又起风波,乱糟糟一场混斗,不知何时收场?”
“不是皇太后有懿旨了吗?办与不办,是该了断了。”
“你说这两桩事绞在一起,皇上与太后当如何裁处?”
“那还用说,李鸿章人证物证俱在,稳操胜算嘛!”
“我看未必,这边几个都是通天人物,联手对付谁谁倒霉!”
“李鸿章赢!”
“这几个赢!”
“你敢打赌么?”
“赌就赌。”
一个太监出来,高呼:“圣母皇太后懿旨!”
六部堂官与所有官员顿时噤声,黑压压跪倒一片。
太监:“圣母皇太后说,洋人从来没有安好心眼儿,找他们合伙,难免要吃亏上当,李鸿章那个洋行就算了。圣母皇太后又说,李光昭这个案子,也用不着七挖八查的了,将他推到菜市口一刀砍了,大伙儿图个清静。”
随着太监的宣诏——
李光昭被五花大绑押至菜市口,刽子手举起了鬼头刀。
火光熊熊,一只手将“华美银行简明章程”一页页投进火中。
……

李鸿章宅邸,章程的最后一页渐渐化为灰烬。
李鸿章坐在那里,兀自望着那一小堆灰烬出神。
盛宣怀、伍廷芳、马三俊都站在旁边,谁也不吱声。
一派沉寂。
李鸿章站起来说:“什么也别想了!我想布置一个西式客厅,明日你们都过来出出主意。”
——节选自《走向共和》
其实胡宗宪也好,李鸿章也好,在历史上都算不上是清官,两个人都曾有贪污受苦之嫌(其实我觉得两个人都是被逼着去贪的,在那种时代下,要干实事,要干大事,就离不开钱,老板不给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但是两个人都算得上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胡宗宪绝对算是,李鸿章颇有争议),
两个人都是大才,两个人都是办实事的人,但两个人都活得累极,受尽憋屈(最起码小说上的形象是这样),
说到底,都是两个人的老板都不太靠谱(都喜欢大兴土木来给自己享乐,不顾国计民生),

黄锦:“百官有错,也无非是对徐阁老他们不满,上个疏也不至于遭此毒手。”
“你太老实了。”嘉靖终于慢慢站起了,“他们这不是对徐阶不满,也不是对内阁不满,他们这全是冲着朕来的,无非是因为朕盖了几座屋子想养老。严嵩和严世蕃在他们敢这样?朕用陈洪,就用在他这个狠字。要是连个陈洪都没有,我大明朝立刻就要翻天了。”
黄锦也是司礼监的老人了,可平时只是分内当差从不琢磨这些事情,今天让嘉靖带到这里,当面看着这副场景,亲耳听到皇上这番话语,从不觉得这位主子可怕的老实人,这时只觉得一缕寒气从脚底升到了脑门!
——节选自《大明王朝1566》

储秀宫内,一头乌油油的头发披散下来。
一双手轻托着乌发,灵巧地摆弄着。
乌发中有一根白发,那双手借着梳头,顺势轻轻一带,将白发拽下,拢进袖内。
慈禧从梳妆台的镜子里反窥着李莲英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和动作。
李莲英边梳边赞叹道:“老佛爷这满头青丝,恐怕是瑶池王母娘娘给的吧?”
慈禧微笑道:“小李子,你这嘴可真够甜的。”
李莲英:“奴才不是嘴甜,奴才说的是大实话。”
慈禧也不回头,只是对着镜子,反手从李莲英袖筒里拽出那根白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李子,这怎么说?”
李莲英惶恐跪下,“老佛爷恕罪,奴才拿这颗脑袋担保,奴才给老佛爷梳头梳了几十年,也就发现这一根白发。”
慈禧:“起来吧,没事。你也是一番苦心,要真一个人成天在我耳边聒噪,老佛爷,您这儿有根白发!老佛爷,您那儿有根白发!说也把人说老了。”
李莲英由衷地说:“老佛爷这话透彻,说得奴才心里明镜似的。”
慈禧:“太明白也不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李子,你知道这道理吗?”
李莲英:“知。不知道。奴才怎么会知道这些圣贤的道理呢?”
慈禧:“这就是说呀,水太清澈了,就养不活鱼;人太明白了哩,身边就连个伴儿也没有,活着也就太没意思了。”
李莲英:“老佛爷的解释,比孔圣人都高出多少倍了。”
慈禧依旧不紧不慢地讲道:“所以哩,我也不能成天琢磨着你们这些奴才背着我干了哪些坏事,就比如李光昭这个案子吧。小李子,你的手别颤抖。你们有些什么猫腻我都不管,我只要修园子的木头,一根也不能少。”
说话间,一个高高的乌黑发髻已经梳好,李莲英捧过那顶缀满了珠宝的圣母皇太后玉冕。
对着镜子,慈禧亲手戴在头上。
——节选自《走向共和》
神州大地何其有幸,有胡宗宪,李鸿章这样实事求是,任劳任怨的人为其操劳,为其鞠躬尽瘁,
神州大地又何其不幸,有嘉靖帝,慈禧这样自私自利的昏君将其把持,变着法地祸害国家,
讽刺的是,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的历史里,有嘉靖帝,慈禧这样的昏君,往往就会有胡宗宪,李鸿章这样的忠臣,
如果那一天真到了君昏臣庸的地步,就是亡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