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供恨,挥手别

‘薄于蝉翼难供恨,密似蝇头未写心’
‘恰似传花人饮散,空床抛下最繁枝’
‘绿暗红藏起暝烟’
——‘遥忆花间挥手别’
许多画面,但排序最末的倒是久伫于心。这一定是夕晖之中难舍的逢面。此一面是见过百遍的,但百零一面之后便必诀别,这也是种宿命。是回忆里因难忘渗入的自己的昏黄呢,抑或是彼间正处的物侯。也许都是,亦或本身根本失却的正是色彩。人的感情,有色;人的挥别,有彩;人的眼前的花朵,是不是有原来的色,反倒不如记忆的蓝来得纯粹。一切归为倒叙,全部始于眼里的顺序。世间万物经不得倒,一夕错了,以为好多事还可以有另外的结局。于是压根厘不清是真的错还是假的对。那就明晃晃地以来路起去路止的去忆旧,去了旧境,反复嗔怨的不过是当初自己知道的正确的抉择而没有伸出手,在遥远的怅望中不由得觉出命到底是真物,绕不开,躲不蔽。也仅只能在遥远的后来去倒观永远在不该做的时候做过的永恒的错事。一件事会否有许多不同的结局?通往每一个终点的路,能不能始终被自己牢牢掌握?等着明白了的时候,很多个问号老老实实地归了旧位,慢吞吞,恹崴崴,作了另一后境的花间忆。
许多场不落的夕阳。
许多株散落的玫瑰。
那一天的日落,宛如枚风中飘零的枯叶,旋覆覆旋,忘记亦难寻着地面的终点。兴许本为得某人的遗失而生就惜别了下坠。但是那一个某人,送别好意的下一刻,将欣然的懵懂作了可悲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