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星 第五章 生命

  轻微的转头看向趴在肩头的机器人，然后面向面前的老人，疲惫地笑了笑。

  她道：“算了。爷爷，我们不在这住宿了。谢谢您。”

  她转身迈出步子，留下他一脸诧异的望向她。

  半晌，他才大声的询问她道：“真的不留下吗？”

  只是她已走了很远，零星听见，也不过是抽出一只手举过头顶朝他摆了摆。

  她们又走了许久，跟她听到的传言一样，城市里晚上真的没有人，大片的环境里透着诡异的安静。

  她忽然有点想念她的故乡。

  故乡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一年四季都流露着大自然的生机盎然。山间的小河格外清澈，满山的果子等着人们来采摘。

  她最喜欢的是故乡的萤火虫，闪着亮亮的灯在黑暗的草丛里，那么明亮那么美。

  随手抓一把放到玻璃瓶里当小灯，半夜陪着她入睡。

  而如今，这片无声的安静里让她心慌。

  肩头忽然沉了下，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金属音。

  “放我下来。”

  她愣了愣，一时没有动作。

  恍惚的想，被水浸透的金属身体居然这么容易被修复好吗？

  “还愣着干嘛？”

  她这才蹲下身来，松了力道。

  “你好了？”她好奇道。

  他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她聚焦的那双眼睛里可以略微的看到瞳孔里面的线路和零件。

  “不想让我恢复？”

  “没，就只是好奇而已。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

  她抬起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怀疑别人的好心啊？”

  “有想要对我好的人吗？”

  “什么？”

  机器人的金属音在此刻无限放大，让她不知所措。

  “你们把我建造出来不就是想要维护你们的家园吗？”

  她一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半会儿才混乱的问道：“我们不是同类吗？”

  “你把机器人当同类？”

  “也是。怪不得自己一个人逃出乡村前往城市，想法就是比别人还要另类。”他残忍的抒发自己愤懑的情绪，一字一句的伤害着眼前的人。

  她忽就难过了起来，眉眼满是被人道破的悲伤。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她不知此刻的机器人为何如此的凶残，话语像刀子一样直往她的心上捅。

  但她不想再想了，于是她无力的只好道“可是……我是说可是，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同片地域生活存在，和谐与共吗？”

  “是恐惧吧。”他无情的嘲笑道。

  “你们都恐惧着我，不是吗？”

  她激烈的反驳道：“当然不是。”

  “不是？”他歪头感到疑惑。

  “我听到他说要把我扔出去了，你为什么不？”

  “因为……你救了我的命，这算是回报。”

  “可我阻挡了你的自由。”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生命最重要。”

  “什么？”

  他果然是脑子进水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