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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深(五)

2021-01-18 18:37 作者:千童胖兔  | 我要投稿

春雨细无声,细细密密,飘洒在京都的街头,远看仿似一层薄薄的雾。“公子,我去借把伞。”蓝湛与魏婴刚离开天香楼,天空便飘起了绵绵细雨。

“不用了,屋檐下躲躲吧。”两人顶着细细的雨珠,小跑到路边店家的屋檐下。

春雨虽细但密,魏婴额头的头发已经湿漉漉的,眉毛也沾着水珠。“公子,给。”蓝湛问店家借了毛巾。

魏婴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他本就唇红齿白,在水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肤若凝脂,尤其唇下一点小痣,此时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蓝湛见此情景,脑袋一片空白,心也漏跳了一拍,痴痴地看着。

夜晚,蓝湛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起梦来。

晨光微微的书房,魏婴正在习字,笑着对他说想吃樱桃。他便摘了樱桃,给魏婴送去,刚洗净的樱桃还带着晶莹的水珠。魏婴拿起一颗红如玛瑙、娇艳欲滴的樱桃,轻轻咬着,朱唇轻启,唇下一点小痣更是妩媚动人……

晨光越来越亮,蓝湛睁开眼,想到梦里的情景,面红耳赤。

“诶,蓝侍卫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总是笑?”最近婢女们发现,公子身边那个俊朗但不苟言笑的小侍卫突然会笑了,笑起来还特别温柔迷人,叫她们好一阵倾慕。

此时的蓝湛正趁休息时间在自己的房里雕刻着什么,圆滚滚的身子,毛茸茸的脑袋,可爱的三瓣嘴,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蓝湛握紧刻刀细细雕刻着小兔子身上的毛发,食指、中指上有好几道划痕,但他全神贯注,毫不在意。

小兔子栩栩如生,刀工精致,仔细看的话,三瓣嘴下还有一颗小痣。蓝湛大拇指摩挲着小兔子的脑袋,还有半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了,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每日清晨,魏婴都会在书房中练字,生辰这天也不例外。“公子。”蓝湛轻轻走进房间,微微向魏婴行礼。

“蓝湛?”魏婴放下毛笔,“何事?”

“噢,公子今日生辰……”蓝湛摸着衣袋里的木雕小兔子,“我……”

“噢,今日不行,”魏婴笑了笑,“今日你不能出府,晚上有家宴,你要与我一同出席。”

“不,不是,我……”前阵子他的确有好几次向魏婴请示出府,是去购买刻刀和挑选礼盒。

“公子,这个……”蓝湛掏出木雕小兔子准备送给魏婴,小云走了进来。“公子,国公爷请您过去一趟。”

“嗯。”魏婴将字帖收起来,走到蓝湛身边,“蓝湛,你刚要说什么?”

“噢,没什么。”蓝湛把小兔子握在手心,把手放到背后。


镇国公是两朝元老,只有一子一女,长女早逝,魏婴是国公府的独苗。虽还未入仕,今日生辰宴也聚集了不少达官贵人,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国公爷,不好意思,来迟了。”一华服少年从门口翩翩而来,笑着作揖,将礼盒放下。

六皇子?想不到连六皇子都来参加魏小公子的生辰宴,这镇国公面子够大的,众人噤声,纷纷起身行礼。

“大家不用拘束,继续。”

华服少年打开礼盒,笑着看向魏婴,“阿羡,这是书法大家王逸之的《兰亭》孤本,我可费了好大力弄到的,你可收好了。”

“谢六殿下。”魏婴恭敬行礼道谢。

“六皇子,您客气了,请上座。”魏国公将六皇子聂怀桑引至上宾位。

“国公爷,您客气了,我和阿羡同窗三年的情谊可不是假的。”聂怀桑笑着坐下。当年,六皇子聂怀桑年幼,与其一起读书的皇子都比他要大个七、八岁,在御书堂他没有同龄的玩伴。荣妃娘娘心疼,便求了圣上,召年龄相仿的大臣之子入宫陪读,魏婴便是其中之一。


觥筹交错间,一个小纸团朝魏婴脚下飞过来,魏婴一把接住。聂怀桑朝魏婴使了个眼色,魏婴在桌下展开纸团:后花园见。魏婴扶了扶额,站起身,带着蓝湛悄悄离席。

到了后花园,空无一人。

“出来吧,多大了,还玩小时候的招数。”魏婴环顾四周,转着手中的折扇。聂怀桑提着一坛酒,从大树背后出来,“这样不是很刺激吗?”

魏婴白了聂怀桑一眼,“刺激?你以为张生和崔莺莺呢。”

“诶,阿羡,”聂怀桑凑到魏婴身边,“你这么一说,我可想起来了。小时候你可是插了我的金钗,戴了我的红头纱的,你要对我负责啊。”

“聂怀桑!”魏婴一把拿过酒,“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揍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聂怀桑谄笑道:“这可是好酒,特地带给你的。”

魏婴看了看酒,又瞪了聂怀桑一眼,这才作罢。

蓝湛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举动,小公子竟然直呼六皇子的名讳,而六皇子也一点不生气,还赔礼道歉,他们两人……

“阿羡,你还带个小侍卫?”聂怀桑这时也看到了蓝湛。

“参见殿下。”蓝湛朝聂怀桑恭敬行礼。

“不要紧,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自己人。”

魏婴朝聂怀桑点点头,吩咐蓝湛原地守着,“蓝湛,你就守这儿吧。我陪六殿下在湖心亭饮酒。”

湖心亭清静幽雅,魏婴与聂怀桑饮着酒,蓝湛在不远处守着。

“阿羡,这可是父皇御赐的酒,名流光,怎样?”

“不错,唇齿留香。”魏婴尝了一口,是好酒。

“阿羡,你满意就好。”聂怀桑笑着举起酒杯,也欲畅饮一番。突然,魏婴用折扇遮住了聂怀桑的酒杯。

“别喝。”魏婴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也不太好,“这酒有问题。”“阿羡!”聂怀桑见魏婴头冒冷汗,急得连忙上前扶住他。

“是…是醉红殇…”魏婴强撑着精神,他知道这种毒,中毒症状如醉酒一般,不易察觉,中毒后两个时辰就会心脏衰竭而亡。还好他有解药,只是此毒怎么会下在赏赐于六皇子的酒中?

魏婴越来越眩晕,“怀桑,别慌,我有解药……先别声张,此事要暗中调查。” “好,解药在哪儿?”聂怀桑见魏婴歪歪斜斜的快要晕倒,急得不行,天大的事先替魏婴解毒再说。

“在……在我腰间锦袋里……红色药丸……”魏婴气若游丝,聂怀桑连忙去取魏婴腰间的锦袋。

蓝湛此时正背对湖心亭,不知道亭内发生的事,当他实在忍不住回头看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六皇子伸手揽着小公子的腰,而小公子没有反抗,将头轻轻靠在六皇子的肩上。随后六皇子起身,两人互相抱着,小公子将头依偎在六皇子的怀里……

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蓝湛转过身,低头掏出没有送出手的木雕小兔子,神情哀伤。

湖心亭内,魏婴直直地倒在聂怀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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