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始(剧情向)(凯尔希x博士)

“我的梦想就是,和凯尔希主任成为情侣,然后生个大胖小子,再从巴别塔辞职过个安详的晚年。”
第一次见到博士的时候,他在和同事说着关于自己的俏皮话。
不经意间,自己的脚就踹在他的腰上,很用力的。
“很痛哎!啊,凯尔希大猫猫!”
臭不要脸。凯尔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能被巴别塔给选中。虽然自己从来没在意过其他人对于自己的评价,就算有谁说过什么“喜欢凯尔希”,“要和凯尔希一起生活”,她也都清楚那是没可能的。她的生命全部都献给了矿石病的治疗,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让她倾心。
不过这个一直带着兜帽的博士,她看着不爽。所以才会对他比其他人更加恶劣,有事没事就会踹他几脚,说他是个“呆子”。
也正是这个“呆子”引起了她的兴趣。所以当自己的办公室缺个助手的时候,她才从一众人选里指着这唯一一个在证件照上笑的呆子,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实验,直到一个傻兮兮的家伙从门口推门进来。
“想我了吗!凯尔希大猫猫!”
“滚。在那边拿上实验器材。”
明明是这样看着像个傻子的,一直咧着个嘴傻笑着的男人,却在短短几个月就从她的助手成为了单独带领一个课题小组的主任,这是让凯尔希没想到的。只有在工作的时候看他,才会发现这个家伙其实还蛮有能耐的。
所以她常常在喝咖啡的时候让博士帮她运算或者研究,自己则贪心地观察着他的脸颊。果然只有认真的男人她才欣赏。
“嗯?你看什么呢?”
他把眼睛从报告上移开。
“看你专不专心。”凯尔希抿上一口咖啡,稍稍遮掩她脸上的红晕。
“凯尔希医生,我们好歹都是拿过心理学博士学位的。这个眼神都不遮掩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严谨了?”
又来了。那个臭不要脸的眼神和微微挂起的微笑,凯尔希真想上手把他那张欠揍的脸给撕碎。
“好好工作,呆子。”
“哎?凯尔希医生,你在看哪里啊?怎么不正眼看着我?”
一脚踹上去,老位置,腰间。
“痛痛痛!不要老是踹我腰,要是以后要出问题了都得怪在你的头上!”
“不会出问题的。现在给我好好填数据!”
然后他又会一边抱怨着自己下手太重,同时把重心放在实验报告的纸张上。凯尔希就继续撇撇嘴,见他不再看向自己这里后悄悄把目光放在他的侧脸上。在白灯的照射下,那张脸也显得没那么傻了。甚至有点帅….
“凯尔希医生又在看我!”
“滚!”
实验室的纱窗紧闭,外面的月明星稀透不进来。但是两人手捧着咖啡在实验桌上睡着,或者是她自己睡着醒来后发现身上挂着一件黑色大衣的场景,凯尔希历历在目。这样的闲暇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凯尔希觉得那段时间在她的一生中,真的算是最为美好的一段。
博士很快没有非常经常的和她碰面了。因为他自己也成为了部门主任,和她分管不同的区域。她负责的是有关于矿石病于人脑信息的交汇,因为有案例显示当人脑受到感染时,源石似乎会和患者有信息交流。而博士则是致力于源石病的能量体系,偏向于应用,源石中蕴藏的巨大能量为什么会让患者获得法术适应性是他的课题。
她自己那间空空荡荡的实验室也就很少人来。有时候她在深夜喝着拿铁咖啡,时常会想起那个家伙端着杯拿铁到自己面前,笑嘻嘻地说“自己泡的,喝一点呗”。也会在睡着后觉得有些寒冷,才想起他给自己披上的大衣是他自己的,而这个时候的他估计还在一边给自己的双手哈气一边做实验。
有时候呆子还是很可靠的。只有自己孤独一人,才会发现孤独是多么悲伤。有了他的陪伴,就像是小提琴终于找到了合奏,在大提琴的衬托下翩翩起舞的音符,在微暗的光线下如同蝴蝶一般跳跃。在自己一个人的日子里她从未感受过温暖,只有失去了她才发现多么的珍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定格在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的雪很大。从窗外看去,虽然乌萨斯的雪一直很大,可是今天的尤其之大,那个雪层堆积的厚度应该可以没过自己的大腿。
看上去寸步难行。绝对不是一个运动的好时机。
至少对于凯尔希来说,这样的天气绝对不会想要出去。
于是她默默地坐在实验室的窗口。惨白的灯光把实验室照得雪亮,整洁的实验器材下是数不清的废稿和不少人体试验之后保存的器官样本。
为了拯救病人需要先把病人杀死,多么讽刺。凯尔希有时候会盯着这些患者死去时痛苦的脸,思考自己到底是否做的是否正确。每个夜晚的辗转反侧和由于应激创伤带来的闪回都险些让她失去理智,即将用什么东西了结自己的生命。据她所知,已经有不少同事因为人体试验的精神压力而发疯。
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年了。巴别塔是封闭的,带入进来的不可能再出去;那些想要逃离的,承受不了的,统统都被高层处理了。至于处理的方式,听楼底下响起的枪声就知道。
这里只有实验和数据,没有人性和生命。
凯尔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看着窗外的飞雪,四季不变的寒风凛冽,只是在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否正确。
这样的话题总有点沉重。这让她想起那个总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开玩笑的博士,他那副傻气的嘴脸牢牢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现在他怎么样呢?有没有被持续不断的实验逼疯?凯尔希可不想看到这家伙变成一样的白骨。
许久未开的实验室门外传来砰砰的响声。凯尔希并未在意,以前她可能还期待着是什么新人走进来,或者是那家伙本人。不过现在除了矿石材料和新的试验体以外,就没有什么人走入过她的实验室。
那个门外的人似乎很急,把门当成铜锣敲着。凯尔希起身去开,才发现门根本就是虚掩着的。
巴别塔哪会有这么傻的人,连个门都不知道推一下。
“想我了吗!凯尔希!”
还真有那么一个。
“进来吧。门没关过,推一下就可以进来了。”
博士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半点变化没有。不过凯尔希也一样,还是那副扑克牌嘴脸,还是一样苍白的实验室;只不过这样最好,能够见到他还保持着那股傻劲,没准对现在的凯尔希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自己泡拿铁。”
“好的好的!”
他的手法仍然娴熟。凯尔希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尝试过手冲咖啡,因为博士说他最喜欢拿铁的味道,她就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泡出跟他一样味道的咖啡就好像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浓香漫溢,那个味道却怎么也没有出现。
现在他回来了,带来的是似曾相识的馨香。从咖啡壶中飘逸的苦涩,漏斗与咖啡豆的交汇,磨粉与蒸汽的醇厚,全都回来了。
他泡了两杯,就像以前一样。一杯拿在手里自己喝着,还有一杯小心翼翼地放在凯尔希面前,上面牛奶的拉花泛起温暖的阳光,把室内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都驱散。
“有何贵干?”
喝一口醇香,凯尔希不经意间吐吐舌头;似乎比以前苦了一些。
见她有些适应不了,博士拿过手边的方糖全部往她的杯子里丢。
“凯尔希。”
方糖在咖啡杯中溶解,扩散,随后慢慢化为了沉默。
“你想逃出巴别塔吗?”
窗外的寒风吹的更加萧瑟,连空气都冰冻在这个时刻。
“那是不可能的。巴别塔的安保和武装,再加上我们手无寸铁,又是研究人员...”
“你想吗?”
他问得斩钉截铁,让凯尔希紧闭的双眼都有些动摇。
“要想解决矿石病,这里有最好的资源...”
“和资源无关,和理想无关。这里终有一天会毁灭的。”
他变了。当他用那个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如同俯瞰整个巴别塔的时刻,凯尔希就再也搜寻不到他脸上的那股傻气。
“为什么?”
“不是因为外因。是因为贪婪。”他叹一口气,随后开始解释起来。
“巴别塔的人员构成,你清楚吗?”
“金字塔分级制度。每个部门各司其职,从普通研究员到高级主任分为研究部,从干员到司令为安保部,行政机关从职员到首领,三个部门各自划有七个不同等级,而掌管整个巴别塔的是长老会的人,一共有六位。每个阶级所掌握的门卡和资料都不一样,有些长老未拥有的钥匙,其他部门的顶端拥有。保证长老不会独裁的措施。”
“没错。”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我就是长老之一。”
凯尔希像是坠入噩梦。她猛地跑去关上窗帘,同时向门外窥视。
“长老的信息不能公开!而且只要成为长老,一是终身无法逃离这里,二是被植入了跟踪和调查芯片,只要有一点点意图逃脱就会触发设备当场毙命...”
“但是我现在还在这里。”
凯尔希陷入了沉思。她紧盯眼前的博士,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监听器....”
“这就是重点。”博士指着凯尔希的头顶,那个一直扫视着她的监视器已经消失在原地,像是凭空被什么东西切除了一样。
“这是你做的?”
“对。”
“什么时候…”
“我来给你讲讲我的研究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你就明白了。”
他喝一口咖啡,开始洋洋洒洒地抛出一大段数据和报表,随后开口。
“这几年来我都致力于源石的内部构造研究,想要知道那能量的来源到底是从何而来…在费劲千辛万苦地调查和实验,在运用人体结合的过程检测它的发展,我得到了最后的结论…”
他深吸一口气。
“源石,似乎对泰拉大陆上不同的人有着一套自己的筛选机制。常见的病症是病人会逐渐变成一整块源石,但是也有少数人不会成为源石。这就和运营而生的法术有关系。”
“法术?是指源石技艺吗?”
“没错,但是源石技艺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而已,真正的法术,我将它们分为了各个等级。”
随着博士将一沓空白稿纸展开,博士缓缓写上几个名词。
“第一个就是基础法术。基础法术是我们每个人体内和源石发生共鸣产生的效果,使所有人具有了使用法术的基础。基础法术不只是矿石病患者可以使用,泰拉大陆上的人都可以使用。这些基础法术储存在源石法杖里,就像是上了膛的枪,而板机就是我们。”
“等等!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能和源石产生共鸣,为什么我们没有患上矿石病?”
“准确来说…没有未患上矿石病的人。严重到发展成病症的人,要不就是接触过多,要不就是源石选择了他。“
“选择?源石还会选择?”
“没错。像是萨卡兹的种族,就容易染上矿石病。但是这里源石的感染就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可见,而是从你的大脑开始改造。有三种方式会被源石选中,第一种是极强的执念与复杂的过去,第二种是接近源石的真相,第三种是种族的问题。而当源石病进入这个阶段,就成为了特殊源石技艺。例如有些人会点火,有些人可以加大法术的使用效率,这都是特殊源石技艺。如果和执念有关,那么源石技艺会调整成他的执念的具象化,如果和源石的真相有关则会变成有关于该方面的源石技艺,而种族最为薄弱,只是加强法术的能量利用率和源石适应性而已。”
“还有最后一种,最为严重的。这个情况下大部分被选中的源石病患者,一般都已经死去了。但也有因为极度接近真相,要不就是执念过深的人,会将源石技艺变成能力。这个能力有物理层面,也有概念层面。像是我的能力,’移动’和’固定’,算是概念层面的。在巴别塔长老位置和你这个位置的人都会被赋予特殊的能力,虽然能力都有各自的代价,但这个能力几乎是无敌的。你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源石技艺按照使用效果的不同分为三种,最后一种最为完美?”
“这是表面上的。我正想说的是,就算巴别塔中的那些长老都接近了真相,但是他们还是人类。而人类如果掌握了这样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导致自己的覆灭。”
“真相…”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凯尔希揉着脑袋,企图理清楚博士刚刚的话语。“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你也研究到这里了。大脑和源石共鸣的作用,你也应该有所掌握。”
“很奇怪。源石本身不会有任何的意识,但是它们一旦到达脑神经,就会释放某种特殊的电讯号,像是在传输什么信息一样往人的脑子里灌。”
“简直就像传话筒一样,不是吗?”
“但是传的是谁的话…”
“这就是真相,凯尔希。”博士盯着她的眼睛,那双黑色的暗瞳里仿佛后面存在着什么极度强大的存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我们是科学家…”
“没错。所以当我接收到那个所谓的电讯号的时候我也非常惊讶…一醒来之后,那梦中的自称’神’的人所说的’给予你能力’就全部成真了。这根本用科学解释不了。”
“…我也会一样收到那个讯号吗?”
“会的。”博士站起身,将手搭在凯尔希的肩上。银色的光辉在他手中闪耀,随后消失在凯尔希的肩膀。“我们都会的。所以趁着那群长老中的激进派开始清洗,我们快逃吧。”
望着他的眼睛,虽然凯尔希的理智持续不断告诉着自己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对眼睛给予她的是无尽的可能。
“你用你的移动直接瞬移出去不就好了?”
“那些长老也是有能力的。他们的能力之一,就是让我的能力无法使用。”
“让我想想吧。信息太多了,让我整理一下。”
“我知道了。”博士识趣地站起身离开。在拉开门准备走出前,他转过头。
“如果我们能出去,你想干什么?”
“还是会想办法解决矿石病吧。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神,它不救人,那就由我来救人。”
“明白了。那么如果我们能出去,就去找个什么飞行器,在上面尽情地研究吧。不过我的想法很简单。”
“你想干什么?”
博士嘿嘿一笑,如同春风化雪,将前面阴霾的空气一扫而尽。
”和你一起生活,然后生个大胖小子..”
“滚!”
“好好好…”他笑得有些悲伤。“这可是一个不可能的愿望。比起拯救世界还要困难。”
“废话!”
嘭得一声把门关上,凯尔希将他堵在房门外生闷气。但是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却又后悔起来。
说不定真的能逃出去呢?如果真的能够出逃,自己也就不用做这金丝雀一样的工作。这里的初心早已迷失,她只想重新开始。
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当天晚上她还是安然入睡的。如同博士所说,一个不知名的声音找上门来。听着有些电磁音一样的男声,凯尔希发觉它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还来得年轻。
“凯尔希。”
“你就是博士说的那个神?”
“差不多吧。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我是位作家,专门书写有关于世界的故事。”
“为什么要给这个世界带来源石病?”
“不。源石病不是我带来的。我只是构建了这个世界的框架,但是剩下的都是我的造物自己创造出的后果。”
“你的造物?”
“在你的世界里,有两股势力。一是以拉特兰为代表的上帝组织。”
“拉特兰?那个封闭的国家?”
“代表着绝对的秩序,自然会变得迂腐起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还伴随着电脑打字的声音。
“还有一股势力,就是以深海中的组织为代表的古神。象征着绝对的自由,自然也就是绝对的混乱和未知。”
“那源石到底是怎么来的。”
“框架。我只是构建了一个世界的框架,而源石,正是帮助你们这些被我选中的人了解到事情真相的。”
“那么那些无辜的人呢?”凯尔希怒斥,“他们因为你所谓的框架,统统都惨死于疾病的折磨,因为源石各个国家间展开的战争,导致这片大陆如同混沌…”
“这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凯尔希。你们这些被源石,也就是被我选中的人,是这个大陆的主角,你的行为思想,包括目的和情感,统统都是源于我的想法。你之所以会感到愤怒,也是因为我让你感到愤怒——那些路人,也就是你口中的无辜的人。他们不配出现在故事的舞台上。”
“就为了你的那个故事,值得创造出这样的世界?”
“也是混乱就越是精彩。而且身为神,我也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还有更多的’观众’在看着你们的表演,我则像是木偶戏的技师,操纵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你凯尔希,你是我选定的主角。你将拥有两种能力,一个是’理解’,只要你的眼睛看见的物体或者是人,你都能立刻对它知根知底,除了未来无法观测其他都可以看见,而使用的代价就是你的情感。第二个能力是’固定’,这个能力是别人用特殊的方法赠予你的。你可以在碰到某个物体,或者某人的时候进行存档,当存档成功的时候,会发出银色的光芒。存档不会消失,除非你再次设置存档。每次你死去之后,就会回到第一次碰到这个物体或人的时间段,相当于一个免死技能。但是和普通的免死不同,你的每次选择都会在下一次的轮回中出现影响,使用的代价是记忆——好好把握这个能力吧。”
“用特殊方法送给我的。是博士吗?”
“真不愧是我笔下智力的巅峰之一。他的能力’移动’,是可以将本身的能力也给移出的。不过小小地提示你一下,他到目前为止用了三次能力哦。一次是把这个能力给你,还有一次是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封入了石棺当中,第三次是将自己身上的监视器和你的监视器全部消除。有意思,他真的很有意思。到手的能力居然只使用三次就换人死去了,不得不说他真是我最佳的主角…”
“死了?”
“对,没错。”
那个声音突然大笑起来,带着令人厌恶的口吻。“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副空壳了哦。想要唤醒他的唯一可能办法就是将他放入石棺,那里存有他的部分数据意识。不过你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就不知道了呢!顺便提醒一下,现在的巴别塔可是乱成一锅粥呢。”
“想要逃出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哦。”
苏醒。
凯尔希不知道是被门外走廊的警报铃声吵醒的还是因为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而醒。她只是突然起身,将自己背上的大衣掀开。
大衣?
她转头看去,那件黑色的长衣就披在自己的身上。手边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像是刚刚泡好的那样。
她披着黑色的衣向外跑去;走廊的灯忽明忽暗,从各处都能听到人声嘈杂和枪械击打的声音,以及发疯的人在嘶吼。
走廊躺着不少的尸体,有些是被子弹射杀的,有些则是收到了不知名力量的影响变为如同怪物一样身躯的人,以及大大小小的尸块。只要凯尔希的眼睛扫向他们,就能从他们的身上搜到一切能够引导她找到博士的信息,甚至包括深海和上帝两边作为不同派别,在巴别塔中上演的惨绝人寰的杀戮。
透过尸体的信息避开走廊的怪物,逃过其他人员的追查,从人人自危的人流中逆风而行,她终于在博士的办公室停下脚步,瘦弱的肩膀撞在门上,将那扇半掩着的门撞开。
自己也跟当时的他一样傻。明明知道门是虚掩着的,却还是用力撞击,把自己摔了个踉跄。从地上爬起,凯尔希碧绿的眼睛注视着眼前办公桌上的尸体,瞳孔骤然睁大。
血泊。
木质的办公桌上全部都是鲜血。博士的身体倒在桌上,太阳穴开花,从脑中流出的血红之花开到她的脚边,像是涓涓细流拂过她的脚底。
她如同坠入深渊。
博士的手边放着一把手枪,只少了一颗子弹。剩下的那一颗,就在他的脑中。
凯尔希看向博士的身体。仅仅是不经意地一瞥,就像是蜻蜓点水,甚至连感情都还未决堤,连哀歌的钢琴曲都没有放映,琴键就自己弹奏了起来;像是窗外的大雪一样纷飞而进的是博士的记忆,往日的一切从不同的角度传递向凯尔希的记忆,如同博士本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讲述着。
“凯尔希。这里是我的记忆。想必拥有理解的你一定在窥探我的一切吧。”
熟悉的声音。从目光中看去,是他在调笑着自己,没想到那个时候其实他也在偷偷地看着自己。
“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有关于未来的事情。我没有理解那样的能力,因此当巴别塔开始陨落的时候,我无法拯救你。我从这个楼层向下逃去,想要从保险门出去。我以为拥有了轮回的能力就可以带着你一次次找出最优解,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第一次是在怪物面前,你被那个非人的存在当场吃干抹净,第二次是你被深海的力量蛊惑后将我杀死,第三次是那个能够限制能力的长老将我们直接置于死地….”
博士的声音在凯尔希的脑中不断回放,出现的场景一次次,如同梦魇一般。
唯有扭曲和恐惧,饱含着博士的痛苦与绝望。理解就是这样的能力,不仅仅是记忆和想法,连情感都能传递到凯尔希的身上。
“我一共轮回了几百次,几千次吧。每次回到的都是第一次将我的手搭在你肩上的时候,从那时开始我就在为了让你逃出而铺垫。我彻底明白了:在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个能够逃出。因此我选择了将这个轮回的能力交给你,就在那时,我将我自己固定于你,随后转交了我的固定。我想有了理解和固定的你一定能够一个人逃出,至于石棺中的那部分意识,是我的后手。如果有一天你还能再回到巴别塔,想要我的帮助,那么就去启动石棺吧。不过那里只有我的知识,关于你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现在你看到的这部分就是我的代价。我已经将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部消耗完了,与其成为一个只知道你的废物,不如变成帮助你的助力,就算我再也记不起你也好。你不是想要研究源石病吗?我已经买了一架方舟舰供你使用了,顺着我的记忆就能找到。”
“现在你应该彻底了解我这个人了吧。无论是想法还是性格,无论是身体还是过往。也许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痛苦,但是我还是选择让你一个人拥有活下去的能力….对不起。”
记忆中的声音笑了。
“我的梦想可是和你成为情侣,然后生个大胖小子,再从巴别塔辞职安度晚年啊。虽然实现不了,但是只要你能理解我,不就相当于我和你在一起了吗?”
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凯尔希已经彻底了解了博士的一切,包括他所有经历过的轮回,接下来会发生的问题,如何才能一个人逃出去——凯尔希全部都知道了。
她熟练地拿起桌上的手枪,就像是做过了成千上百次一样——出门拖着博士的尸体,向右拐再向左拐就能看见一个怪物,注意不要发出声音绕过去。有两位长老把守着出口,但是全部都被凯尔希灵巧地绕过;冲到面前的干员还没有来得及开火,凯尔希就率先将他击毙。
背后越来越疼了,像是被石头硌着划破了肩膀。看着背后,博士的身体已经开始变成矿石,背在手臂上的温度越来越低,被冰冷的源石所取代。
“站住!”
没有出声,凯尔希不动声色地举起枪向上方一击,灯光瞬间消失。那个长老用的是和光有关的法术,在黑暗中击毙他毫无困难。继承了博士千百次轮回的感觉就在凯尔希的手中,只要轻轻扣动扳机,对方就应声倒地。
等到到了最底层,终于来到了石棺面前。黑色的纹理仿佛有生命一样,随着凯尔希的到来发出淡淡的光芒。
凯尔希一倾身,将博士的身体放入。他的身体上的源石在石棺的作用下封存,只有中量的源石长在他的腰侧,以及肩膀。凯尔希的肩上也被源石所伤,慢慢长出冰冷的石块。
看着闭上眼睛的博士,她只是俯下身替他拉好兜帽。
“你最喜欢的兜帽。”
“还有这包咖啡。你自己泡的,我就带走了。”
眼前的石棺多么冰冷。凯尔希拂过盖子,将他的身影完全覆盖。随着启动的声响,在其中冰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乌萨斯的寒冬完全无法比拟,彻骨的寒冷。
于是凯尔希蹲下身,在石棺的表面印上一吻,随后扔下自己的手枪,朝着外面的寒冬走去。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虽然给自己的脊椎注入源石有些痛苦,但是只要运用能力,也能将源石和脊椎结合在一起。这个源石生物看上去像一条龙,傻傻的样子也许和他有几分相似。就叫它“Mon3tr”好了。肩膀上的源石复制而来的造物,虽然源石没有温度,但是只要脸颊埋入它的怀中,甚至能闻到他的味道。
“还想和你生个大胖小子。”
长长的兔耳朵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有了自己情感,混杂着源石和他的部分基因的造物,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儿呢?看着胚胎中的造物,凯尔希将她取名为Amiya。
她一天天地长大,就在这方舟舰上。这个方舟叫什么呢?
就叫罗得岛吧。
“所以我昏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博士喝着咖啡看向凯尔希。
“包括后来那个神跟你说’深海将来会反攻’,被Amiya知道了才把我叫出来…”
“算是吧。离时限还有几个月。除了整合运动,其他地区埋伏的深海势力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有是有一个。”博士有些心虚地捏着手指,转移了话题。
“但是那个’固定’,好像在我这里….”
“Amiya把你救回来的时候,我就重新把能力给你了。”
“为什么?”
“物归原主不是么。”
博士不知道她消耗了多少的情感,但是看她冷若冰霜,讲出这些故事面不改色,和机器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还有情感吗?”
猞猁耳朵微微动了动。凯尔希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博士身边。
“怎么?”
“啾。”
“嗯???”
博士猛地抬头,在凯尔希的眼睛里,那个表情和曾经的他何其相似。
“别摆出这幅表情。傻气横秋的。”
虽然博士没有看见,但是凯尔希的的确确是笑着的。
“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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