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写到哪——比真实更真实
我们唯有通过自己的感官去接收,系统的冲突与平衡造就了所见的世界。人类系统分布在某个标准周围,所以我们能够构建同一个语境,在这个共同的梦当中的共识有着成为真理的潜能。
但“潜能”这种说法都是无力的,因为现象毕竟没有出现,幻想的未来终究是浮于表面,只有科学的描述才能引导出这种可能性,只有预言的现象出现的时候,一切才不再是描述现象的符号。
而所谓的艺术就是在寻找着真实与源头,并将其以一种凸显的形式展示出来。最好的例子就是表演艺术了,静下心来去观察周围的言语举止,我们会发现它们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激烈,反而是极为平淡的,但这种平淡只是表面上的平淡,并不代表内在也是如此,不过我们所能观察到的只有表面的现象,而更进一步的只是推论与猜测。
表演艺术给了一个新的机会,让人对各种感情动作进行有意识地使用,让内外进行统一。表演者绝不是在机械地模仿他所要塑造的形象,他所呈现的就是形象本身,拙劣的演技所带来的只是纸糊形象,而优秀的演技是能够让这个形象成为一种典范,成为无数类似特征的表率,不仅是表演中的榜样,更能延伸到舞台外面,让人们重新关注起周围人的言语和动作,不是演的像真人,而是真人看起来像它。

这种“比真实更加真实”的案例还有就是音效艺术,现代的播放设备虽然比起过去有所长进,然而播放出来的声音相对于真实的声音还是有很多不一样,这里我用的是“不一样”而“不足”,因为这种限制并不影响我们的感知。
比如现实中飞机产生的噪音是巨大的,即便在数公里之外也能听见,我们的设备显然无法播放这种声音,不过我们依然能够知道那个放小的声音是飞机的声音。
再比如动作片中击打的音效,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声音,就算是骨折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声响,那种拧断芹菜造成的咔嚓声是完全虚构的,可是人们在观看时并不会发出太多的质疑,一般的解释是如果没有这些声音,所有的打斗都像打枕头一样无力,所以需要它们来创造一种打击的幻听。
我对这种说法不是很感兴趣,有一种委曲求全的感觉。我希望把这解释成创作者在面对各种障碍情况下自行寻找的路,而不是被塑造成了这样。不是被捏成了某种形状,而是自行生长并充满了整个空间,最终从通过极限中展现出空间的模样。
回到之前的话题,所有的艺术都不是现实的复制,而是人类述说的另一种现实,虚构在这里是永存的,只是认为的多与少而已。符号既不真实也不虚假,它在自己的符号网络里面被评估,借由世界的交流而被认为是某种状态,然后它才发挥它的作用。人类所创造的之前不存在的图像、声音、雕塑、建筑甚至是生物借由与原来世界的联系而被人类所认知,极限并不在身体外,而在身体内。
那么关于那些“低劣”的作品呢?它们经常被开除在“艺术”的范畴之外,但它们毫无疑问与那些“高贵”的艺术用着同样的手法,仅仅用高低之分来区别两者,无疑斩断了其中连续的关系,形成一种事实上的阶级。
如果将创作看作是一种表述,那么很容易就能重新找回这种渐变,混乱的作品也是精神在时间上的堆叠,然而关键是最后这种混乱是否能被表达出来。
身体与自我是非统一的,我们无法完全知晓身体的一切或者控制身体的所有,操纵巨大机器人就是对此的隐喻。但操控性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通过练习可以提高身体的操控性,所有创作的技能都是如此获得。
借由符号,所有的感受才能进入到公共的领域。低劣的作品大多是因为技艺不精所以一塌糊涂,否则即便是混乱也能让人感受到。
如果一切艺术叙事都是虚构的话,那是否意味它们都是“假的”?到这里,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政治问题了。我们见过许多“牵动人心”的假象,也见过许多令人“无动于衷”的真象,真实与虚假只是感官网路上的两个概括,实际上在思维浮现在表面的现在早已没有实际意义。今天所说的这两个词,与其说是“真实”和“虚假”,不如说是“物质的”与“非物质的”,似乎今天的我们已经承认了心理疾病的存在,但实际上并没有,因为它是“非物质的”,被排除在社会的担忧之外,不然为什么我们仍然朝着心理疾病蔓延的未来狂奔。
所以艺术的虚构性已然不是束缚,因为无据可依,剩下的只是接受问题。
于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真诚的问题。但我们真的能做到真诚吗?他人的态度对自己而言,始终是不可知的,所有的思考都隐藏在肉体的遮拦下,我们所能观察的只是之后所产生的现象,并且以一种理性推断或感性认知去猜测结果的源头。
对理性推断而言现实事件的发展有许多不可控的随机因素在里面,因而结果与初衷可能大相径庭,而且即便不提人类会因好恶忽略某些事情,我们也往往无法掌握事情的完整面貌。依靠不完整的信息去推测,结果也只能是“可能”。
那么感性认知就更好吗?显然也不是,感性的认识敢于让我们跳过那些条条框框直达情感体验,但这趟“直达车”也只是到达自己想象的源头,并不是这里我想要的创作者的源头。这种例子的代表就是“人设”,各种人不断地使用各种“人设”,然而这种“必然”之下到底如何只有自己知道,可人们往往会被这种“真理”所吸引,至于源头早已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种工具性的不准确似乎告诉我们并不存在客观的真诚,而只有主观的真诚。但我们主观上还面临另一种真诚的错乱,我们不断地去错认自己想要的东西,将经历错认成终点。对工作最好的奖励是不工作,这似乎是对人类将步向死亡的隐喻,为了达成某个目标而承受苦难是歌颂人类理性的,但这种苦难并不是目标,经历了这种苦难也并不总能达成目标。不再是为了喜欢的东西去工作,而是为了工作而去喜欢某个东西。
离开了传统的权威世界,来到了自由的市场,面对着无所定型的一切,只能寄希望于过去的种种信仰,想要的不是需要的,渴求的是拥有的,真实可能来源于虚假,而虚假却可能达到真实,在漩涡与蛛网的比喻中,我们徘徊在阴面的反射里,等待着火焰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