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剧情向 亚叶的拉特兰行迹（五）
一 山道path-quiz
天渐渐暗下来了。远方是群山，因而太阳很快落到了地平线的下面。
天都要黑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安比尔心想。
越野车还在前进。
特殊的是，这一天三人马不停蹄，没有和以前一样采用公共交通工具。车由能天使和安比尔轮流驾驶，亚叶则全身心投入到写文件中。
她自从前一天在威尼斯看了那个戏剧，就一直在思考“她”对于连体婴儿问题先前做出的回答。
想得通吗？
想通了，就算是通过她的考验了？
但无论如何都是死巷。
所以她干脆放弃给自己找麻烦，虽然痛苦到现在极少出现，但是考虑那些无聊的问题实在太浪费时间。于是她故技重演，拿工作消磨时间，等待旅途最后一个法术采风任务。
这场穿越了拉特兰大部分国土的驾驶持续了几乎一整天。
“庞贝是废土一片。”能天使说道，一边开启了车灯。
只有稀疏的路灯作为光源的路一下子被锐利的白光照亮，“闭眼。”
亚叶和安比尔听从了她的要求。再睁开眼时，似乎天空已经亮如白昼了。
电话响了。安比尔急迫地抓起来联络装置。
“星极吗？是我安比尔。”
亚叶对星极了解不多，所以她没有怎么关心。不过她又对谁真正了解多呢。
“我很确定！这是今天任务的关键！”安比尔又激动地大声说。
“距观测……云层状态很好，月亮马上就能看得见。”
“海拔足够了，温度条件很适宜。”
“湿度不构成影响，我们可以利用视觉的相对感受。既然适应了明亮环境，星空很容易看清。”
“谢谢。等着我们回去。”
亚叶有些好奇地看向能天使：“莫非和你联系的展示者有关？”
能天使轻轻摇了摇食指。
她从不会事先说明找来的人是谁。
“你大概会很惊讶。”能天使只是继续开车，把车开到一条地面格外粗糙的路上，“十二月了，真冷。”
安比尔只是抱紧了手上的铳，虽然她只在第一天用过这种在拉特兰这个美好国家过于危险的武器。她更加紧张地看着窗外。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停了。能天使推开了车门。
天上已经群星璀璨了。
“走吧，该进入真正的‘庞贝’了。”安比尔说。
陡峭的山路。曲折回转，但地下却是光滑得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石块。
“你看远方的山，借着车灯的光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轮廓。”能天使说。
的确巍峨，似乎与天地的边缘都紧密相切。
“那是维苏威火山。”
“噢噢。”亚叶恍然大悟。她虽然在乌萨斯这个混乱的地方长大，到了罗德岛一门心思学医，还是对这种常识有点了解。
这里几千年前的灿烂文明，毁于火山喷发。
那是一个下午，贵族还在神庙附近的斗兽场作乐，奴隶如同刻在石头上的画所描绘的那样从事卑贱的工作。在那个天灾还单纯是“天灾”的年代，死亡和灾难对众生平等的裹挟着火山灰和岩浆摧毁这里的繁荣。
“如果是天灾，那就去救灾……”亚叶想起昨天戏剧里的唱词。
“当然，在那个年代，死亡都是无能为力，救灾都是后人的笑谈了。”
亚叶走过山路。远处好像隐约能看见古老城市的轮廓，她指了指前方的景物，能天使点点头，而安比尔依然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平坦的地面出现。其实也算不上平坦，因为在地上有两道壕沟，像是专门给行车通过的。
走过神庙，走过门前雕刻有奴隶痕迹的剧场，走过浴场。
亚叶不禁想到了还在嬉戏玩乐的人见到死神的到来时有多绝望？看到地面薄薄的一层灰黑色浮土恰好可能融化着太多人的尸骸，就更加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
月亮挂在天上。只有冷清的光照着大地。似乎这个寂寞的世界只剩下三个人。
“别害怕，遇难者……都被转移走了，况且几千年了……”安比尔说，依旧没有回头。
目的地到了，和其他遗迹一样，空无一人的广场。
二 广场 square-star-magic
亚叶万万没想到。
即便旅途见识了充满浪漫色彩的许愿池，人工智能的水晶球，人文色彩的裸体雕塑，用冰构成的巨大船型剧院等等奇迹，她依然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比尔。
把亚叶安置到了广场一角。
自己单膝下跪，久久停在了广场中央。
突然，天空亮了起来。
能天使跑到了亚叶身边，悄悄陪她一起看着安比尔这个传统意义的狙击手在庞贝废墟上展示法术。
就好像在开玩笑。
“咦？”
“天空的远处有东西在闪烁，是吧。”
“对啊。”亚叶差点愣了神，误了自己的工作，“骗人的吧。”
“相信自己的判断。”
“流星雨？双子座流星雨？？”亚叶终于冒着被能天使嘲笑的风险说出自己的推测。
“那是双子座流星雨α。具有速度慢，时间长的特点！”
“不会吧……安比尔干员她，召唤了流星雨？”
“其实也不是这样。”能天使看了看依然作静默祷告状的安比尔，“只是碰巧，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星际条件下，我们赶到这里，看她的这一出表演。”
“……”亚叶说不出话来，“人才太多了……”
她看到安比尔的光环浮现出两层，周围的空气浮现了一团绿色的雾气，最后凝结到她背后形成了两对翅膀的形状。
“再说明白一点吧。在拉特兰，任何人只要有‘信仰’，就能产生类似的效果。我们早就联系星极测算了时间……在维苏威火山这个有月之女神庇护的地方，双子座流星雨下一切相位都很般配，这样短暂的时刻就可以看到绿色的能量的外在表现。是安比尔很想自己亲手试试，我们才来到这里的。”
“能量……就好像电子跃迁的焰色反应……”亚叶开口。
“世间万物毕竟不能说的那么准确。”能天使说，“许多法术得到解释是，不免有些解释不清的‘信仰’也能暗中起作用。”
“原来如此。”亚叶开始享受难得的体验。
突然。
安比尔胸前紧紧抱着的武器里，一枚碧绿的弹丸射向天空。接着在天幕炸裂，如同沙子状的绿色粉末飞向周围。
“别害怕，她可能单纯走火……”能天使安慰道，“我忘了说这个法术最最苛刻的条件，就是与同族人建立思念的联系……毕竟有月神争强好胜结果杀死丈夫，还有双子座经常成对出现的暗示……”
亚叶一边听着，一边把手伸向了手边的一个绿色能量块。
短暂的刺痛，她好像浑身力量被抽干。
“你好，前辈，我是凯尔希医生的学生……我们一起加油吧……”
——第一次见到她时，亚叶如是说
“大出血……明明颈部缝合已经完成……”
——一次观看“她”主刀的手术，面对突发情况，亚叶如是说。
“剧烈运动后的恢复，还是喝水吧……”
——不知道多少次亚叶有意和很照顾自己的“她”一起参加体能训练，在筋疲力竭时她如是说。
“前辈，你在医疗部的年会上的演讲真好啊，只不过，我还是不太懂你说的‘人文主义不在文而在人’这句话。”
——亚叶在听到“她”的演讲后一夜未眠，思考一句文字的内容无果，向“她”询问是如是说。
“姐，我也得到凯尔希医生批准出外勤了哦。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叫你的代号了吧。”
——亚叶在通过艰难的考核后第一时间和“她”报喜时如是说。
“姐，别喝酒啦。”
——她一次偶然看到“她”喝酒是如是说。
“姐，你真要去沃伦姆德吗？”
——在最后一次见面时，亚叶如是说。
别走！别走！
这是亚叶后悔一生没说出的话。
转场。大脑好像受到极速的冲击。
但似乎大脑反而有了一种快意。
无数的语段，和“她”的语段像是新星爆炸一样从某个角落迸射开来，自己没法躲避，也不需要躲避，亚叶在短暂到来不及感到任何伤感的瞬间意识到自己置身幻境。
最后的那句话让她浑身更加无力，好像被扔进回忆的漩涡。
接着。
“你好啊。”
——“她”在初来乍到的亚叶和她打招呼时如是说。
“新来的姑娘，看着我的手，记住如何操作。”
——她在亚叶第一次观摩自己的手术过程时遇到意料之外的大出血，她只是叫护士去取止血剂，抑制住颤抖的手，给初学的少女做个好样子。“她”心想决不能让她刚起步就失落，但没有看到透过监控观察一切的凯尔希赞许的眼神。她仅仅在那时如是说。
“累吗？少喝一口。你喘得这么厉害，不会没按我说的用舌头顶住上牙床逆风呼吸了吧。”
——在一次自己也累的够呛的训练中，“她”对亚叶如是说。
“哎呀，就当是对你那个连体婴儿的麻烦问题的换一种方式的解答了。当时凯尔希医生竟然还在台下欸！你干嘛不告诉我！”
——面对亚叶的求知的眼神，她真的感觉后辈的那个少女强大敏锐了很多，因此“她”如是说。
“说实话，我不太建议你和我这样拿记不住的名字当代号哦。毕竟……你总要超越我们每个人。”
——“她”在亚叶和她报喜，并真正得到亚叶这个代号时如是说。
“欸欸欸啊啊啊你别告诉凯尔希女士啊！”
——“她”自己连续作了好几台手术，有的结果不理想。接受煌小酌一杯来解忧的建议，结果被亚叶发现时，“她”觉得既然亚叶已经能独当一面，本来就该和她无话不说才对？因此下意识如是说。
“嗯。”
——“她”启程前往沃伦姆德前对亚叶如是说。
“…………………………………………”
————————————————？！
最后的最后，“她”又说了一句话。和亚叶最后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挽留一样。
“她”的回忆像粘稠的胶质。里面镶嵌这点点的幸福与苦痛，还有一些亚叶自己很少有的处事不惊的释然。
突然。
梦碎了。
依然痛感来自大脑，一点细微的振动传遍了全身，蝴蝶效应一样的皲裂在梦境发生。
因此。
她醒了。她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安比尔那颗依旧散发极弱绿色光泽的子弹。
能天使和安比尔竟然都把头凑了上来。
亚叶在重新适应灵魂回归实体的感觉后下意识想问发生了什么，毕竟在观看法术时总不会突然睡着。并且那个像幻觉一样的景象还是过于有真实感，不像她这种人会梦见的类型。
“……你，看到了什么……”安比尔问，她好像一脸的疲惫，“但无论如何别沉浸其中。”
“？！”
能天使指了指三个人所在墙壁的背面。
亚叶想探出头去看看，很快被安比尔拉住，接着她递过来一面镜子。
透过反射的光，她看到了就发生在背面喧闹的一幕。
械斗。或者说枪战。
就在背后更加开阔的广场上，传来巨大的铳械开火的声音，是不是好像还有怒骂和惨叫。
“帮派火拼？”她使劲让头脑清醒，毕竟再美好的梦也是梦，“不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也很奇怪啊，好死不死的来了一群人在这里。距我的观察，那估计是当地军警和一帮等待飞机运输吗啡的家伙在交火……我真心不明白这个死城为什么会成为交易圣地。”能天使说。
“出手吗？”亚叶问，“我没问题。”
“我大概可以，能天使你打头阵吧，我其次，亚叶你殿后好不好。”安比尔有些吃力地拿起武器尝试瞄准，“能天使你有没有十字架啊，好像刚刚力气费的有点过头了……”
亚叶感觉自己好像回归了以前的战斗状态。她打开了药箱，取出来事先制备的剧毒药剂。
“还有啊，事后那些警察都治疗就拜托你了。”
“别下死手，行吗。别让敌人死了。”
“我答应你。”
三 救赎 folinic-atorvastatin！
就这样，亚叶留在原地等待出动。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天罚！”以及“你藏的不隐蔽，我送你回家吧”的呐喊声。
她最后一次静下心来。调整医药箱背带的位置，确认防弹衣是否完好，检查药品是否充足，把必备药物放到合适的区域以便于第一时间操作。
她看见了，名为安托的药品。
无论好人恶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该成为被救的对象。
是吧。
她看了看天空。
“不管要任性或怎样都行，什么善与恶的都忘掉吧。惹你生气也好，觉得碍眼也好，什么理由的没关系哦。你已经让我看见，一旦你随心所欲的挥洒能力，最后大家都会拥有笑容。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你一开始想做什么？如果不实现那个目标，你也会跟我一样……变成被幸福世界压垮的悲惨失踪儿童喔……”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地点，不知出于什么。可能在独自待在沃伦姆德医院孤独的夜晚，也许在弥留之际，在某个亚叶依旧认为来日方长而对远方浑然不知的时候，安托如是说。
笨蛋。
谁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想不到是你亲自来这里拯救了我呢，我一会的表现大概不会让你失望吧，救人时全力以赴，让每个人都露出笑容……真是理想化的愿望，就好像在演讲上说出自己对电车难题的过于理想化理解结果被凯尔希老师约谈了一样。
不过啊，你事后竟然说“仍不后悔”这种蠢话。真是无可救药了。
在这个死亡气息笼罩的庞贝古城，有你这一出回归的戏码，真让人不适应呢。
那就以后慢慢适应，没有“安托”的世界吧。
带着安托的意志，亚叶冲向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