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入明雍前
*all花溏
*私设花家兄妹（楠溏）
*时间线：承永十四年（十六岁）
一览望不尽，满色景秀映入眼帘，雾气萦绕，好似仙境。只是，“明雍”一词，皇家书院光鲜美丽外表的真实面目，又是何其形也？
“花家少爷，季家少爷，两位好。”
“我是明雍书院的书侍，请两位拿好玉牌，随我来登记。”
清秀童子穿过人群，来到花楠和季元启面前行了一礼。
花溏不是明雍学子，现下便到了与哥哥花楠分离的时刻。
“原来那么快就要和花小姐分别了吗？我还想着带她去摸鱼玩来着。”季元启明显表现出对花溏的不舍，也不知道是否掺杂有其他心思。
“哥……看来不能与你再同行了，小溏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花溏虽总打趣花楠，足以明示俩人极好的关系。自花溏有记忆来，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一同学习，几乎没有分开过的时候。这一别，将会是这兄妹相隔最远，分离最久的一次，花溏自然不会习惯，定是舍不得他的。
兄长花忱还不是家主时，却因是家中长子，在老国公在府时，三天两头地跟着学作为下一任家主的要事以及琐事打理；他不在府时，作为代理家主，也应付着外，打理着内。朝夕相伴于花楠花溏兄妹俩的时间甚少，不过他们的感情并未此消减。后又是入学明雍，连家中也无进出兄长花忱忙碌的影子……又后来是最后望着他前往疆土的匆匆离别的背影……
离别朝夕相伴的妹妹花溏，花楠又何曾愿意和习惯，对着和自己挤出勉强微笑道别的妹妹，他欲言又止，快启齿时分，又合了唇。
脑海中排练过万千次与花溏最合适的道别话语似乎在真正道别的那刻，任何一句都不愿意对她说出口，对他们这对兄妹来说，都太“残忍”。
“……等我回家。”
“要是花小姐也能到明雍书院来就好了……那小爷我的日子就指定不会太无聊了！”季元启在兄妹俩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花溏因为还不错的听力，听到了这句话。
“嗯……嗯？！”季少爷为何会如此认为？是啊，若我也能收到明雍书院的金帖就好了……
花溏欲要趁花楠和季元启还未离去时，问问季元启那番话何意，身后喧嚷的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少女娇喝。
“龙宿桓媱，清楚家少将军指教！”
循声望去，一名武服少年与一名红发少女身后各带一队人马，正立于山门前对立。
花溏一眼便明白了桓家小姐此举用意，同作为十六世家中渐渐没落的四大世家之一，同站队宸王势力的楚家少爷提出演武，确是一番好计策。
桓家小姐不容小觑。
要不要提醒一下哥？
花溏刚准备用手肘戳一戳花楠时，他已经随季元启凑这个热闹去了。
“……”
“……我不常出南塘，没什么世面。世家子弟相见，非得这样大伤和气？”
花溏余光瞅见走上前去的季家记史，便也不急上前凑这已经看清的热闹了。
看来无需我解释了。
“倒也并非如此。”
专心陪着花楠凑热闹的季元启完全没留意记史的靠近，吓了一跳。
“哇——你怎么又来了！”
记史继续回答花楠的问题，
“世子久居南塘，远离朝局，有所不知——”
“明雍书院向来有演武的传统。学子之间挑战切磋，以精进武艺。而那边相争的两个人，一个是桓家少主桓媱，一个是楚家幼子楚禺。”
“桓家近年间衰落，开始攀附——啊不，是亲近当朝昭阳大公主，而楚家当属宸王一脉。这两派在朝中本就势如水火……”
花溏在不远处陪着木微霜站在花楠身后时刻关注着他的安全，听见记史的这一番话，和自己想传达给花楠的别无一二。
可季元启不这么认为，也不知是真的不认同记史所言，还是单纯不喜欢听他口中的任何话语。
“别听他瞎说！哪有那么复杂。不过是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走，我们再靠近点去看。”
花楠被季元启从身后推搡着，不得不穿过人群，渐渐靠近骚乱中央。
“少主！”木微霜看着花楠被动进入了人群中央，暗叫不好。
花溏也感觉事况不对，她哥并没有想要那么近去凑热闹。
她无声示意木微霜，意思是让她去便好，不必声张。
这个季少爷，是想要利用她哥接近楚禺啊！
“哥哥！”花溏上前企图叫住被动涌入骚乱的花楠，可惜已经晚了，拉也不回来了。
她跑到时，季元启刚把花楠推进两人中央。季元启的目的达到了。
花楠处在拥挤之中似有听见他妹妹急切的呼唤，本想停下脚步回头回应她，就这会留了神，腰上不知被谁狠狠推了一把，脚下一滑……
抬头看时，已站在楚禺和桓媱两人之间了。
“你，这是要和她一起挑战我？”
花溏只得作罢，要是她这个非明雍学子的花家人再进去一掺和，花家怕是处境更难吧。花家可并未站队，势力、实力均比不上人家任何一方……
明雍之地，果然人心难如一。
哥哥，加油。
“两位同砚稍安勿躁，方才有人推我。”
花楠本无心思，现下确实被人推入局，他有理由为自己辩白，面不改色地解释着。
花溏瞥见似不忍直视现状的记史，叹着气在本子上写着不知什么，还有他一旁回对着她眼神，一脸无辜的季元启。
花溏确认了，果然就是季元启。
不过季元启为何接近楚禺？季太傅势力一方并不需要……若他自己亲自去……是达不到目的吧。
他这是又该欠哥哥人情了吧？
花溏默默朝季元启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季元启露出转瞬间的无奈后，眼神变得欣赏起来。记史又不知在本子上补充了点什么。
他本想等事后在和花楠坦白的，没想到被他的妹妹花溏当场直接看穿了。
不过她应是不知我接近楚禺是为了接近乾门学的，这可是我唯一一次去家中书阁费了不少心思才在元洪记史记的那些本子上查到的重要线索啊……
等等，那本子上是不是还写得有他们兄长花忱的名字……
或许我不必将欠花小姐的人情记在花楠身上……
花楠是明雍学子，自然可以自己查到关于花忱之事；而花溏不是，远居南塘的她该何从得知？可惜现在我不记得上面咋描述的了……啊啊啊，烦死了。
“南塘……花家人？”桓媱眸光骤变。楚禺这才打量起花楠来，未几，冷声一笑。
“你们这些没落之家，今日是打好算盘，缠上我楚家了？”
未曾想楚禺言出如此直白，花溏远处看着他锐利的目光，即便作足了心理建设，还是不禁心头一凛。更不用说是面对着面直视他的花楠了。
世家欣荣时，所有人都想来攀权讨好处；没落时，站在人前，面对权势交界处，也只有被道“小人”作为的分了吗？
我花家，不论何时，均不会出如此之辈！竟如此轻视我南塘花家！
花溏平静的甜美外表下，默默燃起了“不兴花家，则不瞑目”之决心，拳头不自觉地攥起，指甲渐渐陷进手心。不过并未持续很久，因为他人言让自己受伤，可不是一笔好买卖。
木微霜在远方也忍不住握住了剑柄。
花楠表面保持了良好了少主作风，他依旧波澜不惊地同楚禺说话：
“楚同砚多虑了。今日本是开学之日，我们皆是来明雍求学之人，没有别的心思。”
也许是通过此举来接近楚禺之人太千篇百律，即便花楠言证无意，他也不愿相信。
“不必狡辩，既然如此，要战便战。”
花溏回过神才发现，季元启没在他记史旁边了。记史示意季元启已经插入了演武。
花溏微微点了点头，也悄悄跟了上去。
“等等！”
季元启腾身站在花楠面前，对花楠和赶来的花溏各一眨眼。
他的计划果然有这一环。
“这样的热闹，怎能少了小爷我？要动手，算我一个！”
花楠心里一思，这算是季少爷他推他的亡羊补牢之举？
既花家已经被当成……季少爷又火上浇了油，再多一个也不成什么……
“哥！我也来助你！不要仗……欺负我哥哥！”花溏赶紧趁楚禺话出瞬间，找木微霜借来了短剑，加入其中。
“又来两个？也罢，管你们多少人，亮剑吧！”
楚禺驾好剑式，花溏一个箭步绕到他身后的视觉盲区，凭借身躯的灵活性持短剑直径靠近他的致命之处，他身前的花楠、季元启和桓媱出手慢了半拍，楚禺已经一个旋身抵御了花溏直奔他致命的一击。
没想到前一秒完全没放在眼里，跟着季家少爷插入其中，自称这位花家世子妹妹的，能让楚禺因为她柔柔弱弱的外表被欺骗，一个不留神，差点让他吃了一个大亏。
花溏的此番出其不意并没有如她意，不过要是真的这位赫赫大名的楚家少将军被她这样一位不知名的小姐给速战速决了，才更奇怪吧。
花溏随着楚禺的旋身迅速调整好了防御站姿，正面对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楚禺，她可不能掉以轻心，整张漂亮脸蛋都紧绷着警惕的讯号，不断用短刀凭借灵活的身躯抵挡楚禺乘胜追击的剑式中，寻找着他剑法中的破绽之处。
只要能给花溏相当的时间，她定能观察到明面完美无缺的陌生剑法中，总总细微处的一丝破绽。而她只需要发现一处，她就能再次破法占上风。
因为男女和身躯差异导致力量的绝对悬殊性，相对留给花溏的时间于她而言，却是在她所支撑起的意念之间。
楚禺对着面前矮他一大截却愈战未馁少女心生了一丝敬佩之意，她明早已知自己和他的力量悬殊，却还是在拼命在有限时间里寻找他那无数次不论是演武中亦或是打仗中都算上是精妙绝伦的剑法与步伐，而她即便在极短时间内凭借灵活性和不错的反应速度应下他的招数，躲避他的致击身法。
这样的消耗战于她而言，绝对是处于弱势的下下策。
可花溏偏偏还在坚持。
“呵，有点意思。”
楚禺似乎好久没遇见这样有韧性的对手了，还是一位身材娇小外表甜美的少女。
“能和楚少将军过招，实属小女之荣幸。”而花溏暗自想的是，楚禺偏要误会她哥，如此小看他们花家，她就是要让他见识见识，他们花家人，究竟是怎样之辈！
所以花溏开武一下子就让楚禺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一旁正要加入演武的花楠、季元启还有桓媱三人，自然也被楚家少将军与花家幼女开场就激烈的画面所吸引，完全忘记了是和花溏一起与楚禺进行演武了。
“……还是小溏猛，我还是不掺合了。”小溏是要用行动告诉楚禺，我们花家人才不是他口中所言之辈吧……
花楠对花溏最后突然和季元启冲进来是有些惊讶的，不过他并不担心花溏的实力，毕竟是从小一起接受训练，也一起对练长大的。
对于她会不会被楚禺给“欺负”，花溏在出手前，早就掂量好分量了，她怎样做，自己才不受委屈，才不会让身为哥哥的他担心。这一点，他们兄妹是心意相通的。
正如花楠他知道，花溏这次的动机是因为楚禺的话才出加入的，而她于季元启后出现，仅有她单纯“帮哥哥”一个单纯的目的。
不论楚禺再何思，明面上的，大家所共睹的，恰好符合花溏与花楠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