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约》（二）
很快，krist毫无悬念的成了新生里的校之月，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singto也成为了校园的热议对象，不仅是因为他同样出众的外貌，而且他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和一直微笑着面对众人的krist形成鲜明的对比。连粉丝阵营也分为了三部分，一部分喜欢暖男krist的粉丝，一部分喜欢冷酷帅哥singto的粉丝，居然还有他们俩的cp粉。这事传到两人的耳朵里的时候，singto还是一贯冷静的没有什么表示，看不出来他的喜怒，但是krist却一脸媚笑地蹭到singto的身边，趴在他的耳朵边轻声说，“我们有cp粉呢，她们看到我们互动会尖叫，是不是很有意思？”
“kit觉得有意思吗？”singto并没有避开krist这看似十分亲密的动作，而是转过头，脸和krist的脸贴的很近，“可是p觉得没有去杀几只妖有趣呢。”
Singto简直是话题话题终结者，暧昧绝缘体，krist亲眼看到很多来表白的学姐学妹一一被singto冷漠又礼貌的拒绝了，很快他们是一对的谣言就传开了。
“p’sing怎么都不接受那些学姐学妹的告白，是里面没有喜欢的吗？”krist一脸好奇的问。
Singto看了一眼面前的狐狸，难得这么高龄还要每天强装一副不堪世事的样子，“nong怎么看呢？”
“我想她们可能都入不了p的眼，不够漂亮，或者不够温柔，不够可爱？”krist掰着手指头挨个数。
“是，我喜欢的人可是很厉害很优秀的。”singto的唇角扯了扯，已经和他日渐熟悉的krist知道那算一个微笑，但是这答案有点出乎他的意料，“p’sing有喜欢的人了？”
Singto的眼神望着他，就像十年前的夜晚，深潭一般，看不到底，“是的，喜欢他很久了。”
“那个人知道你喜欢他吗？”这下krist的好奇心真的被催生出来了，他好想知道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除妖师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道，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singto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但是krist听起来总是带了一抹伤感的情绪。
“永远也不会知道。”krist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苦笑了起来，“好一个永远，为什么不趁着他还在的时候说？一定要等到一切都为时已晚，再也不能挽回再去后悔，再去悲伤，再去难过？你一定不知道那会有多痛，多么无能无力。”
Singto面露惊讶地看着突然说这些话的krist，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会激起krist这么巨大的情绪，仿佛说的不是他的事情，而是krist自己的事情。是了，这是一个千年的狐妖，他经历过多少的故事，是自己不会知道的，也不会了解的，二十二年，对于他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他看着现在执拗地要他叫p’sing的自己一定很好笑，就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童玩游戏一样。想到这些的singto难免心中一沉，眼神中的光暗淡下去。
“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怎么选择是我的自由。”singto几乎是有些倔强地反驳。
Krist收起那些失落的表情，又恢复成一副笑颜，“当然p’sing自己说了算，nong就想问问你，那个佛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你看，你是个人类留着用处也不大，但是对于我们妖来说，那可是千年圣品。”
原来他的心里只是一直关心着佛珠，如果我不是姻缘巧合拥有这颗佛珠，恐怕现在他连瞧上我一眼也懒得，singto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板着一张脸说，“p说过，p要的nong永远都给不了，不要一直跟p提佛珠了。”
“那等明天p’sing心情好些的时候，kit再提吧。”笑容在krist的脸上绽放，虽然这就像一个明星的营业假笑，但是在singto的眼里却和十年前第一次看到krist的笑时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一笑，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singto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依偎在柱子前，穿着农大的校服，只是轻微抬了一下手，算是跟singto打了招呼。
“p’sing好久不见。”tessa那张秀美的面容很冷清，眉头微微皱着。
“nong怎么来了？”singto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怎么，不欢迎我来农大？还是怕我看到p和千年狐妖混在一起，我会告诉passavee叔叔？”tessa挑了下眉，“passavee叔叔如果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千年狐妖同进同出，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nong都看到了，p也没什么必要隐瞒，劝nong不要去动那个狐妖，不是nong能对付的。”singto冷冷地说。
“p’sing是担心nong？还是担心那个狐妖？”tessa摆弄着耳坠，那是她的武器十手。
气氛的焦灼被一声p’sing打断，两个人刚才交流的中心krist此刻就出现在他俩面前。
“这个狐妖还真是一刻也不想与p’sing分开。”tessa嘲讽地冷笑了一下，斜眼打量着眼前的狐妖，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薄唇，很深的双眼皮，还有眼下的泪痣。什么叫一笑百媚生，tessa现在有了体会，但是狐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笑容就凝固在脸上，慢慢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慧锦？慧锦，是你吗？”
Krist有些着魔了一样，快步走了过来，其实以他的法力，一下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是除妖师，但是现在却不管不顾地径直走了过来，直到停在tessa的面前，用颤抖的手覆上她的脸庞，一遍一遍重复那个名字，然后在singto和tessa的惊讶注视下，krist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我在佛前求了千百遍，佛祖真的肯原谅罪孽深重的我，再给我见到你的机会吗？”
在短暂的惊讶后，tessa一下打掉了krist覆在自己脸上的手，“狐妖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说着眼看就要祭出自己的武器十手，singto赶忙挡在两人中间，对tessa摇了摇头，让她看看现在还是在校园光天化日之下。Tessa也意识到这一点，愤愤地盯了krist一眼，“我们会再见面的，你最好离p’sing远一点，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目送tessa走远，singto才转过身面对仍盯着tessa消失方向的krist，他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的情绪复杂，是心痛是不舍还是眷恋？singto很想问问那个陌生的中国名字是谁？她是krist生命中的什么人？为什么看到tessa的脸krist会这么失态？但是他忍住了，singto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哪怕他立刻就想知道，但是多少话他都堵在心口，他不能问，问了就会暴露他有多关心krist，问了甚至会让krist怀疑他留着身边的用意。
Singto盯着天花板，他根本睡不着，他的脑海里还在反复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一遍一遍地想要去打开和krist房间间隔的门，开门见山的问出自己内心的那些疑问。但是，他不能，他也不愿意冒险，他很怕krist有一天会窥探到他内心的秘密，知道自己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少年十年前深种心中的秘密。作为除妖师，爱上了妖真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那个妖不会知道，十年前随手救下来的少年刚刚经历丧母之痛，他甚至不想活在这个世上，想随母亲一起离开，所以那晚明明可以反抗，可能和紫貂妖勉强打个平手的少年，毫无斗志，一心想求死。但是，那一团火焰在无尽的黑暗中照亮了他的世界，狐狸那张脸虽然是第一次见，却好像早已就熟识一般，深深印刻在他的内心深处。然后，狐狸那一笑，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已经黑暗冰冷的内心，照进来一束光，在那里生了芽，开了花。那明朗的笑容足够让他在这十年间，反复回味，没有因为时间太久而旧了，反而越发鲜明，生动，就像发生在昨天。直到，除妖师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站立在车旁，等待着期盼十年的人出现，又一次看到那个久违的笑容，他的心都要融化了，天知道是怎么控制住内心的喜悦和幸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就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狐狸不会知道他的每一次靠近，都是一场考验，考验着除妖师的内心是不是足够强大，二十二岁的心很怕跳乱了节奏，被对方发现了破绽，这是一场角逐，但是，除妖师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输在了十年前的夜晚。
Singto一直在侧耳倾听krist那边房间的声音，寂静的夜晚，他的听力格外敏锐，krist似乎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才勉强睡去。听到krist逐渐平稳的呼吸声，singto蹑手蹑脚地起来，轻轻打开了那扇门，静静地看着krist的睡颜。Singto趴在床边，他发现krist在睡梦中眉头紧锁着，“慧锦！”显然在梦中的krist遇到了白天提到名字的那个女人，singto第一次发现原来妖也是会做梦，那么妖的人的界限到底在哪里？singto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他发现自从遇到krist，自己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krist的日常和一个正常的人类大学生也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他长得比普通人要漂亮。看着近在眼前的脸，singto忍不住用手去舒展他紧锁的眉头，想要展平那些在梦里困扰着krist的事情，想要用手描画他那好看的眉眼，虽然每日都陪伴着这个人，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他不知道krist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那些他不知道的千年是怎么度过的，认识了谁？和谁结下来怎样的缘分？又曾经为谁伤了心动了情？那一个个他永远没法问出口的疑问。
“慧锦！”伴随着这个名字，krist的眼角滴落了晶莹的泪水，流淌在枕边，singto不忍看krist在梦中受到折磨，摇醒了他。被惊醒的krist眼中饱含泪水，看着面前的singto恍如隔世，他显然意识还留在梦中，几乎是无意识的，他抱住singto，把脸紧贴在singto的胸前，“慧锦死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她了。”singto的胸前感受到krist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迟疑了一下，没有推开还沉浸在梦中的krist，而是缓缓抱住了他。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慧锦了？可是我白天又见到了她，你也在。”krist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就那样抬头望着singto。
Singto好想说，那人不是他说的慧锦，是叫tessa，是个从小就认识的除妖师。但是面对krist那双眼睛，他说不出来那么残忍的话，他只能点点头。
“p’sing你们一直都说妖有多可怕，可是人才是最可怕的。”krist像个孩子，就像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在我还是小狐狸的时候，那是好多年前了，久到我快要忘记了时间，是在中国的南宋时期，我还是一只漫山遍野疯跑的真正的小狐狸。有一次，我饿了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被面前的肉冲昏了头脑，步入猎户的陷阱，被捕兽夹夹住了后腿，动弹不得。天快黑了，我的腿好疼，还在流血，我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就算不死等下一个天亮，我也会被放夹子的猎户发现，反正怎么都是死。就在我感觉到很绝望的时候，我遇到采药的慧锦，她可真美，不像白天那样凶我，对我很温柔很好，替我解开了捕兽夹，还用草药包扎了我受伤的腿。但是我当时很害怕人类，我一瘸一拐地跑开了。”像是想到了温馨的回忆，krist的唇边荡起好看的笑容，“但是，我还是想念慧锦，总是在远处偷偷看她在山上采药，有时候我也会挖到人参什么来送给她，她就会很高兴，摸摸的我的头。甚至，她还给我起了名字，她叫我侦宝，意思就是珍宝。我第一次有了名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突然不想以一只狐狸的身份跟她相处，我也想变成跟她一样的人类，可以拉着她的手，陪她一起采药，天黑了就可以陪她回家，帮她做饭。”krist的眼神变得闪亮，“p’sing是不是我想的太多，所以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才会失去慧锦？”
Singto只是紧紧地抱住krist，“不是你的错。”
“那个钟郎，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不是好人，我好想跟慧锦说，但是我说不了话，我只是一只小狐狸。于是，我做了遭天谴的事情，我在总去玩的寺庙偷吞了下了供奉的佛祖佛珠，我太想快点变成人形了，觉得如果我化成人形，就可以保护慧锦不受到伤害。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等我再去找她，发现她已经肚子里有了孩子，我只能寄希望于钟郎能够好好对她。”krist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等我从山中修行回来，终于可以化为半兽半人，我好高兴，想去找慧锦看看现在的我，却只看到她惨死，原来钟郎高中了状元，想成为丞相的乘龙快婿，就用毒药毒死了一直在家等他回来的慧锦和孩子。”讲到这里，krist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我好恨啊，好恨自己为什么回来晚了？为什么当时没有保护好慧锦？甚至都没有跟慧锦说过一句话！我恨钟郎的断情绝义，恨他的人面兽心，不，他不配，兽心也不配，他的心是黑的。我杀了人，我第一次杀了人！当我掏出他的心的时候，真的发现他的心是黑的。但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我的慧锦再也不会回来了！”
Singto感觉到胸前的衣衫已经尽数被krist的眼泪浸透，滚烫的温度，烫伤了他的心，原来慧锦就是和krist结缘最深的人，为了慧锦krist才想化为人形，他一定很爱她，只是他没有说，没来得及说，这就是为什么白天krist对他那些暗恋不说的话产生那么大反应的原因。这是krist千年的遗憾，但是恐怕krist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暗恋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kit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singto虽然已经多少猜出了答案，但是现在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内心。
“王慧侦，这是为了纪念王慧锦而起的名字，毕竟她留个我的只有侦这个名字。”
王慧侦，singto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想要把他刻在骨头里。他开始嫉妒起那个叫王慧锦的女人，那个和tessa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如果千年前遇到krist的是自己……singto哑然失笑，人类不过百年的寿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哪怕是在千年前，自己又能做什么？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只有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席卷过他的周身，他什么也没法做，什么也没法改变。
“你是不是会怨我杀了人？就是你心目中所谓坏的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krist双手抵在singto的胸前，把他向外推了推，眼神中带着挑衅。
Singto才像是那个梦中突然惊醒的人，他有些不自在的松开拥抱的手臂，什么样的人该死，什么样的人不该死，这不是他一个除妖师应该判断的事情，只要是伤害了人的妖就是该除掉的。Singto惊讶于他自己的双标，内心有两个自己在争论，那个说krist只是杀了该杀的人，忘情绝义的钟郎就该有这样的下场的自己逐渐占了上风。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理智确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能望着眼前的krist。
Krist看着从singto眼底浮上来的一抹同情，笑出了声音，“我让一个除妖师来说对与不对，也是可笑。”singto看到krist的嘴角在笑，眼底却生出一丝冷漠，这才把他的情绪完全拉回现实，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千年的狐妖，他似乎总会忘记这个事实。因为十年前的夜晚的一笑倾城，少年又升起活下去的希望，他想要抓住那一束光，想要拥有那个人，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的内心，在遇到这个人脆弱哭泣时候瞬间瓦解，自己常常会忘记对方是一只千年的狐妖，狐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我要睡了。”krist冷漠的转过身去，背对着singto在下逐客令。在singto看不到的地方，krist懊恼地皱着眉头，他怨自己怎么会在提到慧锦的时候这样脆弱，居然在一个除妖师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不像一个千年狐妖该有的表现。Krist也刚发现，虽然自己一直在回避，但是就算过去千年，自己对慧锦的那些未曾表达的情愫，还是那样清晰，让他害怕。于是，后来他再也不曾给任何一个脆弱的人类以机会来给他造成伤害，毕竟痛彻心扉一次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