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风同人】提瓦特列国志(第642节:酒后换真言,姨甥筹小计。)

“小姨......你是不知道......现在好多事我都怕......至冬人我也怕,万一卸磨杀驴......老家我不打算回了,名声彻底烂了......唉,就连行秋少爷......”
包厢内每一杯酒都是用血泪酿造。
只有申鹤有机会聆听重云不敢对人诉说的不幸。
多年前虽然有个冒险同伴的缘分,不过行秋毕竟是名门望族之后,他重云则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郎中”,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哥儿体验生活,一个是没落驱魔世家的外孙继承了家业。
为了前途,重云忍辱负重像很多人那样使劲巴结行秋,并且在这些人中崭露头角。
只不过到了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是忍下了奇耻大辱......
行秋在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刻晴之外滥情无边,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其中对重云“纯阳之体”尤为如此,可以说比起重云鞠躬尽瘁甜言蜜语,他作为一个“玩具”的价值远大于这些。
申鹤一点一滴听完了重云的血泪史,也不得不对曾经鄙视的远房外甥改观许多。
依靠“服务”行秋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重云一步一步走出了居无定所的困境,直到能被刻晴法眼看中,率军北伐蒙德劫掠兴业。
当家族传宗接代与家国是非曲直发生了正面冲突,是继续延续家族的血脉以至不绝,还是为了社稷大义为公置家业于不顾?
申鹤回答不了这么大的问题,重云却已经给出了人生的答案。
“重云.......你辛苦了。”
申鹤的世界非黑即白,只有正义的一方与邪恶的另一方,所以无论是面对深渊的蹂躏、魔怪京观的诱惑还是祟神的威胁,申鹤敢说坚定不移地追求光明,拒绝所有这些她眼中的黑暗。
可是,面对重云的哭诉,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出身仙山,从小没有亲生父母的言传身教,教育她的留云又是个技术宅,这些直接导致申鹤对如何作为一个长辈教育晚辈没有经验。
比如对亲生女儿申思仙,她的教育近乎于不近人情,教育仙术比起留云更加一丝不苟,平时差不多是给饭吃就够的程度,除去天性的善良偶尔能感化缺少关爱的女儿。
她其实是一个不称职的长辈,原因在于没有长辈正经引导过她成长,只有绝云间近乎青灯古佛的萧瑟染白了她原本的青丝。
“我实话实说吧,我之前确实误会了你。不过,我该说的话一定要说。重云,为什么你非要走这条路呢?”
申鹤公私分明,既会因为重云个人生涯的不幸表达远房长辈的关心,也会因为重云客观的胡作非为直言不讳她的厌恶。
把人一家杀光,用抢来的钱捐资修庙,所谓的功德又真的能抵消几分杀人越货的罪孽?
重云所为完全称不上“为大局不顾小节”的范畴,只是自私自利的兴家事。
“小姨,我.......我做错了,这个我没什么可以洗白的!”
即使为了正室妻子、有“石门狮吼”的少妇王后迪奥娜,即使为了重家生长在石门的儿子女儿们,重云不后悔选择了现在这条兴家继业的道路。
然而,申鹤所言却也是事实。
他依靠出卖一个少男的纯洁变现成昔日好友的提拔与赏识,依靠这份赏识变现成带兵在外的机遇,依靠机遇变现成割据石门的土王,却也因此失去了太多的良心。
曾几何时,重云同样幻想过像家族的祖先们一样行侠仗义,降妖除魔,在救危扶困中成为豪侠般的降魔大师。
幻想到底会被柴米油盐击碎,尤其还是璃月自帝君末期以来的乱世。
在行秋一次次的玩弄下,重云男性的骄傲也被一遍遍击碎;
当丘丘人大军追击,重云已经失去了最后半点的男子汉气概;
等稻妻与至冬你方唱罢我登场,重云彻底成了生活的奴隶;
若非重云一再的自私自利,能救而不救,能为而不为,手握一方兵权却只顾本人一家一姓之尊荣,间接助推了璃月国的灭亡,璃月这个文明古国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是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喝酒)......我只是想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帮助很多人.......为什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这些话,即使对比较关心他的妻子迪奥娜也不敢吐露只言片语。
因为实在太可笑了。
牛杀完了,知道没东西犁地了;羊杀完了,知道没有羊毛用了;人杀完了,知道没有阴德在了。
事情都做完了,还“装”这么一副嘴脸给谁看?猫哭耗子假慈悲!
申鹤忍不住拿起湿巾,一点一点擦去重云红肿双眼的泪痕。
她做不了很多事。
“所以,重云,既然过去的事情无法阻止,我希望你未来能洗心革面。”
起码不能再是现在这样吊儿郎当的色鬼模样。
很久以前,申鹤见过的重云不过是山野间行走的除魔师,人品端正必有所作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申鹤不甘心。
为什么有了几千年文明的璃月非得在一群卑躬屈膝的带路党手下亡国不可?
为什么不能拼尽全力打翻天地再战一场?
为什么征服者一亮出屠刀,被抢掠者却二话不说就得下跪苟活?
她来到稻妻固然是为了女儿和师傅有个安家地,却从未如许多奴才那样朝秦暮楚后无底线跪舔粉饰,骨子的刚直让许多接触过她的稻妻人背地里时有恶语相向。
她相信自家外甥既然能说出这些,即使作为一个出了五服的远亲,她也有义务帮助重云改邪归正。
可以说是唐吉坷德式的道德君子,也可以说是不知死活的传教士风气。
反正,申鹤要帮重云。
“话说回来.......小姨你听说过了吗?无妄坡......(打嗝三回)无妄坡那儿出了个’岩王帝姬‘......迪卢克那个傻子永远打不赢,真是丢人.......”
什么情况?
“还有龙蜥......现在都去了无妄坡,好像那个......(挠头皮)对了,女龙王!若陀龙王!她看样子是坚决支持这个’帝姬‘的.......唉,但愿他们少给我这边惹点事......”
“重云,如果可以,我想到你那边去,你看可以吗?”
重云酒劲顿时醒了一小半。
“我说小姨,你别开玩笑吧?我可说正经的,你这身份回去,愚人众神通广大,连我都不保证手下有多少内鬼暗桩。小姨你看样子在稻妻呆得挺安稳的,别蹚浑水了。”
确实如此。
但是,事在人为。
申鹤到稻妻只是为了保存仙术火种,外加给独生女儿寻个去处,现在这些都已安稳,又听闻在璃月万马齐喑之时居然有人称“帝姬”,想必是有复国之志,有民族情绪的申鹤又素来与排外的稻妻人有不小隔膜,转瞬之间有了个模糊的主意。
“你想个办法,让我跟那个‘帝姬’见一面。我的功夫你知道,别不体面。”
重云赶紧再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申鹤肯定有本事自己去,此前应该是不知道情况,现在正好,他对此前的所作所为心有亏欠,正好给正义感爆棚的远方小姨一个台阶。
“我试试看,成不成看运气,愚人众察人狠得多,比刻晴那个玉衡局都狠,我尽力吧。”
说罢,重云又喝了一口酒继续压惊。
酒壮怂人胆,本来只是个日子人的重云抵不过内心残存的最后一点道义。
真要是申鹤小姨出了闪失,在不把自家身家性命赔光的前提下,重云肯定得想方设法搭救一把。
因为申鹤比他重云正经得多,更应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