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与中古时期的城乡关系〉[1]

    本文主要在郡县制社会经济产生的背景下，讨论自战国至汉初，再到汉晋之际，都市治理乡村的体制变迁，即探讨作为经济基础制度的礼法与郡县乡里制的互动。作者主要透过分析代表三个时期的文献，讨论基层统治制度的变迁，即《周礼》反映的是战国以降都市运动后，形成的城乡关系与官管理民制度变化；汉初鼂错的《论贵粟疏》则是郡县制伊始的理念与转型(里共同体转换成豪族共同体)；崔寔《四民月令》与陶渊明《桃花源记》则分别反映汉晋之间豪族共同体与村共同体的理想型。

    首先讨论《周礼》中的城乡体制与商人。由于战国后期都市建立，诸国的城居贵族发展出官僚制，并运用城内的官整合城外的民，使城内的市成为地域社会中人群进行经济交换的场所，因此《周礼》该被视为该时代的新政体规划书，并对应两大历史脉络：大国运动下各地域社会形成以邦国为主的政治、生产单位；货殖时代下整合型态各异的生产团体，即在经济层面上将人群纳入以王为顶点的官之下，同时其设计的政治组织具有宗教与军事性质，如属地官的民类似于具有军事性质的屯田民。此外，《周礼》借由对货殖交换的保障以确立王权正当性：规定宗教性质的赋役；经济交换的市制，如规范都城中的市作为明确的交易空间、透过官方凭证在维持物价的情况下商人能互通有无等等。不过《周礼》始终作为一部政治理论，在现实层面随着帝国的出现，各郡县城市又重新连结成新网路，而汉初为应对此新政治局势，在论争之下政策又转向法家的贵钱与大谷物主义。

    接着讨论汉的郡县制与城内的商人，先从《货殖列传》可见此时商人作为新的地域社会的首长，是为相对于封君的素封——货殖时代专业生产团队的首长，其遍布全国各地并与生产者紧密关联。再从郡县制形成的背景下，透过《论贵粟疏》中探讨农夫之家(生产者)与商人之间的债关系，即生产者在政治上则受郡县刑、名、役所支配；在经济上归属于商人才能完成国家要求的赋税。此时商人可被视为经营庄园的农场主，在郡县制创造的开放经济网路下，相对于郡县更能够控制物价。同时，作为建言书的《论贵粟疏》也反映朝廷的利益，如借由官方标定粟米为交易媒介，以增加农业价值促使商人增加农业的投资，使非农业人口转为农民；在名田制下实行捐粟换爵，拥有爵者能够佔领田地，形成大户土地兼并的里共同体，不过此时土地并非私有地仍归于国家管束，农民亦是编户之民。另外，若将时间延伸至汉晋之际，能发现社会经济的矛盾不一定只是细民与豪族，而是在垄断不同自然资源后形成豪族共同体与村之间。

    再次借由《四民月令》、《桃花源记》讨论汉晋之际基层社会的变化，即从豪族共同体与村共同体形成的脉络思考。从豪族社会的形成来看，豪族成为地域首长，并形成三层社会结构，一是坞堡并由僮、仆、部曲担任劳动力；二是名田下与豪族有经济关系的编户农民；三是名田周围地区的工商之人，而崔寔《四民月令》可以代表前文所述豪族共同体的理想型。从崔文来看不同于里共同体，豪族共同体社会偏向是没有郡县力量介入的乡里，在治理方面豪族共同体透过内部计程车来领导农工商；在商业方面则以合作机制取代货殖时期的商品交换；同时也透过人情约束共同体的行为。其次关于村共同体的形成，为了与豪族共同体争夺土地，又农民在新闢之地形成村共同体，并以太平道、佛教等宗教信仰作为社群得以结合的规范，而陶潜的《桃花源记》则是反应这村共同体的理想型，如人迹罕至、平等的社会关系、居民从事多样化生产等。此外，就历史来看这类村聚落逐渐取代屯田聚落。

    最后综观前文可见郡县制统治权与经济关系两条主轴的变化，从《周礼》来看，是在承认货殖的基础上，发展出物权与市制，并维持封建王朝的统治手段作为经济开发与管理者；在《论贵粟疏》则可见农民、商人/豪族的经济关系，已不是国家可以依法直接介入，国家必须遵守货殖的制度，如得运用以粟换爵、货币政策等，以转换商人与土地的关系；《四民月令》与《桃花源记》体现在渐离郡县控制下，中古城市商人往地方豪族的转换，并维持主奴关系，不过后者比前者较有宗教性的平等组织形式。

[1] 甘怀真，〈《周礼》与中古时期的城乡关系〉，收入夏炎编《中国中古的都市与社会：南开中古社会史作坊系列文集之一》（上海：中西书局，2019），页1-24。

這本論文集感覺內容還不錯，有推喔！！！!

後記

這次比較負面一點，畢竟是半夜發的，有點小emo，反正太陽升起之後就沒差了。

最近必須趕緊加快腳步了，事情將會越來越多，像滾雪球一樣。

不過這一切都值得。雖然真的很累，尤其是陪千金讀書。(我總覺得妳真的沒必要在那邊裝ㄟ，老實講不就好了，大不了妳找別人啊？別找我啊，我這樣其實很難受的，而且我自己也還有很多事要做欸，我真的不懂，就因為我比較會讀奢？？還是妳比較習慣傳統的k書模式，我甚至不曾出現在妳的生活圈與朋友視野中。)

我真的受夠當伸手黨的人了，我又沒有向你們要求甚麼，為甚麼都是我在費心思啊，扮演一個不會犯錯的人真的很累，且真的不值得。

累哇歷史 2022-9-28  台北南港 傅斯年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