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二十‖帝王羡X将军染
魏无羡满意的点点头，“叫什么名字？”
“牙，牙子·····”好像自知有些拿不上台面，女孩低着头，结巴道。
魏无羡想笑来着，又觉得不得体，干咳两声，“回头让你主子给你重新起一个。”
又朝着一边的江澄摆了摆手，“带她下去打理一下。”
那孩子走远了北堂墨染好像还有点出神，魏无羡心里吃味，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盘算着再找个机会撵走好了。以后阿染身边只留男子便好，粗糙些也省的他担心
但事实上北堂墨染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魏无羡担心的事，他心里也有盘算，不过不会明说。
“刚才还厉害，现在被个孩子一唬，可不是也心软了。”
北堂墨染微微回神看他一眼，“她这样的孩子，总不能有什么坏心眼。”
“那可说不准，天下之大，什么人没有?我瞧她精明的很，知道要用眼泪说事，呆会洗干净了，八成就能来勾你的魂。”
北堂墨染冷哼一声，说不出的嘲讽，“那你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魏无羡惊讶他竟然听懂了，不由一笑，“所以说呢，好像有些后悔了。”
脚下踱了两步，砂石在被脚板碾压的‘滋滋’声有些幽怨的意思，“不过她若有那胆子，只怕没命活着。”
这种结果，魏无羡不说，北堂墨染也猜的到。但他的打算是，用那孩子去勾引魏无羡，或许不失为一个妙计。
魏无羡不是说喜欢他么，那就按他的性子来教，应该有成效。到时候魏无羡有了新欢，便没功夫管他了。
北堂墨染之所以想的简单，完全是因为他想象不到魏无羡对他的爱慕已经到了何种境地。一城的美人都不一定能拉回他的心。
不过那都是后话，彼此埋在心里的念头，那都不是事。
算得上事的要属当天魏无羡和北堂墨染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拌嘴了，起因其实很简单，就为那女孩的名字。
当时江澄把收拾干净的女孩带回来，魏无羡便一阵吃惊，没想到这山村野沟的也能有这般长相的女子，仅是粗布衣裳便趁出了美人底子。若是略施粉黛，宝石绸缎的配合着，再训练训练气质，也可冒充大家小姐。
当即魏无羡两手一拍，“就叫花容吧。”信手拈来这词，实质没什么讲究，就映衬着她的花容月貌罢了。
哪料得一拍即成的事，北堂墨染偏是要和他唱反调，“叫墨风。”
那才叫豪爽，气派，哪里至于那么小家子气的别扭。
“女子叫什么墨风?其中细腻都没有了。”魏无羡不认同道。
于是这场对立便算是拉开帷幕了，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争到后来也不是名字的事了，私下较着的劲也被搬上台面，只是谁也不说穿。
“你说让我起，现在又反什么悔？”
这会儿是争的累了，北堂墨染狠着眼瞪他，魏无羡喘了一口大气，反而笑了起来。“得了得了，让给你。 不过一个侍婢的名字，怎么弄的和给自己孩子起名似的。”
要争也不该是现在啊，摇摇头，“就叫墨风吧，听你的。”
拉了帘子，把方才呆在一边左右为难想要开口劝阻，却被魏无羡一狠撵出车外的墨风叫进来，这结果算是公布了。
外面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听这动静，看热闹的人还不少。魏无羡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些家伙调到火头军去做苦力，免得他们闲的无事连帝皇的墙根都敢听。
这事就此了了，一晃两天过去，瞧着北堂墨染被那孩子伺候的还挺舒服，魏无羡一面放着心，一面又提着心。暗地里派人盯着有没有出格的事，那天晚上，他陪着北堂墨染散步的时候还旁敲侧击了几句。被北堂墨染抓住了他的重点，反倒是一阵尴尬。
这木头将军，还真是一点也不笨，什么都让他给瞧出来了。
“你若不放心，便将她放你身边去，我本也不缺这个人。”这语气这怎么听起来还有些怨气，平常人家夫夫赌气，差不多该是这般。
“谁让我喜欢你，就算不放心，也不能让你身边无人不是？”
魏无羡讪讪道，自恋的本事也不见退步，“再过些日子进了皇城，有的是事要忙，你见不到我，无聊怎好？”
巴不得见不着他！巴不得魏无羡忘了他才好！想着那属于战国的皇城，心中便是一阵落魄。那地方就是一个巨大奢华的牢笼，进去了，怕是再也出不来。
那时候魏无羡说让他重回战场，可一面尽盘算着让他入宫，怕是那话就是说说，拢他心用的。他还傻傻的，差点当真了。
再走两步，马蹄子蹦跶声就传进了耳朵，魏无羡第一反应便是想有埋伏么，后来发现不是，自己实在太敏感了些。
回过神才发现已经下意识的将北堂墨染挡在了身后，护宝贝疙瘩似的护着。
“·……”
北堂墨染见了鬼一眼的瞧他，显然是被他莫名的紧张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收回挡在北堂墨染身前的手，顺势举上来摸了摸脑袋，那王者高高在上的形象，在北堂墨染面前也不知还剩下多少。
而后待那驾马之人接近，魏无羡双手后背，挺立站直，威严的气场便瞬间又游刃有余起来。
“陛下，人已带到，是否接见？”
听到这消息，北堂墨染比魏无羡兴奋的多，他两眼冒着希冀的光，巴巴的看着魏无羡，“是菲菲到了么？”魏无羡说的再有两日，现在正好。
北堂墨染高兴了，魏无羡不知怎的，也高兴了。点了点头，“没错，你可要见？”
“要见，当然要见。”
他为肖奕征战沙场，已经有多少日子没回过家，没见过亲人，自己都数不清了。现在人就在身边，焉有不见之礼？
魏无羡却摆摆手，将那通报之人屏退。北堂墨染的心一下子凉了，不知道魏无羡又有什么打算在等着他，刚才那一脸的阳光欣喜，顿时被冰雪覆盖。
“你又想如何？”
魏无羡看着他的脸苦笑，“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一个形象，怎么都扭转不了了？”
“·…·”若不是他前科累累，他又何必这么防他？
“我只想与你说，你那妹妹与你同根生，脾性估计差不远，你别与她讲我们的这些事，省的她替你恨我。”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没必要说出来让菲菲和他一齐担心。更何况，菲菲才多大，这种事哪能让她知道。
不过魏无羡的关键目的不在于此，“还有就是，肖国既然已经不在了，你若不想让你之前那般吃苦，便好好开导着你妹妹。等回去我给她派个师傅，等大些我给她安排一门好婚事，不至于让你担心她。”
这是北堂墨染所没有想到的，怎么说菲菲都是她的妹妹，曾经是肖国人，他说安排个婚事，那岂非是默认了他的投降？
北堂墨染为难了，按理说菲菲后半生若是因此有了着落，风风光光的出嫁，锦衣玉食的，是他最想见到的，可是……
“我知道你为难什么，但是那些问题你还没有想明白么？上次我也与你说了，天下一统是早晚的事，既然好好活着，又何必一直追溯以前的事情？肖奕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他带领的国家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在眼里，这样，都不足以让你信服于我？”
北堂墨染暗叹一口气，道理谁都懂，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我知道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妥协了下来。
肖奕沉迷玩乐，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肖国百姓怨声载道，其实早已不向着他。唉，哪还有什么肖国，那整片领土早已都支起了战国的旗帜，他的面前有一条明路，只因自己曾经是肖国人，而不可能那么坚定地迈出去，但到底，还是迈了出去。
兄妹重逢的景象，魏无羡没什么兴趣，他站在帐外，只远远瞧见了一眼北堂菲菲的模样。
比墨风还要年轻些，那稚嫩的脸蛋一瞧便和北堂墨染是亲兄妹，七分相似，连那股傲气，倔气都如出一辙。可又不尽相同，眉目间透着几分柔弱。
没兴趣再听下去，魏无羡远离了账外。
“温宁。”
“陛下！”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帝陛下吓破了胆，温宁惶诚恐的行了礼，嘴角上的酒渍还没舔得干净。
魏无羡笑着看他，眼珠子在那酒囊上转了一圈，旁人囊里装的都是水，就他这个一闻便有问题，
“偷酒喝？”
“陛下恕罪，臣……”
“行了，朕知道你不喝酒睡不着。”
魏无羡并没有生气，虚扶他一把，“朕闲的无事来找你，想给你安排个徒弟。”
“徒弟？”
魏无羡点头，“这是其次，朕想问你的是，册封凤君的事。”
“这事容易，只要陛下看上了哪家小姐，身份地位合适······不合适也能合适，接进宫来，走一走程序，便可。”
他说的倒容易，谁不知道这里面曲曲折折，繁文缛节无数，祖上不做事，光研究这些没用的玩意。
魏无羡抚了抚额，“那如果凤君是男子，又该当如何？”
温宁脑不及身体反应的快，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陛下啊……”险些就要老泪纵横。
谁不知道陛下对那敌国俘虏感兴趣，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意图太明显了。可不能够啊，就算那敌国俘将的身份可以掩盖，那也是个男人啊。男人当凤君，这还怎么太平啊？
“怎么了，怎么了！”
魏无羡当即脸色一沉，瞪着眼瞥地上的温宁，“多大的事情，你至不至于！”
这还不大，那什么才是大事啊？温宁吓得那是颤颤巍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懂，前一刻和你喜笑颜开，下一秒就能把你打入地狱。
“你就说吧，能不能成？”皇帝的耐性是有限的。
“陛下··……”
温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这事，实在难成啊。”
“怎的难成?朕的家务事朕自己还做不了主么？”
做得了主，又何必来问他啊？温宁咬咬牙，眉头皱的能夹死一排苍蝇，“可那也是一国之父啊，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看着，陛下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啪’的一声，魏无羡拍案而起，怒气冲天，“谁敢笑话，朕灭他九族！”
“·…·”
这下温宁，整个腿都软了，一下子趴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陛下既然有了打算，又何必来问他？
魏无羡静了一会，大概是自己也知道这事本不能怪温宁，可心里还是愤愤的，弯身将他的酒囊拿起来，“罚你七天不准喝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