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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散塚】13、番外:名司的任务

2023-08-12 07:17 作者:谭雅少校是我老公  | 我要投稿

我真正的名字,其实不是雨宫名司。

名冢兴子说的没错,我长得不像日本人,因为我确实不是。

很抱歉啊,我骗了你们——

我一边装着日本人讲出流利的日本方言,一边装出失忆的样子当一个普通的尸散冢女工。

我是一个美国人,一个乔装成血牲样子嵌入日本企图毁掉这裡的美国军方间谍。

在分配任务的时候,那么多间谍里只有我一个人被分配到了脏乱的殉葬工厂伪装成女工调查动物化血牲并预防这种疾病在战争结束后传入美国,而剩下的间谍则是被分配到了法西斯的军营。

我讨厌工厂,但是申请的调换还是被上级拒绝了,并且要求我立刻就开始准备自己的潜入工作。

把我发配到日本的借口是我的五官不够立体,比较容易混入坐落于日本的尸散冢。末了,上级又说,为了国家和小朋友的未来,拜托您考虑一下吧。

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上级的请求,着手开始学习日本语和日本女人的各种习惯。但是在真正到达尸散冢时,我才发现之前自己悉心准备的一切纯属就是多余。

尸散冢里的生活很辛苦,没有谁会有闲心去调查你到底是间谍还是土著。陵踔们只关心产量和收益,而血牲们唯一担心的只是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活到第二天。

我讨厌这裡。尽管上级说为了我的安全而没有把我安排进最严重的横冢进行调查工作,但是尸散冢内的雾霾依旧是没有办法消散的浓重,我在这里几乎要待得窒息了。

我豚们被安排进了9厂,管理9厂的是一个名叫饭包的青年。我不知为什么,看见他时总是让我有一种一样的感觉,尽管他在看见我的时候就一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

我在尸散冢隐匿着自己的身份,在接触血牲们的同时小心地提防这裡是不是有别的地方派来的间谍。

细菌,正在尸散冢这片坟场里疯狂地蔓延。

我看向一边的连绵的黑色的坟墓,里面埋葬着一具又一具从战场上卸下来的尸体。

人在战争中只是一种资源,这种资源有用的时候就会披上军装冲上前线,但是一旦死亡就会像一把破旧报废的枪一样被人丢弃,然后战争会剥下死者还完好的军装,洗了洗套到下一批冲锋的新兵身上。

作为一个小兵,在战场上就会成为一次性消耗品的东西在使用到极限之后被人直接丢掉。

反正战争一开谁都别想活,如果长官一定要你死的话,死就死了吧。

都死了算了,人都死了的话就没有战争了,我也不必再这个破地方接着调查什么细菌传染的源泉了。

我坐在棺材里,躲在被子里记录信息时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而从自己在美国卷进战争中进入军营后,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看见过她了。

挑起战争的又不是我,然后战争成功之后获益最大的也不是我。

我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要在战争中出头或者狂热地自尽式救国,我只是希望战争尽快地结束然后和她安心地在美国的一个安静的小镇生活下去。

战争是完全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但是我所努力的一切只是不希望让它改变的东西里再多一个我。

因为一切一切的原因,我还是不得不在尸散冢内呆下去,装做一个普通的女工去做着豚们布置的根本完不成的工作。

融合之后,我在一段时间内变成了又穷又忙的人,每天忙着谋生无瑕考虑收集信息的工作,然后越来越穷,最后就陷入了无尽的负循环。

尸散冢里每一个血牲晚上工作到很晚才会休息,就是为了继续活下去。然而这种气氛似乎有一种可以令人腐化的气息,我在初到时就险些被它同化了。

我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我有一天又梦见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朋友时,我猛然在那个死寂的深夜惊醒了过来。

我不是雨宫名司,我不是日本人,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在尸散冢打工被榨干所有价值的。

我一个是美国军人,我是被派来毁掉这裡的。

虽然自己在累的时候也想过要抛下一切逃跑,但是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就输了,所以我还是选择努力坚持下来。

我从棺材里坐起来,在没有尽头的黑夜里只听到了乌鸦的叫声。然而在撩开窗帘的时候,我看见尸散冢的夜晚里正在发出着几点一明一灭的幽光。

那来自于可以将人堕化变成野兽的细菌——

是细菌。

我一边安静地看着面前的那几点光,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之前为了防止搜身而隐藏起来的火柴,轻手轻脚地在墙上擦亮了一根。

咻。

火苗一瞬间就在黑暗里发出了明亮的光,看起来很像自己自从潜伏到尸散冢之后就数个月没有见到过的太阳。火柴的光亮着,尽管很小但是丝毫没有暗下来的意思。

长在周围的留壳菌子正在因为光而急速地凋零。

那个感染了细菌的人似乎注意到了我手里的光亮,在怔怔地望了望后就手脚并用地向我的方向爬过来。我看着那个还穿着孝服的血牲,然后掐灭了火柴。

正在爬着的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像失去了傀儡师控制的木偶一样滞在了原地。

在我又擦亮了一根火柴之后,那个人又像我这边爬过来了。

这和我之前发现的情报完全不一样。

动物化的人应该是害怕火的才对,比如从来都不敢进火葬场从而派遣焦尸做监工的三只小豚。

动物是怕火畏光的,但是人不一样。

难道这些动物化的血牲们还会或多或少地保留一些人的意识吗?

我又晃了晃火柴,那个血牲把脸凑到了玻璃面前,一脸渴望地看着我手里的光,然后将手心小心地贴在被火烤暖的玻璃上。

玻璃的后面是我的火苗和好几个过于劳累而熟睡着的血牲。

但我最后还是掐灭了火苗,接着用枪口隔着玻璃抵在了她心口的位置扣下扳机。

她死定了,尸体躺在地上,那只变成马蹄的脚还在痉挛一样地一抽一抽。

然而,次日,我又看见她走在尸散冢里认真地打着工,只是动物化的面积更大了。

没有办法了吗……

远在异国的我只能在行为处事之中一在地小心下去,毕竟美军总部距离这裡这么远,如果我真的遭遇什么不测的话只能自己解决一切了。

不过,如果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不会真的要一直呆在这个破地方直到世界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吧?

长官这是逼着我加班吗……可恶,加班什么的,我最讨厌了。

线索又不是天天都像在尸散冢挖土豆一样天天都有,我自然明白自己势必要在这裡消耗掉数年生命。

我不是很想感谢豚,但是它们在我到尸散冢的第二年装上了电话,我终于可以在这个无聊的鬼地方给我的女朋友打去电话了。

我很想她,但是因为在一边豚的监视,我只能用很慢的日语一句句地告诉她自己到底有舍不得和她分开。

她曾经是住在我的隔壁房子的姐姐,年纪只比我大了五六岁,每次看见她时她都会一边喝冰汽水一边和我打招呼。

那里的景色很漂亮,夏天的草坪里总是长着修剪出造型的花草,而冬天的时候有时会有灰熊和松鼠试图打开门偷东西吃。

亲爱的姐姐,尸散冢的工厂总是在深夜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

不要总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啊,如果我可以回来的话我为什么不回家呢?

我现在只能待在这裡,就像长官请求我去潜入尸散冢所说过的,为了美国和自己在乎的人的未来去努力。

姐姐在那边用母语唱起了歌,然后我才意识到,今天是圣诞节。

但是这裡一点也没有过节的意思,在尸散冢,每一天都是血牲们为了陵踔的财富而加班的好时机,然后每一天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发不出足够工钱的「亏损日」。

但是那些抱怨我都没有讲出来,我只是在听着她唱歌时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自己很想她。

她肯定明白工作在一个殉葬工厂的日子有多辛苦,于是我索性也不必假惺惺地说自己过得很好这种话。

生活就是这样,既然是在干什么都危险的战争年代,既然我选择了接受任务去挣这一大笔钱,那我就得在这裡干下去。

干完最后这一笔,我就有充足的资金和姐姐买一大片地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远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尸散冢外的地方开始出现隐隐约约的狼嚎声音。

于是我安顿下来,在尸散冢里交了几个朋友,一边调查细菌一边顺便帮她们找找逃生的方法。也许因为我写上去的不是我真正的名字,尸散冢也控制不了我,然后我就开始不得不去演成失忆的血牲来配合自己的表演。

我演的很像,我骗过了所有人,甚至几乎要骗过自己。而最终,我所期待的一切也终于变成了现实中我想要的东西。

这场只有我知道的独演在大火烧掉尸散冢的时候落幕了。

大火猛烈地燃烧着,充满了病毒的空气被火焰加热上升,黑色的烟雾笼罩在尸散冢的顶部,而尸散冢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

无数的血牲穿过火焰逃出这个监狱,与此同时身上的动物化特征也在高温之中被烧成灰烬飘落掉回土里。

细菌,正在血牲们的叛逃中溃败。

尸散冢存在过的这片土地,正在被火改造回它本该拥有的那个样子。

人们都说错了,细菌仅仅不是工厂带给血牲们的诅咒,而是虚荣心与金钱的渴望带给整个人类的诅咒。

一个美国大兵在尸散冢外拦住了我,然后带着我登上早就为我准备好的军用直升飞机。我摸了摸衣袋,里面有一管被细菌滋生的腐肉和一管匆忙收集到的充满病毒的空气。

直升飞机上,姐姐正坐在椅子上向我招手,而在她的旁边有军方早已许诺给我的金条。

然后我听说,美军派遣的这么多间谍里,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们坐在这个小空间里,越过被子弹和尸体污染得灰败的太平洋,向着自己的家的方向飞去。

当我终于从美国派遣来的直升飞机上下来,然后向军方复命的时候,我听到了第二枚原子弹在日本成功爆炸的消息。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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