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后指挥官过上慢生活(二十二)口袋行动 · 其二
“让我.......再做一次你们的指挥官。”
听到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只有45，脸上是一副欣慰的微笑。她朝我点点头，表示了许可，其实她路上一直没有太多指挥，就是等待这一刻吧。
“好，那现在整个队伍的最高指挥权移交给你了。”
M16举拳轻轻在我的胸口碰了一下，眼神中既有兴奋也有愧疚。
“大家没有意见吧？”
警员们纷纷摇头，看来他们很相信队长的决定。其他姑娘们更不用说，9更是露出兴奋的神情。
“太好了！有以前的感觉啦！”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让我也兴奋起来......是啊，又有以前的感觉了......
大楼中，趁其他人正在整顿，我也开始拟写计划，但一直删删改改，始终无法满意。由于信号屏蔽器的干扰，我没办法进行实时指挥，所以只能尽可能地预测各种情况，以此拟定计划和对策，然后通过U盘或者数据线传到其他人的设备上。
就如同刚才M16说的那样，我们必须安排一个人偷偷越过敌人的包围，把我们所知道的信息传出去。但是我们并没有证据，也没有敌人其他据点的资料，所以这件事只能往后安排。
就我们的兵力来说想要战胜数量仍然是未知的敌人是极其困难的，所以我们也更需要和外界交流。
就在我焦急地思考对策时，一只手突然轻轻将我向后面拉去，把我揽在怀中。熟悉的气味传来，我立刻认出了是45，同时情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
她温柔地询问，就这么靠坐在墙边，抚摸着怀里的我仍然杂乱的头发。
“谢谢你，45。”
“嗯？”
“我冷静下来了，已经想好了计划。”
“要怎么做？”
我打开了程序，开始了计划的拟写。
“M16那边算上她一共12人，可以分成三个梯队，而我们这边则有404一支小队，留下一个梯队保护南郊的临时据点，保证我的安全还有和与其他梯队的交互；M16和她的副队长分别带领一个梯队一同朝城市西郊出发，到达最近分支点后两队分开，副队长的队伍继续向北郊前进，M16的队伍在西郊进行搜索，这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M16作为主力之一可以迅速对临时据点进行支援，同时任务进行中也可以和从北郊搜索过来的副队长的小队汇合，若过程中找到敌人，两队还可以对敌方据点进行包围。”
“那我们呢？”
“你们前往城市东郊，若搜寻无果则立即返回临时据点，如果有突发情况，你们也可以配合M16立刻对据点进行支援，作为人形，你们的作战和支援能力一定更加优秀。”
“话说回来，你怎么确定他们在郊区一定有据点？”
听到这，45笑着提出了疑问，但并不是嘲笑，而是喜悦，对我的表现的喜悦。
“据M16收集的情报，敌人在这个城市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如此丰富的物资，一次性带过来过于显眼，必定有至少一个据点在接收补给，而且敌人进城的速度很快，说明从外面进来的路程并不远，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利用了废旧的设施或者合适的地形，而刚出家门的时候，我回头看到了他们的车辆，虽然不明显，车底有些许泥水溅过的痕迹，而且痕迹很新，前天下过雨，但昨天太阳又特别明媚，市区内的水都已经蒸发干净，我们城里也没有什么适合作为据点且又能沾染泥水的地方，近郊的更远处是隆起的高山，根本不可能作为据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他们的车是从郊外附近的据点来的。”
“哼哼♪真聪明，不愧是我的人，就按你说的办吧~”
45笑着轻轻在我的脸上一吻，这一吻就像是天使的眷顾，瞬间清除了我身上的所有疲惫，她的肯定也让我对这个计划更加包有信心。
所有队伍已经开始行动，M16和45她们的小队我非常放心，但是唯独那个全是人类的小队，他们的战斗力是最弱的，但需要冒的风险也是最大的。
我试想过一个情况，如果那个小队找到了敌方据点且遭遇不测，那么两个小队还可以从东郊和西郊对北郊进行包围。这么听起来虽然很残忍，那个小队简直就像是半个弃子，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采取最保险的办法。
虽然我也有考虑过所有人一起上，但是这个方法太消耗时间，敌人不可能等着他们找上门，也不可能放着我这个目标不管。和他们交火以后敌人很快就会清除我并不在其中，自然也会开始派人寻找我的踪迹。所以，我需要最快的办法。
平均分按常理来说可能是好主意，但是我并不认为，相信404小队的成员也不会认为两个人类能跟上这个高效率幽灵小队的节奏，关键时刻......两个人类对于一个陌生的团队反而可能会成为累赘。
“报告！”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个放哨的警员冲了过来，不用说我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在据点正北方，正南方，正西方和东南方均发现敌人踪迹！”
“立刻准备移动。”
敌人似乎猜到了我们会兵分多路，也猜到我不会冒险跟随队伍或进入城区，也故意等待了一段时间，等45她们走远了，再对我们的据点进行闪击战。这也说明他们对自己的火力拥有足够的信心。
我带着剩下四名警员从东北方向出发，那里是一片密集的街区，中间互通的只有些狭窄的小巷，这也是敌人没有直接从正东方包围的原因。
在我们下楼后不久，几枚火箭弹就炸毁了楼房的各处，我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的运气，也感谢我们撤离得足够果断。
但是我们不能走小巷，在那里我们很容易被围剿，我忍不住笑了笑，看来我又得带着一队人走下水道了。
但是走到井盖前的一瞬间，一丝火星在我的面前闪烁了起来。
“所有人向前卧倒！”
在我们卧倒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我回头一看，井盖已经被炸得粉碎，从天上落下。
看来他们已经猜到我们之前是通过下水道脱离包围的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只能冒险前进。
“快起来，我们必须强行穿过街区！”
我赶忙爬起来往前面的巷子里冲去，两名警员紧跟在后，剩下两名一边前进一边扔出烟雾弹朝远处开火以拖延时间。
我们成功进入小巷，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窄，加上身上的装备，只能有一人通过，我们只能站成竖排前进。虽然成功逃离了第一次追击，但是其中一人肩部已经中弹，原本他的腿也受过枪击，已经严重影响了行动作战的能力，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于是主动要求站在最后一个。
敌人的第一步计划失败，但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步，不仅是墙缝抛进来的手榴弹，身后也飞出了无数子弹，我们不得不兵分两路，朝左右的岔路行动。
多亏先前为了隐藏身份在临时据点换上了同样的警服，不然恐怕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我们奔跑了一段距离后，身后的楼顶发出了一枚提前设置好的红色信号弹，这是告诉其他小队我们受到袭击正在移动的信号。
现在发生的情况还在我的预测当中，我已经预先告诉了他们我的前进路线，蓝色代表我们向西郊出发，红色代表我们向东郊出发。
目前我把向左进发的部分称作A组，另一边称作B组，我故意只安排了一个人与我同行，这样敌人就会更怀疑B组。A组会进入西北方向的交易市场，错综复杂的地形可以拖延敌人，而B组会直接通过一个小吃街，那里既有掩体，同时在里面逃跑和追击的难度均比交易市场低，所以也会提高敌人着重追击B组的概率。
我突然庆幸我也当过出租车司机和外卖员，整个城市的路线我都有地图，甚至详细到部分商铺。
每次，这也是一场情报战，从市外来的敌人在情报上就已经吃了大亏，这也是我们的计划目前仍然顺利的原因之一。
如果过程中没有出现意外，我们就会往彼此的方向移动，最后在一个丁字路口集合，届时没准也能刚好遇见赶来的404小队。
按现在的时间，404小队应该已经在东郊执行任务了，目前时间对我们仍旧有利，我也不禁感激45平日对我的“康复训练”，以至于我现在不会跑着跑着就突然断气。
通过之前的接触，我判断敌人目前对我们采取的通用措施是小规模火力压制，那么既不长时间处于掩体中，又不过分暴露于开阔地带，就是最好的策略。敌人显然不清楚我们的作战习惯，而我却能料到他们的行动，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我和另外一名警员成功通过交易市场拖延了敌人的行动，就在我们通过交易市场，准备穿过下一个街区与B组汇合时，一颗子弹呼啸而过，我旁边的警员应声倒地，由于从小在游击队养成的习惯，我本能地逼迫自己放弃可能倒下的队友翻滚躲进一旁的掩体中，与此同时，从枪声的源头那边传来的复数的脚步声让我一时间陷入了窘境。
看着地上已经牺牲的警员，我不禁自责起来。
“我劝你还是乖乖出来，这样还能痛快一点。”
这是那个在医院扮演病人的警员的声音，这也坐实了我的推测。虽然我有想到他可能会继续加入战斗，但因为情况紧急，我只能冒险前进，结果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来M16跟你说了不少我的事情。”
我开口说道，当然很大一部分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当然，她可没少和警局里的熟人宣传你这个‘超级指挥官’，我虽然是新人，但很遗憾，M16对陌生的人守口如瓶，但其他人可不一定，你要知道喝醉的人什么都敢说。”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已经猜到了吧？”
听到这我不禁冷笑一声，果然事情还是没有出乎我的预料。
“好了，快出来，还是说你想被折磨一番再去死？”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也预示着我的时间，我必须做出最后的选择。
“我倒数三声，三......”
就在我准备冲向右边的摊位准备做最后一搏时，前方却传来了连续的枪声，我躲进了一个摊位向外观察，身后的敌人也晚我一步赶到我之前所在的位置，但在又一段枪声过后，所有敌人被尽数消灭。
紧接着，我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年纪大了的坏处就是这里了，看到她们的时候，我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差点就涌了出来。
是她们，AR小队。
看到这我也从掩体中跑了出来，不同于我，她们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并不惊讶。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在了解了部分情况以后，我就猜到您会这样行动，于是就赶紧往这里出发了。”
M4笑着说道，真是的，又被她们救了，无论多少次，我都不禁感激她们不是我的敌人。
“嗨嗨~现在可以叫指挥官了吧？可以了吧~”
SOP跳到我面前，调皮地摇晃起我的肩膀。
“可以可以，唉，就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吗？”
“喜欢的是与这个称呼同在的回忆吧。”
AR15淡淡地回答，虽然她一直是那副表情，但我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喜悦。
能被这么多姑娘关心，恐怕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了。
这时搜集敌人尸体上可用物品的RO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看见我们这一副大团圆一般的喜悦气氛，不禁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叹。
“我自杀算了......”
在短暂的信息交流过后，我们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令我心安的是，这回我们多了一整个AR小队的支援。
除了M4手里拿的仍然是和过去同样的枪种，其他人都是拿着从敌人手里抢来的武器，看来M16还是对M4偏心了嘛。
但是好景不长，西边的上空，一个黄色的信号弹升入空中，这代表M16的队伍遇到了难以处理的情况，很有可能是遇上了敌方主力。
“抱歉，M4，计划改变了。”
我的脸色有些阴沉，这有些吓到了M4。
“嗯？”
“我需要AR小队前去支援M16。”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一个人行动反而更加隐蔽。”
然而M4看出了端倪。
“可是......”
“这是命令。”
“遵命，指挥官......”
虽然没说出来，但其实打自一开始我心里很清楚，这里不止我一个人拥有指挥能力，而这次的敌人并不如往常的敌人那般强大，而所有计划和对策已经指定，我掌握的关键信息也已经公布，那么这种情况谁更加应该优先被照顾，答案已经很明显......无论如何，也要夺取敌人的据点。我只不过是害怕45担心，所以没有说出来罢了。
我相信，即使不需要我，她们也可以已经可以自己完成任务。
和AR小队分别以后，我来到了说好的丁字路口，但我只看见了两个人，那个最先负伤的警员......一直不见踪影。
“敌人还被甩在很远的地方。”
“另一个人呢？”
我问了一个其实早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但我希望，哪怕是一亿分之一的可能，我希望他活着。
“他......在为我们拖延时间。”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的那可悲的希望，但是作为指挥官......
“继续向前。”
“是。”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目前至少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现在只被一批敌人追击，这极大提升了我们的生还概率。
我们避开了开阔的马路，在街边商铺后的小道中穿梭，虽然另外两名警员因为负伤拖延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无大碍。
东郊迟迟没有信号弹，而从我们开始移动到现在整个时间足够她们把东郊搜查一遍，说明东郊确实没有发现敌方重要据点，只要和404小队汇合，我们就能向西郊进发，进一步包围敌人。
快了，就快了......再过一个路口，我就能见到45，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是无所不能的。
然而老天似乎总是喜欢跟我开玩笑，只听见两声枪响，一名警员应声倒地，另外一名警员也瞬间反应过来将我推向一旁的胡同里，而自己却中弹身亡。但即便如此我的腰部和背部也被三颗流弹贯穿，伤口开始不断涌出鲜血。
有时候我真的感叹现实和游戏完全不一样......没有太多的煽情，更没有所谓的最后的遗言和嘱托，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突然地死在你的面前。
“继续追击！”
我没时间思考敌人是从哪来的，敌人已经继续展开行动，但是附近已经几乎没有出路了，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忍耐着腰部的剧痛，挤进右侧一个差不多半个人宽的小道里，一边赶路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敌人的脚步声。
在脚步声来到岔路口的前一个瞬间，我开枪打下了商铺顶上的空调外机，外机砸倒了两名敌人，一时间也阻挡了其他人的去路，我借机加速行动，即便地上已经满是我的血迹。
在敌人做好措施即将踏过空调外机时，我又一次打下了不远处上方招牌，敌人再一次被砸了个正着，这两次的极限挑战虽然短暂，但却让我的精神更加疲惫。
我摸出了从敌人身上搜刮来的手榴弹，向小道口扔去，在爆炸的一瞬间我也成功挤出了小道，但是因为过程中剧烈的扭动，导致伤口进一步开裂，鲜血的涌出愈发严重，我的视线也开始恍惚起来。
但我已经听见了声音，敌人兵分两路，已经从原来那条路赶了过来，我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面前的铁梯，趴在了楼顶上。
赶来的敌人只有五个，看来刚才那一下杀死了不少，但我明显从其中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告诉我它们已经到达了极限，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该死......好想休息，不是说好已经可以安心地生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事......
和45一起的日子，和格里芬的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呵，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这种时候倒是跟电视里演的一样......
但是45也跟我说了，休息之前要把工作做完。
我咬紧牙关，努力撑起了身体，用尽全力握紧手中的手枪。
一枪，两枪，三枪，三个敌人应声倒地，但我却突然眼前一黑，从屋顶滑落到地上，撞击的疼痛又给了我一丝清醒，但在我拼命坐起来以后，却彻底没了力气。
没错......又是差一点点。
那个女人从两个雇佣兵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我的面前，俯视着我。
“泼......妇......”
我张开嘴，骂出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对她的第一句话。
“一见面就这么对你的母亲说话？呵，估计你心里还想着怪罪别人吧，废物。”
“母亲......？你......不配......”
她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话语也刻薄得让我熟悉。
“不配？也好！你对我们的爱报以利齿，如果你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逃离游击队，杀死了最爱你的父亲，你也不至于被追杀，如果你不做出愚蠢的反抗，你也不至于如此痛苦，现在的你根本不能称作我引以为傲的儿子，你只不过是一条濒死的野狗。”
这个女人，果然即使是到最后也依旧在胡言乱语，不断的装点自己的恶行，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我的身上，和她口中的我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骂我的那些话是不是处于心虚或者自卑。
“哼......哼哼......”
即使精疲力尽，我也不禁发出了嘲笑。
“你笑什么？”
“我在等......时间......你在......等什么？”
就在她皱起眉头，还在疑惑之中时，他们头顶的一枚我刚上屋顶就安置好的沾有特殊粘剂的按时脱落，触地的一瞬间便产生了小范围的爆炸，刚好杀死了她身后的两名雇佣兵，同时也将她严重炸伤，冲击波将她带到了我的旁边。
不知道是因为休息了一会，还是因为我心中对她的深深的恨意，我成功将手枪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我警告你，你给我......”
砰。
一声枪响，对我来说，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女人和她那该死的丈夫一样，倒在了我的枪下。
这样死去，也不算太遗憾，对不起了45......我只能走到这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履行承诺......尽情嘲笑我，辱骂我吧，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在我合眼之前，似乎看见了一个灰棕色长发的少女在向我冲来，是幻觉吗？已经不重要了。
一直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我很清楚......
我的死亡即将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