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匂】我眼里只有你一人（白夜篇·上）
我有一个朋友。
上集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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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头图：102305197
那是，在多久以前的事情？
酒匂不知道，但即使她没有办法记清——
“失败了啊。”
她也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自己睁开眼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旁边有人在这样说着。
“数据和仪器都没问题……”
好像是躺在什么地方的自己。
“就算出现偏差是不可避免的现象，但是这程度也未免太离谱了。”
即使还不理解“冷”的意思，也能感受到那一种压抑且冰冷的氛围……
不知道是谁的，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就像在研究某种珍稀动物一样，用那种不关心存在本身想法的目光在打量着……
我……
因为无法控制自己而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其他地方。
“记住了，你的名字是【酒匂】，是重樱的舰娘。”
拿着记录板的研究员如此说道。
“更具体来说是【阿贺野级轻巡洋舰4号舰】——”
“因为你还不合格，所以无法离开这里，也没办法去参与执行任务。”
“所以你现在没有该有的代号，明白了吗？”
酒匂晃了一下脑袋，满脸是疑惑不解。
“合……格？”
“就连这样的话也听不懂么。”研究员眉头一皱，正在记录的动作停顿，露出些许撞见麻烦事的表情，“总之你记住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去问你的指挥官吧。”
“指挥……官？”
即使听到了也只是能学学发音而已，没能理解对方话语的酒匂，也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
然后——
“初次见面！！！！”
在被单独带到了一个格外陌生的，整体好似船舱一般的房间之后。
“你就是酒匂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指挥官了。”
在酒匂一个人不知所措，无比忐忑之时——
那个男孩出现了。
“指挥……官？”
再一次重复话语，酒匂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
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但是皮肤很白，样貌也非常端正，一头短发虽然乌黑，可搭配上男孩泰然且自信的神情，反而给人一种这是不是某个未来王位继承人的感觉。
男孩有一双异常奇特的瞳眸。
和寻常的人的眼睛不同，当然也不是如同猫或者蛇的眼睛。乍一看就好像是透明的玻璃球，但是在透明深处，又存在着机械般条纹，隐约能够看到淡蓝色的幽光。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注意到酒匂一直呆呆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男孩伸手点了一下太阳穴附近，随即走到酒匂面前。
“这个呢，被称为【神之义眼】。”
“神……？”
“只是比喻，或者说是希冀。因为那些研究者希望它的能发挥出这种效力。”男孩如此说着，语气里好似带着一丝嗤笑，又好似带着一丝无奈，“简单来说就是它能够做到很多事情，就像是神的眼睛一样。”
“哈啊……”
“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呢。”
稍微向前倾了些身，男孩在打量过女孩全身之后点了点头。
“确实是和预计的要差太多了……真不知道那帮人都在做些什么。”
“预计……？”
酒匂完全听不懂男孩的话，但男孩却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那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自睁开眼睛起都没有过的碰触……酒匂一边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一边又忽然地感到从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无形地涌现出了什么东西。
“看，手的大小。”男孩让两个人手心相贴，继而说道，“我现在的成长状态是人类的八岁，所以我才是这样的身高和样貌，而你的外在样貌甚至比我还小。”
“严格点说就和五岁的孩子一样。”
“但是，你原本的诞生不该是这样，现在的你只说外貌就比应有的存在十年起步的差距，还有就是。”男孩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头顶，“角——你知道是什么吧？”
酒匂小小的手有模有样地拍了上去:“角……？”
“就是尖尖的凸起，是你本来就该有的东西。”男孩说着走到附近的桌旁，在屏幕上划过界面，“但据我所知，现在的你就只是小鼓包的程度而已……来看这个。”
酒匂懵懂:“这个？”
“这是你的姐姐，和你一样有角的姐姐……【阿贺野级轻巡洋舰二番舰】的数据。”男孩望着屏幕上蓝色线条勾勒出的立体图像，继续对酒匂说，“这虽然只是对实物诞生前的预计模拟，不过你应该能发现吧？”
“二番舰……”
“是你的姐妹舰。”望着仰头看着屏幕的酒匂，男孩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还没有醒来就是了。”
“醒来……？”
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酒匂睁大眼睛看着男孩。
“什么意思……？”
“你什么也不知道吗？”男孩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地摇了摇头，“原来如此，这帮人还真是图省事全交给我了。”
“交给……你？”
“嗯。听好了。”男孩点了点头，“像你一样的舰娘，都是通过一种被称为【魔方】的东西作为核心，搭配上材料制造出来的。每个舰娘从被确定要建造到真正的完成，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种时间根据舰娘自身存在不同。同时，在不同类型的建造池进行建造，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同的。”
“二番舰是2号，而你是4号，而你们是同一类型的同一级。所以是毫无疑问的姐妹。至于为什么她还没醒你在这里，其实也很简单。”男孩继续说着，“因为二番舰还没有到完成时间，可你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建造没多久之后就诞生了。用人类的话说就是十月怀胎和早产儿的差距……”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没有以理想的姿态诞生，并且存在着一些舰娘不该有的缺陷。比如身体不达标，发育严重不足，语言能力不够，思考能力不够，甚至就连作为鬼族最该有的特征也几乎没有……如果不是物资短缺，又怕搞砸了事情没办法和上面交差，说不定他们会选择把你销毁，然后重新开设项目吧。”
“而他们之所以把你送到我这里……”
男孩话没说完，就感觉身前的衣服被抓住了。他顺着那只比自己还要小的手看过去，见到了酒匂如同恳求般的小小面庞。
“我……没有用吗？”
她那样问着。
“酒匂是不合格的……是缺陷品……”
“所以酒匂……是没有作用的吗？”
“是应该被销毁的……”
酒匂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头也跟着垂得越来越低。
但就在她的手即将从男孩的衣服上滑落之时，面前的男孩却忽然地张开了怀抱，就那样地把她拥了进来。
“——没关系。”
他这样说。
“就算你不合格也没关系。就算是有缺陷也无所谓。”
“因为我——”
“……和你是一样的。”
酒匂并没能理解那话语的含义。
虽然她不是没有办法思考，但是一下子跳跃了层级的东西，还是没办法一下明白。
但即使如此她也觉得没有关系，那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明明就连拥抱是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在被男孩这样紧紧抱着的时候，心里方才浮现的那般存在，就像是翻涌着的、自己也不理解的感情，一点点地充斥着，逐渐填满了内心。
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男孩不是人类。
或者说，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类。
为了增加对抗海域上敌人的手段，人类选取了海军的英雄——大将战死的，功勋卓著爱子的基因。
通过这去进行人造人的研究。
当然，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够，所以自然又融入了诸如纳米机械，量子技术等方面的东西。
而男孩的义眼就是那方面的产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透视人类，也可以随随便便地做到望远和放大。
但是，性能尚且不够。在同期的人造人中，男孩是唯一没能达到及格线的那个。
除了他以外的别人都有更远的距离，更强的穿透，甚至体能等方面也要更胜一筹，比起每天接受训练的那些和自己相貌一致的人，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的也毫无疑问是不合格。
所以才会被和同样不合格的酒匂分在一起。
两个人就如同被抛弃般待在一起。
小小的男孩成为了舰娘的指挥官，即使他们谁也不具备规定上的资格。
在一起的两人就这样任凭时间流逝。
为了达到及格线而学习的东西也罢，为了让身体构造发生变化而进行的电疗之类也罢。
不管是痛苦也好还是难过也罢。
只要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就能够一起去走下去。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是在就连时间也记不清的某天。
正在桌子屏幕上看着酒匂最新检查资料的指挥官，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了头。
“舰娘是靠魔方核心驱动，而我是靠纳米核心驱动。”
既然两种都是核心，不管是自己还是酒匂都是相对特别的存在……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激活一下你？”
正在啃着指挥官那份压缩饼干的酒匂转头:“什么激活？”
“就是说，你虽然类似早产儿，但舰娘终归和人类不同。”指挥官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随即道，“于是我在想说不定有一种可能，可以通过激活的方式让你达到应有的成长程度……”
酒匂眨眼:“现在的状态不行吗？”
“你现在倒是能好好说话，思维力也有所提高，但问题在于舰娘必不可缺的作战能力。”指挥官道，“你也不要觉得也有长得很小的舰娘，人家长得小是本来就那样，是完全达到了该有水准的。”
酒匂的眼珠转了一下，想了想问:“如果激活能成功的话，我也能拥有能代姐那样的双角吗？”
“能代？”
“就是姐姐啊！阿贺野级二番舰！”放下了饼干的酒匂煞有介事地在脑袋上用手指比划着，“以前不是给我看过预计图吗！在上面她的角有这——么长呢！”
“都说了是预计，本质上不是和建模时候只有线条差不多，谁知道之后会怎样。”指挥官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二番舰的事情怎么都好，你听着——”
“才不是怎样都好呢！”酒匂一下跳了起来，“不是指挥官你和我说的吗？姐妹就是亲人！是非常重要的关系！”
“我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
“既然你说了！！就不能区别去对待啊！！”酒匂鼓起了脸，“既然我和指挥官是一起的，那么姐姐就也和指挥官是一起的，你对我怎么样就应该也对姐姐怎么样，如果有人欺负姐姐的话你可不能当做没有看见！”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和二番舰没关系吧……”
“有关系啦！！！”酒匂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指挥官自己不也是，有很多一起出生的兄弟姐妹，酒匂我对他们也会……”
“那种事情不要也罢。”指挥官干脆地打断她的话，“就算我们的起源都是一个人又怎样？平时还不是各自为营，再说像我这种什么都比不上他们的家伙，也完全就从一开始配不上入他们眼睛。”
“所以你没必要管他们的事，就算是兄弟姐妹，只要没心意相通结果也是一样。”指挥官继而补充道，“你也是，就算二番舰是你的姐姐，但她说不定其实是个很难相处的舰娘……或者也觉得你是缺陷品。”
“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你又要怎么办好？”指挥官说着耸了耸肩，“我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是因为你是属于我的舰娘，还有我们都是一样的境地，我没有必要亏待我的同伴……”
在说着的同时瞥见酒匂不服气的样子，指挥官不由得在心底叹息。
“换而言之——”
虽然他并不想惹酒匂不快，但他更不想对自己的说谎。
“你姐姐，二番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说为什么啊……”
显然还是无法接受的酒匂这样嘟囔。
“为什么吗？”
指挥官稍微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以事实作为打击，让酒匂彻底丧失必要不太大的想法。
“因为在我的眼里——”
所以他这样说了。
“一直就只有酒匂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