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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梦与君同16(羡忘)ABO生子避雷be慎入

2023-05-01 09:41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蓝湛其实有些日子没有做梦了。   他对梦境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狂奔的夜里,最后被人击昏的瞬间。

   但今夜,他又梦到了从前。

   他苏醒不知哪里的小屋里,睁开眼时,正看见魏无羡也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下意识想要伸展一下四肢,却发现手腕上绑着绳子,另一端连接在床头的栏杆上,手倒是也能活动,只是一下子行动范围开始受限,几乎只能围绕着床行动。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身体一阵莫名的发热,手脚软的险些没直起身子,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他沉睡一场刚醒,开口第一句就是这样疾言厉色的语气,被猛的灌进肺里的空气狠狠的呛了一下,听起来又哑又无力,还有点发抖。

   魏无羡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说。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发现蓝湛第一次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只是着急和茫然,在发现他第二 次可以算得上出逃时,他灵魂深处的疯就蹿了出来。

   一路循着气息追人,到气急杀掉了那匹白马,再到把蓝湛带到了小城安顿下来,他的脑袋甚至一直是空白的。

   他只知道放任不管,蓝湛醒来了就一定会再逃走,而他们不可能一直过一个逃一个追的日子。

   “先喝点水。”魏无羡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你不要见我就走行不行?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忘机。”

    蓝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眉毛拧成了一团:“你这是软禁,是绑架!你疯了吗?”

    疯了吗?可能是疯了,把人绑在屋里,当然不是普通人干的事,他一开始是正常的,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即使是现在,别人不愿意干的事,他也不会去强迫任何人。

   除了蓝湛。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他说。

   蓝湛终于觉出了身体里的不对劲,不仅是莫名的灼热,还有深处泛着隐隐的痛痒,联系到近几日都不太舒服的情况,他脑子冒出了一个令人浑身一凉的想法。

    他根本不是感染了风寒,而是汛期!

    蓝湛用力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不行。”魏无羡摇摇头。

    蓝湛于是再一次感到愤怒,也开始头晕眼花,他几乎是毫无章法的在猛烈挣扎,企图掙断绳子,但几乎是徒劳,绳子很结实,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他的手脚都被勒出了红痕,甚至渗出血丝。

   魏无羡一直僵硬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直到看见了血,才忽然冲上来抱住了他。

   “别这样,别这样了……”他紧紧箍着他的手臂,力气大的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声音里充满了悲怆的可怜:“我不想这样,我本来也不想伤害你,我爱你,忘机,你相信我吧,我真的爱的人是你,我明白过来了,真的……”

   蓝湛忽然就被卸了力,汛期的坤泽无法抗拒任何一个乾元气息的靠近,况且他确实挣扎不过魏无羡,坤泽和乾元本来就有着巨大的力量悬殊。

   “你爱我,你又说你爱我。”他咬着牙不愿意让蓄满了眼眶的眼泪落下来,说话已经开始带着急促的喘息,他把手腕沾着血的绳索递到他眼前:“你这是爱吗?谁的爱是这样的,你走遍天下去问问,谁的爱是这样的!” 

   魏无羡怔怔的看向他,一双眼睛里竟然真的是一种天真的茫然。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刚认识蓝湛的时候,他喜欢跟着蓝湛上山采药,蓝湛教他把药材辨认过,可实际上和山上乱七八糟的草长在一起并不很好分辨,所以他采了一大筐,回家一看几乎都是野草。

   “你采的这是什么?”蓝湛问他。

   他凑上去看了一眼:“是黄芪吧。”

   蓝湛哭笑不得的把它们丢在一边,那时候他就说,你看看这是黄芪吗?谁家黄芪是这样的啊。

   那时候,自己说什么来着?自己说,那你再教教我呗。

   “不是的话,你就再教教我吧。”他拉住蓝湛的手:“我本来不懂爱,我也没爱过人,我爱人是你教我的,你教到一半,不要半途而废行不行?”

   原来你爱人是我教的,可我从来没教过你这样爱人啊。

   笑话,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蓝湛再次与他谈判:“你放开我,放我走。” 

  魏无羡眼底终于出现了明显的痛色:“不行,除了这个,怎么都行。” 

  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

  蓝湛哑然失笑。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了?”魏无羡很沮丧的搂着他:“我认错了一次人,只一次啊,你分明待人一直很大度,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可饶恕?”

   蓝湛攒足了最后一点力气使劲推开了他: “滚,你滚出去,别碰我!”

    他忍无可忍的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随后跌回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发着抖,手上却在不受控的撕扯着衣衫,直到上衣都凌乱的退至臂弯。

   这次汛期未免太猛烈了些,身体里来着坤泽天性的渴求压都压不住,灼烧的人欲火焚身,脑中的礼义廉耻通通都变成了折磨。

   屋子里瞬间弥漫起浓的呛人的栀子花香。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不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撞见蓝湛的汛期了,他本应立刻走开,可现在,这浓烈的坤泽信香,这蜷缩在床上衣衫半褪,满屋子就只能听见细碎的,颤抖的喘气声。

   这是巨大的诱惑。

   这一刻,魏无羡忽然明白了人界的乾元对坤泽强烈的占有的天性。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要疯了,转头迅速把床帐放了下来,又背过了身去,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开。

  占有,这件事该做吗?能做吗?如果他做了,一切会怎样?不做,又能有什么转机呢?

   他转过头,床帐上映着蓝湛模糊的,从未见过的妖娆的影子,鬼使神差的挑开一条缝。(评论区1)

   这样的蓝湛,他从没见过。

   魏无羡感觉自己身上的某根弦应声而断。

(评论区2)    一切都不会再好了。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不要,不要,你走开,求你了……”

  他忽然开始掉泪,从第一滴泪开始,就不受控制的一串接着一串。

  蓝曦臣尚且丧期未过,现在这样,那他变成什么了?

   蓝湛猛然觉得一阵撕裂开的疼,与此同时,听见乾元满足的叹谓。

  他忽然停止了挣扎。

  算了。

  算了。

  早就知道,从来没人真的在意他是怎么想的,这个一直说爱他的人,从来无法真的明白他原本就已经过的非常痛苦。

  魏无羡小心翼翼的伏身吻去了他的眼泪。

  他想,他终究还是犯下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脸上一片濡湿,伸手一拭,竟然是眼泪。

  他们的第一夜,屋子里充斥着血气和绝望的哭声。

  蓝湛猛然睁开眼。

  温情就站在床边,仍是一副冷淡没表情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眼神里带了一点明显的观察。

  蓝湛回忆起梦里绝望的欢愉,还是愣愣的,望着站在一边的温情,甚至一下子丧失了本能的敬畏,直到温情靠近过来,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揩了一下。

   “人类的眼泪,真是热的。”她一本正经的直起腰。

   蓝湛撑着腰慢慢坐起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把眼泪擦干,些许不好意思道:“我……我可能做了一场噩梦,见笑了。”

   温情看着他,说话很直白:“没什么好笑,我只是有点新奇,我们冥族没有这项能力。”

   蓝湛一下子被他说愣了,刚醒来的头脑不怎么灵光,努力转了一下,还是像老旧的齿轮一般卡住了。

   “……什么?”

   “ 流泪的能力。”温情已经走到桌边的小炉旁,背着他倒腾着什么,道:“冥族心性本冷,不通情爱,不会落泪。”

   “——只有尊上除外,他是我们所有冥族之中唯一一个必须通晓情爱的人,我不明白天道为何如此安排,这对于冥族而言,其实意味着极大的孤独。”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给你,昨夜你虽无知觉,但到底也受了风,喝了吧,免得感染风寒。”

   经温情这么一说,蓝湛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身处于家中,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他忽然想起魏婴临走前说过的,要将他送往南疆。

   “这里是……南疆?”他惊诧:“只一夜?”

   “当然,兽族日行千里,一夜足矣。”

   “不过,尊上不便曝露身份,景仪和阿箐只能用马车赶路来此,可能要走上一个月,这期间由我和温宁来照顾你,如果你觉得不够,尊上交代,还可从冥界再选两个侍婢来。”

   “魏婴他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无量佛尊降世,知之者甚少,自然不可能透露给凡人,且无量佛尊来历复杂,也非凡人能理解,温情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尊上有要事忙。”

   忙,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一点也不了解魏婴了,不知道他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只知道他走了,或者回来了,走了就是忙,回家也躲躲闪闪。

   蓝湛苦笑一声。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不用很多人伺候。”

  他喝完了姜汤,身上果真暖了起来,他起身披衣屋里屋外的走了一圈,观察这个不知要待上多久的地方。

  这屋子不像他们在夷陵的那种宅邸,只是寻常的农家小院儿,不过也算精致,可惜如今是冬日,没什么花开,只有一丛竹子绿着。

   这小院大概是在深山里,寒冬里寂静的只剩偶尔两声风声。

   温宁并不住在这里,只是负责时常过来送一些食物和用品,保证他们用度的富裕,只有温情和他住在一起,只是温情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研究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可能是冥族的文字。

   蓝湛只好叫温宁给他带些书,闲来无事,就靠在榻上看书,看累了就自言自语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

   他不能责备什么,毕竟除了孤独,温情真的把他照顾的很好,不说孩子又长大了一些,就连他自己,因为不怎么动,也稍微长胖了一点。

   这个荒无人烟,寂寞如斯的地方,每天站在小院门外沿着山路遥遥的望,成了他每天都要做的事。

    终于有一天,他收到了景仪的信,他和阿箐一路快马加鞭,不日将到,这成为了他几十天里难得的期待和快乐。

   他算了算,或许还能赶得上过年。

   只是……不知道魏婴能不能回来,回来一起过个年,不过他很忙,而且其实像他们神仙应该不太重视凡人的年节。

   蓝湛终于找到了额外的事做——他拜托温宁买了些灯笼,红纸,温宁看出他大概真的无聊的紧,还买了些肉,同他说,山下的镇子里家家户户这几天都忙着熏腊肉。

   温情不怎么赞成他忙活这些,但这一次温宁拦住了姐姐。

   “让他弄一弄,姐姐,夫人好久都没开心过了。”

   温情哑然,她不明白凡人为何会因为额外的劳神而快乐。

   但最终她是没有拦了,还帮了一些忙,控制蓝湛的工作量,省的累出问题来。

   腊肉熏着,蓝湛开始剪窗花,他不擅长这个,但仍然乐在其中,剪了好些,最后挑几个好的贴上窗子。

   他想,等景仪和阿箐来了,魏婴也回来了,他们还能在一起过年,那就最好了。

   他有时候也会再问温情,魏婴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这时候,温情往往用她一贯的平的毫无起伏的声线,简短的回答:“我不知道。”

   孩子有九个月了,眼看着快要出生,可始终没有关于魏婴的只言片语传来,蓝湛夜里睡着,也开始做起了和那些过去不想干的梦。

   梦中只见自己犹在此处,魏婴来了,却带来了别人,同他说,咱们分开吧。

   他一阵仓皇的瞧着他,又听他说,蓝湛,你的脸,现在已经不像他了。

      而后他就转身走了,不再看他,也不要这个孩子了。

   他走的很快,蓝湛追不上,只能一遍一遍喊着他。

   “魏婴……”

   “魏婴——” 

   然后他忽然脚下一空,沿着山路狠狠的摔了下去。   

   蓝湛猛然一睁眼,隔着床瞧见外头天色已晚。 

   他忽然想,明天就是新年了。

   会有人回来吗?

  他独自躺着恍惚了一会儿,喉咙中一阵干涩,他转头看了一眼桌上但茶壶,给自己披了件衣服,慢慢扶着床边起身。

   这一起身,方觉似乎不对劲,腹中一阵紧痛,让他一下子跌坐回床上,神思也清明起来。

   他伸手托了一下下坠的肚子,再想起身却是彻底不能了,只好努力咽了口口水,稍加润过嗓子,闷声喊:“温情……”

   好在兽族天生耳力极好,温情很快就从隔壁屋跑过来,看见他的样子,也是惊了一下,三两步的走近,一手熟练的搭在了脉上。

   “你,你这是要……”温情锁紧了眉头:“你是不是磕着碰着了?”

   蓝湛脑袋有些发晕,愣了一下才道:“晌午时看窗花有一个大概没贴紧,要掉了似的,想着重新粘一下,就踩了一下矮凳,就院子里的那种,有些没站稳……”

  他倒也没摔着,只是摔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后腰撞上了柱子,当时只觉得除了有些崴脚,真也没有什么,因而他也没提起。

    温情扶了扶额,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帮他揉了揉后腰:“小尊主可能要提前出来了,不过现在还早,怕还得等一阵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好好躺着,能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她说着,就往厨房去,挽起袖子四下看了看,找到了清早剩下都半碗粥,热好了端进来。  

    蓝湛其实吃不下去东西,但还是听温情的,勉强咽了下去。

    最初的那阵急痛过去后,似乎反而好受了一点,温情拿了块热毛巾替他擦去额头上的虚汗,蓝湛又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入了深夜,疼痛愈加频繁,加上腰酸背痛,便彻底没法合眼。

    温情见他疼的乱动,一直低低的呼痛,走过来在他身下检查了一番,劝道:“可别喊,你这后头有的疼呢,不如现下留着点力气。”

    她这话生硬,掩去了自己的紧张,摸着手底下的极显涩像的脉,眉毛皱成一团。

    照理说,不应该,痛了这么几回,产口却不见开。

   这疼其实没有那么紧凑,只是连着腰上酸疼的磨人,蓝湛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呼吸,听话的咬紧牙关不再出声。

  他脑子混沌,但明白温情说的也有道理,他从前看了许多书,知道眼下这情况大抵远远不到正经要生的时候,若这个时候就开始喊,那怕是往后都要没法捱。

   温情一开始想让蓝湛下地走走,可看他额头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出,手里攥着被褥发抖,脸色惨白的样子,想他大抵是没这个体力,也只好暂时放弃,转身想着得备下催产药才好。

   她其实没有正经看过坤泽生产,尤其是生命脆弱的凡人坤泽,到了眼前才发现委实是有些忙不过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温情几番犹豫终于推门出来时,遥遥的就看见两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是景仪和阿箐。

   这两人,因着心里不安,日夜兼程的赶路,竟是摸黑的就上了山,不过来的也算是时候。

   “夫人……夫人……”

   疼得迷迷糊糊之际,蓝湛忽而听得耳畔似有人唤他,费力的抬起眼皮,总算看见了令人熟悉的两张脸,景仪满脸心疼慌张,阿箐则干脆泪流满面。

   他蓦地想,自己现在可能真的很狼狈。

   “景仪,阿箐……你们到了……”他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来,却最终被阵痛打断:“我……嘶——” 

   景仪已经从失措中冷静下来,阿箐年龄尚小,留在这儿还怕吓坏她,便指派了她去厨房烧水,又临时弄了些参汤给蓝湛补充体力。

   蓝湛灌了几口参汤,就有些灌不下催产药,喝了半碗便趴在床边吐了好些,抱着肚子缓了好半天,才又喝下去一碗药。

   “这药约么要大半个时辰奇效,到时候该是能生了,你忍忍。”

   温情看着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坤泽,竟生出一箱不忍,劝道。

   一听还得至少大半个时辰,蓝湛简直崩溃的想一脑袋撞死了才好,可眼下还是只能生熬着,看温情在他两腿间站着忙活,景仪时时拿热毛巾给他擦着汗,阿箐也时不时的跑来换水。

   他的床边人影晃动,却一直没有最想见的一个。

   阿箐坐在灶火边上不住的填柴,把火烧旺,凝神听着隔壁屋里压抑的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不安的往外瞧。

   外头不再是浓黑的天,而是泛起了晨光熹微,只是这林子里仍然寂静。

   灌下的催产药总算生了效,蓝湛只觉腹中激痛,还未来得及抓住景仪的手说一声疼,惨叫就先脱口而出,而后就再顾不上,抱着肚子在床上吃力的翻滚起来。

   如此没有一盏茶,就破了血气。

   温情见他疼的辗转,担心再动了胎位,连忙分开他的腿按住脚踝,吩咐景仪找来先前备好的绸带,将他的双脚绑在床上两侧。

  熬了一夜,产口总算开了,温情拍了拍已经几乎药晕厥的蓝湛:“行了行了,你提提精神,赶紧使力。”

   经这一夜的熬,他怕是都要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蓝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哭笑,随即就被痛苦的呻吟取代。

   指尖死死攥紧被角,蓝湛喘了几息,挺起腰腹往下送力。

   这不用力还好,一送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一个劲的往下拽,疼的他一把力气没送完,硬是断了下来。

   “我……不行……”

  温情替他摸着胎位,见没有一点下降,又气又急, 她是没想到人类的体能竟比起冥族相差如此遥远,又想这孩子可是冥族的孩子,大抵也比凡人的孩子更折腾人,对于凡人来说,也许是真的要了命去。

   她扒出自己从前拿千年灵参炼制的丹药,塞进蓝湛口中:“含着它,别泄气,力气使的长些,很快就过去了。”

   蓝湛又急促的喘了几气,抻直了脖子往下送力,汗水浸湿了头发,总算送出了第一把有用的长力,将那孩子往下推去。

   他倒了下去,抱着肚子,连喘息都透着虚弱,脑子里也迷糊起来。

   “魏婴……”

    他脆弱的哭道:“魏婴呢……”

   说好的会陪着我呢?

   景仪一来就赶上这事,一直慌慌张张的,倒还真忘了魏婴,他一直以为魏婴定是陪着一起来了,听蓝湛叫,才想起老半天竟没看见他。

   “主君不在吗?”景仪问温情。

   “他有要事要忙。”温情低头看着满脸希冀的蓝湛,不自觉的躲开了他的眼神:“对不起,我也联络不上他。”

   蓝湛失望极了,可他也不能怪谁,魏婴说陪着他生产,大概也是按足月了算,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孩子又闹着就要提前出来。

   这父子俩,一块儿欺负他。

   景仪束手无策,只好一边替他擦汗,一边握着他的手,哄他:“夫人可别想那么多,我在这儿陪着你,再使一回力,就快了……”

  太阳终于升起来的时候,温情总算是看见了那孩子一点发黑的头顶,若隐若现的,懒洋洋的没有出来的意思,连忙鼓励着蓝湛继续使力。

   蓝湛已经生生熬了一夜,此刻再也没多余的力气,他艰难的喘着气,痛呼早变成了低低的呻吟,听着温情的话,又胡乱使了几次力,微乎其微,没得半点用处。

   他脑子里已经想不到什么了,除了疼还是疼。

   温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瞧着蓝湛如同泄了气般歪倒在床沿,一是担心这孩子在腹中久了窒息,二是担心蓝湛越拖越没有力气。

   “这孩子实在不往下走,我帮你推一把腹,会有些疼,忍忍。”

    她拿了块巾帛给蓝湛要住,怕他咬破了自己的唇舌,然后皱着眉头将手按在那水滴状的肚子上。

   “不……求求你,让我……歇一会儿……求……”

   一直用力用力,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顶着要命的疼送了多少力,现下他觉得自己怕是连伸腿的力气都没了,本来就疼的昏沉,一听温情说疼,一瞬也萌生了一丝退意。

   但这样的情况落在温情眼里就是更加紧急,自然是尽早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正道,她咬了咬牙没有听他可怜的乞求。

   伴随着温情蓦地一使劲儿,蓝湛顿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一起拽出去似的,那孩子顶着趾骨往下冲,他在一瞬似乎能听见骨头碎裂,皮肉撕开的声音一般。

   他咬紧巾帛闷叫了一声,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

   好疼!好疼!

   他下意识的挺起笨重的腰腹,片刻又无力的倒回枕上。

   模糊的意识里,铺天盖地的疼。

   这种要了命去的痛苦,他好像……经历过。

    他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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