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偷了,为什么耳机还在放音乐


2019年12月6日晚上11点半,我带着一副笨重头戴式的耳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耳机线垂在床边一晃一晃,像纠缠在树上的风筝线,让孤单的我显得更加孤独。
2019年末,我把手机丢了,我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丢的。因为我在进门前还能听见耳机里喧闹的音乐,甚至现在我的脑海里还在一首一首的放着我手机里的那些歌,《稻香》之后是《心如止水》。

2019年一整年,我的歌单里只多出一首《心如止水》。
自打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很少再去关注有什么新歌出来了。似乎那些耳熟能详的歌已经完全满足了我对音乐需求,就连手机音乐播放的顺序,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新歌吗?加不进来了。
那又是怎么多了一首《心如止水》的呢?
这还要从7月中旬的一个午后说起。
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刚刚失业的我坐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等着到约定的时间,去参加下午的面试。百无聊赖的我一遍又一遍的刷着B站,看到了一个播放量挺高的鬼畜《E如止水》。

带着对英雄联盟和鬼畜的喜爱,我点了进去,发现门已经被焊死了……
之后的不到一个小时里,我把这个3分钟的视频看了亿遍,面试的时候时脑海里还在不断的回荡着那个旋律——“开局玩亚索,露出我的寂寞。无视队友脸色,我要我的快乐。”~~~~
从面试结束之后,我检索找到了这首鬼畜的原版《心如止水》。
那天发生了两件事:
我万年不变的歌单里多了一首新歌。
我被动的换了一份新工作,工资涨了2000。
这两件事都很让我高兴,那应该是我2019年最幸运的一天。

11点40,我幡然醒悟。
我之所以觉得音乐一直都在,其实是我的耳虫在作怪,因为回荡在我耳边的一直是那首《心如止水》,我的歌单设置明明是随机播放。
如果我不能通过回忆音乐的消失的时间点来做出手机丢失的准确判断,那我手机最可能是在什么时候丢的呢?
大概是在地铁上把。
2019年,我换了一次工作。
上班路线由广阳城-长椿街,变成了广阳城-魏公村,都要坐18站的地铁,每天通勤时间超过三个小时。
我平均每月要上22天班,一年12个月,我有大概800个小时要在地铁上渡过。
没体验过北漂的人也许会觉得这很苦,但我真的习惯了,习惯了地铁上挤到胸闷的人口密度,习惯了若有若无的屁味,习惯了听着别人的争吵开始新的一天……
接近300天的地铁通勤,只有一天让我感到煎熬无比。
那天我在北京西站开始感到严重的腹痛,在国家图书馆换乘的时候达到了难受的顶峰,我没敢去厕所,因为这趟厕所会导致我迟到,会让我因此被扣掉半天的工资,我舍不得。
靠着成年人的尊严,我硬生生的撑到了单位。
后来,在提起裤子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点狼狈,想起来了经常安慰自己的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也释然了。
2019年我想离开北京的时长——约50分钟。

11点55,还有5分钟,2019年12月6号就会成为过去。
我摘下了头上的耳机。
既然手机已经丢了,消沉也没用,不如想想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冻结各种支付信息 “ ”挂失补办电话卡“ 还有最让人心痛的一件事,花钱 ”买个新手机“ 。
因为我把手机丢了,原本清闲的周末又要在挤地铁中渡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还在用公交卡坐地铁。
因为我把手机丢了,原本的存钱计划荡然无存,甚至还要背上外债。
生活的艰难不在于要经历多少困苦,而在于经历困苦时你能保持多少冷静。
2019年,我的工资涨了2000,社保和公积金由最低标准涨到了法定标准。
2019年,我的存款和2018年一样。
依然是0。

0点,如果我有手机,它的日期应该从12月6日跳到了12月7日。
我用半个小时匆匆回忆了自己的2019,感觉她像我刚丢的手机一样,什么也没留下。
但事实并非如此。
2019年快过去了,我又老了一岁。
2019,我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
2019,留下的东西,就像回荡在我脑海里的那首歌。
你曾经的手笔 写着心口不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