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94）

       似乎厌倦了各种迂回绕圈，沙耶香稍稍站定，挺刀冲向舞衣的正面。少女背后的光翼又扩张了几许，也全速迎向迅捷的紫色彗星。拉长的光尾和无数渐趋透明的残像对头碰撞，时间好像凝固于刀剑碰出响声的前一刹那。舞衣突然抬起遍布阴影的脸，抢先喊道：“沙耶香快躲开——！”她惊异非常地看着直直向前送出的如来景光从沙耶香的耳畔偏过，却最后一次摆脱手的控制，坠了铅一般向斜下方劈斩。刀刃从肩膀切过躯干的同时，沙耶香却露出神秘而纯真的微笑，双手前伸到一定距离就霍然放开。舞衣一瞥便知，村正业已钻进自己的胸口，顺畅地从背后穿出。她感到一阵窒息，不是出于钻心的疼痛，而是因为沙耶香张开臂膀拦腰抱住了她，充满力量感的幸福几乎使舞衣就地失去知觉。

       临时关注主人那边的变化，让迦守羽出现了一瞬间的分神。两只遍体鳞伤的荒魂趁机合力撞在一起，将本该敏捷躲避的隐犬夹在中间。一声轰响，白犬头朝下栽到地面上，虚弱得无法立即起身。荒魂们跳得更高，准备再进行一次合击，侧面却急速飞来一个炮弹与钻头的合成物体，拦腰撞得它们人仰马翻。“不要妨碍她们呀！”紧跟着跃下的结芽娇叱一声，只用一刀就将两颗刚抬起的头颅斩断，重重跌落在晚风中。她蹲下来抚摸几下Kasper的头颈，便会同着地的总次郎饶有兴趣地走向战场的另一边。

       刚刚恢复清醒，舞衣最能透彻领会的首先是贯通全身的轻松。双手不再因握持刀柄而沉重，抬眼一看，那把怪异的刀已经脱手老远，孤零零插在地砖缝里。写自然也已退出，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但没有什么比轻松中缠绕的重量感更能让她安心——白发少女也失去了光能量的保护，脸搁在舞衣胸下方，均匀平稳的呼吸隔着衣服撩动她的肌肤。不要打扰这孩子的安眠，就像这样躺到天亮也不错——舞衣既欣慰又有些难过地想着。这时，一袭精致的长裙飘过眼侧，她的视线中定格了一双一尘不染的小皮鞋。

       结芽好奇地叹了一声，用笑面青江挑起沙耶香掉落的御刀，转了两圈后抓在手里。她这才略一低头，快活地盯着有些无言以对的舞衣。“好久不见啊，舞衣姐姐！”热络的笑容绽放之后是凌厉的眼神，少女将自己的御刀探向斜下方，发问的口气并没有疑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是跟我们还是跟荒魂？”呆愣了片刻，泪水从舞衣的眼眶奔涌而出，她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完全脱缰，抬起身上气不接下气地嘶喊：“……我是一名刀使！我是你的同伴，请……请允许我和你们一起战斗！”哭腔在安静下来的夜里清晰可辨。

       听闻她涕泪交流的自白，结芽皱起的燕眉很快舒展，利落地将刀背靠在肩上。“呯嘭，回答正确！”她淘气地一吐舌头，“欢迎回来。沙耶香真够努力的，其实姐姐也是！”顺着结芽的视线，舞衣扭过头，不敢相信地掩住口鼻。梅太郎的长嘴温情脉脉地伸过来，舔舐主人满脸的鼻涕眼泪。将沙耶香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后，舞衣紧紧搂住久违的隐犬多毛的颈项，把脸深深地埋进去。结芽旁观着这温馨的一幕，笑而不言。

       九字兼定从窄长的口鼻末端刺入，转眼间就将天狐的头部分为两半。寿寿花蹬踏荒魂的前胸落地，轻轻喘了口气：“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别的个体正在接近，没完没了！”真希侧翻着斩断另一只荒魂的几条尾巴，回应道：“你的小队呢，安排拦截了吗？”寿寿花一刀捅进荒魂的肚子，头也不回：“我吩咐过了，帮我们控住外围就好，如果敌人太强就躲开，仿照游击组的打法。话说你带的人又在哪里？”真希一边大踏步冲上怪物的脊背一边回答：“真像你的作风。我也让她们量力而行，打不过就放进来让我们对付！”红发少女抽出御刀，挂起充满理解的微笑：“那就一切妥当了，我们也加油吧！”

       一只来自外围的荒魂直接从栅栏中穿过，撞倒一片铁丝网，势不可挡地冲向给交战收尾的二人。它的双脚却突然打滑，笨拙地向前扑倒，露出背后一个少女的身影。夜见继续用力，把手头的刀更深地推进荒魂的颈椎之间。她捕捉到破空而来的哨音，刚一抬眼就看见几根侧面飞来的钉刺被悉数打落，绿衣的黑发女孩翩翩落地，身后不远处还有个没见过的马尾辫少女。夜见冲清香点点头，随口问：“那也是援救对象吗？带她来观战可不好啊！”平城的刀使有些不好意思，却被大大方方奔过来的椋子抢先开口：“我好歹也是个刀使，你背上那把能借我用用吗？反正你没有更多的手，这边还有很多荒魂的样子！”亲卫队员用目光征询了清香，回手摘下宗近扔过去。高挑的女孩一脸淡然地跳起来凌空接住，拔出刀就给了身后冒出来的荒魂一记回身斩，翘起嘴唇吹了声兴奋的小口哨。

       几场战斗的呼啸包围中，可奈美与荒魂姬的较量显得更为沉静。第二次恢复写的可奈美持续着进攻的势头，但每一步都不是上一招的简单重复。她尝试从各种方向进入不同的角度，出手的同时还注意避开反击，不管自己中与不中都一击脱离，绝不贪图多打一下。田心姬的架势足够沉稳，没有再直接尝到千鸟的滋味，但第一下的损伤无法自行修复，延宕到现在。她皱了一下暴露在空气中许久的眉毛，记忆中美奈都乐观的表情同眼前的少女渐渐重合，禁不住暗暗感叹：“能把粗野中的纤细保持到现在的这份冷静，的确是经过传承和成长之物！”周围感应到的荒魂个体反应已为数不多，即使从同样吃紧的别处召唤过来，也只是喂给那群刀犬使，她开始领略走入绝境的气息。

       想起还有最后一个保险措施值得一试，田心姬踌躇了一下，下定决心呼唤如来景光和它的持有者。念的波动消失在虚空中，谜刀却一点也没有出现的征兆，而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惊奇。“通过自己的力量摆脱了控制吗？”神姬表情平静地挥剑格挡和反攻，唇边泛起细微的笑意，“看来汝确实有可靠的同伴，舞衣君！”可奈美没让这极其隐蔽的松懈溜走，挥臂让两刀相切的同时迅速转身一周，翻转的手腕带动千鸟将则宗轻轻挑起。田心姬马上运劲将刀身压低，刀尖刚触到女孩的颈皮，对方的刀锋已经钻入她的喉头。可奈美狡慧地笑笑，发狠将正在推入的御刀向上猛掀，任凭被顶飞的菊一文字在自己的侧颈上豁开一道口子。仰起头的田心姬在离开刀柄的双手周围生成雷鸣的光弧，身后一枚光轮又横切而来。她脚下有些残破的莲座骤然飞起，在碰撞中被光轮切成两半，后者的能量也被完全吸收。一道金色的光流紧接着穿过爆裂的残片，直接轰在荒魂姬的脊背上。

       持续照射和爆炸如同在一瞬间完成，田心姬因重击而前倾，手撑着地颓然坐倒，白色的长裙无生气地摊开。可奈美一手揉着不再受保护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举起御刀，斜指向跪倒不起的敌人，轻轻喘着气说：“是您输了。我已经从剑术对决中了解了很多，但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您的事情。跟我去见见紫大人吧，我们一定可以从对话中产生新的认识！”她听到身后有多人跑来的声响，语气和神情也更有底气。一脸黯然的神姬慢慢抬起光彩依旧的双眼，吐字略带矜持：“然也，此行开始以来还未见过紫。从汝等这次作战的执行也能看出她的成长，甚好！”她的脸转向一侧凝望夜空，幽幽地说：“但是吾恐怕得错过这次机会了。汝已经没有余力保护自己，不想受伤的话还是快退下吧！”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像一支毒箭掠过脑海，可奈美赶忙再次警觉起来，双手握刀望向同一处。犹如坠落进入最后阶段的陨石，一个高速发光体撕破静谧的夜空，在离田心姬不远处砰然降临。气浪逼得可奈美立起千鸟护住正面，接下来飞射的熔渣和碎铁有许多穿过了她的格挡，全赖十兵卫从腰后将她拽走才没受伤。翻了个跟头坐起来，可奈美被新出现的存在一时震撼：身材小巧的湍津姬放浪地立在浅浅的撞击坑外沿，与姐姐四目相对。她似乎注意到了旁观的目光，挑逗地望向可奈美，两袖口伸出刀尖。褐发女孩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示意他人不要接近，从后方赶来的一众刀使立刻谨慎地停步。

下期预告：战事已平，风波再起

往期回顾：舞沙为情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