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羡忘】【骨科 虐向 皇帝羡VS王爷叽】七步诗 十四&十五（下）
第十四章&第十五章（下）
寂静的宫墙内，是长剑出鞘的声音。李暮看着这无名的寒刃，想起了那日抄写的金刚经。
掺着血液写下的撇捺，此时如一把把钢刀插在了心上。而那纸经文，被压在厚厚的书卷下，藏在最深的角落里，等待着有一天可以让岁月淹没它，不留痕迹。
李暮将剑握在掌心，撩开绣着龙纹的衣袖，剑刃触碰皮肤，有着透心的凉。
那日的他，也是这样的感觉吗？李暮心道。
他轻轻闭上眼睛，将心头的感觉放大。手腕用力，鲜血便顺着被割开的手臂，缓缓流了下来。
真的很疼。李暮自嘲地笑着，将血淋在了养蚕的竹盘中。
长生殿外，还未入殿门，便已闻琴声。那低沉婉转的琴鸣，绕着隐在袖口中的伤处，如春风化雨般，拂去了疼痛。
李暮走进去，在烛光灯影里，看着那抚琴的白衣。清风悠悠而过，带来了李曦轻柔的声音。“陛下，明日是晗儿生辰，臣...可否...”
李曦垂着眼睛，轻摆的睫毛在眼下留着阴影。许是割血的缘故，李暮觉得有些头晕。“曦儿似乎总是为了别人在求我。”
李暮走到他身后，蹲下身环抱着李曦。琴音戛然而止，徒留最后未拨好的嗡鸣，久久不散。“哥哥今日有些乏了，曦儿哄哄我好不好。不要总是这样冷冷的。”
李暮的呼吸沉在李曦的颈边，带斜了他松散的黑发。“臣...不知，该如何...”
李暮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看我，别拒绝...”
沦陷的瞳孔泛着轻柔，点着犹豫。但是朱唇轻启，出口的只是——“好。”
暮霭晨曦，偷偷溜走的，是匆匆而过的时光。李曦在迟暮的落日中，行于回廊下。
“辰王殿下。”一个女声顿下了李曦的脚步。
他回过身见到来人，恭敬地拱手行礼道：“皇后娘娘。”
皇后走过去，才发现，那洁白的交领下，有着隐隐余红，叫嚣着不为人知的欢愉。
李曦等了一会儿，见皇后只是盯着自己而不说话，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曦儿。”皇后叫住他。“皇嫂有几句话，曦儿可愿听听。”
李曦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侧头没有说话。见他如此，皇后沉吟一下，淡淡说道：“陛下登基四年，后宫嫔妃环肥燕瘦并不少于前朝。宫中盛传皇后霸宠，可本宫与陛下只是姐弟之情。陛下从未留宿含元殿，我亦同样视他为至亲。”
皇后看着李曦的眼睛，眼神中是淡如浮云的真挚。“本宫知道曦儿受了很多委屈。但是，若本宫没有看错，曦儿并非无动于衷。陛下少时缺失太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并非不情不愿，何妨静下心来，等等他...”
书房的门紧闭，李曦一边想着刚刚皇后的话，一边抬手想要扣响门扉。
狭长的眼睛闪过眼前，是那道剑眉下的凌厉。紧蹙的眉心，有着令人却步的威严。李曦的手停在半空中，缓缓伸开了指节，微凉的指腹抚着略有起伏的门板，像是要抚平那缠着往事的深痕。
房中，李暮将手中的刻刀放在桌上，深褐色的琴身上，刚刚刻下了“凤桐”二字。手腕有些发酸，活动间被割开的手臂隐隐作痛。李暮掀开衣袖，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却也有着安心。
他轻叹一声，将琴弦一一固定好。他摸着这得来不易的凤桐琴，淡淡道：“总算成了...”
暮色深沉，李暮将琴放在桌上，对着正在看书李曦轻声说道：“曦儿来试试这琴。”
李曦有些好奇，放下手中书卷走了过去。绣着玉兰纹样的琴套，被缓缓褪下，一架素雅古琴赫然在目。琴身上用篆字刻着“凤桐”。
李曦惊讶之余，抬眼看向李暮。凤桐琴早已绝迹，而这......
“曦儿弹给我听，好不好？”
李曦点点头，十指轻拨，幽婉低沉的音色荡漾开来。香盏轻烟悠悠，混着琴声敲着李暮的心。“曦儿，所谓执念，多出自情衷。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爱与恨本就在一念之间...”
一曲终了，悬吊着未尽的心。李曦收回手，说道：“此琴绝非凡品。”
“那，曦儿喜欢吗？”李暮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李曦又摸摸那琴弦。“喜欢。”
李暮眸色微暗，心中一丝安心与欢喜。李曦起身走到李暮身边，见他苍白着脸怔怔出神，不由得担忧地问道：“陛下脸色很差，可是有恙？”
依旧出神的眼睛低垂着，李曦看着他，轻声又唤道：“陛下？”
恍惚的眼睛，让那挺拔的身躯有些轻晃。李曦不等他说话，转身间赶忙说道：“臣去传御医。”
手腕被精准的握在五指之间，渡着掌心的温度。“叫什么御医，你不就是我的药。”淡淡的笑意化在李曦的眼中，荡开了柔情。
指节用力将那白衣拥进了怀里。李曦没有往日的紧张与颤抖，那纤细的身体覆着柔，透着软，贴着李暮的胸膛。
“曦儿这么乖，我一定是在做梦。”李暮揉着他的背，吮着他发丝的香。“不要叫醒我......”
急促的脚步，在带起的尘埃中，快步行进了丞相府中。
视频指路：@树上有只甜小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