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今天午觉做的噩梦写(水)的一篇克系小说
眼前这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人形低着头喃喃自语着,我听不清更听不懂他(她?)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我对他(她)的本能的恐惧、厌恶和敌意。
但很明显他(她)一概并不在意,甚至并未看我。
它站在那里没有动,从长袍下伸出两条柔韧的、沾满粘液的枯枝,以我为中心环成了一个大大的圆。
我这才注意到它一直是悬于空中的,被那两条枯枝撩动的长袍露出了其中真容:无数爬动的枯败枝节咔嚓作响地相互依附着,那喃语就是这些声音;某些部位黏着像头皮碎片的组织,外面的黑袍就是由上面的头发和粘液黏合成的。
我冲了上去,大概是想同归于尽。
脚下踩空了,地面消失了,以那两条枯条围成的圆以内的大地消失了。
我掉进了一个洞壁由爬动的枯枝组成的无底洞。我看见它站在洞壁边,第一次看见了它斗蓬下的“正面”,直觉感到它看了我一眼,虽说它根本没有脸。人形头部的位置只有一片黑暗。
洞口的光亮越来越高,我依然在下坠。
身体感到过了很久,但下坠时的这段记忆仿佛被截去了。我仍在坠落,周围的洞壁已经是一片光滑,能映出我的身影,有无数个。
我向左看去,我的一个身影开始朝我谈话。
我向右看去,我的另一个身影也在同我交谈。
我向前看去,也有一个身影在开口。
我朝任何方向看去,都有一个“我”在与我说话。唯有背后一片寂静。但我无法转身,依然面朝上方。这里已经没有洞口的亮光,也没有高速移动的风感,我只能通过下坠的感觉判断方向。
我开始和“我”说话。无数个“我”一起说话,各说各的,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什么事都在谈。
这个是我,那个也是我,这些都是我。
没有我。
我失去了意义。
突然,停下了。
下坠停下了,“我”们的谈话停下了,我重获了意义和行动权。
这里一片漆黑。我可以活动,可以认识到自己,可以移动,但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前后之分;大脑中有了画面,但眼睛并未看见;张开嘴大喊,用力击掌,耳朵并未听见,大脑中却出现了声音。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很迷惑。
牠出现了。
我感到了一团广阔无边的、放射状的、盈绕着烟雾的漆黑,明明是在漆黑中却更加漆黑,在感知中,牠的无数根针尖表面流动着五彩斑斓的色彩,盈绕着的烟雾则是无数漆黑的星辰。
牠是有心智的、凌驾于人之上的存在。
我感到很无力,连去死的权力都丧失的无力,被人如提线木偶般操纵的无能为力,面对未知时的无力,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无力。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催生了莫大的恐惧。
恐惧、无力、敬畏从心底蔓延,爬上了我的表情,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的身体一寸寸僵硬,大脑被纷乱的知识和另一个声音一点点填满。
我正在被另一个“人”占据、取代。
如从冰冷的深海中被捞出,我醒了。

午休时做的一个梦
太他喵阴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