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你】“我真的爱你,句句不轻易。”
ooc警告。虐。偏回忆杀。篇幅较长。
本文时间线仅供阅读,不作实际参考。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某幻和我在一起之前对我表白心意的时候,我就很想对他说:“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知道我的疑心病和猜忌心很重,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但出于私心,我不愿意放过某幻这根救命稻草。
我尝试着去改变自己,但是我糟糕的原生家庭使我窒息,吸血的弟弟和极度偏心的父母,让我觉得遇到他之后的一切都很梦幻。
某幻给我极致的保护、关心和爱,我总觉得不太真实。
他有着爱他的妈妈,有个美满的原生家庭。他身边也从不缺爱慕者和追随者。
温柔随和,有着特有的幽默风趣,总能把我逗笑。
我明白事态终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和某幻曾是朋友圈里羡煞一众好友的眷侣,很多人祝福,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变了很多,其实都是假象。
我想该是我过于清醒了,清醒地懂得某幻不应该属于我。
醒着痛,那种疼钻人心扉,痛入骨髓。
当我又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患得患失。
梦里无数黑色的触手虬枝盘曲,我被困住了四肢和躯壳。
某幻是来去自如的风,我想抓在手心里他却不肯停留,决心要从我指缝里溜走。
触手突然发力将我往深渊里拖行。
我倔强地往前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拳头,放在胸口想要挽留。
下一秒却后仰落入深渊,最后一丝风也挣开我的手心,决然离去。
我打开看到空荡荡的手掌,张开双臂死了心绪沉了下去,失重感彻底将我包裹,泪水从我眼眶里飞出。
那阵原本属于我的叫某幻的风。也在另一个与我相反的方向离我远去,明明我在哭,他却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般,安静柔和地闭着眼。
他笑着离我越来越远。
任然的那首《疑心病》当成警示,听了上千遍,到底还是成了真。
我不是一个很热络的人,昔日的好友都会因为我几近病态的冷漠击溃渐渐疏远。我也知道我跟她们交好仅仅是因为她们有价值,不需要掺杂多余的感情。
每每在临别之际她们都会剖析我:“你最自私了,总想着你自己。”
我只低下头笑笑,毫不在意地说着祝福的话,摆着虚假的笑脸,目送她们离去的背影。
想着没有朋友没关系,谈了恋爱就好了。
遇到某幻之后,这个想法就变成:和某幻谈恋爱就好了。
我固执地认为,世界都在我的敌对面,而某幻是我阴暗生活里照进来的唯一的一道光。
我待在我的阴影囚笼里,静默着等待着,谁会做那个黑夜骑士?
后来还真给我等到了,那个对所有人都温和至极的某幻,周身发着光,出现在我身边。
身边的哥们都劝过他:“这女孩不是好处的主。
但他还是挠着头,向我告了白,语气坦诚。
他说,我像月亮,清冷,孤傲,高高在上。
是啊,那还是因为有太阳的存在,月亮才能有亮眼的时候。
我从没主动,他说他喜欢我的清冷气质,被我深深吸引。
我答应他的时候,心里轻轻地痛了一下,有种欺骗了纯真小孩的自责。
那只叫拽拽的小鸟,在那年晚秋的凌晨离开了这个世界。某幻沉默地坐在地板上,许久才有动静,把它捧在手里。他的手掌那么宽,那只小鸟真的好小只好小只。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想到我小时候养的小狗,因为抢了一口饭被弟弟打死了,这突如其来的共情让我很疑惑。
我不明白,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全副武装,不会再有东西能伤到我了。
但是啊,那只小鸟黯淡的羽翼,和永远不会再张开的眼睛,狠狠刺痛了我的痛觉神经。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某幻发来的信息:“来老地方一趟吧。”
我知道的,一切都该结束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对于他,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但从这以后,也就止步于此了。
是时候放手了,无尽的冷战和争吵双方都受够了,我歇斯底里都是卑劣的挽留把戏罢了。
看来今年春天也没多暖,眼泪还是冷的,从嘴角渗进口腔里又咸又苦。
泪痕干涸在脸上,皮肤皱起来一定很难看。
我把这个屋子里所有和他成双成对的刷牙杯,毛巾,拖鞋,水杯,通通打包分类起来,决绝地甩进楼下的垃圾桶。
我头也不回,踏着雨中的泥泞,单手打着伞拖着行李箱去见他最后一面。
雨滴落在行李箱上缓缓淌下,像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斑驳陆离。
透明的雨伞并不遮光,伞柄还挂着他送我的小马挂件,戴着红色围巾,眼睛因为磨损过度早已暗淡。
已是华灯初上,上海的锦绣繁华在我眼里,也是一片不具有任何意义的灰暗。
过了一个拐角,我远远看到在那家面馆低着头玩手机的某幻,不敢上前。
冷战几天,他去了朋友家,什么都没带。
我看不清他有没有憔悴,是不是胡茬成堆。
泪眼朦胧时看的世界,一切都是扭曲病态的。
我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抓紧我的裙子,棉麻的衣料被我抓得皱成一团。
零下已结晶的誓言不会坏是假的,爱的状态永远都冰封透明也是假的,许下的梦融化得太快是真的。
我没有选择直面他告别,远远见过一面看过一眼就转了身,拖着行李箱轻轻叩击着送我过来待客中的出租车司机师傅的窗户。
我冷静地拨通他的电话,说了一句:“我真的爱你。”
但有些人是注定要错过的。
他也说:“我从来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一个人。”
“我们不合适,我早该听劝的。”
这是我以为某幻会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听到。
我手指颤抖地,挂断了这通电话。
在不早前决定下来要去云南的同时也买好了机票,我早决意要离开,某幻不过是凑巧今晚要找我断绝。
司机是见过最多世俗戏码的人,他灭了手里刚刚点上的烟,吐了一口烟圈:“上车吧,送你去机场。”
山村里的孩子们需要老师,我需要逃离世俗,远隔万里的山,能避开外面对着我喋喋不休的恶俗世界。
我联系到支教相关的工作人员,他们问我为什么不去川藏,那边支教系统更为完善,待遇会更好一些。我笑着摇摇头,说更喜欢云南。
实际上是谎话,因为川藏有某幻早年参加徒步行走的行迹,都说最可怕的无非是睹物思人和去他去过的地方。
怕隔着时空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怕沾染他鞋底粘上过的泥土,怕感受他感受过的风和雨,怕见到他早期头像里拍过的风景。
怕这里的水他淌过,怕这里的草地他睡过,怕这里的人他遇到过。
怕每一寸土地,甚至怕春季的山间漂浮的云雾里会幻化出他的影子。
我不敢,至始至终我都是一个懦弱卑鄙的人。
来到这个云南深处的小山村路途异常艰难,在城镇上坐上拖拉机颠了一段山路,我吐得七荤八素,吐得胃袋空空,一阵痉挛。
我咽下去的胃药和提前吃了的晕车药收效甚微。
还有一段要徒步的崎岖不平的山路,稍不留神尖利扎脚的乱石就会刺穿鞋底。
晚上在本地人为过路人搭建的临时木屋里,火坑里冷冷清清,湿冷的木头点燃后一股浓烟,呛得我眼泪汪汪连连咳嗽。
我把鞋子一脱,脚掌长出血红的水泡和磨得血肉模糊的后跟,和棉袜粘连着,我浇上酒精涂好药水,裹上阻隔伤口的纱布。
突然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如果某幻在就好了。”
他会在我吐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给我擦嘴巴,轻轻拍我的后背。
会在我走路走累的的时候蹲下来背起我慢慢走完接下来的路。
会在我参加活动穿着磨脚的鞋子走一天回到家,握着我的脚腕轻轻按揉。
会为我备一堆可爱的创可贴,贴在脚踝上防止磨脚。
可我已经完全失去他了。
来接我的是一对夫妇,看着我面不改色地清理伤口,感叹了一句:“真行啊妹子。”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也没奢望某幻来找我,算是与世界完全隔绝。
我总对三尺讲台下看着我求知若渴的孩子们说,一定要去大山外更远的地方看看。
山里的孩子们眼神澄澈,稚嫩的童声齐声问道:“老师,那你为什么要从山的那边来?”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笑着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想继续读我带来的故事绘本。
低头一看, 泪水又漫溢上我的眼眶。
翻页时绘本夹页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水彩手绘的书签,是他发行那首以我为原型创作的《烈焰玫瑰》时,我亲手做来留作纪念的专辑封面水彩书签。
当时在书店里买下这本封面格外吸引我的绘本躺在他怀里看完以后,合上书我憧憬地说着:“以后可以读给我们的孩子听,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
他抿着嘴不露齿的笑总显得格外宠溺:“好。”
眼泪落下,洇湿了纸质的书签,晕染了玫瑰上涂的代表着火焰的黄色水彩,燃烧着玫瑰的火焰渐渐熄灭,火红的玫瑰也慢慢凋谢。
刘海挡着我的眼睛,孩子们不懂老师为什么沉默,也懂事地不惊扰我。
下课铃适时地响起来,我深呼吸一口气:“下课了,孩子们再见。”
转身逃回校方给我安排的唯一单间里,闷声大哭。
这里隔音很差,我害怕我的情绪会影响到孩子们。流泪之后还需要振作,毕竟下节课仍是由我任教的声乐课。
我很喜欢云南的天空,不分四季不分时段,我都喜欢。
春天阴雨连绵的时候,望着远山如黛,像老人顶着一头苍茫的白发。
孩子们和我说,夏夜的星空是最美的。
我深谙此道,早听闻云南的夏,晨曦之时晨光如利剑劈开夜晚积满山间的浓雾,白日的蓝天通透明净,明媚灿烂。
黄昏落霞云归时分,橙红的火烧云将目所能及的视野里的一切燃烧灼热。
夜晚的星曜如棉絮一般密密麻麻,像作画的人甩手一挥毫,纯黑的纸上便坠满星星点点的彩墨,甚至能看到折射了星辰光彩泛着光晕的猎户座星云。
我独自爬上学校的最高点,教学楼的天台。
离诀别已去数月,我在天台上抱着膝盖,再轻轻唱起告五人的那首《唯一》:“死去中清醒,明白你……”。
我眼前是辽阔高远的群山。空旷,纯净。
没有城市的高楼和光污染,夜幕的另一头不会有代表着城市烟火的浅淡的橙色灯光。
我想起教给孩子们的课文:“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也许是我唱得太小声,大山并没有听到,没有给我回音。
没有山音,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后站着一个人,轻轻地给我和声。
是那个晚我一个月来支教的男老师,和我年纪相仿。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背着他的旅行背包,我在组织小朋友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抬起头,下意识地摆出笑脸,正要欢迎新的同事加入,抬头的时候却怔住了。
他有着和某幻一样的蜜色肌肤,浓密的一头黑发,甚至身高都和他相近。
他向我伸出手时,我有一种错觉,他向我伸出手交握时双手交叠的力度,眼底的褶皱以及那片淡淡的青灰也和某幻好像,就连手掌指节的骨骼肌理,我都觉得极其相似。
我抬眼看向那人的右眼角,空荡荡。
没有泪痣。
不是那双看向我时深情得不可一世的眼睛。
这才从恍然若梦的幻境里惊醒,最忌讳的莞莞类卿出现了。
思念就像尖刻的刀,毫不手软地刺向我的心脏,我魔怔一样抓着那个男生的手,他也没有甩开,只是笑着,定定地看着我。
山里的网络不好,我不给手机充电,平时的消遣就唱唱歌和看看带来的书。
闺蜜是我高中时就结交的挚友,也是为数不多的认清我本质后,仍然选择与我交好的人。
她托尽所有关系才找到我的去向,在寄来的信件里大骂我没有良心,信纸上全是泪痕。
我夏闲的时候会去镇上给她打电话,总忍不住向她打听某幻的消息。
她沉默了一会,说某幻在上海瓦肆之后,还去了南京和杭州开了属于自己的两场live,卖的票一秒售空。
说他发了很多歌,听众越来越广,连续五年拿下了百大。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他有在好好生活。”
心里一阵抽痛,我深爱南京的人文,那一整道路上都是交错的梧桐枝丫,红墙青瓦,灯火繁华。
再就是杭州的断桥残雪,以及那水光滟潋的西湖,和黛色的青石板街,我和某幻无数次提起过。
我离开后他去的城市,无一不是我所向往的,多少有点阴差阳错。
只是某幻的幻想世界里,不会再有我的存在。
看来也只有我,还固执地住在自己的记忆里出不来,抱着残缺的灵魂,旧守着不堪的自我不愿醒来。
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又是一年春天,我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她在电话那头哽咽了,声音像这个季节里纷纷扬扬的春雨,断断续续:“我去给你当伴娘。”
身后的男生看了一眼手表,拽了拽我的袖子,轻声提醒:“该走了。”
这次下山是来采购结婚用的物资。
那天在全校师生的祝福下,在简陋的升旗台下,在蓝天青空里鲜艳飞扬的红旗下,我平静地接受了男生的求婚。
手里接下的捧花,是他请求淳朴的村民们带他去山里采摘的野生山茶花,经过小朋友们细细修剪和精心包装,成为我手里凝聚了无数份爱和祝福的手捧花。
山茶花嫩如白玉般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衬得山茶花愈加冰肌玉骨,清冷易碎。
我的眼泪滑落,和露珠融为一体,我扬起唇角轻轻地笑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某幻结婚的场景,现在看来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醒了。
“我曾遍尝人生俯仰,一寸浪漫癫狂。”
“某幻,愿你我以后的人生里,永远有春山可望。”
end.

文章中提及化用的歌曲和诗歌有:
某幻君《烈焰玫瑰》《黑夜骑士》、告五人《唯一》、周杰伦、张惠妹《不该》、陈术乔吴三畏《春逝》、任然《疑心病》。
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其二)“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王维《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