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兰德:别了,德克萨斯

刀子,慎入。
(PS:本篇就之是“IF……”系列一篇,不计入之后剧情中,权当看了篇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文章就好。双狼党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拉普兰德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她的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六。你甚至无需靠近她,远远的就能看见生成在她体表的源石结晶。”凯尔希医生叹了口气,从旁边一摞厚厚的文件报告中精准找出一份干员拉普兰德的体检报告,扔到桌子另一边,“显而易见的,这是过分使用源石技艺的副作用。她体内的源石会大幅加强本人的战斗能力,可也会不断的反噬她虚弱的身体,每况愈下。”
艳阳被乌云遮住,天空黑压压的,远处已经传来阵阵雷声。
凯尔希欲言又止,看了眼桌子那头脸色凝重的德克萨斯,继续说道:“根据以往的临床病例来说,她再这样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这个而白白丢掉性命。”
“她会怎么样?”德克萨斯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吃过一根pocky,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拉普兰德的报告看,仿佛她看的是自己的诊断书一样。
“先是心肺功能停止运动,随后5-8分钟内若是没有应对措施的话就会脑死亡。当然,对于我们这种源石病患者来说,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基本上是无力回天的了。她的身体不会慢慢糜烂,而是被体内的源石一点点吞掉,从而变成一块名为‘拉普兰德’的源石。”凯尔希很平静的说出来这些话后,拿起一边的装有速溶咖啡的灰色马克杯,将依然滚烫的咖啡送入口中。
“为什么不跟她本人说?”
凯尔希无奈的耸了下肩:“我说了,她只是满不在乎的来一句‘要真成了源石的话,不也是可以帮博士忙的吗?德克萨斯她绝对做不到吧?’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笨蛋……”德克萨斯呢喃道,一只手攥拳轻锤了下自己的大腿。
“好了,听着。”凯尔希放下马克杯,十分认真的语气使得德克萨斯也抬起头看着她,“我不管你以前和拉普兰德有什么恩怨或是怎样,现在你和她相处的还算融洽就代表着,你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已经淡化了。而且她对你什么意思你也心知肚明。所以,我要你本人去诚恳的告诉她,减少使用源石技艺的次数和程度,越少越好。”
德克萨斯无言的点头。随后从上衣口袋里的彩色包装中抽出一根pocky。告别一声,转身,离开了。
能天使站门外等候多时。她双手抱肩,低头沉思,背部靠在走廊的一面金属墙上,反光的铝制外层映出德克萨斯的身影。
从一换班就被叫走来看,结果肯定不好。“嘿,德克萨斯。”能天使打着熟悉的招呼,纵使眼前自己的鲁珀族好友的心情跌落至谷底。这位天使也会人如其名,义不容辞的要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德克萨斯平淡的语气缺乏惊喜,这一点能天使已经习惯了,可这几个字中多出来的悲伤和焦虑又引起她的注意。“是关于她的吗?”能天使开门见山的问。
“她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体内源石带来的反噬了。”德克萨斯上下颚一紧闭,“咔嚓”一声,pocky就被咬碎送入口中咽下,然后又拿出一根来重复这个步骤。
焦虑烦躁的真不是一点点啊。“所以只要说服她少用就可以了对吧?”能天使看着德克萨斯的脑袋上下点了两下,“我相信德克萨斯你能做到的,加油哦。喏,博士送的。”说完,将两听可乐递给德克萨斯。
后者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谢了,能天使。”
被感谢的人显得不以为然,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阳台:“换班后她就一直在那里待着,现在应该还没走。”

罗德岛作为一艘舰船也是需要休息的。记得博士这么说过。正如性能再高的机器用久了也会发热;性格再和蔼的人被不停惹怒也会恼火;光芒再明亮,只要黑暗无限延长,也会有它照不到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光芒。
我坐在名为“罗德岛”的一艘陆上舰船的甲板边缘,远处轰隆雷响十分唬人,自己坐的近处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艘船目前正好停在沙漠当中,干燥的空气吹动潮湿的风,黑压压的天空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甚至还有些发闷。刚换完班,巨大的罗德岛里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息,让人感到些许失落。
我把自己的双刀放在了一旁,蜷缩着右腿,然后左右手环抱住。听着远处的雷声,看着近处被这风扬起的飞沙,发着毫无意义的呆。
过了一会儿,下面的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后,才看到位于上方——我的位置。
“哟,德克萨斯。十分钟不见呢。”我露出自己的獠牙,给了她一个微笑。
“你不能走正常一点的路上来吗?”德克萨斯正手握住甲板上突起的部分,两腿踏在一边的墙上借力,并不吃力的爬了上来。她拍拍身上灰尘,坐到我的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两听汽可乐,将其中一听递给我。
她拉开易拉罐,里面的可乐喷了出来,撒在了衣服上:“啧。刚才晃得太厉害了。”
“你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不仔细呢。”我调侃着,把自己手里的可乐拿到她面前,轻轻拉开易拉罐的一角,气体呲呲的跑光了,“看,就是这么简单。你做不到吗?”说完,得意洋洋的把易拉环全部拉开。
“哼。”德克萨斯喝了一口可乐,眼睛飘向一边的拉普兰德。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她。
“看来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啊,你怎么会平白无故想起来找我呢?”我干笑两声,“你知道……了?”
她的语气冷冷的,带些调侃与讽刺:“你还真是不留情呢,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亦然。”
“哈哈哈,真是久违的评价呢。”
“虽然知道说服你少用源石技艺的概率不大,可若是不过来费这种无用功的话,自己会看不下去的吧?”她说起大义凛然的台词,一阵风也很配合的迎着我们吹了过来,带来的还有潮湿的气息。
“拉普兰德,你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内心有着个明确的答案,可若是被拿到明面去问,内心也会惶惶不安。或许是力量,或许只是因为自己陷入疯狂,所以毫无目标了吧?
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被疾病折磨着,甚至无法努力集中精神思考,我已经无法想起一些为之付出的理由了。战场上是不是也快变成了只靠本能厮杀的动物了?这样的我,就连自己都无法确认了。
“你明知故问。”我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那我可能真的是吧。”她的眼神已经从饮料移到了我身上。侧着头,深灰色发丝垂下来,遮住微微眯起的暗橘色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说起来有点怪,不过现在的德克萨斯,仿佛在看自己的……恋人?原谅我不知道更加贴切的比喻去形容这种暧昧的眼神。
“呐,德克萨斯。”我也将手里的可乐一饮而尽,转移了话题,“假如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她不做声,打算再喝一口可乐时才发现,刚才已经喷的差不多了。于是只能把易拉罐握在手里,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这次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焦虑和不安。那表情仿佛在问我,你真的会死吗?
回答她表情提出来的疑问的,则是愈发接近的滚滚雷声。
“至少,我还没有疯狂到把自己性命交给这东西。”我指了下快要覆盖住自己全部大腿的黑色结晶,“况且,我不是还没把你变回以前的自己了吗?”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你还真是乐观,就知道谈话会这样不了了之。”德克萨斯无奈的搔了搔后脑勺,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表情,慵懒的起了身,“那我先走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任务呢。”
“啊,小心别让肚脐着凉哦~”我打着适宜的玩笑,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好像什么都不会在我身上发生一样。
可两人都再清楚不过,这只是看破不说破,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好比两个挚友在战场上。一个受了致命伤躺在地上,另一个则坐在他身边,和他聊天说地,就是对伤情闭口不提。仿佛只要这样,他就不会离去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体内的源石越来越利害,混在血液里的,与其水乳交融在一起;露在体表的源石,只会越来越多。好像再用一次源石技艺就会把我送给死亡。
但能和德克萨斯,博士,以及大家在一起的话,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不过,还能持续几天这样的和气呢?或许很久,或许……就到明天出任务之前?
一想到这里,体内的源石就隐隐作痛。

顺着下午的雷声,夜里也很配合的下了场大雨。在沙漠之中会有这么大的雨,实数少见。
干燥的黄沙被雨打湿浸泡,变成一块又一块淤泥。那些使劲钻出沙子的绿苗,也因这场大雨变得更加欣欣向荣起来。
雨啪嗒啪嗒打在地上,叮当叮当拍在甲板上。罗德岛正借着雨夜前往目的地。它向后扬起的黄沙被大雨压下来,变成一片一片的迷雾,把罗德岛藏了起来。
这一夜她们睡得不怎么样,拉普兰德做了个关于以前的噩梦,德克萨斯索性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不管怎样,太阳依旧与早晨准时升起,标志着新的一天的来到。她们的任务依旧需要完成。
“说是任务,结果不就是和企鹅物流还有几个罗德岛干员去侦查一个存在整合运动残党的老城区嘛。”拉普兰德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准备的比谁都勤快,比如把自己的刀擦的几乎只靠光泽就可以闪死敌人一样亮。
“虽说是废弃老城区,不过你们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你们是在明处,况且根据可靠情报,他们当中存在着术士。”博士站在罗德岛的舰桥上,随便点几下作战版,准备室的终端就显示出来关于她们的情报。
“你们要打起120%的精神,尤其是硬要出任务的你,拉普兰德。”博士的手指向在一边兴高采烈的鲁珀族战士。
“放心啦博士,他们伤不了我的。我还可以给你带些战利品回来哦……嗯……地毯怎么样?”她笑的像个无赖一样,不住的拍着自己坐的长椅,却没有引起旁人的注视,因为她们早已习惯了。
“……”显然,博士也知道拉普兰德的情况,只是也像德克萨斯一样对此避而不谈,“注意安全,出发。”
“收到。”干员们整齐的回答道。
“好了,那么我们需要兵分三路。”队长德克萨斯拿着电子地图说,她的衣服与昨日相比没有变化,只是洗掉了可乐撒上去的污渍。
“我独占一路,罗德岛的一路,企鹅物流的一路就好了。”拉普兰德抢先发言,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三个地点,“然后咱们之间用无线电联系不就好了吗?完美。”
德克萨斯对此不置可否,其余的干员也各持己见。
“不,你身边至少要跟个我吧?独自行动危险太大了。”锡兰自告奋勇。
“谢谢,在维多利亚留过学的大小姐。不过要是遇上敌人,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杀红眼。况且还有更需要被你保护的人。”拉普兰德一指德克萨斯,“那家伙身子板脆的很。”
“啧。”德克萨斯白了她一眼,没太在意,“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拉普兰德点点头。
“那就给我注意安全,笨蛋。”
拉普兰德应付的点了两下头示意,转身离开了小队。
“你真的不再劝劝了?”能天使比拉普兰德本人更担心她。眼睛看着她逍遥离去的背影。
“我当初在叙拉古就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了,她是没有办法被说服的。”或者说,能说服她的只有自己。
德克萨斯望着她离去的那个方向,摇了摇头。随后在自己的小队里快速打量了一下:“能天使和艾雅法拉,你们追上去掩护她。”
此时的德克萨斯还不知道,这就是她与拉普兰德的最后一次交流了。

一个很小的细节,我也是刚刚走到这里才发现,那就是我刚才没有说“做得到吗?”之类,听上去像是只有我才会说的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啊,拉普兰德。难道源石病把你的大脑也搞得一团糟了?
我走在道路的中间,死气沉沉的感觉不由得让我蹙起眉头。
这里的硝烟早已散去,只剩一两处建筑会不时的往外掉渣子,装出一副战场的模样。天空的云阴沉沉的,仿佛不曾离开过这里。阳光透不过来,周围都是灰色的,凝重的喘不过气来。
在永不见光的死角处长出绿色的苔藓,本能为这堆废墟镶嵌点点绿色的植物,现在即使是看两眼都会让人害怕。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不止街道,还有让人胆寒的死寂。如果真的会有与大部队失联,从而留守这里的整合运动的话,他们的忍耐力也着实让人佩服。
虽然是个坏消息,不过真的有。
身后的小石子发出了微微的一个异响,被我敏锐的捕捉到。
是敌人,数量和实力都不清楚。不过管他呢,反正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支持自己再用一次源石技艺呢?我刹那间想到的这个问题,让自己都少有的担忧起来。
至少我会享受战斗的时刻的,足够了。只能给出这个答案的我,压住内心不曾出现过的焦虑,背对着不速之客拔出自己的双刀:“哈哈哈哈,你们找错地方了呢。”
随即转过身来。只见前方站着两个人,左侧是个身彪体壮,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看起来气势汹汹;另一个站在右边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脸上带着的面具大抵是为了遮住自己恐惧的面容,只有那古怪的手部姿势才能勉强看出来,他是个术士。
来者不善啊……话说下一句话是什么来着,善者不来?哈哈哈,也好“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么厉害吧。”
两刀顺着下垂的手臂放在身体两侧,大脑已经不去思考任何别的事情了。眼睛也在直直的盯着他们,随时寻找着可以一击将其毙命的机会。
先下手为强!我找准机会,向着他们跑了过去,双刀在身前交错成“X”字抵挡来袭的物理攻击。至于法术攻击,那就听天由命吧!
斧头纵向劈来,我就闪躲到自己的左侧,这样他们两个与我就在一条线上了,这样的他们是不好攻击的。
于是我再次调整了一下,直冲向那个壮硕的大块头的脖子。
可惜那两人也不是蠢货。他们向两边分开了一下,一个左前一个在右后。大块头用斧子对着我的方向横抡起来,术士也开始释放法术。
我只得再次改变自己的进攻路线,才不会被他们攻击到。向侧后退了一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两人训练有素,默契无间。一个用斧头进行着近段的压制,那个瘦骨嶙峋的术士则是站在后方输出。
“很有意思嘛,你们两个。”我露出自己的獠牙,把那个术士吓了一下。
近不了身的话,也只能用法术的远处攻击了吗?
不知道身体还受得了受不了源石病带来的侵蚀啊……
他们攻过来了!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了!
我集中精神,将源石技艺附在我的刀上。不出意外的,体表的源石和体内的血液带来一阵剧痛,这是源石病发作的迹象。
“喝啊啊!”我咬住牙用力一挥,飞出去的法术攻击打在那柄斧子上,让他顿了一下,并没有实质性伤害,不过以我目前的状态,这法术多半是用不出来第二次了。
踉踉跄跄的,看来快要承受不住了呢。真是讽刺,平时引以为豪的源石技艺带来的力量,居然会成为反噬自身的潘多拉魔盒……
既然源石技艺用不了,那就只凭这双刀!
我努力调整好身体,模糊的两眼想要尽力找准目标。怎样也调整不好的呼吸让身体也疲软起来,我甚至拿不起自己的爱刀了,想必也是拜源石病所赐。
好痛啊……感觉身体越来越僵了呢。
好累啊……好像自己已经无法战斗下去了吧。
真是好笑,自己的力量会倒戈相向……像当初一样。
整合运动的那两人见我站立不动,便慢慢的朝这里走来。
无所谓了。
原来自己一直追求的源石带来的力量,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会在这种时候倒戈相向,难怪我会被当做笨蛋。
你居然会包容这么笨的我吗,德克萨斯——
一把斧头就要对着我劈砍下来。
永别了。
——
战局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变化。巨大的斧头被击中后,在我眼前融化——不,准确来说是直接让斧子升华成了气体;身后的那个小术士也随着枪声,应声倒地。
大个子也被倾泻而下的子弹干掉了。
不远的高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能天使和那个小羊吗……来的可……
我向后退了几步,倚着废墟的墙,把刀插在地上,扶着它慢慢坐了下来。
太迟了,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什么,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就连呼吸也愈发吃力。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你们远去了吧?
会这么冷静思考的话,完全不是我啊。“回光返照吗,真是可笑。”我咳嗽两声,只能凭着听觉感受到那两人在逐渐靠近。
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们说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抱歉,博士,让你一直陪着我胡闹。虽然说真的很开心,不过也给其他人带来不少麻烦呢。
红,最后也没法和你较量了。或许只是这源石病教唆我要与你战斗吧?
还有罗德岛和企鹅物流的各位,谢谢你们。
德克萨斯……你到底会不会变成原来的你呢?我再也看不见了,但现在这样的你,真的是很幸福啊,也好。我要是不跟着你过来,怎么能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一个罗德岛呢?
但我现在要离开你们了……对不起。
“大家……永别了。”
纵使我有那么多想说的,可这五个字,就是名为拉普兰德的自己的遗言了。

拉普兰德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胸口已经没了呼吸的起伏。
“喂!拉普兰德!你别吓我们啊!”能天使蹲下身去,双手停在想要抚摸她脸颊的途中。
能天使被吓到了,被她脸上的源石吓到了。
拉普兰德的下巴到侧脸已经出现了大片源石,她在十五分钟出发前还没有的。
“艾雅法拉,呼叫德克萨斯她们。”乐观的天使在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只能徒劳的寄希望与拉普兰德会再次醒来。
“好……好的!”艾雅法拉也很久才缓过劲来,慌乱的拿出寻呼机。
小队中的其他人接到讯号陆续赶到,其中就包括德克萨斯。
她也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人。
“不是让你要小心吗!凯尔希医生都警告你了为什么还要用源石技艺啊!”德克萨斯的质问更像是对自己的斥责,一句一字都扎在自己心上。如果她当初再劝劝呢?兴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德克萨斯抓起拉普兰德冰冷的右手,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她就这样离去了。
能天使和艾雅法拉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来一点。其他干员有的低着头默哀,有的跪下双手合十为拉普兰德祈祷,还有的依旧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情,处于游离不定的朦胧状态。
拉普兰德就静坐在那里。如同不曾来临,也仿佛不曾离去一样,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静的吓人,也美的可怕。
源石一点点的覆盖了她的肌肤,无神的眼里有着道不尽的悲伤。她望向灰色的天空,天空没有给她响应。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这里。
源石技艺带给她的力量与伊卡洛斯之翼如出一辙,终要为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付出代价。
雨在昨夜就停了,天却并没有放晴,仿佛要给每个人的头上蒙上一层阴影。
她的确死了。这是德克萨斯最不想确定,但又不得不确定的事实。
寂寥无声的旧城区,只有德克萨斯绝望的哭泣声充斥在其中。

我们好好安葬了拉普兰德,并在她的墓碑刻上“为了战胜源石病而付出生命的崇高之人”。
或许不了解她的人或许认为她牺牲的伟大坦荡。但她其实只是死于与两个人的战斗。还是被她所追求的力量反噬而死。
真的不是多么英雄的死法啊。
医疗组能得出的唯一死因,就是使用源石技艺引起的源石病异变以至死亡。并且这在以往的临床诊断病例中不在少数。
换句话说,那个时候的拉普兰德,即使不遭遇敌人,也早已无力回天了。
这个原因至少能让能天使和艾雅法拉好受点。
从她离去已经过了好几周,有些人认为我会一筹不振,就此与战斗别过。但其实我没有,我还是正常安排自己时间,没有酗酒,也不会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那种东西上。
“伤口总会愈合的。”我总是这么说,好表示出我满不在乎一样。然后挥挥手,拿出一根pocky吃起来。
我已经放下了。

事实真的如此吗?
德克萨斯有时还会在阴天买上两听可乐,用着古怪的方法登上甲板。然后将其中一听放在已经不在了的她的身边。然后与着记忆中的拉普兰德谈天说地,仿佛她还在身边。
被说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了,反正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哈哈大笑的对吗?
直至回答她的只有轰隆雷声,德克萨斯才意识到,拉普兰德早就不在了。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始下雨了。
绵绵细雨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落在她呆滞的,望眼欲穿的目光前方,与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冲刷着脸庞。
“伤口总会愈合的。”
但有些伤痕永远无法消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