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之雙劍[電子附贈小說]

*大師級工匠蘭格雷~於露西菲尼亞王國,「蘭格雷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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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已改頭換尾,而我在鐵匠鋪的工作範圍也同樣發生了變化。
提到「蘭格雷鐵匠鋪」,可以說有些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革命的成功當然並不代表我們享有和平。與之相反的,領導階層的改變帶來的混亂誕生了戰爭的種子。
不論是其它國家的入侵,還是更進一步的國際衝突—,僅僅一位鐵匠都不應該去知道。但是像這樣的預測是每個人都做得出來的。儘管戰爭已經結束,但鐵匠鋪的蓬勃發展比任何事都還能證明此現象。
坦白說,那時提供武器給革命軍是風險極大的賭約。如果革命失敗了,那麼在廣場上被斬首的不會是王女,與之相對的會是革命軍的成員。當然,這將會包含我。
但,這種事並沒有發生,而且革命軍所使用的高質量武器使得我被眾人所知。
其中一個就是那位了不起的商人,基爾·弗里基斯。由於他那可觀的財政援助,我的鐵匠鋪出口增長,同時,我的設備和員工也增多了。
…雖然我必須好長一段時間償還這一切,不過總得來說,好處還是相當大的。
現在,除了我以外鐵匠鋪還有三位鐵匠。有兩個是新僱用的,但他們都擁有為其它鐵匠工作的經驗。他們年輕時便早已熟練此項工作。工作量的增加並不是我們高質量下降的理由,且只要我有他們其中的兩個,我就不覺得我須太過擔心於此。
而另一個—渚·庫隆,她是鐵匠鋪中一位與孤獨作伴的女人,大概從十一年前便在這裡工作了。我還記得夏爾蒂特在剛來到這世上時,就像喜歡一個小姐姐一樣喜歡著風華正盛的渚。
渚很少會像其它鐵匠一樣揮動錘子。她的強項是利用火藥來建造武器。對我這樣只會做老式的劍與盾牌的老人來說,渚對武器的創新想法可以說極具趣味性,這些年在實踐管理的過程中,她的火藥步槍日益重要。
…但只有當她提出「充滿火藥的手套」時,她真的發生了失誤。那是一個可以像武器一樣發射的手套,但她為此所做的原型幾乎是不切實際的。
它作為一個武器威力當然不差。但如果把它想成一個防衛裝備,戴著一個隨時可能因撞擊而爆炸的東西是十分危險的。在發射時它那強烈的反作用力大概只有狀漢可以承受得住了。
不知何時它的原型便從鐵匠鋪消失了。渚大概不想要自己的失敗暴露在公眾面前,且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處理了它。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她總是很害羞,且話不多。
——甚至她逐漸隆起的小腹中的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我記得渚懷孕是在革命不久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男朋友,但我並沒有權力去決定她的孩子的去留。那時的我認為如果她能找到個人共度終生,那就足夠了。
但根據其他鐵匠的八掛來看…孩子的父親只是一位路過的男人。此外,他還是傭兵的團長,並在革命中便已死去。
最後,作為鐵匠鋪的經營者,我只能去詢問渚事情的真相。
就如預期般,她沒有告訴我任何具體的信息,但…她苦苦的央求我說。「他們出生後我將會自己這些扶養孩子的。我對此毫無疑問。所以拜托,請讓我繼續這麼工作到生下孩子。」
我無法做任何狠心的事把這樣的渚趕出去。沒有幾番掙扎,我決定聽取了她的請求,但在看到她逐漸變大的肚子時,我想她分娩的時間也快到了。當然,在分娩前後,我會給予她休息的時間。
在嬰兒出生後我要怎麼做?—我跑去詢問我的老婆,她也非常樂意去照顧孩子。
「我們那傻姑娘都已長大,且都跑出國家了,所以這將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啊。」
說完,她捧腹大笑。
沒錯,我們的女兒—夏爾蒂特在革命後便突然跑出去旅行,就像是被某種觀念抓住。
我個人是想要她趕緊回家並開始找個伴侶…但,好吧,把我們的野女孩關在這樣一個小鐵匠鋪中确實是我們的癡心妄想了。
事實上,我並沒有那麼擔心。我有聽過她在革命中努力的故事,且她和潔兒美諾一起,不會有問題的。
不過…這表示我見到孫子的時間還指日可待。
「露西菲尼亞的女性都很頑固呢…你不這麼認為嗎——雷翁哈特?」我不假思索的朝著雷翁騎士墓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我用錘子敲擊金屬的工作,最近變得異常困難。
或許我應該趕緊退休了…當我懷著這樣的想法邊揮動手臂時,我對面的一個鐵匠突然抬起頭說:「…看來我們有新客人了,老闆。」
一轉身,便看到一個穿著這附近稀奇裝束的年輕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鐵匠鋪。
「~♪」
我對他為何興高采烈的哼著小調一無所知。
更奇怪的是,他還肩負著用布包裹起來的長條箱子。
雖然我一直在持續工作,但我的耳朵大概隨著我的年齡增長也在變差了,但直到被某人指出前我都沒意識到。
…他所哼的小調,旋律感覺好熟悉。
「你是誰?」
我說這句話並沒有任意圖想要恐嚇他的意思,但似乎他誤會成這個方向了。他後退一步表達歉意,並開始介紹起自己。
「請原諒我的失禮,我的名字…是米海爾·阿薩耶夫。我的職業是—」
「你是個僧侶?」
「嗯—,沒錯,考慮到我沒穿長袍,這是一很好的猜測。」
「因為你在哼著讚美詩,所以我想可能是這樣—這是個專賣武器的鐵匠鋪。如果你想要個念珠請另至其它商店。」
「不不,不是這樣—我來這裡是帶著一個武器的委托來的,沒有什麼。瑪隆王建議我來這的。」
凱爾·瑪隆的建議—這一定表示他是個相當高級的高僧。
在這種情況下,我無法很好的將他打發走。
米海爾將他隨身攜帶的箱子放到地上,掀開布後便打開蓋子。
而裡面放著的是—兩把看起來並不精致的劍。「這是神聖雷維安塔長期持有的祭祀物品…『雷維安塔雙劍』。」米海爾這麼說道,他的左眼也突然旋轉了一圈。
「這些是祭祀物品?—你在騙我吧。雷維教會把劍當成祭祀物品?」
「這些並不是教會所持有,而是神聖雷維安塔國家本身的。僧侶並不會攜帶劍的。然而,就算是個宗教國家,軍隊對保護我們國家和宗教的尊嚴還是有一定的必要性的。就把它想成那個象徵。」
旋轉。
米海爾的左眼再次旋轉了一圈。
——我不禁覺得這個動作不自然的尷尬。
那大概不是他與生俱來的眼睛。那看起來就像是假的,人造的。
「…所以,那些劍是怎麼回事?」
「對。這兩把劍中,一個代表「創世」,另一個代表「終末」。在很久以前神聖雷維安塔還被稱為魔導王國的時候,它原本是屬於李家的,但它在雷維安塔的厄災前不久就被帶到國外去了—呃,你好像對這類的故事興趣缺缺呢。你看起來感到非常無聊。」
「…」
「嗯,讓我們先暫停一下這個話題,然後進入到此次對話的主要內容吧。總之我的任務—便是讓你徹底的催毀掉這把劍。」
「…什!?」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特地找麻煩來鐵匠鋪,不是磨練或將它們錘擊到恢復原狀…而是將它催毀?
…不,等一下
「我懂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想要嫁禍給我。你因為某種理由而想催毀這把劍。但如果你毀壞了祭祀神器,很顯然你會受到懲罰,所以為了阻止這種事情發生,你便利用了另一個國家的鐵匠—」
「不不,沒有這層的陰謀在裡面啦,」米海爾否定了我的主張,並誇張地揮動著手。「我可是從教主那裡得到了許可證喔。」
這麼說著,他拿出了一張羊皮紙給我看。
——果然,上面的大意是,「破壞這把雷維安塔雙劍的肇事者不會受到任何的罪名指控」。一看到旁邊教主的簽名和神龍的象徵,我便可以确定…這封信絕對不是造假的。
「所以說…我還是不能明白。為什麼教主會想要在他國家流傳已久的祭祀神器被破壞掉—」
「蘭格雷先生。你…知道『大罪之器』嗎?」
「…了解的程度只到謠言方面而已。在鐵匠鋪之間這簡直就像是傳說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數種武器或器具,其中有些便是「大罪之器」,無論鐵匠技術多麼高超,它們都無法被重製或破壞掉。
很久以前,有一位鐵匠找到了一把屬於「大罪之器」的湯匙,而且想把它重鑄成叉子。然而,他最終不僅無法執行這些,還遭致了惡魔附身,最後在瘋狂中駕鶴西天。
「你是說…這兩把劍是『大罪之器』?」
「的确…雖然說起來有些難以置信。由於這一點,教主才對自己將寄宿著惡魔的器具神聖化變成祭祀神器感到非常的氣憤難平。」
「所以就把它們丟到某處吧。」
「我不能這麼做。如果我這麼做了,那麼某人就會找到它,然後不幸就很有可能會降臨到他的身上。我已經向全神聖雷維安塔的鐵匠都提出了同樣的要求,但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破壞這件事。」
居住著惡魔的詛咒之劍,無法被破壞—
我作為鐵匠的興趣卻克服了我對其的恐懼。
我拿了其中的一把劍,以各種角度敲擊地板來測試它。
…出乎意料的是,劍在幾次的測試後,便輕鬆的被折斷了。
它斷裂得很整齊。
「喂…斷了耶。」
「你這麼認為嗎?但…到明天我敢保證它將會重製得像之前一樣。」
「這樣太荒謬了。」
「那麼,明天你就自己親眼看看吧…你有七天。那便是我待在這個國家的時間。我將會在第三天早上回到這裡,如果到時候我确認雙劍被重製的話—」米海爾左眼一轉,並拿出一個裝著滿滿金幣的袋子給我看。「—一百萬EV.,我將會付給你這些當酬勞。」
「那可超大數目的金子呢。」
「這只是補償你所承擔的風險罷了。說到底,這些劍最終還是寄宿著惡魔的。…如果過程中你感到任何危險或害怕,想要終止委托,就把它拿到偉大的雷維教堂吧。那便是我要居留的地方—。那麼。」
還沒等我好好的答覆,米海爾便從門口走了出去。
…所以,我該怎麼做?
對於目前來說,我就只能將手中斷裂的劍扔到箱子裡。然後把斷了的那把刀片撿起來,同樣放到箱子裡。
我將箱子關了起來,並把它放到鐵匠鋪的一角。
——隔天,我打開箱子察看時,就如米海爾所說,本應斷成兩半的劍早已恢復成原狀。
鐵匠鋪的鑰匙是在我自己身上,且我從來都沒有將它取下來,因此才沒有任何外人闖入的痕跡。這看起來也不像是其它鐵匠對我的惡作劇。
我心想,這還真是一個有趣的物品。我並不是很相信什麼寄宿著惡魔的胡言亂語,但無論如何我都可以說,這不會是一個如此輕如反掌的工作。
我沒有義務去承擔這一切,但如果我只是重製一把劍就可以得到一大金幣的話,我就沒有理由不去做了。
首先,我適當地檢查雙劍以便我能對此產生任何想法。
在很古老以前,據說魔導王國曾經因為一個災難而被催毀,而那個災難的起源便是傳說中出現的龍,那條龍他們所擁有的文化很先進,他們的進步甚至是我們無法想像到的。不論這是真是假,這些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用特別先進的技術製作而成。它所使用的金屬含有很低的純度,且它也沒有像寶劍一樣有特別細緻的裝飾。
我決定另找他人幫助,然後再用巨大的鐵錘把它粉碎成碎片。不只是刀片,刀柄、護衛,全部都要。我將已經化為瓦礫的物品放進箱子,隔天早上理所當然的再次全部恢復原狀。
這次我嘗試用高溫加熱。多虧我們擁有的新型熔爐,將雙劍化成大量的鐵相對簡單許多。但是…到了第二天,它們又恢復成原本的劍身模樣。
不出所料,其他的鐵匠都被嚇壞了,雖然他們本來想要來分一杯羹,但很快的他們就一點也不想跟這把雙劍扯上任何關係。當他們都採取以上的行動時,一直都對此漠不關心的渚便建議我用火藥去引爆它們。
我沒辦法在鐵匠鋪裡頭付諸以上行動,所以我決定在河岸邊做這件事。當我炸毀埋在火藥中的雙劍時,所有在旁觀看的群眾都拍手叫好。我把粉碎的劍的碎片帶回鐵匠鋪,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我並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我決定自己用整夜的時間去觀察劍的碎片。它總是在半夜進行改造。所以,我想到我可以以自己的眼睛去看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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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清晨兩點,發生了一件特殊事件。在我的眼中,從那扇小窗戶照進來的月光突然變得明亮了許多。
才剛意識到這點,眼前的景像便已刺眼的看不清…接著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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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我的身體正沉在深海裡。
在不能呼吸的情況下,我一點都不覺得難過,所以我馬上反應這是在夢中。
一條有著彩虹鱗片的大魚在我面前游來游去。
「…停止你那無意義的舉動。」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你無法催毀『大罪之器』。就算你可以—,這樣做也毫無意義。」
這條魚便是寄宿在雙劍的惡魔嗎?
當我這麼問她時,那條魚回覆「是的」,便繼續對話。
「你非常的幸運。我是個和平主義者的惡魔,所以即使是現在你也是處於安全的境地。如果你想要對「大罪之器」做任何事情…你在過去就會被詛咒。然而,我已經對更進一步的玩弄感到厭倦了。而且…你們沒有任何人能保護我。」
「保護妳?有人在追捕妳?」
「是的。一個正在收集「大罪之器」的「魔導師」—我拒絕被人類這樣的生物所使用。米海爾·阿薩耶夫…現在,這個時期我應該是可以利用像他這樣的「系譜者」去欺騙她。還有那個女孩,渚什麼的…我也許可以等她的孩子長大,但—」
魔導師—她指的是三英雄之一的,艾爾露卡·克洛克沃克?
還有…什麼是「系譜者」?
「…我不會讓妳對渚動手的。」
「那就立刻把雙劍歸還給米海爾。我想這是對我們倆之間最好的選擇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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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醒了。
天已經完全的破曉了。陽光從窗戶灑下來,而不是月光。
而且…就如預期的一樣,刀刃的碎片再次變回了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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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場夢嗎?還是那是惡魔向我展現的異象?
不管怎樣,都無法用常規的方法破壞這把雙劍。
我不得不考慮這之後我該何去何從這一點。
我可以就這樣乖乖聽話放棄並把雙劍歸還給米海爾。我將會失去獲得一大筆金錢的機會,但這一切都是偶然發生的。我沒必要如此貪婪。
但是如果這把刀刃真的寄宿著惡魔…我可以就這樣離開它們嗎?如果在米海爾手上的話,應該不會造成任何麻煩吧,畢竟他可是僧侶…但這並不能保證他不會被惡魔附身。
另一個我可以想到的方法—我也許可以委托魔導師艾爾露卡·克洛克沃克。像她那樣的人也許會知道如何封印在裡面的惡魔。
但是我聽說艾爾露卡好像在革命開始後便離開這個國家了。我完全無法知道她現在在哪。而且她本來就是雷維教主的朋友。所以,說不定他們已經聯絡過她但可惜並不順利,或者是…他們也許有什麼理由不去這麼做。
總之,那不應該是我去參一腳的事情。無論如何,將雙劍委托給艾爾露卡都是不切實際的。
還有—不,我不能這麼做。那太荒謬了。
某個人浮現在我腦海裡,但我馬上就將其駁回。
——精靈。
那便是鐵匠鋪的另一個故事了。
在千年樹森林中,依賴著大地神艾爾德而生的。
而其中有各式各樣的精靈,那麼應該也會有一個可以毀滅或吞噬任何東西的。
但是…即使他現在存在著,我也幾乎不可能用兩到三天的時間去找到他。
最後,我的腦海裡便沒有浮現其它更好的想法了。
*大師級工匠蘭格雷~於露西菲尼亞王國「雷維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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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後只是徒勞一場囉…」米海爾邊將雙劍收回盒子裡,一邊遺憾的喃喃自語。
「抱歉,沒做什麼好事。」
在教堂裡的客房面對米海爾時,我正式的向他低下頭來鞠躬道歉。
「不,我知道你下了不少的功夫在這上面。我聽說,你甚至用了火藥。」
「呃,嗯。」
米海爾交付給我一些金幣。
「我會補償你的經歷的。請收下它。」
我感激的收下這些錢。
就如計畫一般,米海爾顯然後天就要離開露西菲尼亞了。
而我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
當我脫口而出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他,米海爾爽快的俯身回答。
「有什麼事,請說。」
「—你有聽過『系譜者』這個詞嗎?」
「--!?…你從哪裡聽到的?」
「我做了一個很怪異的夢。在裡面,惡魔用魚的形式告訴我你是『系譜者』。」
「奇怪…惡魔之夢?我直到現在委托了那麼多鐵匠毀滅雙劍,但是對於此事你應該是第一個經歷到的。—關於『系譜者』,我是。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事情,所以我會告訴你的。」
米海爾把臉靠近我這邊以展示,他旋轉著的左眼。
「你可能已經斷定我的眼睛是人造的,對吧?但這並不是後天才賦予我的。自從我出生開始,我便擁有了這顆獨一無二的眼球。」
「像是這種事情…真的是可能的嗎?」
「在雷維安塔出生的人之中,極少會出現被稱為『系譜者』,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舉例來說,他們可以做被稱為『紫之夢』的預知夢,或者是操縱藍色蒼炎等等。據說他們這樣是『繼承了神明部分力量』的結果。至於我—我是被教主告知我是四柱神中『雙子神』比西莫的『系譜者』。多虧了這個人造眼睛,我可以比其他人看到更多的東西。」
「…像是?」
「簡單來說,我可以看到『透視的視野』。例如,我可以透過四堵牆看到房間。此外…你的鐵匠鋪還有一位懷有身孕的女子在工作,對吧,蘭格雷先生?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男的。」
「你連這個都可以看到嗎?」
「還有很多其它的東西。…嗯,總而言之,『系譜者便是擁有這類特殊能力的人。跟魔導師不太一樣。」
「說到魔導師…為什麼雷維教堂沒有讓艾爾露卡·克洛克沃克處置這把雙劍呢?像她那樣的人一定有辦法的,不是嗎?」
「嗯…這就說來話長了。」
米海爾原本輕鬆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他大概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一句話。我沒有堅持在細節上對他進行質問的傾向。我很确定教堂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十分厭惡因為踏入這個區域而遭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我來到教堂的這一路時,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否應該順道去禱告—想到這點時,我便向米海爾告別並前往小教堂。
在我離開客房之前,我再次轉頭看向米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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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我可以發誓我看見了完全用鱗片覆蓋住自身的女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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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向神導告的同時,我的腦中呼嘯而過各種各樣的事情。
大罪之器。
惡魔。
精靈。
系譜者。
魔導師。
所有的東西都跟我的生活有一絲關聯。
且我現在期望不要跟他們扯到一絲關聯。
我已經變得…太老了,對於這樣的事情。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在鐵匠鋪度過餘生。
但…
渚即將誕生於世的孩子,與—夏爾蒂特呢?
我祈禱著,我也希望他們能過上平靜的生活…但這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現在只能做到祈禱這件事。
太陽神。
大地神。
還有雙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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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賜予慈悲和平安
給這個世界與生活在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