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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乙/天枢穷奇】细作?哪里逃!(1)

2022-07-11 18:27 作者:南溪鹄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漏网之鱼—


前一天晚上玩的太疯,云中今早起来时,阳光已经照透了厚厚的布帘。


梳洗完毕走出帐篷,鸿胪寺的人正在为回宣京复命做准备,来来往往中一个身影闪过。云中揉了揉眼睛,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头发转眼间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定睛再寻却消失无踪。也许是眼花了,云中晃了晃脑袋,继续向主营走去,她要找路沧崖赢回赛马输掉的发簪。


说来也奇怪,路沧崖又用不到那发簪,选“战利品”的时候却坚持要它,不知是哪股邪劲儿上头。


议事厅中,路沧崖与左丘肃背对着门口,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云中放轻脚步走过去,还没靠十分近,路沧崖便转过头来,“来就来,蹑手蹑脚地干什么。”


“我都踩在地毯上了,你怎么还能听到……”云中不服气地哼了声,迈开步子走到他们面前,“今早倒是安静,将军怎么没有带队晨练?没有被吵醒还挺不习惯的。”


“今晨接到了一封密报,是以将军与左丘一直在此。”左丘肃后退一步,让开书桌前的空间。云中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沙盘中心从平时的天泉变为了宣京,一条醒目的红线横穿其中,连接着开阳关与蜀中,红线的末尾拴着一枚小小的黑棋。


“这是?”云中背过手,视线略过桌边的信封。


“留驻在古斯的后部传来信息,清点的伤亡人数比出使名单少一人,可知,有细作逃脱了。”左丘肃将扇尖抵在棋子上,“后部的斥候返回战场附近勘察,在山坡后发现了一具大景人的尸体,根据衣着特征和打探的情报,最终锁定了一个商队。按照正常行进速度,此刻商队已然入关。”


路沧崖的食指戳在地图上,“开阳关地势险要,历来没有什么异族侵扰,是边境五关里最松散的地方,这群蛮夷情报倒是精准。”


“过一关易,穿一城却难。”左丘肃轻轻晃着羽扇,“若想靠伪造的身份混入宣京,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细作势必会跟随商队选择另一条官道,而这条的终点,便是蜀中。”


“也是个把不住门的地方。”路沧崖斜坐在主座上,锋利的眼眸中满是不屑。


“主营已派出两拨斥候分赴两线勘察,如今需静待消息,方能确定下一步行动。”左丘肃叹了口气,望向满脸担忧的云中。


“不能直接两地围堵么?”


“宣京有长公主殿下坐镇,无需动作。而蜀中,不妥。”


云中啊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天枢军踏足蜀中,相当于将把柄送到他人手上,稍有不慎,原本的功劳便会成为致命的打击。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还真是长盛不衰。


“在别人的地盘真是不痛快!”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路沧崖啐到,云中甚至能听到他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既然渠戎这么会送礼,那本将军就好好回他们一把。军师,旷野外的那片牧地,三日后收拾收拾。”


左丘肃微笑着按住了云中,“郡主勿急,此地筹划已久,并非将军一时兴起。”


“便是一时兴起,难道本将军打不过?”


“将军领兵,自然战无不胜。”


“肃兄你别老惯着他……骄兵必败……”云中拿过羽扇挡住脸,凑在左丘肃耳边小声说到。


“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路沧崖拉长了不满的语调,起身的同时抓过马鞭挂在腰上,“昨夜赛的不尽兴,再比一场如何?老样子,赢家任选一件东西或一件事,输家不得违抗。”


“一言为定!”正中下怀的郡主虚空击了个掌,兴奋地向外走去。


“那么左丘便做裁判好了。”


“军师,你没有别的事做?”再次被破坏二人世界的路将军抱起双臂,语气不善。


“无甚要紧之事。”左丘肃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伸手请路沧崖先行。


“哼,若不是你还算尽心,马厩还有许多空位。”


“左丘明白。”



三日后,驿站的马直冲进营帐中,惊扰了蓄势待发的队伍。在被路沧崖的长锏戳穿前,驿使翻身下马,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奉上公主密令。披着斗篷的伏玄停下脚步,默默溜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算他们运气好。”路沧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将驿使晾在原地,兀自走进了帐篷中。左丘肃与云中几乎同时向前,一个恭谨地接过密令,另一个连忙将使者扶了起来。


驿使拍了拍裤腿上的土,拱手告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左丘肃托着密令走入议事厅,布帘落下,两位副将立刻驱散了周围的所有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神色肃穆。略有些遗憾的云中独自走向营口。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刺眼却不炎热,站着晒出一身薄汗时被营口风一吹,通身都说不出的舒畅。


吾冥走近营口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躺在草垛上打盹的少女。云中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嘴角还挂着一点晶莹的口水,看得他直皱眉头。


“真是……”吾冥用五官拼出了完整的嫌弃两字,食指一弹,一颗错金骰正中云中额头,打碎了她与周公的一盘好棋。


“唉哟,谁打我!”吃痛的云中坐起身子嚷嚷道,模糊的视线渐渐聚到眼前的男人身上,“五桶,又是你?”


“多日不见,郡主还是一脸富贵相。”吾冥不紧不慢地捡起骰子,迎着阳光擦了擦灰。


凭他们古怪的默契,云中一下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骂她是猪。


“比不得吾军师风生水起~现在大概是一马之下,万马之下吧?”可笑,南塘的嘴也不是好欺负的!


“彼此彼此,郡主白日酣睡,率性天然更胜从前,想必早已心宽似海。”


“哪里哪里,军师成天闲话,比在宣京逍遥自在多了,应该很满意吧~”


进出的将士们默默绕远了点,避开这俩的唇枪舌战。


吾冥手中的骰子咔咔作响,他很讨厌这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往与他人对垒,纵使他无理在先,也总能占据上风,归根结底,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评价和眼光,有用与否,全凭己心。可与云中“辩论”不同,无论他在口头上占了多少便宜,心里却总有一股挫败感堵着,上不去下不来,哽得他牙龈发痒。


“郡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左丘肃不知何时从议事厅走了出来,来到云中和吾冥的面前,“有事相商,请郡主随我来。吾军师也一同进去吧,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正事在前,云中用一个鄙视的眼神迅速地结束了争吵,紧跟着左丘肃向帐中走去。吾冥低声吐了口浊气,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他看着云中,像看一只陷阱当前却毫无知觉的小羊。若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不知道还能不能蹦跶的起来……


刚一进帐,云中就感受到了路沧崖吃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左丘肃身旁靠了靠。每往前走一步,路沧崖能掐死苍蝇的眉头就更清晰一点。云中的眼神游移着,天枢主将脚边的那团纸,看材质颜色,不是大公主的密令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命令,能让他上火到这种程度?


“选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去干活,想必宣京待久了,眼光也变差了。”路沧崖没头没尾地冲云中说到,换来少女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来解释吧。”左丘肃重新摊开纸团,云中的名字被用笔重重圈了出来,“郡主可还记得古斯细作一事?”


云中点了点头。


“细作不出所料走了京蜀官道,我们在蜀中府外发现了商队另一人的尸体,经查验,与先前的尸体同为华清屈家人,身世简单,并无仇人。可推测是细作为了隐藏身份杀人灭口。斥候再往前探时遭遇了蜀中军的阻拦,为免打草惊蛇,天枢军于通往其他府城的各要道设了埋伏,但大公主殿下之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放任他躲避其中,不知又有多少变数。”云中的神色变得严肃,“蜀中军已经察觉到端倪,此时查探,必然只能由少数知情人深入其中。将军和左丘先生必然不可离营,而我明面上与天枢军毫不相关,是最合适的人选。”


左丘肃并未表示同意,眼神深沉地看着密令。


“郡主三思,这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不会让着郡主的。”一直沉默着的吾冥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十分的关切,可云中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幸灾乐祸。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路沧崖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视线凛冽。


“回将军,吾冥。”


“名什么?”


“……回将军,姓吾名冥。”


云中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帐中,埃兰沙时没有机会,现在终于让她逮着了!


“什么破名字,”路沧崖很是嫌弃地说到,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角,“你不是很闲吗,跟她一起去。”


“什么?/什么!”吾冥和云中同时出声,两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虽左丘不甚赞同,但此亦为大公主之令。”左丘肃指向信纸一角的巨大墨点,“吾军师贬谪一事众人皆知,识得他之人却寥寥无几。且易容偷袭之事,吾军师尤为擅长。”


好一出明褒暗贬,云中看着吾冥吃瘪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或许路上有个能找乐子的人,也不错?


“那就这么说定了。”云中伸手拍了拍吾冥的肩膀,“蜀中我还挺熟的,到时候带你见见世面,多认识点儿人。”


“……多谢郡主美意。”吾冥挤出一个笑容,灰色的额发下青筋突突。



布帘挑起的一瞬间,军中好像突然解禁了般,气氛一下松弛下来。云中不由得重新观察起将士们的行动,那些看似毫无章法的走动,细究起来竟有如棋子归位,无一处多余,不愧是大景第一军队。


耳畔传来一声轻啧,云中转头看向吾冥,后者显然还在因蜀中之行而烦躁,双眸仿佛翡翠一般刚硬,狠狠地割过她的脸后转了方向,随主人一同离开了大营。


而议事厅中,左丘肃盘腿坐在路沧崖对面的蒲团上,不离手的羽扇依旧轻轻晃动着。


“就点这两个小兵,能成吗?”路沧崖支肘案上,食指戳在太阳穴处,没好气地叹到。


“若说蜀中,左丘以为,还有一人可用。”


“何人?”


“彧家长子,彧熏风,而今的穷奇会领主。”


“彧家,信使世家的长子,怎么流落成山头草寇了?”


“此人原为鸿胪寺少卿,生性不羁得罪众多,受人构陷出使渠戎议和,九死一生后隐于蜀中。”


“哦?能有胆量出使渠戎,也算个人物。”路沧崖提起红绳末端的小棋子,抵住中心用力一握,棋子应声断成两截,散落在地上,“前少卿也是少卿,既然遇上了,算他一份!”


“谨遵将军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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