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芽】光缚悬于空（九）
第九章
时间如水，奔流不息亦不可止步。时光足以抹去一切伤痕，尤其当身边有足以相伴扶持的好友时，情感便开始变得浓厚起来，许许多多的行为在时光中变得顺手，变得理所应当。
不知何时起，对于琪亚娜的很多调皮行为，芽衣开始直接上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布洛妮娅看向芽衣的目光不再掺杂复杂的情绪，她下定了什么决心，又开始追逐其他的道路。
一个月的时间，漫长而短暂，考试如期而至。
芽衣侧身避开人群，以她一个月前绝不可能达到的灵活身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芽衣姐姐，你考完了？”布洛妮娅依靠在重装小兔19C上，在大树下望着钻出来的芽衣有些困惑地摇头，“这些人怎么一直围在这里，是成绩出来了？”
在经过统一的笔试之后，实战测试以抽号排序的方式依次进行，布洛妮娅的排序很靠前，考完她还躺在重装小兔19C上睡了一觉。
芽衣看了眼布洛妮娅脸上未去的睡意：“……昨天晚上和琪亚娜玩游戏了？”
“嗯，布洛妮娅在房间，是琪亚娜找过来的，她说她考前焦虑，睡不着，要布洛妮娅帮她缓解一下焦虑。”布洛妮娅对于芽衣的问题素来秉持着能回答绝不隐瞒的态度，一开口就把琪亚娜卖了个一干二净。
“难怪她考历史的时候都睡着了，唉。”芽衣揉了揉额头，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她这辈子还需要为另外一个人的成绩操碎了心。
“以琪亚娜对文化课的理智和智商，就算她不睡着，她也不会有更好的发挥。”布洛妮娅低头想了一会儿，“经过布洛妮娅的计算，琪亚娜文化课的成绩及格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之间。”
芽衣摇摇头：“算了，这次测试和女武神等级考试合在一起，文化课成绩只占百分之二十，她这次不会出问题。”
“嗯，这个琪亚娜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文化课整体不合格的话，会被标明在成绩榜上……德丽莎学园长的意思是，让大家牢记圣芙蕾雅学园创建的目的。”布洛妮娅稍微歪了歪头，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布洛妮娅之前忘记和琪亚娜说了，这次她会被抓典型吧。”
明媚的阳光下，芽衣愣是感受到了一阵针锋相对的冷风。
但琪亚娜确实需要点教训，于是她假装没有听懂布洛妮娅话语中的意思：“德丽莎学园长应该会手下留情的。”
芽衣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而后她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突然，人群欢呼了起来：“不愧是班长！”
布洛妮娅看了一眼：“原来是符华班长，还真是受人欢迎。”
符华以A极女武神的身份担任她们班的班长，无论是文化课还是实战课，都是无可置疑的第一。布洛妮娅和芽衣对于符华的实力非常信服，只有琪亚娜会不死心地总是去挑战，当然，仅限于实战方面。
“琪亚娜……”芽衣想起来琪亚娜的序号还要在符华之后。
“……布洛妮娅觉得琪亚娜考完还是会去找班长切磋的。”然后被痛打一顿回来，布洛妮娅在心底补充完众所周知的事实。
芽衣在心里盘算了一阵：“今天回去做点琪亚娜喜欢吃的饭菜吧。”
“可是琪亚娜在考场还睡着了……”布洛妮娅试图改变芽衣对琪亚娜的怜爱。
芽衣看了眼布洛妮娅，十分熟练地接了一句：“还有胡萝卜甜菜汤。”
于是布洛妮娅没有异议。
琪亚娜终于考完出来了，她脸色有不服的神色，对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符华哼了一声：“切，下次本小姐一定会赢过她的！”
符华朝着琪亚娜笑了笑，她伸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却是严肃而认真：“琪亚娜同学请指教。”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琪亚娜立即开始撸袖子。
“成绩快出来了，琪亚娜同学耐心等待会儿吧，”符华摇摇头，将目光投向树下的芽衣和布洛妮娅两人，此时她们的目光正集中在琪亚娜身上。琪亚娜也注意到了，她立即将符华扔在一边，朝着芽衣快步走了过去：“芽衣！”俨然一副要撒娇的口吻。
芽衣立即摆摆手，先发制人地提出灵魂拷问：“琪亚娜，你考试的时候怎么睡着了，布洛妮娅说你昨天还找她玩游戏？”
“咳咳咳！”琪亚娜不可置信地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你怎么出卖我！不是说好就我们两个知道吗？”
布洛妮娅摸了摸鼻子，目光飘向上方的树枝，似是想从树皮纹理中解读出什么世界之迷。
琪亚娜沉痛地收回目光，然后冲着芽衣傻笑：“布洛妮娅昨天睡不着，非要拉着我玩游戏。像我这样的卡斯兰娜怎么可能拒绝求助呢……所以，嗯，就陪她玩了一会儿。”
“喂，”布洛妮娅不满地看了一眼琪亚娜，“是你找布洛妮娅的。”
“不影响成绩就行。”芽衣盯着琪亚娜道。
“啊……”琪亚娜沉默了，她想起了她在考试中的睡眠，以及上交空白试卷时历史老师的神情。她有些瑟缩地退了半步，小声道：“……别、别揪耳朵可以吗？”
见到琪亚娜这样子，芽衣都觉得有些好笑：“你看你都知道，怎么就……”
“我一看到课本就难受，一见到试卷就想睡了……我们考的是女武神哎，女武神就只要打崩坏兽就行了，干嘛还要学这些啊。”琪亚娜有点委屈，“实战考试我就考得很好啊。”
布洛妮娅在旁摊了摊手：“笨蛋琪亚娜，你又不可能打一辈子崩坏兽。”
芽衣在旁点头。
琪亚娜看了看芽衣，又看了看布洛妮娅，有些困惑地挠挠头：“可是这是卡斯兰娜家的使命啊。”
芽衣微微皱眉，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说法，总让她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琪亚娜……”
芽衣伸手按了按琪亚娜的脑袋，想了想道：“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使命不是规定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而是你想去做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我希望你……”
卡斯兰娜家族是一个传奇的家族，这一个月的历史和课外阅读中，芽衣已经深刻地认知到了这一点，但她……出于她的私心，她还是会希望琪亚娜会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琪亚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扬起笑脸：“但这就是我的选择啊，就像救芽衣那时候一样，那是我的选择。”
芽衣看向琪亚娜的眼眸，只见蓝色的眸子中印刻着决心，琪亚娜的性子，她早就清楚不是吗，否则她怎么可能以现在的姿态站在这？她只是……芽衣无话可说，只能沉默着收回手。
“琪亚娜惹芽衣姐姐不开心了。”布洛妮娅瞥了琪亚娜一眼，打破了琪芽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成绩出来了，琪亚娜要过去看看吗？”
“啊哈，成绩……”琪亚娜瞬间化作了心虚的模样。
“放心吧，女武神等级考试主要看实战测试的成绩，琪亚娜不用担心。”芽衣宽慰琪亚娜道，“就是……德丽莎学园长可能会不开心。”
“啊？”琪亚娜顿时迷惑了，“大姨妈之前也没开心啊，我之前偷溜出去被她抓到，第二天那围墙就加高了！”
很显然，琪亚娜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芽衣被噎了一下，说不清的微妙感觉在她心里滋生，她似乎有点手痒？芽衣努力抑制着冲动：“成绩出来，今天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等等，我和符华班长还定了切磋！”琪亚娜用目光向芽衣申请。
芽衣摆摆手，琪亚娜就和脱了缰的哈士奇一样，窜到了符华那边，然后一群学生便簇拥着琪亚娜和符华往训练场那边去了。
“琪亚娜是个笨蛋。”布洛妮娅很肯定地说。
“是啊，她就是个笨蛋。”芽衣挽了一下耳边滑落的头发，看着琪亚娜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不过笨蛋才好……使命什么的对她而言还是太早了。”
“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估计琪亚娜会过得不是很太平。”
布洛妮娅顺着芽衣的目光看去，只见德丽莎学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考场，望着远去的琪亚娜紧紧皱眉，背后甚至还背了一个夸张的十字架。
“布洛妮娅觉得芽衣姐姐说的对。”
